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jié)
“寧爵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秋意濃看著他的眼睛,近來她總感覺他眼神中透著一股深沉,像是藏了不少事。 “我能瞞你什么?”他笑著看她,手臂摟過她的肩膀,往電梯那里走:“我?guī)闳cu病房看兩眼,回來你講給翩翩聽,省得她老疑神疑鬼?!?/br> 他越是不說,她越是覺得他有事瞞著她,而且事情肯定不小。 秋意濃慢慢咬起唇。 icu重癥病房,厲家人守在外面,每個人臉上表情都凝重,隔著大大的透明玻璃窗,厲恩廷全身插滿了管子。 寧爵西帶著秋意濃過去,厲母迎了上來,彼此一陣寒暄。 秋意濃倒是沒見到傳說中的厲嘉菲,反倒是厲母,在見到秋意濃之后,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羅小姐。”厲母眼睛盯著秋意濃的臉:“聽說你是英籍?” “是的?!?/br> “羅小姐是混血嗎?” “不是,我父母都是中國人?!鼻镆鉂獠幻靼讌柲冈趺赐蝗粚ψ约焊信d趣,決定見拆折招。 厲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只簡單的講了一些厲恩廷的情況。 秋意濃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厲家的對她似乎也格外關(guān)注,很多雙眼睛盯著她看,她并不會認(rèn)為這是與寧爵西有關(guān),似乎他們帶著的也不是敵意,而更多的是試探。 很奇怪的一家人。 再次回到陸翩翩病房,手剛一碰到門把手,寧爵西有電話進(jìn)來,他走到走廊那里接聽,她聽見是工作內(nèi)容,便先進(jìn)了病房。 甜甜今天起床后有點小感冒,出門前沒有帶出來,和保姆在家,?煙青和史蒂文不放心,和秋意濃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 “怎么樣啊,意濃,厲廷哥哥怎么樣了?”陸翩翩眼露焦急。 “厲夫人說沒事?!鼻镆鉂廨p描淡寫:“你也不要太擔(dān)心,明天他會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到時候你就可以看到他了?!?/br> “哦哦?!标戶骠媲榫w不高,耷拉著腦袋,似乎還在回想昨晚那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畫面。 秋意濃轉(zhuǎn)開了話題:“翩翩,昨晚你上了厲恩廷的車,他有沒有跟你解釋?” “有。”陸翩翩低頭看著受傷的手臂:“他說他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他還說讓你meimei頂罪厲嘉菲去坐牢他事先真的不知情?!?/br> 事已至此,秋意濃知道再懷疑也沒用,盡管她一點也不相信這些說辭,不過經(jīng)歷了昨晚的車禍,厲恩廷用生命保護(hù)了翩翩,看來翩翩是信了。 “意濃?!标戶骠嫠坪跤性捯f,話到嘴邊又打了個轉(zhuǎn),遲疑了很久又問:“你有沒有看到過厲嘉菲的照片?” 秋意濃搖頭。 “哦,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陸翩翩再次垂下臉。 秋意濃再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陸翩翩呼吸規(guī)律,竟睡著了。 想來擔(dān)驚受怕了一夜,現(xiàn)在聽聞厲恩廷沒事,所有的神經(jīng)都松懈下來,自然困意就上來了。 秋意濃輕手輕腳走出去,寧爵西剛好講完電話。 她恍然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修長身影,這么熟悉的眉眼,不知為何,她心中沉甸甸的。 在震動。 她滑動屏幕,聽到曾玉瀅溫柔似水的嗓音:“意濃,下個月我和寧謙東要結(jié)婚了,想來想去,我還是邀請你和寧爵西過來參加觀禮?!?/br> 秋意濃明白,寧謙東的身份現(xiàn)在寧家根本不想承認(rèn),寧家人去了是個尷尬,而邀請她不邀請寧爵西又說不過去,所以曾玉瀅這樣的安排非常合情理。 “好,我會準(zhǔn)時去?!?/br> “記得帶上你家的小帥哥哦。” “好?!?/br> “意濃,謝謝你和爵西哥的成全,謝謝!”通話到最后,秋意濃聽得出來曾玉瀅聲音中是滿滿的幸福。 