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她一臉控訴看著展昭。 這個眼神……從來沒有失敗過,展昭順著她的意思在她身邊坐下,趙碧嘉勉強找了個理由,說自己手冷,將已經(jīng)緊張的冒汗的手又塞給了展昭。 展昭……也不知道是今天晚上第幾次嘆氣了,“不能留在這兒,得重新找個地方?!?/br> 這話能聽出來他心有余悸,趙碧嘉也是一樣,她想了想,忽然笑了,“白玉堂沒走?” 展昭瞇了瞇眼睛,似乎……看著對白玉堂很是不滿。 “我們?nèi)コ越鹑A火腿吧?!?/br> 已經(jīng)送了自己兩個結(jié)義兄長還有丁月華出了行宮的白玉堂猛然間打了個噴嚏,“誰念叨小爺我了?勁兒還挺足!” 第76章 見家長未果 展昭猶豫了片刻,趙碧嘉又道:“順便去你家看看?” 這話說出來她便全身關注的看著展昭,一點細節(jié)都沒放過。憑借在他背上趴了兩個時辰的經(jīng)驗,他分明是緊張了! 還不自覺地的吞了吞口水。 趙碧嘉滿意的笑了,而且就算是在橘黃的燭光映襯下,他耳尖的顏色也太過鮮艷了。 趙碧嘉起身,將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的展昭推了出去,“該睡覺了,你也好好休息。” 滿足~趙碧嘉都沒去控制自己不住上揚的嘴角,一臉笑容撲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醒來,神清氣爽,趙碧嘉覺得自己完全休息過來了,不過根據(jù)外頭人傳來的消息,邵勇帶著人分了三路去找她,其他兩隊已經(jīng)得了消息回來了,邵勇因為心急跑得太遠還得一天。 趙碧嘉又去看了看楊和安,人是已經(jīng)醒了,精神還不錯,就是還有些手足無力,躺在床上繼續(xù)休養(yǎng)。 這么說等邵勇回來就能上路了。 趙碧嘉看了一眼正指點白玉堂武藝的展昭,又聽了兩句什么“為了防止你下次再被人算計”,“磨煉意志”等等話語,便又回到自己屋里。 宮女已經(jīng)帶著人將她這些日子買回來的東西整理出來了,趙碧嘉看著那些在百青蘿建議下買的奇奇怪怪的給小姑娘用的東西,一時間愣住了。 “收起來吧?!壁w碧嘉嘆了口氣,“都送回京城去。” 反正家里還有兩個互相看不上眼的姐妹呢,這東西總是能用上的。 有這么修整了一天,第二日一早,所有人整裝待發(fā),又一路往東,打算坐船去江南一帶了。 當然邵勇回來依舊表示了反對意見,只是被趙碧嘉用一段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糊弄過去了,再說她不想回京城,也沒人敢把她打暈了帶走啊。 趙碧嘉站在大船的甲板之上,這會是徹徹底底的再不敢穿男裝了。她一身女裝打扮,甚至為了追求效果,還專門將胸前墊高了一點,整個人都自信了。 只是看著展昭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這墊子存在的時長沒超過一刻鐘。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壁w碧嘉手里拿著個團扇做樣子。 原本是想拿折扇的,不過興許是前兩次男裝打扮的結(jié)果都……第一次倒是挺好的,但是她依舊決定這輩子再也不穿男裝了。 對于這個結(jié)果,遠在汴梁的張貴妃想必是喜聞樂見的。 心中有愧又有感激的白玉堂才老老實實做了一上午的侍衛(wèi),聽見這一句話立即破功了。 他笑出聲來,道:“你這就是不想回家啊?!?/br> 趙碧嘉瞪他一眼,不跟你計較。 “我們出來不過半個多月,這時候回去是有點早?!睏詈桶簿従徸邅恚溃骸肮麟x京之時用的理由是巡查封地,以及游玩,現(xiàn)在封地看完了,正好去江南一帶看看風景散散心?!?/br> 要說這一次受傷最嚴重的,楊和安排在第二,都沒人敢說自己排第一,白玉堂見了他也是稍稍有一些不自在的,站在一邊好好的當個侍衛(wèi)不說話了。 楊和安走到趙碧嘉身邊,道:“信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依照公主的吩咐,說是去嘗一嘗江南各地的美味,還有金華火腿?!币贿呎f著,楊和安眼神里還有點笑意,看了白玉堂一眼。 趙碧嘉嗯了一聲,“去年他們上進的金華火腿,宮里人都愛吃,這次我多帶點回去,算是我盡孝心了?!?/br> 等一下,白玉堂覺得哪里不對。 “不是啊……這水路到不了金華啊?”只是他想趙碧嘉說的江南,“莫不是先去金陵城,再去金華?”白玉堂腦子飛快的轉(zhuǎn)了起來,“金華……有個牛頭山倒是不錯?!?/br> 趙碧嘉看著他微微一笑,點頭道:“這水路的確到不了金華,我打算先去常州?!庇悬c羞澀。 白玉堂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聽見趙碧嘉跟背書一樣將那一大串地名背了出來,“常州府武進縣遇杰村。” “你這是要去展昭家里??!”白玉堂猛然間反應過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你這是——你這是要用我頂缸啊!” 趙碧嘉的笑容變幻莫測,聲音還有點虛幻,“總不能叫父皇知道我去展昭家里了吧?”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所以去我家是陛下同意的嘍? 楊和安補了一刀道:“放心,不會真的去金華的,就是個借口,火腿叫別人買回來,公主表面上會一直待在金陵城的。” 白玉堂默默的回到了屬于他的角落。 他這個籍貫……一聽就讓人忘不了,甚至在開封府里頭,“火腿”兩個字比“錦毛鼠”更加的讓人耳熟能詳。 所以他這是又在皇帝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次存在感嘍?希望不會有人認為是他攛掇公主去江南的…… “說起來這個,”趙碧嘉抬頭看了看天,“這都巳時了,展昭怎么還不出來?” “展護衛(wèi)號稱御貓,該是怕水又暈船吧?!睏詈桶舱f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的一點惡意都聽不出來了。 原本已經(jīng)沒精打采的白玉堂又來了精神,不由自主的一陣壞笑,“他這是思鄉(xiāng)情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趙碧嘉挑了挑眉毛,所以那天晚上展昭有點不太正常不是因為“見家長”這個原因,而是因為要回家了? 想到這兒趙碧嘉略略皺了皺眉頭,招手叫白玉堂來了內(nèi)室,“你跟我說說他家里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白玉堂自顧自的只是笑,看的趙碧嘉有點想叫楊和安來指點他了。 想了想,趙碧嘉道:“原先聽他說過一次,他家里父母都在,還有兩個哥哥?” 白玉堂點了點頭。 趙碧嘉嗯了一聲,“兩個哥哥曾經(jīng)做過官,后來又不做了。他大哥生了個女兒,二哥家里有個兒子?” 白玉堂收了玩鬧之心,有點詫異,“他這是連家底兒都倒給你了啊?!?/br> 趙碧嘉瞥他一眼,什么他倒的,這歸咎于開封府入職程序的嚴格,說起來都是什么都會的公孫先生問出來的。 “他家里能有兩個哥哥當官,想必家里原來就是鄉(xiāng)紳之家,展昭的武藝又這樣好,應該也有不少家底?!?/br> 看著趙碧嘉略有惆悵的樣子,白玉堂心里莫名的有點爽,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戳刀子,總之話就這么說出來,“誰家家底兒都沒你家的厚。” 趙碧嘉瞪他,白玉堂急忙安慰一句,“這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嗎,剩下的……”他壞笑一聲,“反正將來你們也不可能住一起,管那么多干什么?” “再說我每次去他家里,他爹媽倒是挺喜歡我的,可惜他兩個哥哥都不喜歡我?!卑子裉靡环^來人的樣子,上下打量趙碧嘉,“你放心,他爹媽哥哥看見他能帶姑娘回家,肯定喜歡你。” 趙碧嘉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從心頭涌上的興奮,還有點害羞。 白玉堂瞠目結(jié)舌看著趙碧嘉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忙又補充一句,“老人家年紀大了,你可千萬別穿男裝去啊。” 滾! 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碧嘉狠狠瞪他一眼,“我叫楊和安揍你哦?!?/br> 白玉堂忙躲了出去,“我去看看展昭他究竟怎么了?” 