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是你mama。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孩子呀?！卑卒街プ×懔愕氖?，耐著性子跟她解釋：“我的大女兒明年就要念初中了，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也經(jīng)常帶她去做頭發(fā)呢。”

    “噢……”零零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之后還是不忘問她：“那你是不是喜歡我爸爸？”

    小孩子隨口問出來的一個問題，卻讓白浣之心頭一澀。

    她淺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喜歡，所以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我會跟你搶爸爸噢?！?/br>
    “……好吧，那是我誤會你了?！卑卒街f得這么直接，零零有些小尷尬，她低著頭，悶悶地地向她道歉：“對不起啦，阿姨。”

    “沒關(guān)系，我懂你?！卑卒街畬α懔阈?，笑得特別溫柔，“所以，現(xiàn)在你同意我?guī)闳プ鲱^發(fā)了嗎？”

    “嗯嗯?！绷懔泓c了點頭，“那我們走吧?！?/br>
    零零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這么快，完全出乎傅景嗣的意料。

    他正驚訝，就見白浣之轉(zhuǎn)過頭問他：“我可以帶她走嗎？”

    傅景嗣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讓余森送你們吧?！?/br>
    考慮到白浣之的人身安全，傅景嗣讓余森跟著她們一起去了。

    ……

    看到白浣之牽著零零離開的場景，顧錦完全懵了。

    他看向傅景嗣，激動地問：“老傅，你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她不是結(jié)婚了么，怎么又——”

    “她馬上離婚了?！备稻八么驍囝欏\的話，想起來葉琛，忍不住咬牙切齒：“葉琛真他媽是個畜、生。”

    “所以你又要英雄救美了？”顧錦扶額，好心提醒他：“你對她愧疚我能理解，但是人家倆都結(jié)婚了，怎么鬧也是夫妻之間的事兒，你這又出手幫她，季柔要是知道了，不得憋屈死啊。”

    “她會憋屈么?！备稻八孟肫饋砑救嵩频L(fēng)輕的模樣，忍不住自嘲：“她根本不在乎才是?！?/br>
    “倒也是……”顧錦點了點頭：“要是真在乎你，也不會不要你的孩子啦。哎，你掐我干什么？”

    突然間被時慕掐了一下腰，顧錦疼得差點兒跳起來。

    時慕一臉無奈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忍不住想：像顧錦這種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的人，如果不是有家世背景撐著，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瞧瞧傅景嗣拋過來的眼神，很明顯就是想把他給咔嚓掉啊。

    偏偏顧錦還不自知，繼續(xù)給傅景嗣分析：“老傅，我覺得吧，季柔肯定是被你傷到了，覺得愛別人好累，所以打算找一個愛她的人過日子……哎，說不定就是跟她去酒店開房的那個男的?！?/br>
    “說夠了沒？”傅景嗣冷冷地瞥了顧錦一眼，見他閉嘴，才繼續(xù)：“我記得，你家老爺子手下，有人在交警支隊是吧？”

    “嗯哼?！鳖欏\挑眉，“我家老爺子手下，各個隊都有人。怎么，你又要查案子？”

    傅景嗣“嗯”了一聲，“十七年前季家夫婦出事兒的那個高速路口，監(jiān)控錄像，能找到么？”

    “……我擦，你咋不說一百七十年前？”

    顧錦仔細想了想。十七年前，交警支隊……別說，好像真的有人。

    “我?guī)湍悴橐幌掳?，監(jiān)控好像有點兒困難，照片倒是有可能?！?/br>
    “當時這場車禍是怎么定性的，意外還是人為，肇事者是誰，現(xiàn)在在哪里，能不能聯(lián)系到——”

    “停停停，老傅?！?/br>
    傅景嗣一次性說了這么一大堆，直接把顧錦給繞暈了。

    他沖傅景嗣做了個“?！钡氖謩荩拔艺业睫k這個案子的人，給你帶來，你親自跟他聊吧?！?/br>
    “哦，也行?！备稻八萌嗔巳嗝夹?，“那你盡快吧?！?/br>
    “成，我今兒晚上就回去跟老爺子打聽打聽那人的聯(lián)系方式。”顧錦拍了拍胸脯，“我辦事兒，你放心?！?/br>
    **

    那天從醫(yī)院出來之后，季柔就一直萎靡不振。

    最近幾天周沉?xí)N在北城忙著處理公務(wù)，只能拜托林苒好好照顧她。

    林苒能想到的解壓辦法就是逛街、spa、做頭發(fā)、泡夜店。

    于是，她拉著季柔來到了洛城新開的一家商場，買買買。

    季柔不太喜歡逛街，所以根本沒辦法投入，林苒興致勃勃地拉著她選衣服，她卻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林苒見她對逛街不感冒，又拉著她去做頭發(fā)。

    當然，如果林苒早點兒知道會在這里碰上帶著零零結(jié)賬的白浣之，她一定不會帶著季柔過來的。

    林苒拉著季柔來到發(fā)廊門口，剛想進去。就看到白浣之和零零說說笑笑地結(jié)賬。

    季柔當場就哭了，如果不是林苒扶著，她估計得暈過去。

    看著自己的女兒和自己的情敵相談甚歡，確實不是什么讓人開心的事兒……

    “我靠，傅景嗣什么意思?。　绷周蹖⒓救岱龅脚赃叺拈L凳上，“你坐著，我追上去問個清楚——”

    “苒苒，不用追了?！奔救嵊袣鉄o力地攔住林苒。

    “為什么不追？他讓別的女人帶著你女兒是什么意思，不得問問清楚么？”

