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方云眉醒來后,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左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麻藥過后被縫上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她仿佛死不瞑目般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寧爵西。 寧語南也看了一眼寧爵西:“秋意濃獻(xiàn)完血之后人暈倒了,現(xiàn)在在隔壁病房休息?!?/br> “二姐。”寧爵西發(fā)話了,沉穩(wěn)的語調(diào)說道:“你出去下,我有話要跟媽說?!?/br> “好?!睂幷Z南踩著高跟鞋出去,并拉上門。 外面,穆承斯挑了挑眉,玩笑的看著出來的寧語南:“你猜老三會和媽說什么?” 寧語南擰眉:“還能有什么,我自己的弟弟我還不了解,從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盛世王朝執(zhí)行總裁的位子非他莫屬。只要他給媽吃下這顆定心丸,我媽以后一定能長命百歲。” 秋意濃怔怔的坐了好一會兒,不過是一個吻卻累極一般仿佛耗掉了她很多體力,雙頰有些燙,用手摸了摸,低頭無奈一笑。 響了,姚任晗撥了電話過來,問她什么時候回去,畫已經(jīng)搬的差不多了,園林老板也趕了過去,準(zhǔn)備收鑰匙。 她趕緊站起身,身體的力氣仍然沒得到恢復(fù),雙腿無力,不由自主的又跌坐進(jìn)椅子里,用抱歉的語氣捏著眉心道:“我第一次獻(xiàn)血有點(diǎn)沒力氣,麻煩老大你幫我……”交待了一些事情,姚任晗在那頭答應(yīng)下來,讓她盡管放心,好好休息。 陸翩翩這時候進(jìn)來了,眨著眼睛壞笑道:“剛才你和寧哥哥在里面干什么呢,醫(yī)生和岳辰敲了半天門你們也不開。” 秋意濃低頭看,假裝沒聽到。 陸翩翩哪肯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湊過來往秋意濃臉上聞,眼尖的看到她脖子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痕跡,“我就知道你們在里面親熱……” 秋意濃紅著臉,懶得理會,把放進(jìn)口袋里,卻聽到陸翩翩的響起來,“你有信息?!?/br> “沒事,垃圾信息。”陸翩翩若無其事的把拿出來,嘴上這么說,可看著的眼神卻透著別樣的情緒。 接下來的幾分鐘內(nèi),陸翩翩的就響個不停,秋意濃皺皺眉,“粉絲sao擾?” “不是?!标戶骠嬷刂氐囊Т?,手忙腳亂的把調(diào)成靜音。 秋意濃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有事,努力想了一會,淡淡開口:“是不是汪薔或是高燦她們?” 陸翩翩更不說話了,猶豫片刻點(diǎn)頭:“對,是她們。留巖山事情之后我很失望,和她們的關(guān)系徹底決裂了,后來她們兩家出事,她們曾經(jīng)找過我,我沒理。前陣子聽說汪薔和秦商商所在劇組的副導(dǎo)演搭上了,沒過多久副導(dǎo)演被劇組開除了,她就又找上我,想讓我給她在劇組找個工作。她還說她現(xiàn)在飯都快吃不上了……” 當(dāng)初汪薔和高燦是做的過分,差點(diǎn)害了她和翩翩兩條性命,可也不至于窮困潦倒到這個份上。秋意濃淡淡的問:“那你可以幫上一幫,畢竟以前曾是閨蜜?!?/br> “我不敢。”陸翩翩面露懼意,“寧哥哥曾經(jīng)想送她們進(jìn)監(jiān)獄,是我求的情。如果我再幫的話,我怕寧哥哥會舊賬重提?!?/br> 從方云眉病房出來,寧爵西邁步進(jìn)病房,推開門病床上,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均不見秋意濃。 他眸光一暗,撥了電話過去,那頭倒是很快通了。 “怎么走了,為什么不等我?”薄唇吐出不快而壓抑的聲音。 此刻,在開車的秋意濃輕聲說:“我沒有不等你,我不知道你和你母親要談話多久,姚任晗打來電話說東西都整理好了,問我什么時候過去,所以我先出來了?!?/br> “那我的晚餐呢?” 他說話的口氣像是個討不到糖的孩子,瞬間回憶起在病房內(nèi)被他壓在椅子里放肆親吻的畫面。 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羞澀的曲了曲,考慮了一下乖巧的說:“那你過來好不好?我把車停下來等你?!?/br> “嗯,你在哪條路上?”