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節(jié)
沐天音環(huán)顧周圍,眸色幽冷似冰。 “啊啊啊——”沐長煙只知道尖叫,抱膝背靠大門抵住,腦子已經完全懵了,父女兩人抱在一起,嚇得是三魂不見了七魄。 外面在震動,整座別墅都在顫抖! 沐長煙父女兩人嚇得癱軟長一團爛泥,撐著混亂相互扶著,屁滾尿流爬回到屋內,碰的將鐵門關上,嘴中還絮絮叨叨的念著‘菩薩保佑’,‘誰來救命’之類的囈語。 扭頭寒眸一掃,青絲轟然飛揚而起,無形的力量震出,右邊幾十個撒腿狂奔的警衛(wèi)掀翻在地,在極度的驚懼下,全部暈死過去。 沐天音拂袖一揮,一股罡風震出,幾十個保鏢天女散花般飛起,砰砰砰接連砸落在地,一些落在庭院靠著的豪車上,響起一連片的警報聲。 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這些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也都被嚇得魂飛魄散,驚恐連連,面色慘白后退。 “這,這不可能!” “怎么回事?!?/br> “啊——” 沐天音一聲冷哼,徹底失去耐心,“玩兒夠了嗎。” 可穿鋼筋水泥的子彈,打在她身上,卻似普通的水滴般,別說見血,連一點波瀾都未驚起,仿佛還不夠給她撓癢癢,如此驚悚的情形,嚇得所有保鏢警衛(wèi)手中的黑槍落地,瞠目結舌。 那青衫飄搖的女子竟毫發(fā)無損! 本是初夏時節(jié),沐家別墅前,所有人都感覺處于寒冬臘月,一股股涼氣從腳底升起,直竄天靈蓋,帶著渾身都仿佛凝成了冰塊一般。 “哈哈,你去死吧,你——”沐長煙狂喜的笑還未到眼角,戛然而止。 沐天音冷冷的站在原地未動,那些打出的子彈,近百顆,全部靜在了空中!密密麻麻一片,頓了一兩秒鐘的時間后,又急速而去,疾風暴雨一般,碰碰碰的全部擊中了沐天音! “啊——”一些膽小的仆人直接嚇暈了過去! 而接下來,卻發(fā)生了更為驚悚的一幕! 聽到沐長煙的指示,這些保鏢警衛(wèi)也是嚇到了,想不了那么多,砰砰就朝沐天音瘋狂開槍,伴隨著刺耳的槍聲,空氣中充斥著nongnong的火藥味。 “給我殺了她,殺了她!”沐長煙瘋了,指了周圍一圈,又瞪向對面的青衫女子歇斯底里吼叫,嫵媚從容的姿態(tài)不復存在,是有些被嚇傻了。 他們是集體出現(xiàn)幻覺了嗎?這三小姐到底是人是鬼是神? 周圍持槍的保鏢警衛(wèi)也跟著悚然后退。 沐長煙尖叫后退。 “啊——” 沐天音眸光冷得駭人,下一秒,那懸浮在她手心前的子彈,就似失了牽引般,‘叮’的落地,不大不小的一聲脆響,卻似一擊重錘,狠狠敲在眾人心間! 第十二章 :血債血償! 吳媽是沐家的傭人,從小照顧沐天音和沐風兩人,現(xiàn)在已是六十歲的年紀,無兒無女,沐天音雖性格冷淡,但那也僅是對其余不相干的人罷了,對于這個老人家,她是尊敬關懷的,也是除了弟弟和mama之外,沐家她唯一關心的人。 老人家年歲大了,猛地起身腦子頓時就一陣暈眩,再加上太過于激動,一個不穩(wěn)險些栽下床,沐天音一個眼疾手快,趕緊給扶住,“小心一點,是我,我回來了?!?/br> 她從掀了被子起來,“天音,真的是你嗎?” 吳媽哎呀一聲,快速睜開眼,果真見得一張熟悉的小臉,比記憶中的少女越加美麗的幾分,瞬間,老人家的淚水一下就飚了出來,“天音?” “吳媽,是我,天音。”這道聲音加重,臥室里燈也開了。 吳媽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懷疑自己在做夢,她怎么聽到三小姐的聲音了?肯定是太想那丫頭了吧,斷斷續(xù)續(xù)的思緒在腦子中走了一圈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吳媽?!笔煜さ穆曇粼俣软懫?,不是幻覺。 老婦人動了一下,沒醒。 “吳媽?!倍呌腥嗽趩尽?/br> 在這小洋樓的三層,一件簡單木板房里,正睡著一個老婦人,窗外漏進來的燈光昏黃,卻依舊可以見得白發(fā)蒼蒼,睡得倒是有點沉,外面的吵鬧聲沒驚醒她。 這里,是沐家傭人住的地方。 沐天音冷冷掃了一眼狼藉一片的主別墅,飛身往旁邊的平房小洋樓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沒人說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就算磕磕碰碰說清楚的,也沒人信,只是沐長煙和沐成肅失蹤了,這是事實。 保鏢,警衛(wèi),仆人來回過往。 兩道長虹從云層落下,猶如流星般,穿過高空,落入半山腰的沐家別墅群中。 清晨時分,天地蒙蒙亮。 這一晚,東山林場鬼哭狼嚎,男女慘叫,守林人巡山,卻并未見得有任何人影,一時悚然,最后只見得一處墓碑周圍,一夜之間,鮮花遍地盛開。 女子青影,從午夜,一直站到了晨光微露時分。 婦人的笑,仿佛都溫暖了許多。 墓碑周圍,青草浮動,一寸寸,慢慢的生出一些鮮花來,五彩斑斕,在無形靈氣的澆灌下,將那冰冷的墓碑簇擁在中心。 沐天音背影寂寥,久久站定在墓碑前,眸光落在那笑意溫柔的婦人面上,那笑依舊迷人,卻是被刻在了冰冷的碑石上,再也不復生機。 種惡因,得惡果。 古天雪瞧見,一點并不覺得同情。 沐天音拂袖一揮,幾片煙云竄上高空,兩團火焰煙消云散,周遭清明一片,那凄厲的嘶吼還在半山腰縈繞不散,這片墓地前,卻已是干干凈凈,不留半點塵埃。 連靈魂,都焚成了虛無! “救——命——救——”沐成肅的頭已變成了骷髏!