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自己剛剛, 似乎是暈過去了? 睫毛動了動, 她睜開眼睛,下一秒,姜呈的面孔就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上方, “你醒了?”他關(guān)切的問。 “嗯。”江盼應(yīng)了一聲,看周圍的情況和身下移動的病床, 她知道自己大概就是昏迷了幾分鐘而已,“我沒事兒?!彼f。 “先別著急起來,休息一會兒吧, 最近太累了。”姜呈見她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 又輕輕把她按了回去, “江昱君那邊兒我找人看著了,手術(shù)一結(jié)束就告訴你?!?/br> 江盼看著姜呈的臉,在他后面是移動的天花板和吊燈, 晃得她有些眼暈,“好?!?/br> 抬起手搭在眼上,江盼不知道自己此時想遮的究竟是眼前恍惚閃過的燈光,還是姜呈過于認(rèn)真的目光。 幾天的緊張焦慮和今天的大起大落, 讓她身體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的不適,整個人完全的軟弱和家庭的不不堪,全都毫不遮掩的剖開在姜呈的面前。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她比自己做錯了什么更加難受。 病床被被推進(jìn)了電梯間, 江盼覺得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把它從眼睛上拿了下去,“哪里不舒服么?”姜呈低頭問她。 電梯上升的加速度讓江盼覺得有些眩暈,但是她仍然搖搖頭。平躺的姿勢讓人不自覺的感到弱小,江盼被幾個人圍在中間,心里也變得柔軟起來。 她反手握住姜呈的手,把他的手背貼在臉上。 那只手一如既往的干燥,微涼,帶著讓人心安的氣味。她偏了偏頭,眼淚突然流下來。 電梯里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江盼側(cè)著頭,呼吸都被生生壓制住,顯得沒有任何異樣,姜呈也沒有問她一句話,只是感受到眼淚的手指輕輕蜷了一下,小心的替她擦掉滾落的淚珠。 他很少見到江盼這個模樣。 一直到進(jìn)入保健病房,江盼都沒有說話,醫(yī)護(hù)人員給她測了血壓脈搏又抽了血離開之后,她才吸了吸鼻子。 姜呈抽了兩張紙給她,江盼接過在臉上抹了兩下,從床上坐起來。 她頭發(fā)亂蓬蓬的,眼睛鼻子都有些發(fā)紅,姜呈一只手還按在她抽血的針眼上。 江盼扭頭看了姜呈一眼,似哭似笑的撇了下嘴,說:“怎么辦,你在這兒我整個人都矯情了?!?/br> 一句話說出來,姜呈的心也放下了一半,他偏偏頭,看著江盼,說,“挺好的,能讓你矯情我還覺得自己挺有用。” 江盼看了他兩秒鐘,噗嗤一聲笑了,隨后又皺了下眉頭,說:“是不是覺得這一切挺混亂的,讓你看笑話了,我們家,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br> 手臂上的針眼早就不出血了,姜呈看了兩眼松開手,把棉簽扔進(jìn)黃色垃圾袋里。輕描淡寫的做完這套動作之后,他才迎上江盼的眼睛。 里面帶著尷尬和等待,而這雙眼睛在今天早上,在臺上的時候,還堅定而光明著。 “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苯逝呐乃?,“我只看到了一個不成器的男生,和一個特別棒的女生,本來生活在什么樣的家庭里就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你現(xiàn)在能變成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覺得你更優(yōu)秀。別擔(dān)心,無論是弟弟還是家里的事兒,都不會影響到我,也不要影響到你,因為你以后是要跟我在一起的?!?/br> “我擔(dān)心——”江盼歪著身子看向姜呈,剛說出幾個字就被打斷了。 “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我瞧不上你們家?”姜呈的表情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我是跟你談戀愛,以后還想跟你結(jié)婚,又不是跟江昱君結(jié)婚,你擔(dān)心什么?” “擔(dān)心江昱君搞事情……”江盼接著他的話說。 姜呈搖搖頭,“你以為我們家就那么好么,人多事雜,我和大哥算是沒怎么長歪的,同輩人里吃喝嫖賭的哪樣沒有,我們家還有個親戚直接吸毒被抓,不過現(xiàn)在被送到非洲關(guān)禁閉去了。所以啊,我見得事情多多了,這點兒都是毛毛雨,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我被嚇退?!?/br> 江盼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姜呈于是繼續(xù)說,“只要你不后退,我就一直在,當(dāng)然了,你如果敢后退——” 姜呈突然傾身上前,一臉兇狠的說,“你如果敢后退,我就一直追,看你能退到什么地方去。” 突然靠近的面孔上是故意堆出來的威脅,江盼眼神閃爍了一下,下一秒突然張開手臂抱住姜呈的脖子,把臉埋在他頸側(cè),飛快而小聲的說了句,“我不退?!?/br> 姜呈一愣,繼而抬手抱住她的后背,輕輕拍了拍,“這才乖。” “你不可以放手。” “你放手我也不會放手?!?/br> “認(rèn)識你真好?!苯握f,突然覺得這一次的生命,最大的收獲就是遇見了他。 “嫁給我更好?!苯恃a(bǔ)充道。 江盼吸了吸鼻子,“你說過好幾次了?!?/br> 姜呈:“可是你都沒答應(yīng)過?!?/br> “那我現(xiàn)在要答應(yīng)么?” 姜呈:“……算了,鴿子蛋還沒買呢,太敷衍了?!?/br> “好?!?/br> 正當(dāng)兩個人在奇怪的環(huán)境里親昵的抱在一起,你愛我我愛你的時候,病房門被“咚咚”敲了兩下。 江盼立刻做賊心虛似的推開姜呈,倒是姜呈一臉淡然,還挑挑嘴角,“慌什么?” 剛剛哭過又心情大起大落的江盼從身體累到心里,也懶得反駁,理了理頭發(fā),看向門口。 原來是跟姜呈過來的那個助理,“姜少,江昱君已經(jīng)做完檢查了,除了左側(cè)下頜磨牙有輕微松動,右側(cè)肋骨輕微骨裂之外,其他的都是軟組織挫傷?!?/br> 姜呈點點頭,“剛剛那一下實在是不解氣?!?/br> 哪怕是他吃喝嫖賭,姜呈都可以坐視不理,可是竟然把江盼氣暈厥,這是他如論如何也不能忍的。更何況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將來的小舅子,如果不嚴(yán)加管教,怎么都說不過去。 “你打他了?”江盼驚訝的問。 姜呈握了握拳,“嗯,你心疼么?” 江盼一臉“你胡說什么”的表情,“不會,打得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