她不由的替曾玉瀅感到高興:“不用客氣,瀅瀅,你有今天的幸福,是你不甘于命運(yùn)的擺布,自己爭取到的。我早說過,容汐彥不是你的幸福?!?/br> “是,是,你說得都對,幸好我及時醒悟,寧謙東對我一心一意,我不用再羨慕你,如愿以償嫁給了愛情?!痹駷]在電話里笑得歡悅,玩笑道:“你和爵西什么時候辦婚禮,可別和我們撞上同一天哦?!?/br> 真是諷刺,她身邊的人都要結(jié)婚了,而她是她們眼中所認(rèn)為最幸福的女人,實際卻婚期渺茫。 當(dāng)所有人的都在問她婚期的時候,她不僅沒有開心,每聽一次扎心一次,反而要強(qiáng)顏歡笑,裝作沒事人一樣。 秋意笑著:“不會的,哪有那么巧的事情?!?/br> “我想也是,反正你們結(jié)婚一定別忘了請我和謙東。” “我知道?!彼龜D出一絲笑:“不說了,你忙吧,新娘子?!?/br> 寧爵西走過來,攬住她的腰:“曾玉瀅的電話?” 她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平常:“嗯,她要和寧謙東結(jié)婚了,寧謙東決定入贅寧家?!?/br> 寧爵西摟著她往電梯走,下了電梯來到停車場,替她打開車門,兩人坐進(jìn)車內(nèi)后,他才開口:“婚禮當(dāng)天可能寧家只有我和你會去。” 她點點頭:“我知道你父親是不會去的。” 寧爵西輕笑,“做了賊的人都會心虛,他去了豈不是當(dāng)年的事都會被挖出來?” 她第一次聽他諷刺他的父親,不由看他:“寧謙東的大火,以及寧朦北的車禍,都是他做的嗎?終于查到了?” 他發(fā)動車,溫漠寡淡的笑,“所有的證據(jù)資料現(xiàn)在都在老四那里?!?/br> “寧朦北查到了?” “嗯?!?/br> “寧謙東知道嗎?” “老大和老四之間暫時沒通氣,不過不代表他們之間永遠(yuǎn)不通氣?!?/br> “那寧朦北打算怎么做?” 他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不知道,也許他會和老大聯(lián)手把這份證據(jù)交給警方,也許他會當(dāng)面對質(zhì)?!?/br> “我猜寧朦北會選第一個?!鼻镆鉂鈴澠鸫浇?,靜了靜說:“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你父親想殺寧謙東滅口事出有因。那么他殺寧朦北干什么?” “這就得去問老四了?!睂幘粑靼櫚櫭碱^:“也許是老四知道了或是看到了什么,所以他怕老四和老大聯(lián)手對付他?!?/br> “真是想不到?!鼻镆鉂獗砬檎叮骸昂痛髢合蓖╦ian,事跡敗露,就要殺兒子滅口,你父親怎么會這么極端,我聽說程蕊被寧謙東娶回家后,夫妻二人關(guān)系并不好,幾個月見一次面是常有的事。就算這件事被發(fā)現(xiàn),頂多寧謙東和程蕊離婚,你父親用得著殺了親兒子么?” “你不了解那時候的寧謙東?!睂幘粑麟p手沉穩(wěn)的cao縱著方向盤,墨眸中有著絲絲的冷笑:“我母親上面原先還有一個正室,也就是寧謙東的母親,出身豪門,后來家道中落,寧譽(yù)安就找了個理由和她離婚。迎娶了我母親,寧謙東的母親性格剛烈,咽不下這口氣,跳崖而死,尸骨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寧謙東非常恨寧譽(yù)安,你想,如果再被他知道他的妻子也被寧譽(yù)安染指了,新仇加上舊恨,他會怎么做?” 秋意濃接下去分析道:“要么他鬧得滿城風(fēng)雨,讓寧譽(yù)安顏面掃地,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要么他隱忍不發(fā),等他真正上了盛世王朝的位子,他會對付寧譽(yù)安,讓他一敗涂地,一無所有?!?/br> 寧爵西贊許的掃了她一眼:“看,你都知道,寧譽(yù)安會不知道?” 秋意濃現(xiàn)在心里只剩下呵呵二字。寧譽(yù)安自己去招惹的程蕊,被女傭蘇柔撞見,不知悔改,反而對自己的親兒子動了殺念,他仗的就是兒子多么? 這樣的人真的不配當(dāng)父親,心里眼里只有自己,自私自利,陰險狠毒! 不會有好下場! 幾天后。 厲恩廷和陸翩翩的婚禮沒有如期舉行,對外宣稱因厲恩廷出了車禍,婚禮延后一個月。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一周過去了。 這段時間秋意濃過得不好也不壞,每天上班,下班,不用開車,都是寧爵西親自開車送的。 