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聽說云仙子是要買我一夜?” 第295章 293.292 云秋霜愣了楞, 借著喝茶掩飾住自己的錯愕, 再抬起時,眼里便浮了一層淚光,要掉不掉的:“如何能說買?” “秋霜不過是仰慕真君,只求真君能賜一夜,此生足矣?!?/br> 身子搖搖欲墜, 面上已是傷心欲絕, 扮足了一個被傷透心的女子模樣。 丁一不由對天翻了個白眼,與那張漂亮臉蛋完全不符的粗魯舉止做來反多了絲灑脫的意味,那股神采讓人移不開眼: “得了,別泛酸了,要論扮癡情我們那的瓊瑤奶奶可比你在行多了?!?/br> “——瓊瑤奶奶?” 云秋霜眼里起了一絲好奇, 淚珠兒隨著她眨眼碎在了半途:“她……很厲害?” “是, 很厲害?!?/br> 傅靈佩眨了眨眼, 嘴角牽起一抹笑,很快又放了下來,說起這瓊瑤奶奶,她大概是要比云秋霜知道的多些。 丁一眼都不帶甩給她的,只右手在桌下狠狠摁著她捏,面上還是一徑的冷漠: “譬如云仙子你明知我與程無趨在門外,偏引著靜疏說不肯,再指她自私不顧我死活,想離間我二人感情,這等套路瓊瑤奶奶也是使慣了的?!?/br> “是,是么?” 云秋霜的笑差點掛不下去,多虧她心里素質強悍,只一雙明眸還柔和地看他,那帶著滿腔愛意的眼神讓傅靈佩都自覺不及。 “真君真的誤會秋霜了?!彼溃挥?。 門外的程無趨看屋內(nèi)煙火四起,愣是沒邁動步子,干脆跟莫玉兒兩人站到了一塊,眉來眼去去了。至于另一邊的金丹女侍從,早就被他忽略了。 丁一不耐地擺擺手:“我不管這誤會是真是假,便是你云仙子是整個滄瀾界誰都想啃一口的香饃饃,我凌淵也不想下這一口?!?/br> ——他嫌牙酸。 說著,站起身拉過身旁人的手想走,卻見傅靈佩如被釘在了椅上般紋絲不動。丁一哪還不知道,不由火從心起,一腳踢到凳子腿上,力度卻不由自主地去了大半,生怕真摔了她似的: “起開!怎么著?還真想你夫君我去□□呢?” 傅靈佩昂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頓時把丁一匆匆趕來的氣都給撫平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抹把臉認了,直挺挺地又坐下來,繃著臉不吭聲。 云秋霜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靈佩的心思很好懂,她心里還是牽掛著那五株紫薰花,總想要試一試,或許有旁的方法能交換得了。 “云仙子,滄瀾界什么樣的男人沒有,為何偏要盯準了他這號的?” 云秋霜嘴角牽了牽,直勾勾地看著傅靈佩,自嘲一笑: “你也覺得我魔怔了是不?” “我也覺得是。想我云秋霜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來只有我不要別人的,沒有別人不要我的,像這樣上趕著倒貼還被嫌棄的,還真是頭一回?!?/br> “可偏人就是賤。我就喜歡這樣的,能睡一次也值了?!痹魄锼淅涞毓雌鹆舜?,也不再做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反正丁一也不愛看: “別的條件都沒用。就一夜,你肯,那這些紫薰花就是你的了?!?/br> 這回她直接將玉盒開了,五株紫薰花明晃晃地在眼皮子底下開著,散著誘人的香。 孰料丁一一眼都沒瞅: “那就沒得談了,走!” 一把拉過傅靈佩,誰料她就跟長在椅子上似的,怎么都拉不動。