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jié)
就在剛剛,秋意濃那從驚愕到淚水逐漸涌現(xiàn)的眼神在眼前晃動,面對著突如其來擋住他的陸翩翩,寧爵西忍無可忍,下一秒扣住陸翩翩的手腕,要將她拽開。 陸翩翩這兩年拍了兩部動作片,曾經為了鉆研其中的動作戲的部分潛心拜師練過一段時間,此時反應敏捷,想也不想就還手。 眼見兩人動起手來,追出來的程蕊急忙道:“翩翩,你寧哥哥身上有傷?!?/br> 有傷?陸翩翩收回手,停下動作,仔細往寧爵西身上察看,他的襯衣已經扣上,一時還真看不出來。 寧爵西抓緊時間,撥開陸翩翩,向秋意濃的方向追去。 “我說前表嫂。”陸翩翩雙手叉腰。瞪著七八年不露面,依舊美麗動人的程蕊,目光中充滿了怒火:“你保養(yǎng)的不錯啊,這么看上去好象才二十出頭的樣子,說你已經三十了,誰信呀?” 程蕊把手中的藥膏盒丟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看著陸翩翩笑容親切道:“翩翩,好多年不見,你還是和當年一樣率直可愛?!?/br> 陸翩翩挑起尖細白皙的下巴:“你干脆說我靠的是陸大小姐的身份得了,對,我就是仗著我是陸大小姐,我表哥是寧爵西、寧朦北,我有恃無恐,那又怎么樣?我有這個資源和資本。不用白不用。我比那些靠和男人睡覺,潛規(guī)則上來的女明星要干凈多了,你說是嗎?前表嫂?!?/br> 程蕊似乎不在意被陸翩翩刻意提醒為“前表嫂”,也不急著說什么,垂臉看了眼修飾精美的彩繪指甲,斯文細語:“翩翩,我以前在寧宅的時候,你經常跑到我的別墅去玩,有好幾次你惹了事,把同城的幾個富二代的車子一把火給燒了,警察找上門,也是我替你去擦屁股,找了好些人才把這件事壓下來的,這件事到現(xiàn)在寧陸兩家長輩都不知情。我也沒圖你回報。我真心把你當成了meimei,這些你忘了?” “是的,你以前是對我不錯?!标戶骠媛渎浯蠓降某姓J,雙手環(huán)胸,忍耐不住的話題一轉:“但你勾引寧哥哥,破壞他和我最好的朋友的感情,這就是你的不對。我這是就事論事,ok?” 程蕊沒怒,點點頭,幽幽的笑出聲,“好,我現(xiàn)在去找她,當面說清楚。” 陸翩翩動了動唇,話還沒說出口。手包里傳來的震動聲,她摸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一旁接聽:“恩廷哥,嗯,我在怡園廳……” 等她講完這通電話,一回身,程蕊不見了。 寧爵西一路追到盡頭,沒有看到秋意濃的身影,他煩躁的抓抓短發(fā),兩拳猛力砸向墻,低聲詛咒了一句:“該死!” 秋意濃腳步凌亂,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好象前面的路沒有盡頭,分明前面應該會有洗手間的…… 眼前的景色有點熟悉,好象……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視線盯著右邊的一扇似曾相識的門,上面燙金色的“貴賓休息室”依舊顯眼,她下意識的轉身,門響了:“羅小姐?!?/br> 程蕊優(yōu)雅軟綿的聲音在輕輕喚她,不似之前客套的“羅小姐”,這次的聲音冷靜,帶著一絲不知名的深意。 “剛才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程蕊語氣既不急促也不懇切,更像是慢悠悠的陳述句。 秋意濃迎著程蕊略透著審視的眼神,神色如常,翹了翹飽滿嫣紅的唇:“既然說是誤會,那程小姐能說說剛才是怎樣的機緣巧合導致寧三少衣裳不整,而程小姐你的聲音剛好又曖昧勾人——可以嗎?” 程蕊足足看著她好幾分鐘,那次在巴黎電梯前匆匆一瞥,她只知道這個女人外表長得非常美艷,想不到反應迅速、伶牙俐?,態(tài)度強硬,還是個非常有頭腦的女人,倒是她小瞧了。這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一直以為寧爵西會找一個溫順可人的女人當妻子,沒想到竟是這種不動聲色間咄咄逼人的女人。 秋意濃轉頭無意中看向另一側,那里有個走廊,墻上掛著一幅抽象畫,她記起來了,從那里過去有電梯。 程蕊踩著十公分高的裸色高跟鞋,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幾乎無聲,聳著肩,輕松而隨意的口吻:“我和爵西現(xiàn)在已經沒什么了,他剛才身體有點不舒服,具體的,你回去問他吧?!?/br> 現(xiàn)在……已經沒什么? 呵,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得真好,等于意有所指在說他們以前有過什么。 程蕊唯恐她不知道他們曾經有過一腿?非要暗示的這樣明顯么? 