他們?nèi)允沁@樣,不提結(jié)婚,就這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她對結(jié)婚的渴望漸漸枯竭,只是看著熙熙一天天長大,心里多少是欣慰的。 除了婚禮,他對她溫柔呵護(hù),比以前更甚。 有時候她在公司,他一天能打好幾個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愛吃的,累不累,別光坐著,多走動走動。 偶爾她要去攝影棚看進(jìn)展,他推開工作,親自開車接送她,把daisy上下的女同事羨慕得直呼這狗糧太多快被吃撐了。 她有時就想,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有結(jié)婚證和沒結(jié)婚證又怎么樣,不過是一張紙罷了,他寵著她,把她寵成了女王,這是多少女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又過了幾天,娛樂新聞上沸騰的全是曾玉瀅和寧謙東大婚,對,沒看錯,娛樂新聞上寫的是寧謙東,不是容汐彥。就在幾天前,警方收到兩份證據(jù),當(dāng)天就拿了逮捕令到寧宅,將寧譽(yù)安帶入了警局。 很快新聞上翻出了當(dāng)年寧謙東經(jīng)歷的縱火案,以及寧朦北經(jīng)歷的車禍均是寧譽(yù)安一手策劃。 輿論一片嘩然,新聞上更爆料,給警方提供證據(jù)的人正是寧家三公子——寧爵西。 一時間,本來下跌的盛世王朝股票出奇的反彈,民眾普遍為寧爵西大義滅叫好,盛世王朝的整體企業(yè)形象和寧爵西的個人形象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事后秋意濃問過寧爵西,他表示根本不知道,她這才知道這是寧朦北的手筆。 想來,寧朦北這樣做有他的用意。要知道,像這種丑事,豪門的普遍做法就是息事寧人,不會鬧到警方,往往讓兇手逍遙法外,受害者得不到正義。 如果用寧朦北的名義去揭發(fā)寧譽(yù)安,那么效果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要好,對于盛世王朝,股票只有跌,沒有升。而把寧爵西的名字放上去就大大不一樣了,立刻讓公眾對寧爵西及他帶領(lǐng)的盛世王朝另眼相看。 可以這樣說,寧朦北暗地里成全了寧爵西。 然后,曾玉瀅和寧謙東的婚禮本來辦的低調(diào),卻因為這件事,公眾對寧謙東充滿了同情,更忽略他的與容汐彥對調(diào)的臉,對他們的婚禮幾乎進(jìn)行了全程跟蹤報導(dǎo),風(fēng)光一時無人能及。 至于那個冒充寧謙東住進(jìn)寧宅的容汐彥。成了過街老鼠,連夜灰溜溜的和程蕊搬出了寧宅。 這天是周六,秋意濃睡了個懶覺,十點才起床,進(jìn)了洗手間,牙膏和平常一樣已經(jīng)被某人擠好了。 她刷完牙,洗完臉,在鏡子里看著自己的臉,不由的伸手摸了摸,曾玉瀅和寧謙東的婚禮現(xiàn)在還在腦海里回放,再過一陣子翩翩的婚禮也要舉行了。 在曾玉瀅和寧謙東的婚禮上,她和寧爵西的出現(xiàn)幾乎被記者團(tuán)圍住,問他們最多的問題就是,你們什么時候結(jié)婚? 又來了! 她全程沒說話,倒是寧爵西罕見開口,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有好消息會告訴大家?!?/br> 好一個有好消息就告訴大家!哼! 她手上用力,使勁刷牙。 突然傳來鈴聲,她趕緊吐掉嘴里的牙膏沫?;瑒樱D時聽到?煙青的聲音:“意濃,有沒有看新聞?厲恩廷死了?!?/br> “死了?”她錯愕的問:“什么時候的事?” “聽說是一個星期前就死了,這件事還是記者給挖出來的,你趕緊看電視,網(wǎng)絡(luò)上也有?!?/br> 秋意濃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顧不上洗臉,跑進(jìn)書房,不料書房內(nèi)寧爵西正在打電話,她跑過去拼命搖他的手臂:“聽說厲恩廷死了,是不是真的?” “……這件事趕緊辦……”他匆匆講完電話,摟她到自己腿上,親了親她的臉頰:“你知道了?” “煙青告訴我的?!鼻镆鉂庋劬Χ⒅娔X,趕緊滑動鼠標(biāo)打開新聞,不料手被他按住了,鼠標(biāo)也被扔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我要看新聞?!彼钡挠忠プナ髽?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