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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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無硯這才放人。 回去的路上,封陽鴻又對方瑾枝說了許多先前陸無硯打仗的那些事情,說完了陸無硯,他又將話題引向了自己的媳婦,和幾個(gè)孩子。最后將方瑾枝送到溫國公府的時(shí)候,還向方瑾枝邀請,改日去他家坐坐,更是見見她的嫂子。 方瑾枝自然高興地答應(yīng)。 進(jìn)了溫國公府,往自己的小院走的路上,方瑾枝的嘴角還噙著一抹笑容。封陽鴻這個(gè)人,讓方瑾枝想到了年幼時(shí)被她的親哥哥方宗恪護(hù)著的時(shí)候了。那種絲絲縷縷的來自兄長的照拂之意,流進(jìn)了方瑾枝的心里。 在方瑾枝外出的這一日,三奶奶也沒有閑著。她調(diào)查了方瑾枝身邊的人,最后將目光落在喬mama的長子陳清河身上。三奶奶并不敢收買方瑾枝身邊的這幾個(gè)人,可是她打聽到喬mama的長子這些年一直在絲綢莊子里干活,他應(yīng)該是完全沒有接觸過方瑾枝,又不怎么常見他母親。 而且,喬mama的這個(gè)長子陳清河……他好賭。 三奶奶的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同樣的,三奶奶知道陸無硯快回來了。所以她的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趕在陸無硯回府之前將事情辦妥,免得夜長夢多! 想要掌控一個(gè)嗜賭成性的人并不難,三奶奶只是略施手段就將陳清河收買了。她給了陳清河大量的好處,甚至直接升他做綢緞莊的管事。 陳清河按照三奶奶的吩咐去看望喬mama,還帶了莊子里的第一批新鮮山竹。 當(dāng)然,山竹里是下了毒藥的。 三奶奶等得十分焦灼。 就在陸無硯快要回來的前一天,三老爺休沐,三房的人聚在一起用午膳。 三奶奶有些坐立不安,她的目光總是時(shí)不時(shí)落在方瑾枝的身上。這都已經(jīng)三天了,難道方瑾枝并沒有吃那些山竹? 難不成被她識破了? 三奶奶心里不由驚慌,若是被方瑾枝識破了,她當(dāng)著三老爺?shù)拿姘咽虑橥背鰜砜稍趺春茫?/br> 不不不…… 不能自亂陣腳!三奶奶在心里安慰自己,即使方瑾枝識破了她的算計(jì),將事情捅了出來,她也可以不認(rèn)!反正陳清河是喬mama的兒子,是方瑾枝從方家?guī)淼娜?。到時(shí)候,若方瑾枝向三老爺告狀,她可以反咬一口,說方瑾枝誣陷她! “三嫂今天的臉色有些不好啊?!蔽迥棠绦χf。 “什么?”三奶奶回過神來,她勉強(qiáng)笑一下,說:“沒什么事兒,就是昨天沒怎么睡好?!?/br> “三舅母為什么沒睡好呢?”方瑾枝目光灼灼地望著三奶奶。 三奶奶有些呆滯的目光移過去,望著方瑾枝那雙明媚的眼眸,她心里忽然“噗通、噗通”跳了兩聲。心頭隱隱的,竟是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陸佳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臉色不好,她急忙問:“母親您怎么了?您最近怎么總是睡不好?我聽李mama說,您昨天晚上翻來覆去好晚才睡著。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三奶奶恨不得撕了陸佳茵這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笨嘴! “前幾日午睡的時(shí)候忘了關(guān)窗戶,略染風(fēng)寒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方瑾枝將手中的酒樽放下,含笑望著三奶奶。她的笑容里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寒意。 “你陰陽怪氣的什么意思!”