他的口氣這才緩和一些。 她停下車,抬頭看了眼路牌,報了街道名過去。 約十多分鐘,旁邊開過來一輛車,朝她按喇叭,她看了一眼,是輛新車,蘭博基尼,果然如他所說,他的車全換了。 她重新啟動車子,一個在前面開,一個跟在后面,抵達(dá)園林門口,所有的畫全部搬了出來,放在姚任晗的房車后面。 “你打算放哪兒?”姚任晗看著后車廂疊得整整??,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膸资嫞瑔柷镆鉂狻?/br> 這倒是個頭疼的問題,秋意濃之前光顧著怎么弄畫展了,沒考慮到這么全面,遲疑著:“我租的房子的客廳應(yīng)該能放得下。” “放我那兒?!绷硪坏缆曇舨暹M(jìn)來。 寧爵西停好車過來,落地有聲。 秋意濃正要搖頭,寧爵西看她一眼,有條不紊道:“別墅地方大,你那個租的房子是和別人合租的,全部放上你的東西恐怕說不過去?!?/br> 話糙理不糙,那房子確實(shí)不適合全部塞上她的東西,秋意濃猶豫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行人往別墅出發(fā)。 李業(yè)他們之前去過姚任晗的疊加別墅,見到寧爵西的別墅不由的連連驚嘆,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翱?,這大別墅比老大家大上十倍都不止。意濃,你以前就住這兒?這么壕的前夫你給放過了,可惜可惜!” “你小子廢什么話!快干活!”姚任晗朝著李業(yè)的屁股狠跩了兩下。 李業(yè)手里抱著畫又要去捂被踢的開花的屁股,疼哎喲了一聲:“老大,你真踢啊,我這不是跟秋大美女開個玩笑嘛?!?/br> 秋意濃倒不介意被調(diào)侃,她主要是心疼她的畫,幸好李業(yè)抱得牢,沒把畫摔到地上。 幾個男同事加上寧爵西一起,沒一會功夫就搬進(jìn)了一樓走廊最里面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個琴房,除了一架鋼琴,空無一物,剛好可以擺畫,位置又朝南,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潮濕的問題。 秋意濃挺滿意的,剛好秋畫打電話過來,問了畫展的問題,她便講了一些,聽到反響不錯,秋畫挺高興的。 然后秋畫又告訴她一些最近發(fā)生的事:“jiejie,那個安淺又打電話來了,她說話好難聽,我沒理她,直接掛了?!?/br> “嗯,畫兒做得對,別理她?!鼻镆鉂鉃閙eimei的機(jī)智而感到欣慰,轉(zhuǎn)而柔聲問道:“畫兒在家待的無不無聊,要不要我接你到青城來玩兩天?” “暫時不想出門,我最近手上在畫一副畫,才完成一半,等畫好了我再考慮出去玩的事?!?/br> 聽著meimei斗志滿滿,秋意濃開心的說好。 “辛苦了,晚上我請大家吃飯!”秋意濃通完話,大聲宣布。 “我看大家都忙了一天,都想早點(diǎn)回家?!币θ侮献哌^來說。 李業(yè)搭著另一個同事的肩。點(diǎn)頭如搗蒜,一個說晚上要陪女朋友吃飯看電影,另一個說要回去陪女兒看動畫片,還有兩個同事也都說改天再聚。 幾個同事匆匆打了招呼,開車離開了。 剛才還熱鬧的別墅轉(zhuǎn)眼冷清,一年沒有回這里,秋意濃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抵觸,好象過往都一一浮現(xiàn)在心頭,勾起一些不開心的回憶。 同時,這座別墅與以往又有所不同,那就是更空了,明明所有的擺設(shè)都沒變。給人的感覺卻是幽靜如密林,缺少人氣。 “柳媽呢?” “她年紀(jì)大了,又早到了退休年紀(jì),我給了她一筆贍養(yǎng)費(fèi),她回老家兒子那兒養(yǎng)老了?!?/br> “哦?!鼻镆鉂庹A苏Q?,“那你怎么不再請一個人?” 寧爵西好整以暇的盯著她眸色逐漸加深,“我一般在外面吃,家里請不請人無所謂,倒是請了鐘點(diǎn)工定期過來清掃房子。如果你搬回來,我想我應(yīng)該再請個保姆過來?!?/br> 他的眼神過于火熱,她眼睛瞬間不知道往哪兒擺才好,尷尬的腳步往廚房走:“我做飯給你吃?!?/br> 寧爵西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廚房。心里止不住的發(fā)笑,抬腿跟了進(jìn)去,把人拖了出來,唇畔勾著淺笑:“家里沒菜,我訂了盛世王朝酒店的外賣,應(yīng)該快到了?!?/br> 幾分鐘后,兩只大的紅木雕花食盒擺在餐桌上,秋意濃看了一眼洗手間方向,在廚房洗干凈手出來幫忙擺盤。 寧爵西洗完手出來便看到她在餐桌前忙碌的模樣,此情此景勾起了種種回憶,仿佛這座別墅不在空曠,因?yàn)橛兴凇?/br> 他忍不住過去從她背后抱住她。