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什么綿柔,網(wǎng)感……還有各種日用夜用,他一個男人,哪里分得清這種。 實在不好意思問店員,于是傅景嗣只能把看得順眼的都拿了一包,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他拎著一筐衛(wèi)生棉去柜臺結(jié)賬。 收銀員是個女大學(xué)生,看到他一個大老爺們買這么多女性用品,臉上的笑無比內(nèi)涵。 傅景嗣看出來了,但是沒法兒跟她計較,只能故作淡定地拎著一包東西回家。 傅景嗣回到家里的時候,季柔還在衛(wèi)生間呆著。 傅景嗣拎著袋子來到衛(wèi)生間門口。抬起手敲了敲門,“你換好衣服了么?” “換、換好了……” 聽到傅景嗣的聲音,季柔瞬間就緊張了,大腦一片空白,說話都在結(jié)巴。 她還沒來得及說后半句話,傅景嗣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 對上他眼睛的那個瞬間,季柔整張臉都漲紅了。 傅景嗣進來之前也沒想到里頭是這般光景,他看了一眼小姑娘露在外面的大腿,喉嚨有些熱。 他收回視線,將手里的購物袋遞給她。 “東西在里頭,你自己拿了用吧?!?/br> “謝謝您,傅叔?!苯舆^來之后,季柔很真誠地跟他道了一聲謝謝。 接著,她低下頭從袋子里隨便翻了拿了一包東西出來。拆開,從里頭拿了一張—— “會用么?”傅景嗣站在一邊凝視著她。 季柔被他問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額,撕開貼上就可以,應(yīng)該沒問題。” “哦,好。”傅景嗣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過身走出衛(wèi)生間。 他出去之后,季柔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把衛(wèi)生棉貼好,然后提起褲子沖水。 她動作很快,甚至稱得上一氣呵成。 沖完水之后,季柔把剛剛泡在洗衣服盆里的衣服拿出來,想要洗干凈。 小女孩子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這種帶血的東西要用冷水洗,傻乎乎地拿了一盆熱水澆上去,擦了洗衣液揉了半天都沒有效果。 …… 傅景嗣坐在外面等了很久都不見季柔出來,以為她是出什么事兒了,便推門進去看她。 看到她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時候,他瞬間就生氣了,直接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傅、傅叔……你怎么了……”季柔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我有沒有跟你說把臟衣服扔了?” 傅景嗣拉著她的走到洗手臺前,擰開水龍頭為她將手上的泡沫沖干凈,然后拿毛巾擦干凈。 “……可是洗一洗還能穿啊?!奔救岬拖骂^,小聲地反駁他:“我想節(jié)約一點有錯么?!?/br> “我很窮么?需要你節(jié)約這幾件衣服給我省錢?”傅景嗣教育她,“你知道那種衣服上面有多少細(xì)菌么,洗得干凈么,為了省這點兒錢最后弄一身病,你覺得值得?” 季柔被傅景嗣訓(xùn)得啞口無言,低著頭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她一直都很怕傅景嗣,尤其是他發(fā)起火的時候……她完全不敢反駁他,一句都不敢。 看季柔委屈的樣子,傅景嗣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重了。 他做了個深呼吸,調(diào)整一下情緒,然后將聲音放平,對她說:“好了,以后注意一點。你是女孩子,生活習(xí)慣很重要,等你長大就明白了?!?/br> “我知道?!奔救崧犜挼攸c點頭,一臉誠懇地看著他:“傅叔,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以后我會聽話。” “……好?!?/br> 傅景嗣盯著季柔看了一會兒,那種燥熱的感覺又上來了。 他想,自己最近一定是工作壓力太大,亟需宣泄,所以才會對她來感覺。 她年紀(jì)還這么小,哪里有什么讓他心動的資本。 ** 季柔第一次來例假,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痛經(jīng)這回事兒,晚上躺在床上疼得打滾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只能哭著跑去向傅景嗣求救。 季柔跑進來的時候,傅景嗣剛剛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 看到季柔的時候,他表情有些不悅:“進我房間怎么不敲門?” “傅叔,我肚子好疼好脹,我是不是要死了……”季柔捂著肚子嚎啕大哭。傅景嗣心里那點兒火氣全被她哭沒了。 他走上前,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手貼在她的小腹處摁了一下,“是這里疼么?” “嗯……特別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季柔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是不是得什么絕癥了???” “別亂說話?!备稻八脤⒆约旱谋蛔由w到她身上,“躺一會兒,別亂動,我下去給你倒一杯熱水?!?/br> “我喝過熱水了,不管用,還是好疼的。” “痛經(jīng),要喝紅糖水。”傅景嗣有些無奈,“等著吧,別亂動?!?/br> “哦……這樣啊?!奔救崴贫嵌攸c點頭。如果不是傅景嗣告訴她。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這個情況叫痛經(jīng)。 季柔窩在傅景嗣被子里,滿頭大汗,頭發(fā)都要濕透了,一縷一縷地貼在臉頰邊。 