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在座天元男修,包括七峰峰主卻都一股惡氣叢生。誰還沒個黑歷史,金尊玉貴著長大的心愛小師妹,出去游歷一回,便被歸一的男修騙去的不在少數(shù),辛酸淚更是沒少流。 傅靈佩在一旁,低眉順眼,就似泥塑木雕的菩薩??上?,這般姿容,即便是一動不動的木美人,也是頗惹人眼熱的。 “交流?”天體峰的周晨曦雖生得一副唇紅齒白的少年樣,卻是個暴碳脾氣,張口就來,“來者是客,我等不好好招待,卻要說我天元怠慢不周了。來升,去,與他們好好交流交流?!?/br> 周晨曦身后走出一個肌rou遒勁的壯漢來,筑基圓滿,一生的腱子rou,即便是門派白袍都遮不住。他抱拳,姿態(tài)謙恭,口中直道,“我來升,是天元最不濟的,諸位請劍一觀!” 言下之意,便是勝了我,也沒什么了不起。輸了,那說明你歸一,也不過爾爾。 歸一派雖是揣著信條來談聯(lián)盟,順便可能的話,再拐幾個女修回去,給陽盛陰衰的門派增添點人氣。自然也不肯示弱了。 “請!”一個藍衫劍修翩翩走出,衣帶當飄,俊彥白皙,被那來升那一身粗獷,更是襯得天上有地下無,翩翩佳公子一個。修為在筑基后期,看樣子戰(zhàn)力不弱。 在場女修心就偏了。 “等等,既然要比,不若我們定個彩頭,如何?”劉黑石眉眼彎彎,拂袖阻止場中二人,一副無害模樣,“三局兩勝,就以十年后邀月秘境的名額為基,如若我們輸了,就給出十個名額,倘若,你們輸了……“ 他又笑了笑,“也給出十個名額于我們,如何?” 穆亭云不由心中暗罵這賊頭,果真有備而來。 天元先作挑釁,倘若不賭,那么便屬不戰(zhàn)而退,以后的三派盟會上又有什么面目去面對其余兩家?可是倘若應下,他環(huán)視左右,精英弟子閉關(guān)的閉關(guān),游歷的游歷,在場不過二三。又如何敵得過這精挑細選的歸一劍修?劍修一脈,原就戰(zhàn)力強悍,超出同期許多,現(xiàn)如今…… 不過,也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二人抱拳示意,便戰(zhàn)在了一處。 來升屬體修,體魄強健,渾身鋼筋鐵骨,喜好以硬碰硬,拳拳到rou。一雙rou掌更是全身功夫所在,幾可媲美靈器,虎虎生風,看上去氣勢強盛。 那白臉劍修,一身輕身術(shù)法殊為不弱,穿花拂柳,身姿瀟灑。手中長劍肆意揮灑,輕靈飄逸,花架子十足,功夫也不弱。 兩人一時間戰(zhàn)得難分難舍。 傅靈佩看著場上對戰(zhàn),面上淡然,心中卻頗為不靜。 這邀月秘境,便是她原定攫取天麻葉之地,倘若這十個名額被歸一拿去,那天元便只剩下另外十個名額,同氣連枝,秘境中便處于弱勢,殊為不妥。她觀這來升,雖出手強勁,但恐后繼乏力;而那歸一劍修,卻留有余地。十有八九要輸。 果然,過得一會,來升出拳勢軟,動作慢了下來。那歸一劍修卻一改避讓之態(tài),出劍迅疾,一時間劍光飛影,游走龍蛇,來升擋得很勉強。 “唰——”一聲,劍指喉間,來升輸了。 在場天元男修一片靜默,只覺自尊碎一地,拼都拼不起來。唯女修,雙頰緋緋,眸光閃動地看著場中之人,春心萌動。 “天元一派,不過如此?!蓖坏?,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 同樣一件歸一派制式藍衫,此人卻能穿得松垮到肩,手執(zhí)金玉折扇,頗為自得的扇著,一副風流之態(tài),洋洋得意的神情掛在臉上,卻把那張眉目清秀遮得只剩下驕奢之氣。 看來這歸一劍修之中,亦有不走尋常路之輩。 “陸弦澈,退下!”劉黑石十分頭疼,一路千叮嚀萬囑咐的,這小祖宗又冒出來壞事。要是盟約不成,讓天元與馭獸宗聯(lián)合,怕是回去得挨削,劍尊才不會管這是不是他親孫子搗的亂。 陸弦澈不滿地看了眼劉黑石,到底還是攝于對方的元嬰修為,氣鼓鼓地回了原來隊列,只一雙眼睛還賊溜溜地往傅靈佩身上轉(zhuǎn)??吹酶奠`佩手底發(fā)癢,只想揍人。 “還有兩局?!