只是不管是白玉堂,還是楊和安,都沒問出來,最后連趙碧嘉自己都親身上了,也不知道展昭是從哪兒學來的招數(shù),看著她就是微笑,笑得趙碧嘉幾乎什么都忘了。 美色誤人! 再要么就是顧左言他,講起早年的江湖經(jīng)歷來,總之這么幾次下來,索性趙碧嘉也不問了,橫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去了就知道了。 眾人在船上過了約莫十來天,船行到了江南地界,正是九月中旬秋高氣爽之時,蟹肥水美之際,幾人下了船,便在趙碧嘉的提議下直接殺到了秦淮河邊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好好的吃了一頓這才算完。 不過吃完了便又有了問題,住哪兒。 按照趙碧嘉的意思,住在驛站里就行了,還方便進出什么的,只是不但是楊和安不同意,連邵勇也不同意。 “邵勇呢?”趙碧嘉忽然回過味兒來,“他怎么不見了?” 話音剛落,就見邵勇帶著江寧府尹來了。 江寧府是趙碧嘉她爹仁宗皇帝還是皇子時候的封地,皇帝很是喜歡這塊地方,又覺得這里是他的龍興之地,能來這個地方做府尹的都是心腹愛將,甚至連包拯在做開封府尹之前也在這里做過短短一段時間的府尹。 “公主!”江寧府尹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有了肚子,在趙碧嘉面前連頭也不敢抬,很是恭敬道:“轎子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公主移駕?!?/br> 這就一點都不好玩了,趙碧嘉哀怨的看了邵勇一眼,哪知道邵勇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看著面前的一小塊地板,似乎在數(shù)上頭有幾條花紋。 趙碧嘉又去看楊和安,誰知道楊和安更加的過分,很是誠懇道:“行宮已經(jīng)收拾好了,請公主移駕。” 趙碧嘉嘆了口氣,最后的希望就在展昭身上了,哪知道展昭興許是怕她去他家里還是怎么的,竟然沖她點了點頭,“住行宮好。” 趙碧嘉長嘆一口氣,看著外頭已經(jīng)被府尹帶來的人戒嚴了,周圍圍了一圈圍觀群眾,這明顯是已經(jīng)沒法再隱瞞身份了,無奈之下也只能跟著去了。 金陵城的行宮是在原來南唐的皇宮基礎上修建的,加上仁宗后來當了皇帝,這座行宮就修繕的更加用心了。 趙碧嘉被一干人等迎著到了行宮,不由得也嘆了口氣,“這跟在汴梁沒什么區(qū)別了啊。” 府尹姓曾,又是仁宗的心腹,當然也是知道這個是皇帝心愛的公主,當下笑道:“臣也曾去過汴梁皇宮,這里還是不如汴梁的?!?/br> 看見趙碧嘉怏怏的,府尹很是主動的退下了,“公主好生休息,晚上臣安排了游船,請公主夜游秦淮河?!?/br> 第77章 祖?zhèn)鞅逃耔C,專送兒媳婦(上) 聽見夜游秦淮河,趙碧嘉稍稍來了興致,吩咐宮女們?nèi)フ頄|西,又去洗漱等等,很是折騰了快兩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趙碧嘉還有她隨行的一干人馬打扮的很是精神,就等著府尹了。 不多時府尹過來,又是馬車轎子等等將趙碧嘉迎到了游船之上。 上輩子的趙碧嘉勉強算是看過夜里的秦淮河,可是坐船夜游,這還是兩輩子的頭一遭。 幾人上了妝點的花團錦簇的大船,秦淮河上花船無數(shù),兩岸也都是各式各樣的酒家,絲竹聲不絕于耳。 雖然天還沒有全黑,不過花燈已經(jīng)掛了起來,看著很是熱鬧。 白玉堂扯了扯身上的衣裳,他今兒打扮的跟他每當侍衛(wèi)之前是一樣的,也就是錦衣玉袍,像個富家公子。 白玉堂很是隱晦的看了一眼站在趙碧嘉身邊的展昭,還有三三兩兩分散在船上的侍衛(wèi)們,默默的嘆了口氣……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以權(quán)謀私”這等言語,不過白玉堂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 在公主的要求下,整船的侍衛(wèi),只有展昭一個人是標準的四品侍衛(wèi)打扮,紅衣黑帽,腰間別的還是一般人得了恨不得供起來的尚方寶劍。 雖然趙碧嘉很是和善的說了什么這里是龍興之地,又有府尹陪著,不會出什么事情,大家都放松放松,可是……為什么展昭還不能“放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