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節(jié)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沉靜,深邃如湖鏡面,拉住她手低頭在手背上輕輕一吻:“你會得到我的忠誠,你要我給曾氏打工,我就打工,你要我不在曾氏,我就自立門戶,重新開自己的公司。只要你當(dāng)我的太太,只要我有,只要合理,我會無條件滿足你!” 這樣氣勢磅礴的告白,曾玉瀅再聽不出來就是智障了,她愣了好幾秒鐘,抬頭看他,他的眼神不再那么陰霾陣陣,對上他的視線,心底莫名像空前平靜起來。 她握在水杯上的手指微微的蜷了又緊,緊了又蜷,最后放開時她說了一個字:“好?!?/br> 門口,返回來的秋意濃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八成,事實上她不是有意聽的,是她走到樓下突然發(fā)現(xiàn)沒帶,想起來在上洗手間時順手放在臺子上了,這才回來取,沒想到大門沒關(guān)牢,她聽了個正著。 雖然門內(nèi)的兩人博弈了半天,像談判一樣商定了婚事,她倒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來,寧謙東表達得很清楚,他在以退為進,博得瀅瀅的好感。而瀅瀅外表柔弱,內(nèi)心強韌,她反而裹足不前,幸好,寧謙東情商不低,這才促成了他們的婚事。 她有理由相信,經(jīng)過之前的坎坷折磨,他們會好好經(jīng)營和珍惜這段婚姻,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們會假戲真做,變成真正的恩愛夫妻。 秋意濃幾乎快笑出聲來,想再等會進去,突然聽到了她自己的鈴聲在里面大響,接著是一陣腳步聲,再接著,大門開了。 寧謙東手里拿著她的,皺眉看她:“偷聽的還shuangma?” 秋意濃把拿過來,沒理他,往旁邊走了一步,越過他對門內(nèi)的曾玉瀅說道:“瀅瀅,我忘了拿,記得回床上多休息,我走了?!?/br> “嗯,路上小心。”曾玉瀅溫柔的嗓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 秋意濃沒看寧謙東一眼,飛快的邊接邊下樓。 “nongnong,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下來吧?!睂幘粑鞯痛嫉穆曇魝鱽?。 “我不在公司了,我在瀅瀅家樓下。”秋意濃報了地址:“你過來接我。” 十多分鐘后,寧爵西的路虎停在樓下,眉心一皺,摟住她的腰,“你在傻笑什么?” 她把臉靠在他懷里,然后鉆進了車內(nèi),等他坐進來之后,她告訴了他:“我聽到寧謙東和瀅瀅表白了,他們打算結(jié)婚。寧謙東放棄容氏集團。入贅曾家,他們還計劃要一個寶寶?!?/br>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他捏捏她的臉頰:“原來你在笑這個?!?/br> “是啊,你不替他們高興嗎?尤其是瀅瀅,她好歹也是當(dāng)過你幾年妻子的女人。”她刻意咬重‘妻子’二字。 寧爵西:“……” 隨即好整以暇的看她:“我怎么聞到一股醋味?” 她抬起柳眉:“我有嗎?” 他眉梢動了動,又捏了捏她的臉頰道:“這兩天比較忙,過陣子我會有一個驚喜給你?!?/br> “什么驚喜?”她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里冒出無數(shù)顆星星。 “到時候你自然知道?!?/br> 看他賣關(guān)子,她就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問,他都不會說的,扁了扁唇,隨即把手松開:“開車吧,開快?了,到時候開車不安全。” 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她會以為他會重提結(jié)婚的事,假如是那樣的話,她會一口答應(yīng),可是他好象根本沒想過這件事,以前是他追在她后面要結(jié)婚,現(xiàn)在反過來了,追根究底可能是剛才受了瀅瀅和寧謙東的影響。 秋意濃有點生悶氣,閉眼窩在座椅里,到了寧宅,她沒要他開車門,自己下去。 往寧家大宅走,剛好在臺階上遇到了程蕊,臂彎里挽著容汐彥,看兩人這架勢像是拿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一樣。 秋意濃看了暗自冷笑,尤其是在看在容汐彥和程蕊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怒火更是燒得旺,因此當(dāng)他們經(jīng)過她時,她眉眼彎彎的低聲說:“容汐彥,你記不記得你答應(yīng)過瀅瀅什么?你一聲不響的背叛你們的誓言,真的就每天能睡得著?” 