眲⒑谑D(zhuǎn)頭,又是一副笑臉,“誰來?” “我?!眳s是朱玉白,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大殿,靜靜地站在一邊角落,上前一步,一身白衫,眉目俊朗,芝蘭玉樹,毫不遜色。 “請!”歸一派隊列中,又站出一位男修,手柄執(zhí)劍,抱拳示意。 也不多話,二人都是劍修,身法利落,均是硬劍,相比之前,卻多了幾分看頭。白衫翻躍,藍衫回旋,又都是眉目俊俏之輩,看去也頗養(yǎng)眼。 歸一劍法,講究萬流歸一,莫如一劍,可惜這劍法若是初期,卻還是散漫無聚氣,殺傷力要弱些。之前與來升對戰(zhàn)之人,化散為活,倒也是解決之法。 此人身法莫測,劍出詭譎,倘若遇到的是別人,那人也便栽了。 可惜他遇到的,卻是朱玉白。朱玉白雖女色上頗為羞澀,實則心思單純,于修劍上極為有進益。雖修為不過筑基后期,劍氣早已灌體,甚至有一分凜冽的劍意慢慢成形中。 劍意初成,境界便高上一層,同期內(nèi)劍氣直接壓制。所以即便對方再神秘再詭譎,萬變不離其宗,仍然能一劍破之。 傅靈佩看了一會,便覺已無懸念。 果然不過一會,場中便靜了下來。那人抱拳認輸,倒也干脆。 此際,便是一勝一負,打平了。 “怎么,你歸一派這精挑細選的精英,倒也輸了嘛!還不如我天元隨便來的一個師弟!”秦綿負手在后,幸災樂禍朝著陸玄澈道。 “你——”陸玄澈顯然氣急敗壞,折扇一收,指著秦綿的鼻子。 “我如何?”秦綿笑瞇瞇地嗆道,“收起你的賊眉鼠眼,我?guī)熋每墒悄隳苄は氲???/br> “我要挑戰(zhàn)于你——!”陸玄澈氣急敗壞地一躍,立在場中,指著秦綿道。 劉黑石阻止不及,不由扶額。完了。 “你的對手是我?!备奠`佩迅如疾風,亭亭立在場中,眼井無波,“之前你屢屢回望于我,想必是想與我一戰(zhàn),可對?” 陸玄澈看著眼前之人,嬌艷無雙,不由呆住了。 “丁一,果真好艷福?!彼?。 第48章 16.4.1 丁一?怎么會牽扯上他?思極此前相處,要說丁一傾慕與她,傅靈佩卻是萬萬不信的。何況那般行事周密,連一向的跟班都甩開了未帶,又怎會與他人提及? 場中女修,亭亭玉立,一襲素淡粉桃裙,肩挺骨直,不似菟絲纏綿,更似青曼碧竹,自有恣意風流之態(tài),更有名花嬌艷之色。陸玄澈一時看癡了。 傅靈佩抬眸看去,陸玄澈一副色迷心竅的豬哥樣,賊溜溜的眼睛只往她身上刮,直讓她怒從心起,手心發(fā)癢。 “師妹,狠狠地揍他!”秦綿的聲音一貫豪氣,這般生機勃勃的繞梁之音,也讓其余天元峰主會心一笑,只穆亭云扯著嘴角想笑未笑的樣子,頗為滑稽。 “請!”一話既落,傅靈佩也不待他回答,輕煙步一使,如煙似霧,身姿曼妙。衣帶當飄,輕煙紗舞,直讓在場男修心中一蕩,頓生旖旎之情。 她出手如電,九索鞭一抽,便是一鞭直直打?qū)⑦^去,毫不容情??催@聲勢,若是打?qū)嵙?,怕也不好受?/br> 不過陸玄澈癡呆歸癡呆,卻及時醒悟了過來,身法精妙,將將躲了過去。 全場頓時一聲哀嘆,顯然這一鞭的落空,讓他們失望不已。 秦綿更是激動地攥緊了拳頭,恨不得以身替戰(zhàn)。不過她卻不敢胡亂出聲打氣,以免影響師妹發(fā)揮。 傅靈佩更為認真起來。 陸玄澈雖吊兒郎當,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卻也不算弱雞,身法殊為不弱??此麡幼?,顯然還存著憐香惜玉之心,只肯躲閃,不肯出擊。 不過傅靈佩可不是那等心軟之人?;鹎蛐g(shù)瞬發(fā),一整排火球刷刷襲來,陸玄澈忙不迭左閃右躲,從容已失。 天陣峰峰主見此,立刻飛出幾個陣旗,瞬息間設了個五靈防護罩,以免戰(zhàn)況波及周圍修士和大殿陳設。 傅靈佩有感,更是肆無忌憚,現(xiàn)如今她已是筑基中期,區(qū)區(qū)幾個火球術(shù)并不費什么靈力,何況,她的火球術(shù)帶著清靈火的特性,焰心溫度極高,破壞力極強。 不過一會,陣內(nèi)火球漫天,映襯得整個大殿紅彤彤一片。陸玄澈此時已無下腳之地,再不出招,那么便再無反擊之力了。 