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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在古代減肥,考試,談戀愛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尹灝隨口道:“是啊,難道我們不是在隨口說話嗎?”

    陳科看著尹灝,哭喪了臉,道:“幫主,都已經(jīng)到這地步,怎么……怎么還能這樣……”

    尹灝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要不能怎樣呢?我們現(xiàn)在叫做階下囚啊老陳,所以能做的就只有乖乖等著那位燕大人來審訊我們,然后呢定個罪名。別的,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br>
    這樣不以為然的語氣仿佛安撫了陳科,他焦急了一會兒,也就漸漸地自己安靜了下來,抱著頭靠著墻不知去想什么了。

    過了許久,尹灝忽然道:“燕督軍是這位燕大人的二哥。”

    陳科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位燕大人來頭大,上回幫主你就已經(jīng)感慨過了?!?/br>
    “哎,這么說來,還真是死到臨頭了?!币鼮p嘆了一聲,“上回燕督軍想弄死我,我倆還帶著弟兄們?nèi)u上躲了大半年呢?!?/br>
    陳科默默看了尹灝一眼:“幫主,只要能逃出去,我們就還能帶著弟兄們?nèi)u上躲個風頭,等風聲過了,換個地方重新來也就是了?!?/br>
    尹灝道:“罷了,如果有逃出去的機會,你就帶著弟兄們好好地去干點正事吧!”

    陳科抬眼看向了尹灝,有些不解:“幫主,你不打算跟著我們一起了嗎?”

    尹灝道:“想倒是想的,可總是要做最壞的打算?!?/br>
    。

    阿綬在案幾之后,聽著賀鵬和譚星兩人一個個地審訊著水龍幫的人。

    從小嘍羅到所謂的分堂堂主再到更高層的人物,這小小的衙門,幾乎都要被水龍幫的人給擠爆了。

    男女老少都有,老弱病殘也有,這水龍幫上上下下的人,既有老弱婦孺,又有窮兇極惡之徒。從他們的口中,可以聽到各種各樣不同版本的水龍幫。

    每個人都在訴說著他們的不得已,訴說著他們的生活是如何依靠著幫派才活下來,又說著水龍幫究竟是怎樣一個復雜的幫會。

    有人仗勢欺人,有人但求茍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邊慢慢開始發(fā)白。

    外面有人來通報:“大人,趙大人在外面?!?/br>
    阿綬抬頭看向了來人,賀鵬也停下了審訊,而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既然來了,就請進來吧!”阿綬淡淡地說道。

    那人急忙退了出去,而賀鵬則看向了阿綬。

    “大人,這樣會不會不好?趙大人過來,恐怕是來找茬的。”賀鵬仍然是十分謹慎。

    阿綬笑了一笑,道:“來便來了,這里這么多證據(jù),我還怕他找茬嗎?”

    賀鵬聽著這話,倒是自己笑了起來。

    這一晚上的審訊,他們得到最多的話語就是趙圖和水龍幫的勾結(jié),無論說到什么,都會零星地帶著幾句水龍幫這幾年的發(fā)展,也多虧了知州大人的幫忙。

    若只是一個人說倒也罷了,又或者是所有人說辭一樣還能往有人要陷害趙圖這個方向推,可偏偏這些人并非有意,他們因為害怕而開始口不擇言,甚至只是盲目地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阿綬也端起了茶盞,她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到臉色漆黑的趙圖從外面進來了。

    。

    已經(jīng)是秋天了,早上天亮也越來越晚——若這還是夏季,恐怕早有陽光照射進來。

    阿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然后起身,對著趙圖行了個禮,口中道:“打擾了趙大人休息呢!”

    趙圖看著阿綬,又看著幾案上的一摞一摞的文書,眉頭跳了一跳,問道:“這一晚上審訊,可審出來了什么?”

    阿綬用手按住了那些供詞,臉上仍然是帶著笑的:“東西太多,還沒整理清楚,也無法給大人看了?!?/br>
    趙圖原本已經(jīng)伸出手準備拿過那些卷宗,可卻生生被阿綬攔下,此刻臉色更加黑如鍋底了。“這些難道我還不能看?”他的語氣不懷好意。

    阿綬道:“是,大人還不能看——不過,總會給大人看的,只不過不是現(xiàn)在?!?/br>
    “大膽!”趙圖憤怒地拍了桌子,“你一個小小知縣,還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嗎?”