容汐彥臉上的神情硬梆梆的:“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秋意濃嬌臉上溢出輕而冷蔑的笑:“要是我繼續(xù)多管閑事呢?你們打算怎么對付我?用你們寧大少爺和寧大少夫人的身份壓我嗎?” 她不是一個喜歡挑釁人的女人,但這話恰巧戳中了住進寧宅卻遭受冷遇的程蕊和容汐彥的痛處。 程蕊畫的精致的眉頭挑得高高的,紅唇哼出聲,咬牙切齒的瞪著秋意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自己的一堆爛事還沒擦干凈,倒來嘲笑我,秋意濃,你有資格嗎?與你比起來,我起碼是正統(tǒng)的寧家大少夫人,你呢,野雞也想當(dāng)鳳凰?” 秋意濃伸手撩了撩長發(fā),低頭失笑了起來,目光轉(zhuǎn)身另一側(cè)緩緩走過來的男人,懶洋洋的開口說道:“老公,有人罵我是野雞呢,怎么辦?” 程蕊臉色一變,這才看清旁邊的重重樹影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寧爵西從樹影下走過來,俊臉上卻依然籠罩著重重陰影,“誰這么大膽,嗯?” 秋意濃看著程蕊大變的臉色,眼睛眨都沒眨,拿手指直接指著程蕊道:“她?!?/br> 程蕊看著這一幕,指甲忍不住掐斷,正想開口,旁邊的容汐彥隨即笑著以家人的口吻打著招呼:“你們回來了?剛才媽還說起過你們,特別是熙熙,成天把你們掛在嘴邊。” 寧爵西一手攬著秋意濃的細腰,薄唇扯笑,并不回答,明顯不給容汐彥面子。 容汐彥臉上的笑僵硬在那里,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程蕊不得不出面,拉住容汐彥說道:“我們就不打擾三弟他們了,回去吧?!?/br> 秋意濃看著自導(dǎo)自演的二人,感覺真是諷刺極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冒牌貨,他們還能演得下去,真是佩服! 等兩人走遠,寧爵西低頭對她說道:“進去吧,熙熙看到你,肯定高興壞了。” 這晚,他們住在寧宅,熙熙興奮得很,秋意濃連講了三個故事,小家伙才漸漸睡著。 從兒童房退出來,她進入隔壁的臥室,男人正靠在床頭看平板電腦?!皀ongnong,以后盡量不要穿高跟鞋?!?/br> “高跟鞋挺漂亮的,為什么不能穿?” 他伸手把她摟進懷里,指著平板電腦上打開的一篇博客道:“長期穿高跟鞋對膝蓋損傷很大,會造成關(guān)節(jié)軟骨磨損,增加罹患關(guān)節(jié)炎的風(fēng)險?!闭f著,刮了下她的鼻尖:“我可不想你老了走不動道,要是因為你年輕時長期穿高跟鞋導(dǎo)致老了膝蓋有問題,等你老了,我可不管你,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去。” “去吧,去吧!”她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找小姑娘,我就找小伙子,比比誰更厲害?!?/br> 他頜首,促狹的笑:“你說真的?不反悔?” “不反悔?!彼僚膹乃麘牙锍鋈?,關(guān)了自己那側(cè)的臺燈,徑自躺下。 他唇勾出點弧度,看著她的背影,合上平板電腦,順手關(guān)了臺燈,躺下去后貼著她的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廓,沒了聲音。 秋意濃卻沒馬上睡著,第二天接熙熙回滄市,先送小家伙去學(xué)校,在去上班的路上,她特意回了趟別墅。 寧爵西坐在車里等她,翻看完今天的報紙,一抬頭發(fā)現(xiàn)她全身上下沒變,腳上的高跟鞋變成了坡跟,與早上穿的那只五公分高跟鞋形成對比。 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等她回到車內(nèi),他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淡然的吩咐司機開車。 幾天后,秋意濃帶著熙熙參加了林巧穎的葬禮。 轉(zhuǎn)眼大半個月時間過去,進入深秋,天氣格外寒冷,秋意濃穿上厚厚的大衣,戴著圍巾,早上熙熙出門前,她給小家伙也是相同的打扮。 熙熙的姓現(xiàn)在徹底改過來了,變成了寧熙朗,因為事先和老師打過招呼,老師事先也在中班小朋友面前上過課,所以在同學(xué)間并沒有引起過太大的注意。 時間在一點點往前推進,秋意濃打過史密斯博士的電話,老人家身體恢復(fù)得不錯,那次搶劫刀刺中了大腿靜脈,可能這輩子要坐輪椅。 史密斯博士倒是個樂天派,還開玩笑說是上帝覺得他太累了,特意給他安排時間休息。 秋意濃笑的同時心里也是沉重的,關(guān)于那個l姓,寧爵西一直在派人查,昨晚他還告訴她,已經(jīng)范圍縮小到了八個左右,但具體是哪個,目前還沒查出來。 這大半個月以來,她過得過于安逸,總感覺有事要發(fā)生,如履薄冰。 因為過得太幸福。她常常有種即將失去一切的感覺,夜里經(jīng)常醒來緊緊抱著寧爵西,弄得他又驚又喜,取笑她說:“nongnong,你要是能一直這么?