想要親她的脖頸。 她忽然側(cè)頭看他,笑著躲他撲在脖子上癢癢的氣息:“你叫的晚餐太多了,可能吃不完?!?/br> 他仍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發(fā),隨后才開口:“如果你打算繼續(xù)住在這兒,這些飯菜就不浪費(fèi),明天還可以熱著吃?!?/br> 秋意濃抿了抿唇,笑著沒回答。 …… 晚上九點(diǎn)半。 秋意濃在書房對著電腦在查閱一份郵件,下午姚任晗說晚上有個活發(fā)給她,她沒帶電腦,便乘他洗澡的時候,借了電腦來用。 是個小活,沒一會兒她做到接近尾聲了。 寧爵西穿著睡袍進(jìn)來的時候,她恍然抬頭,瞬間有種錯覺,似乎他們的婚姻依然沒有結(jié)束,這個場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遍。 事實(shí)卻是在那段短暫的婚姻中,他的書房她幾乎沒怎么進(jìn)來過,唯一幾次也是匆匆而來,不像今天這樣只是支會一聲,便直接堂而皇之的坐在里面,霸占他的電腦和辦公桌。 也許是以前的身份束縛了她,那時候她是寧太太,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與他沒什么實(shí)質(zhì)的關(guān)系。一切也就變得無拘無束起來。 就算他生氣,頂多她拍拍屁股走人,再也不用顧慮重重,瞻前顧后。 心里一陣輕松,她朝他笑了下,加快手上的動作:“你還不睡嗎?” 看了眼明知故問的女人,他走過來將她從椅子上抱起,隨即他坐了下去,再環(huán)住她的腰肢把她抱在懷里,下巴滿足的擱在她肩膀上,輕吐氣息說:“你繼續(xù)?!?/br> “你這樣我怎么繼續(xù)?”她雙手停在鍵盤上,別扭的動了動,身體幾乎毫無縫隙的嵌在他懷里,感受著屬于男性的荷爾蒙氣息。 他這樣很容易又使她想起了下午在醫(yī)院被他壓在椅子里肆意親吻的感覺…… “你不繼續(xù),嗯,那我繼續(xù)。”他喉間發(fā)出愉悅的低笑,手從她的毛衣下擺伸了進(jìn)去,溫存卻絲毫沒有手軟。 她整個頭皮驟然間仿佛全炸開了,偏偏這時聽著他在她耳邊粗喘的淺笑,蠱惑的嗓音極低極?。骸皀ongnong,我想要你,很想不停的要你?!?/br> 后知后覺,她手撐著辦公桌就想起身站起來。 才有所動作,身體根本沒起來一半。一秒鐘后被男人撈了回去,牢牢禁錮在懷里。 綿長細(xì)密,溫柔入骨的吻,她任由他吻著,不像在醫(yī)院那么放松,身體微微緊繃,有點(diǎn)排斥。 他深知這座別墅對她的影響,不急著進(jìn)一步動作,極盡親昵和耐心的想挑起她的反應(yīng),直到他的臉灼熱的埋在她平坦的腹間,她抱著他的頭顱出聲:“寧爵西?!?/br> “嗯?”他停下動作,單手把她圈在桌子與自己之間。重新抬頭,看著燈光下她不自然的臉色:“想說什么?” 她主動圈住他的脖子,臉輕輕擱在他肩上,聲音飄?。骸氨?,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沒心情?!?/br> 他英俊的面孔有些狼狽,又有些無奈,吻了吻她的耳垂,哄著她:“那就不做了,就這樣抱抱你,然后睡覺?!?/br> “嗯,謝謝。” “傻瓜。說什么謝謝。”他低低的笑著,伸手把她卷到胸口的毛衣拉好,“你不離開,我就心滿意足?!?/br> 他想要她,但他更喜歡擁有她,哪怕什么不做,抱著她單純的睡覺也會一夜好眠。 收緊手臂,他親吻她溫軟的眉眼:“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接受我,改天我們換個環(huán)境,或許你不會這么緊張,就像上次在游艇你挺享受的,那是個好的開端……” “別說了?!彼幌氲侥翘炷莻€令她主動求歡的藥。不由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 “好,我不說,現(xiàn)在去睡覺?!彼Я怂鋈?,回到臥室床上。 深夜,月光柔亮,夜幕深重。 一切都沒有變,依然是那個顏色的床單被褥,依然是這樣的月光,秋意濃耳后是淺淺的呼吸聲,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她側(cè)頭看著男人沉靜的睡顏,他睡著的模樣依然沒有變。抬起手想隔著一點(diǎn)距離描繪他的眉目,卻因?yàn)楸凰У暮芫o很緊,無法伸手。 目光落在熟悉的窗簾上,若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強(qiáng)暴她的人是他,她現(xiàn)在的生活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