秋意濃臉上的笑容無聲的散開,寧謙東那么手段精明的一個男人,程蕊背著他偷了那么多次的情一次都被沒抓到,寧謙東以前的這個老婆真是不簡單。 “羅小姐。”程蕊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你我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說起來我是謙東的妻子,你即將嫁進寧家,你我也算是妯娌。有了這層關系,你我就是姐妹,以我在寧家當了那么多年的兒媳婦來看,有句話我要提醒你,有時候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br> 秋意濃看著她依舊是淡淡的笑,似想起了什么,閑聊的語氣:“對了,今天我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被撞的是個有身孕的孕婦,名叫蘇柔,我聽說她以前在寧家?guī)蛡?,而且是在你的別墅?!?/br> 面對著眉眼彎彎,看似在笑,但臉上全然沒有溫度的秋意濃,程蕊捋了捋盤發(fā)間垂下來的發(fā)絲,姿態(tài)淡定從容,語氣里無限惋惜:“是啊。我也聽說了,這件事上了國內有名的論壇網站,挺可惜的,她以前在我和謙東的別墅做事勤快,人也機靈,我挺滿意的。突然有一天她說她不想做了,我極力挽留,她說什么都不肯留下來。說起來我和她主仆一場,這么多年沒見,我一回來想不到就看到她這樣慘的下場。” “好像我聽到的版本不是這樣。”秋意濃說的漫不經心,臉上的淡笑未曾消退:“聽說蘇柔當年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所以她被當時的寧大少夫人給了十萬塊封口費?!?/br> “蘇柔能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羅小姐,這種明顯是別的下人眼紅我心疼蘇柔,以訛傳訛的話你也信?還有十萬塊是有那么一回事,不過不是什么封口費?!背倘餂]有矢口否認,以回憶的口吻說道:“我這個人心腸比較軟,蘇柔在我那里做了好多年,我挺喜歡她的,她要走,我挽留不了,只好給了她一筆安家費,這個好象沒什么問題吧?” “可能是我聽錯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秋意濃歪了歪頭,眉眼彎得更深,事實上一開始試探程蕊也沒指望能聽到真心話,這十萬塊的去向,她自然會去查。 腳步邁過掛著抽象畫的走廊,果然看到了電梯,伸手去按往下按鈕的時候,程蕊清純的臉上掛著無辜的臉,踩著細細的高跟鞋過來:“羅小姐你應該知道,爵西他要貌有貌,要能力有能力,他有令女人心動的資本,我也是個普通女人,我對他有好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也是我個人的事情,與你,與爵西都沒什么關系。最近我在國外和國內都聽了很多關于羅小姐的事情,你在事業(yè)上無可厚非的成功,相信你是個非常理智和客觀的人,不會無理取鬧。所以同為女人的你會理解我的是不是?” 理解?怎么理解? 當著她的面大談特談對她男人的好感,還給她戴高帽子,無非就是在暗示讓她以后對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夠了! 真是夠了! 為什么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她,她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到底是她不懂事,還是她所處的圈子是個怪圈? 秋意濃抬眸微微的上下打量著她,唇畔的笑沒有消失,綿長悠遠:“說起來程小姐真是奇怪啊,程小姐難不成有健忘癥?剛剛是誰親口承認自己是寧謙東的妻子,和我是妯娌的關系。你這樣公然宣稱對小叔子有好感,傳出去你覺得人們會怎么說,報紙上會怎么寫嗎?以前叔嫂曖昧不清,還得浸個豬籠,現(xiàn)在雖然沒了那些,但倫理道德還在,街頭巷尾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程蕊一貫柔笑無害的眼里有些冷,冷冷的笑著:“那又如何,反正,以前的事都被壓下去了,像被風吹得無影無蹤,反正,他心里有我?!彼旱袅颂摷俚拿婢撸粗镆鉂獾哪?,一字一頓道:“在我跌進深淵的時候是他拉了我一把,他娶你也好,不娶你也罷。對我而言我回來了,我守在他身邊,只要他偶爾來看看我,陪陪我,我就很心滿意足,別的,真的不重要?!?/br> 別的,真的不重要? 呵,她就是程蕊口中的那個“別的”。 秋意濃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再被人刷新下限,厚顏無恥的人她見過,但像這樣堂而皇之的厚顏無恥,她是第一次見。 …… 寧爵西找了一圈,最后接到保鏢電話:“寧總,我讓大樓監(jiān)控查到秋小姐剛才又回到了休息室門口,并且和程小姐聊了好久。剛才好象是坐電梯到停車場,現(xiàn)在正步行出去?!?/br> 他拔腿就往外跑,從酒店側門,他遠遠的看到一道身影亭亭玉立的站在酒店門前的路口,光彩奪目的晚禮服和長發(fā)被晚風吹起,空氣中若有似無飄來她身上所特有的香味,她雙手抱臂低著頭,腳下輕輕踢著石子,魂不守舍,像是在等車,也像是在等人。 她的身影比這夜色更清冷,幾乎要融化消失。 一輛出租車經過,她邁出步子,剛伸出手臂,一陣腳步聲停在身后,她立刻被強勁霸道的手臂一下?lián)磉M一堵懷里。 他的力氣前所未有的大,像怕她掙脫一般,恨不得把她嵌揉進身體,揉進骨血里。 男人炙熱的氣息籠罩而來,繃得很緊的嗓音嘶啞異常:“nongnong?!?/br> 她不掙扎,安靜的讓他抱著,等到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抬手推他的肩和手臂:“蔻兒和寧朦北來了。剛才我在給他們攔車,被你放跑了,今天電影開機宴會對于daisy非常重要,我是不可能不打聲招呼就走的,你先回宴會,我有點話要跟蔻兒說,一會就回去?!?/br> 他的手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黑眸也緊緊鎖在她臉上:“晚宴結束后呢?你肯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要去哪兒?”她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一般看他。 他看著她此時過于平靜的臉,繃緊的神經漸松,放開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說:“我等你?!?/br> 他執(zhí)意這樣她也沒說什么,轉頭對著秋蔻低低的說:“最近不太平,你把小檸檬看緊一點,知道嗎?” “出什么事了,二姐?!鼻镛⒏杏X到秋意濃語氣中的警惕。 “別問了,照我說的去做?!鼻镆鉂庹f完又看看寧朦北:“蔻兒和小檸檬你一定要照顧好?!?/br> 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秋意濃不想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防患于未然總是沒錯。 寧朦北沒說話,只是緊緊圈住了秋蔻的腰。然后淡漠的看了眼待在一邊的男人,破天荒的對秋意濃說了一句還算關心的話:“你最好跟我們一起走?!?/br> 不等秋意濃開口,寧爵西邁了一步過來,面無表情的開腔:“不用,我們有車。” 秋意濃咬唇笑了下:“天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br> 秋蔻也看出來秋意濃和寧爵西之間好象有點古怪,別的事還好說,感情的事別人真不好插嘴,二姐一向有主意和決定,不必她擔心,于是拉了拉寧朦北說:“那我去攔車,小檸檬不知道睡了沒有?!?/br> 寧爵西走過來,瞄了一眼寧朦北,“你車呢?別告訴我,你現(xiàn)在窮到連車都賣了?!?/br> 以往寧朦北被懟,自然不甘示弱,不過他今天心情好,眸光柔和的注視著在馬路旁攔車的秋蔻,輕笑一聲,懶得理會。 秋意濃接話平平淡淡的解釋道:“司機家里突然有事,回去了,寧朦北和蔻兒又都喝了酒,不能開車,蔻兒這才拜托我給他們過來攔出租車?!?/br> 過了一分鐘,秋蔻攔到了一輛出租車,秋意濃送他們上車。 等到出租車開遠,她臉上的笑容莫名跟著消失,側頭看向雙手插袋一言不發(fā)的男人:“我們進去吧?!?/br> 寧爵西俊臉隱匿在一片陰影中,薄唇抿成一條僵直的線:“嗯。” 她的手挽在他的手臂里,他們像之前一樣親密的走進去,沒人看出破綻。 大廳內晚宴進行的如火如荼,熱鬧非凡。 他們離開的這一個小時,對于喧鬧放縱的晚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羅總這么年輕漂亮,就帶領國內最頂尖的技術團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知道咱們什么時候有幸能喝寧總和羅總一杯喜酒?”制片人大約是喝多了,面紅耳赤,問的很是直接。 寧爵西手里執(zhí)著透明的水晶高腳杯,紅色液體搖曳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度,沉沉的目光對上身邊女人的眼睛,低醇的聲線笑著:“隨時都可以?!?/br> 秋意濃半垂著濃密卷翹的睫毛,幾乎在他話音落下之后淺淺的笑起來:“我們還年輕,暫時沒這個打算。有好消息會告訴大家的?!?