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有補償?也行啊。” 他看著她臉上狡黠的笑容閃閃發(fā)光,薄唇上的笑意加深,俯下身,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再次托起她的下巴,灼熱的?息噴在她細嫩的皮膚上:“你要什么補償?” 她想離開他氣息的范圍,他手指力道恰到好處,她下巴被扣著掙不開。 秋意濃心跳的很快,吞了吞口水,很干的喉嚨好象并沒有得到緩解,倒更嚴重了,她想伸舌頭舔唇,陡然意識到這個動作非常有暗示性,男人與她的臉又極近,隨時可能會吻上來。 “唔……不是說 制的嘛,那這頓海鮮大餐你請?!彼岷诘难壑樽愚D(zhuǎn)了一下。 男人氣息拉遠,“得手洗?!?/br> 這里又沒洗衣機,當然是手洗,秋意濃暗想,認命的抱著襯衣鉆進洗手間,小心翼翼洗襯衣的時候她在想,就算有洗衣機,她也舍不得。 洗完了襯衣,秋意濃站在烘干機前下不了手:“寧爵西,你確定這件衣服能烘干嗎?上面的寶石鈕扣會不會弄壞???” 她記得這件襯衣可不便宜。能隨隨便便就這么扔進烘干機里? 打火機在安靜的房間響了一下,她抬頭一看,男人正嘴里叼著煙,手里把玩著打火機,只見火苗不斷的從打火機里噴出來,熄滅,再噴出來,再熄滅。 寧爵西瞇眸打量了她手中濕漉漉的襯衣,眉頭擰緊:“你自己看著辦?!?/br> 問了等于沒問,秋意濃猶猶豫豫,一看他光著上身。下面的褲子倒是換好了,一咬牙把襯衣放進了烘干機。 猝不及防的聽到男人淡雅的嗓音:“弄壞了你得賠我?!?/br> 秋意濃:“……” 他換了個站姿,斜睨著她的眼神似笑非笑:“這件襯衣是五年前的舊款,你就算花錢也不一定能買到一模一樣的?!?/br> 秋意濃把襯衣從烘干機里取出來,找了只塑料袋裝起來,遞給他之后揉著酸痛的手腕抱怨:“你的襯衣一直是怎么處理的,你就怎么弄,我不會?!?/br> 他盯著手中的塑料袋,倒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把紙袋中的干凈襯衣拿出來,再把那只裝有濕襯衣的塑料袋放到紙袋中。拎在手里。 寧三少爺總算穿戴整齊,重新坐到餐桌前。 這頓中途打斷的午餐終于順利進行。 走出餐廳,秋意濃戴上一頂白色的大檐草帽,仰臉感受著咸濕的海風,心情大好,笑瞇瞇的問他:“下午要做什么?你要午睡嗎?或是出海玩?” 寧爵西把手中的紙袋交給跟在身后的管家,鄭重交待了幾句,隨即雙手隨意抄在褲袋里,瞇眸盯著她像只吃飽喝足的小貓咪,大檐草帽下她的臉蛋有著往日不見的俏皮和輕松,像是時光倒流?;氐搅怂麄冏畛跸嘤龅臅r候。 他嗓音黯啞而模糊:“都可以,你不是雇主么,你決定?!?/br> “那……”她眼珠子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那我們在島上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好不好?剛好吃得多了,散步有助于消化。” “嗯?!?/br> 兩人走下山,頭頂是熾熱的太陽,島上的果樹真的很多,綠樹成蔭,走在下面海風吹在身上微涼,非常舒服自在。 路上每次看到有壓下來的果樹枝,秋意濃就瞪身邊的男人一眼,哼…… 隔著一步遠的距離,他深沉的目光始終膠著在她的臉上,兩人并沒有語言交流,彼此只有眼神,卻格外的火花四射。 “喜歡這兒?”他看她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探險一樣,走到哪里都要四處看看,好奇的摸摸這里,摸摸那里。 “喜歡啊?!彼凵駨潖澋氖⒅?,不假思索的回答。 寧爵西看著眼前的女人,久久沒有說話。 記得第一次一起去他的私人島嶼,他們在那里度了蜜月,那時候整個島上只有他與她兩個人,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似的。 他每天到海邊捕魚給她裹腹,她每天給他洗衣服鋪床,晚上他們躲在露天帳蓬里翻云覆雨,他們還會一起在島上探險,下海潛水,看海底世界,看潮漲潮落…… 每天那樣的日子重復又重復,竟不覺得枯燥,只覺得有無窮無盡的樂趣。 那樣一段時光,這些年每每只敢在午夜夢回時拿出來回味,每回味一次,就想永遠在里面不出來。 可惜啊,現(xiàn)實永遠是現(xiàn)實,那次蜜月旅行他記得最后他向她提出不再吃藥,給他生個孩子時,她當時驚懼恐慌的眼神…… 秋意濃腳步輕松的四處走走看看,不知不覺兩人來到了沙灘上,細軟的沙灘,蔚藍的海水,充足的陽光…… 她忍不住脫了腳上的鞋,踩在細軟的沙子上,帽子被風吹得快掉了,她索性摘下來擱到沙灘上,盡情的在沙發(fā)上玩耍,追浪嬉戲。 “寧爵西?!彼男β暣驍嗨幕貞?,指著海面說:“知道我最喜歡什么書嗎?” “什么?” “基督山伯爵?!彼钢贿h處一座浮在大海上的小島,笑嘻嘻的說:“你說那里會不會有寶藏?” 他輕嗤:“那里也有居民,有寶藏還輪得到你?” “?。俊彼@訝了,手搭涼棚觀察了一會說:“感覺那里好小的樣子,我以為是座荒島呢,誰會住在那里啊,不怕海水突然上漲沉下去嗎?” “……” “要不要弄條船或是游艇什么的。我們?nèi)タ纯矗俊?/br> “想不到你這么財迷?!?/br> “我說寶藏是說著玩的?!?/br> “不想去!” “為什么?”她眼巴巴的看著他:“去嘛去嘛?!?/br> “去年,那座島上的樹林里挖出三具無頭男尸,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那里陰氣重,你確定還要去嗎?” “啊?”