陸佳茵提高了聲音,惡狠狠地瞪了方瑾枝一眼。她本來自打小就不喜歡方瑾枝,再加上最近和秦四郎的事情攪得心煩,這才借著由頭,把火氣發(fā)出來。 席上的人都放下了筷子,望過去。 “佳茵!”三奶奶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陸佳茵。在陸佳茵小的時(shí)候,三奶奶就一次次教過她不管內(nèi)心是什么樣的想法、情緒,這面上一定得和和氣氣的!就像佳蒲一樣…… 想到陸佳蒲,三奶奶心尖一顫。 三太太發(fā)話了,她目光掃過整個(gè)三房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方瑾枝的身上,說:“規(guī)矩都被你們拋到腦后了嗎!” 她明明指責(zé)的是方瑾枝和陸佳茵兩個(gè)人,可是只看著方瑾枝。 畢竟是外孫女,還是姨娘所出的庶女之女。 方瑾枝早就不在意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了。她起身,走到三老爺身邊,動作緩慢地跪下來,朗聲說:“外祖父,瑾枝有事情要說?!?/br> 原來她發(fā)現(xiàn)了,這是要告狀嗎?三奶奶冷笑,她才不會承認(rèn),看你方瑾枝還能奈我何! 第86章 恐懼 “瑾枝, 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么。是不是在府里住得不好?外祖父早就跟你說過,你若是缺什么, 想要什么,誰欺負(fù)了你, 就來告訴我。別跪了,起來?!比蠣敯欀?。 三老爺抬手,虛扶了一下。縱使是親外孫女,他的手也沒有碰到方瑾枝的衣襟。 方瑾枝搖搖頭,仰望著三老爺, 情真意切地說:“外祖父,瑾枝有事情想要求您,您還是讓我跪著說吧?!?/br> 三老爺緩緩收回了手,他點(diǎn)頭,示意方瑾枝說下去。 “瑾枝想要回方家所有的田莊、商鋪、府邸自己來打理?!狈借玷?。 三奶奶心里一愣, 她原以為方瑾枝是要告狀,將她下毒的事情抖出來,可是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方瑾枝居然這么直接要家產(chǎn)! 她頗有底氣地說:“瑾枝,舅母是因?yàn)槟隳昙o(jì)小,才幫襯著你打理。等到你長大了, 有了管理的能力,舅母自然把你方家的東西都還回去。你今天鬧了這么一出,讓外人怎么想我?難道是我黑了心,想要霸占你們方家的家財(cái)不成?” 三奶奶說著, 眉眼之中流露出傷心的神色來。 三太太也皺眉,不愉地說:“我們溫國公府還不至于吞下出嫁女兒夫家的家產(chǎn)!瑾枝,你不要太不懂事了,辜負(fù)了你舅母的一片苦心。” 陸佳茵摔了手里的筷子,“方瑾枝!可憐我母親幫你cao心,你倒好,竟搞出這么一出!欺負(fù)我母親嗎?趕快給我母親賠不是!” 再座的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跪在地上的方瑾枝。 方瑾枝忽然笑了,“你們口口聲聲說著不能給溫國公府落下一個(gè)侵占出嫁女兒家產(chǎn)的惡名,可是我只不過是想要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你們就這般阻撓。這還不算侵占嗎?” “你這是不識好人心!”三太太猛地一拍桌子,“你舅母為了幫你付出了多少?你不感激她,還污蔑她!” 三奶奶作勢掏出錦帕放在眼角,抽泣了幾聲,萬分委屈。 “給我母親道歉!方瑾枝你這個(gè)沒良心的東西!”陸佳茵直接沖到方瑾枝面前,抓住她的小臂。 方瑾枝反手扣住陸佳茵的手,她的力度有些大,讓陸佳茵的手腕微微發(fā)疼,陸佳茵怔怔看著方瑾枝,這還是方瑾枝頭一遭跟她正面對抗。這些年,不管陸佳茵怎么給方瑾枝找茬,方瑾枝總是避開,或許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坑害陸佳茵,可是明面上從來沒有這般和陸佳茵起沖突。 “良心?”方瑾枝又笑了,“陸佳茵,你是最沒有資格說別人沒良心的人,你若是有良心,就不會搶自己的姐夫!” “你!”陸佳茵臉上紅一片,白一片,又是氣惱,又是尷尬,她激動得整個(gè)身子都在發(fā)抖。 