    阿綬抬眼看向他,不卑不亢:“知州大人這么說,我這個小小知縣倒是要問一問,大人可有把南安縣放在眼里?不給錢不給糧,是要讓我南安縣上下一起去喝西北風?”

    趙圖皺了眉,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辯駁了。

    “大人若是想在這里旁聽,便聽吧!”阿綬語氣緩和了一些,“有些事情,大人總會知道的,這樣才有時間去應對,是不是?”

    趙圖深深看了阿綬一眼,握緊了拳頭。

    賀鵬開始繼續(xù)審問那些水龍幫的人,這時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幫眾,而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有些是街頭一霸,有些是有名的流氓,他們從前都是不可一世的,只是今日,在這縣衙當中,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幫主都被抓住了,他們便顯得格外可憐又弱小,說話的聲音都好像是蚊子嗡嗡。

    他們?nèi)绲苟棺右粯影炎约鹤鲞^的事情說了個明白,然后習慣性地要把自己身上的罪名推脫一二,大約是因為對自己幫主還是有幾分崇敬,所以罪名便推脫到了這泉州上下的官員身上——有的直接說了趙圖,有的便說了其他的知縣,又還有說了知州府里面的其他官僚或者是知縣底下的小吏……

    趙圖在旁邊聽著,背后簡直要被汗濡透了。

    阿綬瞥了一眼趙圖,又看了一眼窗外,一晚上過得這樣快……天已經(jīng)亮了。

    。

    趙圖不多時就匆匆離開了南安縣衙。

    他坐立不安,簡直聽不下去那些人的口供。

    他心底的害怕已經(jīng)涌現(xiàn)出來,此時此刻心中想著的,全是如何從這件事情里面脫身。

    阿綬并沒有留他,甚至好聲好氣地送了他到縣衙門口,然后才回轉(zhuǎn)到縣衙里面,繼續(xù)和賀鵬等人一起審訊那些水龍幫的幫眾們。

    賀鵬倒是有些好奇的,他問道:“大人這樣直接地讓趙大人聽到了這些,不怕趙大人……趙大人有什么應對嗎?”

    阿綬道:“當然會有應對,便看他如何應對了?!?/br>
    賀鵬疑惑道:“那……那到時候,我們還能扳倒趙大人?”

    阿綬道:“他是知州,我是知縣,我并不認為我能扳倒他。我能做的,是把證據(jù)做得讓他無從翻案,然后交給能處置他的人?!?/br>
    “知府?”賀鵬問道。

    阿綬搖了搖頭,笑了一聲,道:“燕督軍會從泉州上岸,到時候……這建寧府,便是燕督軍說了算了?!?/br>
    賀鵬恍然大悟,卻還是猶豫的:“但是燕督軍回來,也得到年底了吧?”

    “說不定今年特別快呢?”阿綬狡黠地笑了一笑。

    。

    中午的時候,縣衙的公廚做了蜜汁叉燒。

    這道不太常見的菜讓縣衙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吏們都高興了一陣,就連阿綬都特別開心,讓人多打了一份,然后自己帶著去一邊曬太陽一邊吃了起來。

    金水是沒見過這道菜的,只看著那金色泛著油光的叉燒rou好奇。

    “這兒的菜和京城的真不一樣?!苯鹚粤艘稽c點,最后這樣評價道,“這道菜竟然還有一點點甜味。”

    “甜蜜的芳香?!卑⒕R滿足地吃了一口rou,“吃著rou,我覺得我頭上的包都快要好了?!?/br>
    。

    。

    68、炸子雞 …

    鹿桓一直等到阿綬腦袋上那個大包完全消失了才離開了南安。

    離開之前仍然是諸多的不放心, 他絮絮叨叨叮囑了許多,最后被白徽嘲笑他簡直要改名叫鹿媽。

    旁邊的阿綬倒是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挺身而出為自己家的鹿小哥說話了:“白師兄,你回去在小糖邊上的時候,肯定也要改名叫白媽, 光欺負我家鹿哥,算什么好師兄?”