丁一拿她沒辦法,又不舍得弄疼了,實在不愿再見著對面那張矯揉造作的假臉,只得氣沖沖摔門走了出去,撕擼開都快貼在一塊的程無趨和莫玉兒,一張俊臉繃得緊緊的,下巴一努: “你,去!” “看著那姓云的,莫要將靜疏給欺負了!” 程無趨滿腔的欲念全都被那一拉給打消了大半,撇撇嘴,心里不忿著誰能欺負得了傅靜疏,卻還是乖乖地推門進了房。 莫玉兒將翻開大半的短衫紗裙都拉正整好,滿臉紅暈地瞥了眼旁邊的黑臉俊哥兒,見他僵著臉站到另一邊,便知是沒看上自己,倒也不自討沒趣,哼著歌搖著臀兒走了。金丹女修這回倒是精乖,也不惹事,眼觀鼻鼻觀心地等在一邊,不敢往旁邊瞥去。 云秋霜見是程無趨進來,冷哼了聲:“怎么?莫非你們都以為我云秋霜是有三頭六臂,能將熹光團的靜疏真君給欺負了?” 程無趨一雙桃花眼眨啊眨的,執(zhí)著玉扇拱了拱手:“云仙子見諒則個。” 傅靈佩還接著之前的話題,將手頭所有的靈丹都取了一種出來,極品靈丹不知凡幾,甚至自傅心綾那得來的七品靈丹也列了出來: “云仙子不如看看,我的誠意。” 且不提那七品六品丹,便是一溜的極品扶風丹等幾種元嬰期特有丹藥,便足以抵消云秋霜取出的五株紫薰花了。更別說那珍貴的七品靈丹,有價無市。 孰料云秋霜嗤了秤砣鐵了心,一眼都沒看,毫不在乎: “傅真君,誠意再足,也得看看是不是他人所求。” 傅靈佩無奈攤手:“凌淵的態(tài)度你之前是見到了,我也奈何不得。” “不如我們來談些實際的,云仙子,不如告訴我,你這般執(zhí)著的原因,究竟是為何?” “別說是一見鐘情之類的虛話,對凌淵,你真情或有,可還到不了能舍卻自尊的地步。” 云秋霜掃來一眼,將玉盒哐啷啷全收做了一堆,冷著臉站起了身,“恕秋霜無可奉告。” 程無趨搖著玉扇走上前來,善柄柔和卻有力地按在云秋霜的肩上:“云仙子,莫要欺負外鄉(xiāng)人,他們不知,我卻是知道的?!?/br> “怎么,你也要摻和一腳?” 云秋霜睨來的一眼,讓程無趨半個身子都酥了,他連連后退默念清心咒,苦笑著道:“云仙子的媚術前些年便只差臨門一腳,據(jù)無趨探來,怕是有執(zhí)念……不破?!?/br> “如今看來,這執(zhí)念……怕是落在凌淵真君身上了?!?/br> 云家的天魔媚術,為天品重術,殊為不凡,可惜太過霸道,講究是的,我心所愿,必為我所臣服。 云秋霜性子孤傲,整個滄瀾界看得上的沒幾個,但這幾個卻個個都成了她裙下之臣,幾十年前偏生出了個她看得上人家人家卻看不上她的,反成了她的心病,發(fā)展到如今—— 便是執(zhí)念。 傅靈佩聽罷,自是恍然大悟。 ——這才說得通了。 修真者修為為重,云秋霜這媚術自小便練,眼看要大成之際,卻被一道情念給阻了,自然是要千方百計達成了,不論溫柔小意還是怨念癡纏,總要努力成功才行。 休要小覷了修真者對修為道法的決心。 傅靈佩這回才知,不論她取出如何的重寶,在云秋霜卡住的媚術瓶頸之下,皆是無用??磥斫袢者@談判是崩了,她將玉瓶重新收回,起身拱了拱手: “云仙子自便。” 云秋霜哼了一聲,“程氏如今,是想要與我云氏作對了?” 程無趨聳肩,“程氏與云氏又何時和諧共處過了?流云仙子莫不是被捧慣了,以為能代表云氏與我程氏正式下戰(zhàn)書起干戈?” 滄瀾界所有大的仙團之間,為了資源起的摩擦還少?當然,有仙盟的存在,大戰(zhàn)也起不了。不然便會被旁的虎視眈眈的仙團給吞了。 這也是程無趨有恃無恐之處,否則透露旁人的修煉術法,足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過他也未將云秋霜真正的居心說出來,十大線團的核心子弟心底都有對其余仙團精英弟子的一桿秤,是以程無趨歷來知曉云秋霜的美色和媚術,卻也不會去真正碰上一碰這毒美人的—— 據(jù)線報,所有與流云仙子睡過一回的男人,皆成為了其裙下之臣,甚至可以突破廉恥地一起大被同眠,乖順得不得了。 