方瑾枝甩開陸佳茵的手,嘲諷地說:“因?yàn)槟闶侨煜伦顩]良心的那一個(gè)!” 方瑾枝一甩手,陸佳茵踉蹌了兩步,差點(diǎn)跌倒,她羞惱、仇恨地望著方瑾枝,眼中迸射出死仇般的怒火。 “方瑾枝!我要撕爛了你的嘴!”陸佳茵作勢就要沖上去。 “夠了!成何體統(tǒng)!”三老爺爆喝一聲,唬得陸佳茵生生頓住腳步。 坐在遠(yuǎn)處始終沒吭聲的陸佳藝被三老爺這一聲喊,嚇得身子一抖。五奶奶急忙拍了拍陸佳藝的手,安撫著她。 三奶奶也急忙起身,把自己那沖動的女兒拉回身邊,她訕笑著對三老爺說:“我們佳茵是個(gè)孝順的孩子,看見我受了委屈這才沖動了,父親您別責(zé)怪她?!?/br> 她又狠狠捏了一把陸佳茵的手,陸佳茵紅著眼睛對三老爺說:“祖父,是佳茵沖動了……” 三老爺狠狠訓(xùn)斥了幾句陸佳茵,將她莽撞的性子批得十惡不赦,直接將陸佳茵委屈地訓(xùn)得落了淚。她又不敢在種場合哭出聲來,只好死死低著頭努力憋著。 “好了,老爺消消氣?!比o三老爺遞過去一杯茶水。 三老爺舒了口氣,喝了涼茶,臉色才好看一些。 等到三老爺?shù)那榫w平緩了一些,方瑾枝才望著三老爺,問:“外祖父,瑾枝有一件事情很不明白。既然這些年三舅母因?yàn)槲曳郊业哪切┨锴f、商鋪受了這么多cao勞,如今我既然想親自接手,也是為三舅母解憂,那三舅母為何不答應(yīng)呢?” 說到最后,方瑾枝的目光落在三奶奶的身上。 在方瑾枝那雙剪瀲明眸里,三奶奶看出了一抹成足在胸的謀劃。 “更何況……”方瑾枝頓住,她轉(zhuǎn)頭去喊立在角落的鹽寶兒。 鹽寶兒匆匆趕過來,將原本收在琵琶袖里的厚厚一摞信札、賬本遞給方瑾枝。 “更何況,三奶奶在打理我方家商鋪、田莊的時(shí)候打理得并不好!”方瑾枝朗聲說,“作為方家遺女,瑾枝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讓父親、母親生前苦苦經(jīng)營的鋪?zhàn)颖缓煤脤Υ?!不求將生意做大,但求不壞了我方家的名聲!外祖父,酣香酒莊是我使了小聰明要回來的。為什么?因?yàn)殍?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三舅母竟然在我父親生前苦苦經(jīng)營的酣香酒莊里賣摻了水的假酒!那些和父親合作了十幾年的酒樓、酒館、酒肆全部拒絕和酣香酒莊繼續(xù)合作下去!自從瑾枝接手了酣香酒莊以后,只做了一件事……讓管事挨家挨戶地道歉、賠償,賠掉了瑾枝近萬兩白銀!” “有這等事?”三老爺聽方瑾枝這般說,也是震驚的。 就連三太太也驚了驚,她看向三奶奶的目光帶著疑惑。她的確一直不喜歡方瑾枝,也是因?yàn)樗幌矚g方瑾枝的母親。聽方瑾枝說出這樣的話來,三太太也吃驚不小。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酣香酒莊只是一個(gè)意外,其他的生意打理得都很好……”三奶奶心里很慌,她好像隱約意識到方瑾枝的路子了,但是那想法十分縹緲,很快就飄走,讓她根本沒有抓住。 “倘若一個(gè)酒莊可以說是巧合,若是其他生意也出了問題呢?”方瑾枝緩緩道,“我們方家的生意遍布茶、酒、絲綢、玉石、胭脂、米糧、兵器等各個(gè)領(lǐng)域。而這些生意全部出了問題?!?/br> “你胡說!”三奶奶氣急敗壞地指著方瑾枝。 方瑾枝沒有理她,她只是打開鹽寶兒擺在她面前的賬本中的第一個(gè),遞給三老爺,道:“這是玉石的賬本,父親在時(shí),宮中妃嬪所戴的玉石首飾有近三成出自我方家。然而近兩年,已不足一成。” 方瑾枝遞上第二個(gè)賬本,道:“方家的絲綢生意并不大,但總是盈利的。然而自從三舅母接受了絲綢生意以后,盈利一年不如一年,這兩年已經(jīng)開始虧損。” 方瑾枝遞上第三個(gè)賬本,“胭脂生意和絲綢生意差不多,所幸還沒有開始虧損。如今宮中幾乎不見我方家的胭脂。民間所賣的胭脂收益也在逐漸減少?!?/br> “至于米糧和兵器……”方瑾枝長嘆了一聲,“父親一直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他縱使是商賈之流,也要為國家盡一份力!