第三十二章
沈嘉文衣服穿得單薄,還沒多久就覺得冷了,她提議趕緊回去。 季玄微微一愣,這才發(fā)現(xiàn)她外頭只披著一件西裝外套,當(dāng)下心生愧疚,點了點頭。 “這倒是我的不是,我送你回去。” 兩人剛要轉(zhuǎn)身離開,江灘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響聲,一束火焰在漆黑的天幕上徐徐綻放,散成萬千星輝照耀夜空。 江灘上響起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 “新年快樂!” “Happy new year!” 兩人駐足凝望夜空,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季玄突然出聲:“能給我一個擁抱嗎?” 沈嘉文沒問什么,雙手直接環(huán)了環(huán)他的腰給了他一個短暫的擁抱,而后放開,“新年快樂?!?/br> 看著她臉上沉靜的微笑,男人心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終于輕輕落幕了。 季玄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仿佛在透過她的臉看時間的變化。 她永遠不會知道,少年的他有多么愛她。那或許是他此生最為純粹,最為熱烈的愛,今后的人生不會再有另一個人能讓他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得入眠,即便過了八年,經(jīng)歷無數(shù)風(fēng)景,再次相遇心也依舊為她顫動。 然而,一步錯步步錯,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擦肩而過就是永遠。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走嗎?”男人微笑著搖了搖頭,“開心就好,新的一年新的氣象,你要開心?!?/br> 兩人驅(qū)車離開。 隱藏在暗處的少年走到了剛才他們駐足的地方,站在她的位置上,凝視著高聳的明珠塔,以及天幕之上緩緩燃起的煙花。 她也看到了這樣的風(fēng)景嗎? 或是,她的眼中,只有那個男人的存在。 他的腦海中又閃現(xiàn)出兩人互相擁抱的身影,卑劣刻薄的嫉妒如同陰暗的野獸在啃噬他的心。 少年緩緩捏緊了拳頭,咬著牙齒,重重地捶了幾下欄桿,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嘶吼。 旁邊站著的女孩看他的情況不對,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好心上前詢問情況,卻見戴著帽子的少年抬起英俊的臉,面色蒼白得可怕,一雙通紅的眼睛射出滲人的光,少女頓時有一種被暗夜里的餓狼盯上了的錯覺。 女孩捂住嘴,壓住即將發(fā)出的尖叫,腳步踉蹌往后退了好幾步,慌忙扶住欄桿才不至于摔倒。 然而,少年俊朗的容顏始終閃現(xiàn)在她腦海中,心生好奇,以及一絲莫名其妙的悸動的少女又忍不住上前,細(xì)聲問道:“你……你還好嗎?”她剛剛對著閃耀的夜空許了脫單的心愿……少女在心中幻想著,存在著某種希冀。 偶像劇一般的劇情并沒有降臨在她身上,沈嘉澤抬起通紅的眼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未說,轉(zhuǎn)身邁開步子離開了。 他并不想了解路人到底在想什么,尋常時候或許還能維持社交禮儀和必要的體面,然而他現(xiàn)在心中充滿了壓抑的憤怒,不甘,失落和嫉妒,沒有波及多管閑事的旁人已是萬幸。 人們的悲喜并不相通,他只覺得他們吵鬧。 帶著滿心歡喜來,一路期待著和她相見的場景,竟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整個胃部只裝著下午喝的那杯咖啡,支撐到現(xiàn)在已是強弩之末。 少年隨意選了一個小吃店,叫人上了一些食物,狼吞虎咽吞下肚子,又讓人上了幾聽啤酒拎走,坐在臺階上邊吹著冷風(fēng)喝。 他到底算什么?這樣算什么?千里迢迢趕過來,以什么名義?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她追尋快樂和幸福?他以什么立場去嫉妒另一個男人? 跨年夜,燒烤攤依舊熱鬧著,不少年輕人呼朋引伴出來擼串,也有少數(shù)失意人坐在角落里,一次次將酒杯滿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 或是因為丟了工作,或是因為失去了愛情,或是因為和父母吵了一架…… 他們面臨的問題,或許可以解決,或許不能。 而他,卻連所面臨的問題都不敢說出口,只能捂在心底,像刑徒受了見不得人的傷,任由其發(fā)酵變質(zhì),變得骯臟,變得潰爛,站在一切光明坦蕩的對立面。 “勇氣和努力……”少年昂起頭,猛地灌了一口啤酒,嘴里重復(fù)剛剛聽到的兩個詞匯,那是失業(yè)的食客安慰自己的說辭,“神他媽的勇氣和努力!” 人生他媽又不是逼乎,怎么可能什么問題都可以憑著“勇氣和努力”來解決! 他丟掉了手里的酒瓶,玻璃撞擊地面時發(fā)出清脆的破碎聲驚擾到了燒烤攤的客人,幾位女生已經(jīng)捂著嘴發(fā)出了短促的尖叫。 燒烤攤老板連忙擦了擦手,過來查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卻見一個身量高大的少年坐在臺階上,背脊懶散地靠著石階,英俊的臉頰泛紅,目光迷離,地上還有一灘玻璃碎片,顯然是喝了不少。 “呀,還是個孩子!怎么出來喝成這樣!” 他蹲下身,拍了拍少年的臉頰,“醒醒,孩子,該回家了!” “你是誰?少管我!” “我是這里的老板,你影響我做生意啦,天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家罷!” “回家?我干嘛回家!我是特地來找她的……” “她是誰?” 少年臉上泛起微笑,想到了那人清冷如霜的面容。這是一張能讓他想起來就能感到無盡幸福的臉。 “她是……我……嗝……我……我……”卻沒有吐出最后的答案,反而眉間糾結(jié)地蹙成了一團,仿佛念出答案會讓他痛苦似的。 老板體貼地拍了拍他的背,“行了行了,她的聯(lián)系方式是什么?我?guī)湍阏宜屗龓慊厝??!?/br> 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而理智終究敵不過酒意,終于迷迷糊糊吐出一串?dāng)?shù)字,那串他默默記在心上的數(shù)字。 老板撥通了沈嘉文的電話。 沈嘉文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有些不明所以的。電話里的男人一直在說你有認(rèn)識的人在我這里,喝醉酒了,快來把他帶回去。然而她在S市的社交圈并不大,唯一相熟的季玄把她送回來又走了,剛剛已經(jīng)通話報平安。 所以,她下意識認(rèn)為是別人打錯了,禮貌客氣地表明了觀點,然后掛掉了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哪知剛坐下來看了會兒書,電話又進來了。 經(jīng)過男人細(xì)致的描述,沈嘉文才知道,那是沈嘉澤。沉默半晌,她才回復(fù)會過去接他。 匆匆換上外出的衣服,只在外邊披上了一件羽絨服,套上貝雷帽,連頭發(fā)都沒梳,穿上運動鞋就出門了。小區(qū)下剛好有一輛出租車路過,她攔下車子,便搭著車到了地點。 她到的時候,沈嘉澤正睡在一張椅子上。 老板見到她,連忙打招呼:“你是剛才那姑娘是嗎?” 沈嘉文聽出了他的聲音,“您好!” “您是他的?” 沈嘉文微微頷首致意,“我是他姐,麻煩您了!” 男人臉上笑呵呵的,“客氣客氣,舉手之勞,就是這孩子怎么著都不肯說你是誰,只報了電話號碼就不吱聲了。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br> “是我的問題?!?/br> “趕緊把他帶回去吧,夜里涼,他又喝了不少酒?!?/br> 沈嘉文點了點頭,謝過老板后,悄悄在桌上放了些小費。 少年正坐在椅子上睡著,頭歪向了一邊,眉間蹙著,似乎不大舒服,沈嘉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觸感冰涼涼的。 “醒醒?!?/br> 少年從夢中幽幽轉(zhuǎn)醒,視線一片朦朧,只見路邊昏黃的燈柔柔傾瀉而下,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他還以為這又是夢中,于是拉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癡癡地叫了聲:“嘉文,你怎么來了?” 因為這聲不同尋常的“嘉文”,沈嘉文平靜無波的臉稍有變化,目光疑惑中帶著些許審視。 他卻緘默不言了,只抬著頭定定地仰望著她,明凈的眸子中洋溢著喜悅的情緒,如同一只見到了主人的大型犬。 “走吧。”她低聲說道。 有什么問題,現(xiàn)在也不方便細(xì)述。 少年十分聽話,立刻乖乖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后,甚至悄悄伸手牽住了她羽絨服的一角。 兩人坐車回去了。 —————— 盜文也太過分了吧,我都還沒收費憑什么收讀者的費?兩頭吃?關(guān)鍵是還沒百度更新得多? 真的,建議看這篇的讀者,用個VPN它不香嗎?支持正版讓原創(chuàng)者有些盼頭它不香嗎?為什么要便宜盜文狗?花錢去看盜版這是我見過的最無語的行為了。沒條件看正版,你們也別花錢給盜版啊啊啊!讓我情何以堪!我辛辛苦苦碼字構(gòu)思故事,合著就是給盜文打白工?烏雞鲅魚,逼死原創(chuàng)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