著我就好了?!?/br> 這個男人寵著她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煙青,還是同事方菱,她們對他的印象好到不行,經(jīng)常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他也確實溫柔體貼,就是粘她太緊,最近有好幾次出差機會,他都推給了副總裁,理由是要陪老婆。致命好幾次她被盛世王朝的副總堵住,大倒苦水,什么分公司那邊他這個老總不出面,他去鎮(zhèn)不住,下面的人都翻天了之類的。 寧爵西每天送她上班,接她下班,樂此不疲,興致上來的時候。親自下廚給她和熙熙做晚餐,到了周末帶著她和熙熙去寧家祖宅的海島度假。 秋意濃平常工作忙得要命,好不容易想睡個懶覺,休息休息,自然以累為由拒絕,可是每次到最后都被父子倆給拉上車。 煙青羨慕的眼都紅了,“小妞,命夠好的啊,你男人成天帶你游山玩水,我家那位呢,就知道在家看書,或是帶我去看個電影,外出吃個飯什么的,還自詡為浪漫,哼,與你家比起來差遠了!” 又過了幾天,陸翩翩親自到daisy送請?zhí)?,秋意濃看著紅燦燦的喜帖:“真要嫁人了?” “是啊,我的婚紗都試好了,本來想叫你一起去的。寧哥哥不讓,他說會打擾你們二人世界,真小氣!”陸翩翩嘟著紅唇。 秋意濃笑了笑,“那天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準時去。” 陸翩翩忙點頭,突然說道:“意濃,你和寧哥哥什么時候結(jié)婚?” 秋意濃臉上的笑僵住了,低頭看著手上的,不動聲色道:“老夫老妻結(jié)什么婚?” 陸翩翩精靈得很,看她這樣就轉(zhuǎn)起了腦筋:“別告訴我,你們已經(jīng)偷偷領(lǐng)了證?。坎粠н@樣的,都不通知我!” 秋意濃白了她一眼:“你想多了。” “那我寧哥哥是什么意思?”陸翩翩開始大拷問,圍著秋意濃轉(zhuǎn)起了圈子:“我看他不是那種人啊,他挺在乎你的,難怪他最近忙,把事情給忘了?不能夠啊,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會忘……” 陸翩翩猜了半天,秋意濃本來也在嘀咕這事,被陸翩翩拿出來一說,心情就有點煩悶了。 中午。她的午飯照舊是盛世王朝大酒店送過來的營養(yǎng)午餐,剛一打開餐盒,電話就過來了。 “nongnong,有沒有開始吃午餐?飯后記得吃點水果,不要老坐著,多走動走動!” 最近他總是這樣,每天要打好幾個電話給她,完全拿她當(dāng)孩子,秋意濃淡淡的嗯了一聲。 “怎么了?興致不高?是不是酒店的飯菜吃膩了,改天我給你做便當(dāng)帶到公司怎么樣?” 她興致缺缺的應(yīng)了一聲,試探性的突然說道:“對了,翩翩上午過來了,邀請我們?nèi)⒓铀幕槎Y,她還想讓熙熙當(dāng)花童。走的時候她還問我結(jié)婚證的事?!?/br> “熙熙當(dāng)花童的事你來定就好?!?/br> 他似乎并沒有在意她最后一句,秋意濃咬著筷子,心口冒出一陣委屈,賭氣的對電話里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道:“我覺得由你當(dāng)花童最好!” 啪一聲掛掉電話,她把丟到一旁,低頭扒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氣他沒有提結(jié)婚的事? 在這件事上她要負一半責(zé)任,誰讓她之前總是推三阻四,現(xiàn)在人家尊重你了,不急了,你倒急起來了。 秋意濃,你怎么這么矛盾! 隔了一分鐘左右,寧爵西又掛了電話過來,這下她已經(jīng)平靜得差不多了,喝了口湯,冷靜的滑下接聽。 “nongnong,氣消了?” “我沒生氣啊?!彼炙啦怀姓J。 那頭男人愉悅的笑聲:“嗯,你沒生氣就好,下了班我提前去接你?!?/br> “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跟我說要見你meimei?在我一再的要求下,薄晏晞同意安排今晚見面,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br> 該來的總會來,秋意濃深呼吸:“我明白。” 傍晚,寧爵西的車停在daisy樓下,秋意濃帶著一股冷風(fēng)鉆進了車內(nèi)。 他看她小手通紅,拉到大掌里輕輕包裹住。徐徐傳遞熱源到她手上:“怎么不戴圍巾?” “我忘了?!彼丝跉猓骸霸僬f車里不是有暖氣的么?!?/br> “車里有暖氣是車里,外面又沒有,萬一凍傷了怎么辦?你現(xiàn)在可不光是一個人?!?/br> 她又好氣又好笑,取笑他:“我不是一個人,難道是兩個人?” 他大概也覺得說錯話了,挑了挑她的下顎道:“我的意思是你除了你自己,還有我和熙熙,你要為我和熙熙愛惜身體。” “寧總,去哪兒?”司機這時在前面拘謹?shù)膯柕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