瑾枝還記得,父親在世,每一年青黃不接的時(shí)候都會搭起糧棚,施粥贈米??墒侨缃衲??” 方瑾枝望著三奶奶,怒道:“三舅母,瑾枝不求您如父親一樣施粥贈米??墒悄鸀楹我隰[災(zāi)荒的時(shí)候故意屯糧!利用我方家的錢財(cái)?shù)唾I高賣!提高糧價(jià),一時(shí)間使得糧價(jià)翻了三倍!” “我……”三奶奶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因?yàn)楸环借ρ哉Z中的斥責(zé)唬到了。 “兵器……”方瑾枝眼中流露出痛苦和失望的神色來,“先帝在時(shí),唯點(diǎn)了父親鑄造兵器供我大遼軍隊(duì)之用。可是三舅母,您怎么可以在箭弩中以劣充好?您怎么可以拿上陣殺敵的將士們的性命賺錢!三舅母,您知道按照我大遼國律,這是多么大的罪行!縱使不被發(fā)現(xiàn),可是您良心能安嗎?數(shù)著錢銀的時(shí)候,您可有想過疆場上的白骨?” “不!我沒有!”三奶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胡說!我從來沒有在兵器中作假!” 方瑾枝已經(jīng)收回了視線,不在看著三奶奶。她將一封封書信、賬本遞給三老爺看。三老爺聽方瑾枝說這么多,心中早就充盈了巨大的震撼。他翻看著賬本,越翻越心驚! 別說是三老爺,在座的其他人都被方瑾枝說到的話驚到了。堂廳里主子、奴仆一堆人,竟是出奇地安靜,都望著翻看賬本的三老爺。 一片寂靜里,三老爺翻頁的聲音竟成了唯一的聲音。 三老爺將方瑾枝遞給他的所有賬本都看完放下,這才長嘆了一聲,他望著方瑾枝,有些心酸地說:“還是外祖父不好,并沒有留心這些事情。外祖父做主了,你方家的生意以后全由你自己來打點(diǎn)!” 五奶奶向來和三奶奶不對付,見此,她急忙說:“瑾枝啊,你三舅母只是能力不足,又一時(shí)糊涂。她將方家的家產(chǎn)還給你自己打理以后,你也被跟你三舅母慪氣哈!” 五奶奶這分明是落井下石!三奶奶恨得牙根癢癢,可是這個(gè)時(shí)候完全拿她沒有辦法!直到現(xiàn)在三奶奶都是心慌的,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是,她是在鬧災(zāi)荒的時(shí)候收購糧食再高價(jià)賣出??墒窃诒骼镒鍪帜_這事兒她真沒干過??!方瑾枝冤枉她啊!可是如今三老爺已經(jīng)發(fā)話了,她還能怎么辦? 她咬碎了一口銀牙,勉強(qiáng)說:“是三舅母能力不足,以后你自己打理吧!” 就連三太太也皺著眉對方瑾枝說:“別跪著了,起來吧?!?/br> “不,”方瑾枝緩緩搖頭,“瑾枝的話還沒有說完?!?/br> 三老爺審視了一瞬方瑾枝,這才發(fā)現(xiàn)方瑾枝面前還放了個(gè)賬本和幾封書信并沒有遞給他。他瞇起眼睛,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三奶奶,然后對方瑾枝說:“好,你說。外祖父在這里聽著。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外祖父給你做主!” “多謝外祖父,”方瑾枝淺淺地笑,“瑾枝一直都不明白三舅母打理方家的生意為何會弄得如此一塌糊涂呢?瑾枝一直覺得三舅母是一個(gè)很聰明很有能力的人。后來……” 方瑾枝嘆了口氣,“瑾枝知道三舅母替瑾枝打理著方家的生意十分不容易,瑾枝不應(yīng)該懷疑她。可是……一想到故去的父親、母親,瑾枝只好悄悄調(diào)查了一番。后來才發(fā)現(xiàn),玉石、絲綢、胭脂、酒莊等生意之所以越來越差,完全是因?yàn)槿四盖那霓D(zhuǎn)移了貨源。三舅母以她自己的名義建了各種商鋪,再把我方家產(chǎn)出的玉石、絲綢、胭脂、茶酒偷偷運(yùn)到她自己的鋪?zhàn)永?!方家原本的莊子里缺了貨源才不得不以假充好!” “這也就解釋了三舅母這般能力的人為何將方家的生意打理成這樣!也解釋了三舅母屯糧高價(jià)賣出卻不見收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