/br> 這段話無疑是當眾直接否認了寧爵西的話,眾人霎時感覺秋意濃啪啪的打了寧爵西的臉,一時沒人敢貿然說話,面面相覷起來。 寧爵西眼底的墨色益發(fā)濃厚,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英俊的臉龐悄無聲息的變得格外深暗,垂眼沉默不語的抿著杯中的紅酒,仿佛在專注致志的品嘗。 晚宴進行到十一點才結束,這是秋意濃迄今為止參加過的最完整的晚宴,以往在青城的宴會她不到一半就走了,這次不一樣,是她決定在職場生涯最后一次謝幕的工作,必須要重視和做好。 一坐進車內,她就閉眼歪向一邊。似乎累極了。 大腦沒有停,仍在不停的運轉著,不可否認,程蕊確實長得漂亮可人,柔弱無骨的那種美,十分的女人味,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和被需要的感覺,而她呢,雖事業(yè)有成,卻是方方面面太強,有時候強到似乎并不需要男人。 煙青曾勸過她:“意濃啊,你這樣天天忙工作,冷落了你男人可不行啊,一兩天還可以。天天這樣,比你男人還忙,你說男人娶你干什么?圖錢?他有一輩子花不完的錢,不需要你再去賺。圖漂亮,呵,外面鮮嫩可口的小姑娘多得是,招手即來,而且是前赴后繼、飛蛾投火。這男人嘛,特別是像寧爵西和史蒂文這樣既有顏值,又有魅力的成功男士太少了,鳳毛麟角,外面盯著他們的年輕漂亮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說他們憑什么非要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那得你有魔力、有魄力,女人不光要漂亮。還要懂得撒嬌,要在男人面前懂得示弱,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這男人啊天生骨子里都有一種保護欲,這女人呢就得激起他身體里所有的保護欲,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女人不能事事太強,那樣體現(xiàn)不出男人是被需要的一方。說穿了男人都喜歡小鳥依人的女人,娶個女金剛回來,時間長了誰都受不了……” 煙青這么勸過她,尹易默也曾拿曾玉瀅和她比較過,認為賢惠和專心相夫教子的女人更適合當寧太太,所以,她下決心等現(xiàn)在手上的項目做完就辭職,回到他背后學著當一個家庭主婦,學著做菜,做家庭,學著當一個他背后的女人。 今晚經歷的種種現(xiàn)實仿佛在向她提出一個嚴肅的問題,她真的可以放棄工作和事業(yè)嗎? 每天侍候他上班,打理家務,然后每天眼巴巴的苦等他回家嗎? 當然了,也許,她還會變成另外一種形象,和其它的貴婦一樣打麻將、購物、血拼消磨時間,然后為了吸引丈夫,拼命去做美容,在害怕他對自己膩煩和被外面漂亮女人吸引的恐懼下惶惶不可終日? 不,她不可以放棄自己的事業(yè)。不可以變成一個依附他,靠看著男人臉色茍活的女人,那樣她真的就一無所有了。 勞斯萊斯抵達別墅,司機把車停下來,寧爵西揮了揮手,司機靜悄悄的下車離開。 看這樣子,他是打算在車里談了,秋意濃咬唇,一字一頓淡聲說:“明天去把熙熙接回來?!?/br> “然后呢?你想帶著熙熙搬回你的公寓去是嗎?” 他似乎看穿了她,目光犀利如箭,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今晚做錯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他。 她低低笑了兩聲,轉頭看向窗外修剪得整齊的矮樹叢:“寧爵西,你是不是想故意和我吵架?” 寧爵西盯著她笑,“nongnong,我故意和你吵架,你確定嗎?”深邃陰霾的眉眼間盡是嘲弄之色:“我等著你發(fā)火,你發(fā)多大的火都可以,但我不接受這種冷暴力。你負氣帶著熙熙離開,問題還是解決不了?!?/br> “你要解決什么問題?”她不看他,卻反問他。 他挑起她的下顎逼她轉過臉來,指腹慢慢摩挲她細嫩的臉頰:“說好熙熙要在寧宅住上幾天,今天剛送過去,明天就接,這樣你覺得合適嗎?” “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孩子是我生的,我想孩子了不可以嗎?” “nongnong?!彼Z調頓了頓。有所緩和,透出明顯哄她的語氣:“你生我的氣是一回事,但我父母確實喜歡熙熙,他們年紀大了,想子孫在身邊是人之?!?/br>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身邊人影一閃,她突然下了車,車門繼而被重重甩上。 寧爵西坐在車里,過了好一會兒眼里才浮出一絲自嘲,手里的被扔到一旁,唇邊滑過冷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