傅景嗣端著紅糖水上來的,看到季柔臉上的汗,嚇了一跳。 他從浴室拿了毛巾為她擦去臉上的汗,“很疼么?” “嗯……還有點冷?!毙」媚镉袣鉄o力地抓著他的肩膀,聲音顫抖,“傅叔,可不可以喂我喝水?” 若是平時,季柔哪里敢跟傅景嗣這么撒嬌,大概是因為今天身體不適,知道他不會拒絕自己,所以才敢對他提出這種要求。 “嗯,你靠著床頭坐好?!备稻八霉淮饝?yīng)了。 他端起杯子,用勺子舀起一勺紅糖水,放到她嘴邊。 季柔張開嘴,將一勺紅糖水喝下去,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蔓延到了身體的各個角落。 自從八歲第一次見到傅景嗣,季柔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崇拜感,雖然害怕他,但總是不自覺地往他身邊靠…… 十二歲的小姑娘,還不知道愛情是什么,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對這個收養(yǎng)她的男人有多么依賴。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喝紅糖水,但因為是他喂的,所以義無反顧地喝下去了,不知不覺,一大杯紅糖水就這么下肚了。 傅景嗣將杯子放到床頭柜上,抬起手來為季柔理了理頭發(fā),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兒,他手上的動作不由得頓住。 他很少這么近距離地觀察她,十幾歲的小姑娘,舉手投足間都是稚嫩和天真,也正是因為這份天真,才會讓他心猿意馬。 想到這里,傅景嗣如夢初醒,趕集將手收回來,拉開距離。 “喝完水就休息吧,我抱你回屋?!备稻八貌]有讓她在自己房間過夜的打算。 “傅叔,我一個人害怕……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季柔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求求你了,我保證一定不會亂動的,不會吵到你,好不好?” “季柔,你是女孩子?!备稻八贸料侣晢査骸澳信袆e,你懂么?” 季柔忙不迭地點頭,“我懂,可是傅叔你是我的家人啊,不是外人,我生病了難受,想有人陪著……” 大概是因為她的聲音太可憐了,傅景嗣腦袋一熱,點頭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 他關(guān)上臥室的燈,繞到床的另外一邊躺下來。 季柔見狀。趕緊把自己身上的雙人被分了他一半。 傅景嗣看著她給自己蓋被子,眼神有些冷:“怎么,肚子不疼了?” “……疼的?!奔救岬吐暈樽约恨q解,“只是怕你著涼。” 傅景嗣“嗯”了一聲,把床頭的燈關(guān)上,閉上眼睛,對她說:“睡吧?!?/br> 季柔沒有說話,??地往他身邊靠了一下,像是在和他撒嬌。 感覺到他的靠近之后,傅景嗣渾身都繃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季柔突然開口對他說:“傅叔,肚子好疼,可不可以幫我揉一揉?” 傅景嗣“嗯”了一聲,將她摟到懷里,兩只手貼上她的小腹,輕輕地為她揉著。 季柔滿足地閉上眼睛,頭靠在他的胳膊上,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 那次之后,季柔經(jīng)常以痛經(jīng)為由,讓傅景嗣陪自己睡覺。 對她來說,傅景嗣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依靠和歸屬,她懵懵懂懂地失去了親人,如果不是他把她帶回來,說不定她已經(jīng)被壞人帶走了。 季柔這個時候剛剛學(xué)過朱自清的《背影》,語文老師在課上說,父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盡管他們不善表達(dá)。卻能包容你的一切過錯。 季柔將這句話記在了心底,她覺得,傅景嗣就是她的父親。 可是,這樣的狀態(tài)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半年之后,傅景嗣突然就不怎么回家了,每天陪在季柔身邊的除了保姆就是司機。 他隔幾個月會回來一次,但是每次都很冷淡,季柔也不敢像以前一樣湊上去和他撒嬌了。 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 …… 升高中的那個暑假,季柔一個人窩在家里看書,某天下午,傅景嗣突然回來了。 她看到他,下意識地將書放下,想開口喊他一句“傅叔”,卻始終發(fā)不出聲。 他們已經(jīng)太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他搬出去住的這幾年,基本每次回來都是扔下錢就走,根本不會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 這個時候突然站在她面前,她腦子已經(jīng)哭了,壓根兒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 季柔這個時候已經(jīng)快十六歲了,正處于叛逆期,想起來傅景嗣之前對自己的態(tài)度,她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季柔終究還是沒有跟他說話的,將書放到茶幾上,起身就要離開。 “站住?!备稻八脜柭暫浅馑?/br> 季柔停下腳步,站在他面前,低頭玩手指,還是不肯說話。 “現(xiàn)在連人都不會叫了?”傅景嗣將她的手拍下去??吹剿厍巴蛊鸬膬蓚€點之后,目光大變。 按理說,女孩子到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已經(jīng)會穿內(nèi)衣了,但是她一點兒這個意識都沒有,到現(xiàn)在還是這個樣子。 “傅叔好?!?/br> 傅景嗣這一聲訓(xùn)斥讓季柔清醒了不少,她抬起頭,不卑不亢地和他打了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