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江mama這時候拿著手機坐回沙發(fā)上,正好在江盼和江昱君之間,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安安靜靜的坐下看電視。 “看春晚,你呢?” 姜呈掃了眼鬧哄哄的屋子,拍了照照片給江盼發(fā)過去,“看人?!?/br> 古香古色的寬敞客廳里,坐著二十幾個人,有老人也有小孩兒,最中間沙發(fā)上的老爺子穿著暗紅色的唐裝,正伸頭看著面前的嬰兒車,笑的一臉慈祥。 “真熱鬧。”江盼由衷的說。 姜呈坐在大屋子角落里,抱著椅子背,撓了撓耳朵,問道:“你們家呢?” 江盼看了眼認真看電視的江mama和認真玩兒手機的江昱君,說:“我,mama,弟弟?!闭掌退懔?。 姜呈突然有些不知道回復(fù)什么,總覺得她的話里帶著點兒落寞,雖然江盼看起來是那種哪怕一個人也不會顯得落寞的性格,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提到父親。 想到這兒,姜呈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有點兒心疼,但還是嘻嘻哈哈沒正形的說了句,“明年來我家過年啊,保證熱鬧” 收到信息的江盼哭笑不得,這家伙,什么話都敢亂說,隨手發(fā)了個無奈的表情。 跟姜呈聊天,就要有種把所有的話都當(dāng)成玩笑的覺悟。 話說姜呈剛剛發(fā)了這條信息,就被老爺子叫過去發(fā)紅包,他在雙胞胎出生之前,算是家里最小的一個,處處受寵,這會兒老爺子看到他也是笑意盈盈,遞過來一個相當(dāng)有分量的紅包。 姜呈笑嘻嘻的接過來,“謝謝爺爺。” 老爺子拉了他的手坐到身邊,看了看自家小孫子,又開始老生常談,“我看你啊,整天沒個正形,都被你爹慣壞了?!?/br> 老人家雖然這樣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滿。 被點到名字的中年男人正端了茶到嘴邊,聞言說:“我哪里慣他了,還不是老爺子您慣的?!?/br> 老爺子眼睛一瞪,頓時又改了口,“我自己的孫子還慣不得了?”完全就是個老小孩兒,一點兒也沒有當(dāng)年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心狠手辣的模樣,對隔代的溺愛簡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完。 “還是爺爺好?!苯屎雎宰约阂呀?jīng)二十六歲馬上就二十七歲的事實,不要臉的賴在老爺子身邊賣萌。 正在逗孩子的姜梵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姜呈完全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捏了捏手里的紅包感覺比去年的還要厚。正當(dāng)他做這小動作的時候,又聽得老爺子說,“不過你也該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老大家兒子都倆了。” “先立業(yè)在成家,爺爺我還沒立業(yè)呢,不著急成家?!苯世^續(xù)不要臉的說。 老爺子笑而不語,倒是姜家現(xiàn)在的掌權(quán)人,姜呈他爹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聲,伴隨而來的,是姜梵逗得雙胞胎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姜呈頓時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仔細想了想,整個姜家,手底下東西最少的,除了那雙胞胎,還真的就是自己了。 說的也是,姜呈思索,什么東西都沒沒有,怎么娶媳婦? 老爺子拍拍他的手背,說:“玩兒歸玩兒,但也該收收心了,我聽你爹說前兩個月去瑞士培訓(xùn)了?” “是?!苯收f。 “好好干,怎么說也是姜家出來的兒子,總不能跟王家那幫不成器的臭小子一樣,只知道吃喝玩樂泡妞賭博?!崩蠣斪诱f,在提到王家的時候,顯然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但在座的都知道,老爺子跟王家算是爭了一輩子,誰都不服氣誰,現(xiàn)在姜家有個姜梵格外爭氣,王家就只有混小子,這一點讓老爺子很是滿意。 當(dāng)然了,如果能再多一個撐門面的,他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上肯定要笑開了花。 “好好好?!苯蕬?yīng)承著,但說到這個問題還是有些頭大,不由得扭頭看向哥哥求助。 姜梵仿佛沒看見一樣,若無其事的地低下頭繼續(xù)逗兒子。 于是姜呈又被老爺子拉著進行了一番從事業(yè)到家庭的全方位教育,幸好他擅長插科打諢哄老爺子,都讓他有驚無險的應(yīng)付過去,說道最后,老爺子心情依然很不錯,想了想,說:“聽說你現(xiàn)在還住在老大家?” 姜呈一個人,既不自己住,也不跟爹媽住,更不回老宅跟著老爺子住,偏偏擠在哥哥嫂子家,雖然他從小就黏大哥黏的厲害,但是人家還一家四口幸幸福福的,確實有兒說不過去了。 老爺子想了想,直接說:“市中心那幾個不錯的樓盤,還有空房子的,隨便挑一個,就當(dāng)爺爺送你的新年禮物了,不然你連女朋友都沒地方帶?!?/br> 姜呈:…… 如果沒有最后一句話,他還是挺高興的。 江盼家里大家雖然沒怎么說話,但至少相安無事,十一點左右江mama準時回屋睡覺了,她這一走,江盼和江昱君也關(guān)了電視各自回屋。 零點剛過,漆黑的窗外炸開幾朵煙花,江盼看著窗戶上映照出來的自己的模樣,微微笑了笑,“新年快樂?!彼龑ψ约赫f,就像之前的很多年一樣。 第70章 略略略 相比于別人家忙忙碌碌的串門走親戚,江盼家里要簡單許多。江爸爸因為是孤兒,本身就沒什么親戚,原來的朋友也都在他去世幾年之后慢慢的失去了聯(lián)系。 江mama這邊的親戚走動的也不多,只在初二的時候一起去姥姥家吃了頓飯。飯后大家坐著聊天的時候,姥姥拉著江盼的手走進里屋,給她塞了個紅包,說:“這是姥姥給你的零花錢,拿著昂,別怨你mama,她心里難受?!?/br> 這么簡簡單單一句話,說的江盼鼻子一酸,“我知道。”她說。 姥姥動作遲緩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說了句,“好孩子?!?/br> 之后的幾天與過年之前沒什么兩樣,江mama依然話不多,且大多都是對著江昱君說的,但是對待江盼似乎比原來好了一點點,至少吃飯的時候會叫她一聲,有時候江盼還會發(fā)現(xiàn)江mama在偷偷觀察她。 江盼不求有什么明顯的變化,只要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就夠了。可是偏偏有時候事與愿違,平靜日子剛過了沒幾天,有一天晚上,江昱君從外面回來,據(jù)說是什么同學(xué)聚會,九點多鐘就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家就找江mama要錢,一要就是五千塊。 江mama也只是說了句不要亂花,竟然就把錢給他了。一個還在上高三的學(xué)生,做什么需要五千塊,給女朋友買包么?給自己買球鞋么? 江盼看了眼鞋架,最貴的球鞋也不過一兩千,再聯(lián)想到江盼前兩天似乎看到他在給什么人轉(zhuǎn)賬,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在他回臥室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要這么多錢干嘛?” 不料這句話卻像踩在貓尾巴上一樣,江昱君聲音頓時提高了,硬邦邦的說:“你管的著么,又沒找你要錢?!?/br> 平心而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江盼心想如果不是一家人,她管你呢。 江盼更加覺得江昱君不對勁,還想再追問什么的時候,江昱君已經(jīng)“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江mama從沙發(fā)上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