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只可惜猜中答案的裴穗并沒有感到很高興,反而心里嗶了一個大逼,不知道為什么消失了一整天的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是說……這其實是葉孟沉蓄謀已久的調(diào)虎離山計? 一時間她只覺得百感交集,難得有了一次危機感,畢竟不管她再怎么近水樓臺先得月,也經(jīng)不住葉孟沉這樣處心積慮的見縫插針吧。 眼見為實的裴穗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去一探究竟了。 不過為了避免太早撞在心機boy的槍口上,她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只得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原地,只是把身子微微往前一探,循聲望去。 書房里的人正一前一后從里面走了出來……哦不,準(zhǔn)確地來說,第一個出現(xiàn)在她視野里的是賀霆舟,過了幾秒后她才看見黑著臉的葉孟沉從書房里出來。 盡管連接客廳和每個房間的走廊寬敞明亮,可當(dāng)他倆同時出現(xiàn)在這一空間時,走廊還是顯得有些狹窄擁擠。 而和以往大多時候相同的一點是,他們之間的氣氛一如既往地不太和諧,應(yīng)該又是因為談什么事給談崩了,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 賀霆舟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和葉孟沉談的意思,導(dǎo)致他一時間惱羞成怒,也就意味著炸藥包又要boomshakalaka了。 所以從書房里走出來后,葉孟沉還在就對方的態(tài)度問題而說個不停:“賀霆舟,你現(xiàn)在是不是把老子當(dāng)成乞丐在打發(fā)?!?/br>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殘酷而又一擊致命的,因為走在前面的人已經(jīng)對這種隔三差五就會出現(xiàn)一次的控訴免疫了,只是神色不變地回道:“你不是么?!?/br> “……”葉孟沉在聽明白對方其實就是在說自己是乞丐后,想也沒想就順口說道,“是你媽!” 而這脫口而出的答案終于讓賀霆舟有所反應(yīng)了。 他的腳步微頓,側(cè)頭斜睨了眼身后的人,沒有什么特別大的情緒波動,眼底還是一片風(fēng)平浪靜,卻又仿佛隨時都能掀起一場風(fēng)雨。 見狀,不占理的葉孟沉只能咬牙切齒地改了口:“是我媽!” 說完后他就直接越過了賀霆舟,走到了客廳里,往沙發(fā)上一躺,看樣子似乎是需要一點時間來冷靜一下自己的最強大腦了。 而作為一位稱職的吃瓜群眾,裴穗在聽完這一整段對話后,只能表示,沒想到葉孟沉也是一秒種變慫的種子選手。 好在見多不怪的她已經(jīng)摸透了這個套路,知道他們從來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所以并沒有被這火藥味十足的緊繃氛圍嚇到,反而開始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其實她也很清楚和賀霆舟這種級別的變態(tài)斗是什么感受,經(jīng)常被氣得半死不說,最后還得自己哄自己消氣,所以她這次難得對葉孟沉產(chǎn)生了一種同情心理。 誰知裴穗還沒來得及做出最后的決定,就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沒了選擇的余地,因為賀霆舟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看見她了。 唉,也對,她這么大一個人站在這里,恐怕也就只有葉孟沉那種睜眼瞎才會看不見吧。 不過看著還在不斷朝自己走來的人,裴穗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先開口問道:“賀先生,你這是要喝水嗎,還是……”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了,因為賀霆舟已經(jīng)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 可裴穗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十分自然地接過了她手里提著的大包小包,而后徑直往廚房走去。 窗外的月亮早已爬上了枝頭,傍晚就快要結(jié)束了,接近尾聲的夕陽也不是太充足,將所剩不多的余暉揮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光芒,柔化了堅冰般的輪廓。 東西被半路劫持了的人還站在原地,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臉茫然地望著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心想這個世界是又變好了一丟丟嗎。 而被留在客廳的還有葉孟沉。 雖然同樣都是兩臉懵逼,可他的心境和裴穗的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因為他的懵逼純粹是因為自己又被無視了。 本來葉孟沉完全沒有察覺到裴穗的存在,還在等著賀霆舟的回應(yīng),可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于是又坐了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房子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盡管被擋住了一大半的身子,但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那是裴穗,而且除了她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不過這不看還好,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可葉孟沉不光看見了,偏偏還目睹了賀霆舟幫她拿東西的全過程,瞬間覺得自己遭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不巧的是,他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決定把這暴擊反彈回去,于是立刻把炮口全都對準(zhǔn)了裴穗,語氣難得隨和了一次,打著招呼:“賺錢養(yǎng)家糊口的人回來了啊。” “……”賺錢養(yǎng)家糊口?這又是對她的一個什么新定位? 裴穗回過了神來,提高了警惕,總覺得葉孟沉肯定話里有話,所以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他發(fā)出的聊天請求,明智地選擇了緊跟著賀霆舟的步伐,頭也不回地朝廚房走去。 “……”cao,這兩人是聯(lián)合起來玩兒他的是吧,他的黃金鑲白玉狗糧在哪里! 被獨自留在客廳里的葉孟沉三臉懵逼。 只是不管是被虐還是被孤立,他都沒有就此放棄的打算,依然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不肯罷休,試圖再最后刷一發(fā)存在感。 然而可悲的是,正在往廚房走去的兩個人像是提前約定好了似的,沒有一個人有要理葉孟沉的意思,任由他在后面孤苦伶仃地站著。 不過賀霆舟對他的態(tài)度向來如此,沒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反常的只有裴穗一個人。而作為食物鏈最底端的人,她的這次反常全是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她一邊小跑著跟上前面的人的步伐,準(zhǔn)備瞅準(zhǔn)一個時機,把被搶走的東西都拿回來,一邊說道:“賀先生,我自己來提吧……” 當(dāng)然了,裴穗絕對不是在和賀霆舟客氣什么,單純覺得這種規(guī)格的待遇太高了,她有點消受不起。 只是由于客廳和廚房之間隔著的距離不算太長,導(dǎo)致她思考的時間也有限,還沒有找好機會就已經(jīng)走到了廚房,于是誰提東西這個問題也變得沒什么意義了。 失敗的裴穗只好又換了個方式,偷偷摸摸溜到流理臺的附近,把手悄悄伸向了裝菜的口袋,很自然地說道:“賀先生,你放著吧,我來整理就好了?!?/br> 可惜她這回連口袋的邊兒都沒有碰到,就被賀霆舟捉住了手腕,被示意站在旁邊不許亂動,顯然是不打算讓她動手了。 這下裴穗有點方了,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和自己搶事情做,總有種天上掉餡餅的不好預(yù)感。 在一旁無所事事地看了一會兒后,她還是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塊大餡餅,有些心虛地開始往賀霆舟的身邊挪。 選好一個最佳的位置后,裴穗停了下來,埋著腦袋思索了半晌,而后既吞吞吐吐又著急地問道:“對了,賀先生,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啊?” 盡管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在簡單的客套問候,可她真的是在發(fā)自肺腑地發(fā)問。 一來是因為如果裴穗平時晚上沒課的話,幾乎都是她先回來,像現(xiàn)在這種賀霆舟比她早到家的事情并不太常發(fā)生。 二來,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點,那就是他不光先回來了,而且還穿著一身居家服,看上去不像是剛剛回來的樣子,反而更像是壓根兒就沒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