    白徽沒臉沒皮道:“我叫白媽我高興我驕傲我自豪~你喊我我就答應~”

    鹿桓不冷不熱地掃了他一眼, 道:“你要是閑,就去看廚房里面的菜做好了沒有, 中午吃了飯, 我們才會走?!?/br>
    白徽嬉笑了一聲, 也知道適可而止,便施施然起了身去廚房了。

    阿綬哼道:“就沒見過白師兄這樣的賴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那樣風度翩翩的大帥哥呢, 這么幾年接觸下來, 感覺這人除了臉皮長得好,簡直……簡直就是個潑皮……還是很難纏的潑皮?!?/br>
    鹿桓笑道:“白師兄在陌生人面前, 依然是風度翩翩的郎君。”

    阿綬皺了皺鼻子,也知道鹿桓是什么意思, 于是拋開白徽說起了別的:“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這次也要去十天嗎?會不會這次去了知府就不讓你回來了呀?”她關(guān)切地問道, “再過段時間, 我二哥就上岸了,你不來和我一起見他嗎?”

    鹿桓道:“去多久,這事情我哪說得準??炷甑琢?, 財賦司的事情也多,我爭取快些弄完了,回來和你一起見二哥吧!”

    阿綬道:“那一定要快一點呀!”

    鹿桓伸手摸了摸阿綬之前腦袋上大包的位置,忽然笑道:“今年年底要和二哥一起回去么?”

    阿綬想了想,道:“要是能走得開的話,就還是要回去的吧……你肯定要回京城去過年,我一個人在南安,也沒什么意思……”

    鹿桓微微一笑,道:“那你考慮好了沒有?要不要給我一個名分?”

    阿綬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好好,給給給,怎么能不給?”

    “那可就說定了?!甭够感χf道。

    。

    中午的時候飯桌上出現(xiàn)了一道阿綬曾經(jīng)見過很多次但是穿越回古代之后才第一次看到的炸子雞。

    金黃的雞rou,特有的誘人的油炸的味道。

    看著這炸子雞,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肯德基麥當勞香辣雞翅奧爾良烤翅香酥雞排還有一系列的油炸雞rou制品,這么一想,便是口水橫流,那些年吃過的垃圾食品都揮舞著美味的旗幟浮現(xiàn)在了眼前。

    努力咬了一口雞腿,阿綬簡直被這炸子雞給感動了。

    外酥內(nèi)嫩,香味四溢,她甚至感覺自己一個人可以干掉這一只雞了。

    。

    鹿桓和白徽離開南安縣之后,整個南安縣——或者說是整個泉州,都陷入了一種異常的寧靜,卻又好像是山雨欲來之前的某種征兆。

    水龍幫的罪名已經(jīng)一一定下來,這么些年在南安——或者說整個泉州的作威作福,總算是到了清算總賬的時候。

    百姓們是奔走相告,高興得好像是過節(jié)一樣,而對于泉州上下的官員來說,卻并不是那么好的一個消息一樣——更刻薄一些說,有些官員甚至有些如喪妣考的模樣了。

    這樣微妙的時刻,永春縣的知縣戴云來到了南安。

    阿綬對戴云是有印象的,在她剛到南安的時候那次接風宴上,戴云就是那個來了不久就借故離開的那個。在那個時候,趙圖還說戴云就是那個性子,不用放在心上。而此刻看到戴云還有他帶來的厚厚的文書卷宗,阿綬只覺得有些詫異。

    戴云見到阿綬,先是見了禮,笑道:“給燕大人送一些水龍幫的罪證,貿(mào)然前來,還希望燕大人不要怪罪?!?/br>
    阿綬急忙接過了戴云帶來的文書卷宗,笑道:“這泉州上下安靜得好像只有我南安出了事,我正好忐忑著呢!”

    戴云道:“燕大人若早些來,泉州也不是如今這樣了?!?/br>
    阿綬露出了一個疑惑的神色,看向了戴云:“戴大人何出此言?”

    戴云道:“我比燕大人早來一年,也是吏部下的文書,只不過家世背景是比不過燕大人了?!笔O碌脑捤故菦]詳細說,只是有些失落地笑了笑,又道,“若不是今年南安縣先出了事,我都害怕我這個知縣小命都要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