就連元嬰修士也不能免俗。 程無趨不知其中是否為那媚術的霸功所致,也不想探究云秋霜是否真的身具名器以至旁人食髓知味再脫不得身,可他有著天生的趨利避害心里,他不想成為云秋霜的一條狗,是以每回見著,都是敬而遠之,不然以其風流性子,見著了這么個美人,如何會不去招惹? 他也并未提醒過丁一和傅靈佩——這是十大線團精英弟子心照不宣的共同默契。 自然,在程無趨看來,他提醒傅靈佩云秋霜的功法問題,便已是破了大格了。 傅靈佩知曉期間沖突已是不可調(diào)和,自然不再妄想那五株紫薰花,只怏怏離去,自去尋旁的法子,只要愿意等,紫薰花總還是能湊到的。 丁一見她出來,露出了個笑模樣,牽過她手,兩人一同攜手出了茶樓。 只留下茶樓大堂內(nèi)不明所以的眾人,被兩人驚鴻一瞥之下見到的面容給鎮(zhèn)住了,原還悉悉索索作響的茶樓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及至最后出現(xiàn)的云秋霜,反倒顯得有些寡淡無光了。 等到程無趨也走了,茶樓里頓時恢復了人聲。甚至有些人將隔音罩打開,桌與桌之間互相攀談起來。 “剛剛走過的那兩位前輩究竟何人?” “真絕色是也。” “世傳云仙子美絕人寰,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 有人喚過莫玉兒,問起那兩元嬰修士之事,可惜莫玉兒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是熹光團的兩位,程無趨舊友。 此后,滄瀾界又流傳起了熹光團“第一美人”的傳說。 有見過的舊人,自然是信的。還有些,仍是嗤之以鼻,只說是誰又沽名釣譽的給自己加了段戲,真正是想出名想瘋了。 傅靈佩和丁一兩人一同回到了仙盟住舍,自是將那些仙盟執(zhí)事又驚了一回。 小憐與老金丹早先便見過,只覺得這兩人尤其是靜疏真君又美上了一層,便也不再放在心上。反是其余第一回見著的,心緒不穩(wěn)之下,很是討論了一番,將這兩人與流云仙子的容貌放在一塊,才發(fā)現(xiàn)真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之前說的有多鐵齒,現(xiàn)在便有多羞窘。 何況流云仙子的媚術不在眼前,自然也不能時時奏效了。 傅靈佩不知曉自己和丁一被人放在稱上與云秋霜稱斤論兩了一回,便是知道,她如今也沒心思管了—— 紫薰花一直未見蹤影,十日時間倏忽而過,很快,便到了與程無趨約定碰面的時間了。 第296章 293.292 辰時。 流云島在滄瀾界不過是中型島嶼, 地理位置還算緊要, 仙盟亦在此處設點,傅靈佩與丁一一早便從傳送陣走出,趕往與程無趨約定之地。 兩人又換了副面具,傅靈佩仍是面目清秀平平無奇,獨在眼尾處多了一滴淚痣, 這滴淚痣使得整張臉都生動起來, 給她增添了一絲嫵媚,在神變之術的配合下,竟是與本人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了。 丁一一身灰撲撲的袍子,黑發(fā)被一支竹簪一絲不茍地束成一個道髻,整個人如灰老鼠般縮著混入人群一點不起眼。 兩人一前一后, 東行五十里, 果在流云島往東看到了一處浮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