她短暫震驚之后,噘唇埋怨道:“你這人真沒情趣,說個鬼故事嚇人有意思嗎?” “我有那么無聊么?” “是真的?” “嗯?!?/br> “警察有沒有說什么?” 寧爵西抬了抬下巴:“你可以去問附近居民?!?/br> 切,秋意濃不想和這種男人說話了,她不過是想和他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去探個險而已,他卻拿無頭男尸嚇人。 不過,雖然是青天白日的,一想到那島上曾有三個什么無頭男尸,想想還是挺瘆人的。 她打消了想去那座島上流行的計劃,套上鞋子,戴上大檐草帽遂往回走。 來的時候明明記得是這條路,走的時候卻好象不一樣了,秋意深只顧埋頭走路,卻發(fā)現(xiàn)好象迷路了。 一回頭,幸好男人還跟在她身后。 “寧爵西,我們住哪兒?” 他看她一眼,邁步走向叉路的左邊。 她搶先走到他前面,“到底住哪兒嘛?!?/br> “到了你就知道了?!?/br> “是寧家另一處別墅嗎?” “嗯。” 秋意濃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個男人吃飯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會心情好象又不一樣了。 歪著腦袋,忍不住看他:“寧爵西。” “又怎么了?” “是不是午餐我沒和你 制,你覺得虧了?” 換來的是男人淡淡掃過來的目光,她目的達到了,笑了起來嘀咕道:“既然不是為了錢,干嘛板著張臉,我又不是你盛世王朝的員工?!?/br> “你這不是在提醒我身為保鏢,得對你笑臉相迎?鞍前馬后?” “我可不敢?!?/br> “你不敢,你指定吃飯的地點要有紅酒?” 秋意濃無語了,這就叫笑臉相迎?鞍前馬后? 他剛剛吃火藥了,就喜歡和她反著說,把她氣死他就高興了? 秋意濃心里委屈,咬唇不想理他了,低頭踢著石子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 他們走的這條小路幾乎碰不到島上居民,兩人一前一后隔著四五米的距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處山間別墅,面積非常大,比寧家祖宅要大上五六倍的樣子,應該是后來建起來的。 那祖宅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不住,偏偏要重新蓋一處? 有錢人的世界,真是匪夷所思。 這次管家和保姆早早候在別墅大門口,見寧爵西出現(xiàn),很快打開了門。 秋意濃不開心,不想進去了,又怕這里人生地不熟,加上行李又在里面,繃著張小臉低頭跟著走進大門。 問過管家,說是行李擺到了客房,她沿著管家的指使上了樓梯,來到右手邊第二個房間。 進門后,倒在柔軟的床上就不想起來,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身上被冷醒了。 窗戶沒關(guān),她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迷人的海景,這里的地勢比寧家祖宅要高,風景也更秀麗,引人入勝。 她吹了會風,有點渴,下去找水喝。 很不幸,這次她又迷路了。 也不急,信步就走,順便逛逛這處整體和祖宅風格差不多的別墅,從細節(jié)上可以看出來在造這處別墅時別墅主人力求還原最初的粉墻黛瓦風格。 若是從遠處往這里看,想必是淡淡青山綠水間一副黑白的水墨畫,高大氣派的馬頭墻,粉墻黛瓦,泛著青光的石板路,處處透著大自然最故態(tài)的氣息,這里環(huán)境幽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與世無爭的淳樸與寧靜,這與城市中快節(jié)奏生活完全是另一種境界。 秋意濃在二樓后面的走廊正看的入迷,不經(jīng)意一扭頭,看到下面一處平地上,男人正倚在長椅里抽煙,他的面前是浩瀚的大海,沉進地平線的落日將余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過去的,秋意濃發(fā)現(xiàn)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站在他的身側(cè),不近不遠的看著他。 寧爵西眉目如畫,十分的英俊出眾,穿著偏休閑風的淺紫色襯衣,拼接風格,領(lǐng)口、袖口以及衣襟都是白色,修長的腿交疊,背靠在長椅上,左手臂隨意的擱在椅背上,仿佛他洗過澡,一頭又黑又亮的濕發(fā)下,一雙黑眸側(cè)掃過來,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原來你在這兒啊,有日落看怎么不叫我。”她微笑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很認真的看著海面上血色殘陽般的落日。 少頃,兩個人都沒說話。 她知道他在看她,目光從未移開過,她被盯得不自在,隨意笑道:“這些年你每休假都來這里嗎?你過得挺不錯的?!?/br> 男人原本溫淡的臉色陡然一沉,變得面無表情和深冷,周身聚了一股冷寒之氣。 “你覺得我過得不錯,就因為我看了這樣的風景?住了這么大的別墅?”他菲薄的唇畔盡是嘲諷的笑。 她不禁側(cè)目看他,看著他眼中的一抹幽冷,舔了舔唇,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只得暗暗吸了口氣,轉(zhuǎn)頭再度看向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