一張嘴,兩股鮮紅的火焰從嘴中噴出,轟的一下,整個骨架便散落在地,化作飛煙升空。 烈火灼燒,生不如死! 火焰,從沐長煙父女兩人腳底慢慢燃起,一寸寸,吞噬他們的肌膚,骨骼,活煉成灰,那蝕骨剝筋的劇痛卻是那么清晰。 周圍密林夜宿的鳥一群群撲騰竄上高空。 “啊——”驚恐尖叫,從沐長煙嘴中發(fā)出。 沐天音一聲冷哼,她的確要殺了他們,今天誰來都阻止不了!修士不染凡人鮮血,她當然記得,也認同這個不成名的規(guī)矩,但這兩個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 沐成肅癱坐在地,面色蒼白似鬼,完了。 沐長煙心臟驟然停跳,太害怕,她把這個給忘了,現(xiàn)在的沐天音想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又有誰能奈何得了她。 咯噔一聲! “是么?!便逄煲粢宦暲湫Γ疤煲?guī)天條么?” 沐長煙終于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拼命搖頭,“不,你不能殺我,我是沐家的家主,董事,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你犯法的,不。” 那么,新仇舊恨! 而現(xiàn)在,沐天音更加肯定。 父親的死不尋常,mama摔下樓梯更不會是意外,沐天音直覺如此告訴她,在她懂事,特別是進入到軍校后就一直在察,終于有點眉目時,卻又發(fā)生了醫(yī)院的意外。 她不可能知道的! 她怎么會知道? 沐天音每說一句,沐成肅和沐長煙的臉就多白一分。 “在父親演練中動手腳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你們是兄弟?在指使人把mama推下樓梯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你是我大伯,在逼死m(xù)ama,放任小風失蹤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些?!?/br> 沐成肅垂著頭,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在抖。 “呵——”沐天音慢慢站起身來,月光灑在女子絕美的側顏上,朱唇不點而紅,此時緩緩勾出一抹嗜血般的殘冷的笑,“現(xiàn)在想起來,是我大伯了?” 沐成肅控制不住猛地一抖。 沐天音唰地回過頭來,眸光猩紅似狼!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但現(xiàn)在是他最后的希望! “天,天音,節(jié)哀……”沐成肅鼓足了勇氣,唇瓣失血蒼白,他強忍著膝蓋的劇痛開口,“弟妹沒了,你還有大伯,還有……這些哥哥jiejie,你沒在的時間,我們大家,都,都很擔心你。” 照片上,那美麗的婦人笑得依舊溫柔。 但現(xiàn)在,她已經長眠于此,已經成為了一抔黃土,逝去。 容安雅是在沐天音六歲的時候滾下了樓梯,摔成了植物人,再沒醒來,但那個溫柔典雅的婦人,一直在沐天音童年的記憶中,給了她最初的溫暖,毫無保留的關愛。 阿媽沒了,沐jiejie肯定傷心壞了。 古天雪眸子動了動,這會兒并沒過去,飛身在一顆松樹枝椏上坐了下來,只遠遠的看著沐天音那落寞傷心的背影,情緒也跟著有些失落。 她這么拼命,這么努力的回來,卻還是晚了。 淚水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噠——噠—— 那淺淡,平緩的聲音,帶著一點哽咽,猶如夜嘯的孤狼。 沐天音眸光深深的,望著前方的墓碑,什么也沒說,甚至于一個眼神都沒給這父女兩,一步步走到容安雅墓前,雙膝跪下,伸手撫去照片上的灰塵,心中生出一股nongnong的無奈蒼涼,紅唇無力的張了張,“媽,我回來了,對不起,天音回來晚了。” 沐成肅臉已變成了死灰色。 巨大的恐懼從心底滋長生出,沐長煙心臟碰碰狂跳,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滾出,“你你,帶我,到,到這里來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啊,沐天音,你想干什么,這是哪里!”沐長煙往后一縮,靠到了后面冰涼的墓碑,控制不住又是一聲尖叫,扭頭看見那沐夫人的照片后,頭皮一麻。 眼前,一雙純白的長靴,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再往上去,是一雙表面淡漠無痕,深處斂著怒火恨意的寒眸。 沐長煙啊的一聲醒過來,發(fā)瘋似的在地上手舞足蹈。 冰涼的水直接沖到了她的身上! “嘩——” 沐長煙癱軟倒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石上,本就只穿著個吊帶睡意的她,凍得反射性一抖,但被嚇得失了魂一樣,一下子竟沒醒來。 縮著頭,他不敢去看眼前的墓碑。 沐成肅猛地跪地,膝蓋骨傳來劇烈疼痛,碎了,他瞬間痛得是飚出了眼淚,卻不敢叫出聲來,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兩個重物落地。 “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