不,他不能輸!陸玄澈的眼光拐過劉黑石黑沉沉的眼睛,落到對面紅光映襯之下更為嬌艷的臉蛋。他不愿輸! 一劍如疊浪,千劍匯一!陸玄澈冷著一張臉,除去那吊兒郎當?shù)纳袂?,眉目俊秀地仿佛讓劉黑石再一次看見了那高高在上的劍尊?/br> 怎么會?劉黑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紈绔陸二少么?這一劍,雖還稚嫩,竟已有萬劍歸一的雛形,假以時日,劍意必成! 場中的傅靈佩也感受到了直面而來的壓力。那一件,帶著氣象萬千、排山倒海之勢朝她而來,在漫天火海中硬生生劈出一條生路。 不過,她也不怕! 傅靈佩并不避讓,反而蹂身而上,火漓劍再出,換下九索鞭,劍尖而上,早已耳熟能詳?shù)哪厦麟x火劍訣卻似在心內(nèi)字字而過。 破! 對方劍意畢竟還未成形,顯見平時練習也少,劍勢稚嫩,還未對付得了這日日劈砍的韌勁。傅靈佩長嘯一聲,只覺胸臆通達,四肢百骸如融匯貫通一般,劍氣如虹,未曾練過一次的南明離火劍卻如百次千次一般直瀉而出。 再破! 一股氣勁沖散了陸玄澈的劍勢,他半張著嘴,面色煞白,一副不可置信、打擊頗深的樣子。 傅靈佩趁勝追擊,再次祭出九索鞭,一纏一繞,陸玄澈便被卷了過來,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傅靈佩手心發(fā)癢,恨極他之前那雙色瞇瞇的眼睛,全無尊重。以痛打落水狗之勢,靈氣蘊掌,左一拳又一拳,拳拳到rou,專門打臉。 很快,陸玄澈的臉便青青紫紫,腫了起來,此次,便是真真正正的豬哥臉了。 他還處于呆愣狀態(tài)。他自付劍術(shù)高強,在玩伴中未有一敗,就連祖父也多有贊譽,稱他悟性極強,此生他除了敗于丁一之手外,還未想過,此次會敗,還是敗在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修手上。 這般比試,不喊認輸,旁人也無法阻止。 天元男修看得更是解氣,只覺大快人心。長期小師妹被追走的郁結(jié),似乎在那一拳一拳的“撲撲”聲之中,漸漸消逝了。 “小師妹,打得好!”秦綿更是興奮地揮拳,只覺這小師妹太合她意了! 至于歸一派那幫,全都靜默一片,平日里陸玄澈囂張跋扈,看其落了難,既有幸災樂禍之心,更有門派被羞之恥。劉黑石更是嘴角抽搐,直想喊停。 漸漸地,廳內(nèi)只聽到那機械般的撲撲的皮rou聲,雖說不傷筋動骨,想必也深受苦楚。 看著傅靈佩神情嚴肅、拳拳到rou的狠勁,不少男修不禁渾身發(fā)冷地抖了抖。這小師妹果然名不虛傳,暴力非常。之前油然而生的旖旎之情頓時消散的一干二凈。 美人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瞧這陸玄澈的下場,便是前車之鑒,不少人都直接打了退堂鼓,這倒為傅靈佩省了許多事。 陸玄澈倒是個漢子,這般被打,卻也硬挺著不喊認輸,只一張臉色漲得通紅。 傅靈佩打了一會,手也酸了,覺得甚沒意思,看著那張豬哥臉,便停了手。 “承讓。”傅靈佩收起九索鞭,抱拳一拱,看也不看他,一個飛身便到了楚蘭闊身后。 此際形勢已明,無需再作計較。 “承讓承讓了啊!”穆亭云喜氣洋洋地看著劉黑石,提醒他賭約之事。再一想這女娃娃,只覺越看越順眼,手緩緩地捋著白須,顯然心情極佳。 “客氣客氣。”劉黑石也笑瞇瞇地拱手道,如若忽略他偶爾抽搐的眼角外。 “你可知,我爺爺是誰?” “……” 在場眾人一臉呆滯。連歸一派那列修士也是面如鍋底。 輸了就哭鼻子找娘這般行徑,偏被他說得理直氣壯,天經(jīng)地義。 此時,陸玄澈又恢復了一貫牛氣沖天的表情。 一張紅紅紫紫的豬哥臉,流露出風流倜儻的神態(tài),輕搖折扇,踱著方步,殊為滑稽。 殿內(nèi)一陣陣悶笑傳來。連歸一派那幫俊修們也雙肩一聳一聳的。 “我是不知。”傅靈佩冷冷道,只覺無比厭煩,“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