    林苒本身就脾氣不好，季柔這幾天為了孩子傷心難過，飯都吃不下，傅景嗣不讓她見孩子就算了，還把孩子給那個白浣之帶，真是欺負人欺負到頭上了！

    “柔柔，你也太好欺負了，憑什么不去鬧？孩子又不是他一個人的，媽的，傅景嗣這個渣渣，虧我還——”

    “零零也在，被她看到吵架不太好?！奔救峥嘈χ蛄周劢忉?，“零零本來就比其他孩子早熟，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大人之間的矛盾和利害沖突，這樣對她的成長也不太好?！?/br>
    “我知道，但是你總不能這么一直忍著啊，傅景嗣要是一直不肯讓你見孩子，你——”

    “苒苒，我打算離開一段時間了?！奔救峥粗h處，思緒也在不斷地飄遠，“到北城，進公司幫幫我哥。也挺好的……不過他一直不想讓我接觸生意上的事兒，我還得先說服他?！?/br>
    “我覺得，你跟你哥就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把傅景嗣的公司整垮，小說里都是這么寫的。”

    林苒現(xiàn)在提起傅景嗣就一肚子火，“前幾天我聽你哥打電話，好像他最近在跟傅景嗣搶一塊兒地，還挺激烈的?！?/br>
    “……”季柔沒說話。

    這件事情，周沉?xí)N從來沒跟她說過。

    “傅景嗣最近在醫(yī)院，公司的事兒好像都給容南城處理了，我聽我家老簡說，容南城做事兒手腕特別硬，也不好對付啊……”

    “苒苒，我們先回去吧?！奔救嵴酒饋?，“我想收拾收拾東西，今天下午就去北城?！?/br>
    ……

    這是季柔人生中第一次這么有執(zhí)行力，剛剛做決定，就買了機票，收拾好東西去了機場。

    她所有的行李都在傅景嗣的那套房子里，這幾天家里沒有人，所以她才敢讓林苒帶她過來。季柔用了兩個大箱子，能裝的東西都裝上了。

    林苒看著那倆箱子都替她發(fā)愁：“你到時候千萬別自己拎啊，剛做完手術(shù)，再用力會大出血。”

    對于林苒的忠告，季柔只是笑著點點頭。

    離開的時候，季柔不禁想起了去美國的那次……

    那次，她也是一個人拎著行李箱來到機場的。

    過去幾年發(fā)生的一切，一幕一幕浮現(xiàn)在腦海中，就像等不到結(jié)局的電影。

    ……

    洛城到北城，將近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長，季柔抵達北城機場的時候。是傍晚。

    北城的氣候沒有洛城宜人，深秋，風(fēng)很大，季柔剛下飛機，就被一陣冷風(fēng)吹得打了個哆嗦。

    她將衣服的扣子扣上，圍上圍巾，拉著兩個行李箱走了出去。

    來之前，季柔給周沉?xí)N打過電話，他說會派人來接她。季柔來到接機口，張望了半天，都沒看到他的司機。

    她正要拿出給周沉?xí)N打電話，就聽到一道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你是季柔么？”

    “……”

    季柔下意識地抬起頭，然后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他身上的衣服很臟，臉也不干凈。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我是周沉?xí)N的朋友，你是他表妹吧？我順路來接你?！?/br>
    男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剛出任務(wù)回來，沒來得及換，你別介意?！?/br>
    “……你是我哥的朋友啊?！?/br>
    聽他這么說，季柔臉上的表情才緩過來一些。

    “不好意思啊，我剛有點嚇到了。”季柔拍了拍腦袋，“除了大學(xué)軍訓(xùn)之外，我就沒接觸過軍人了……”

    “嗯?！?/br>
    男人把她手里的兩個行李箱接過來，轉(zhuǎn)過身：“跟上來，別掉隊?！?/br>
    季柔“哦”了一聲，趕緊踏著小碎步跟上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她有種在軍訓(xùn)的錯覺，生怕自己一個走神就邁錯步子。

    男人走到一輛軍綠色越野前停下來，把她的倆箱子塞到后備箱，然后對她努了努嘴，“上車，別愣著?！?/br>
    “額……好的?！奔救犴樖掷_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上車之后，她趕緊系好安全帶，然后挺胸抬頭坐著。

    身邊的男人看到她這個小動作，被她逗笑了：“你跟我在一起很緊張？”

    “……有種軍訓(xùn)的感覺?！奔救崛鐚嵒卮稹?/br>
    “不好意思，平時在男人堆子里呆習(xí)慣了，不知道怎么跟女人說話?！彼忉?，“隨意點兒，不用在意我?！?/br>
    “可能是因為我大學(xué)的時候軍訓(xùn)太累了，所以看到軍人就有點兒……怵得慌。”

    季柔深吸一口氣，沒話找話：“對了，您還沒跟我說您叫什么名字呢?！?/br>
    “封塵?！彼恳暻胺健！傲型练饨厜m不驚。”

    “……”

    季柔很想說她沒理解意思，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面前這個人太嚴肅了，她實在不敢問他太多問題。

    “周沉?xí)N讓我接你去公司，你知道吧？”封塵說，“到時候你行李就扔我車里吧，晚上我跟他見面的時候讓他給你帶回去?！?/br>
    “嗯，?煩你了?！奔救嵯蛩乐x。

    后來封塵也沒再說話，看得出來他并不是一個善于交流的人，季柔沒接觸過軍人，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職業(y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