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唔……”鄭以晨紅著臉垂了眼。 佟越被她害羞的樣子逗樂。 佟越本以為自己是個不解風(fēng)情的人,榆木疙瘩似的,可自從第一次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會說、鄭以晨聽了會害羞以后,樂此不疲地逗她。她害羞、她臉紅、甚至不好意思地直眨巴眼,他看了都會很喜歡,想伸手去揉一揉她。 他突然想起昨晚杜承昇來找他。 佟越那時正在辦公室,他剛回來,酒店的事情他要上手,底下的人都不夠信任他,他一步都不能錯,忙到焦頭爛額。杜承昇進(jìn)來的時候,才終于打斷了他的思緒,讓想起來,該是時候去上個廁所了。 結(jié)果他剛出來,就見杜承昇問他:“鄭以晨電話多少?” 佟越隨口報了,接著就聽杜承昇瞎嚷嚷:“童小兔??什么鬼?” 佟越意識到不對勁,皺了眉,兩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奪過手機(jī):“你是拿我手機(jī)撥的?” 他低頭一看,還未撥出去,只剛好看得見他存號碼的名字。 “我手機(jī)沒電了。”杜承昇拽著他衣服不讓他退后,滿臉狐疑:“童小兔什么鬼?你倆這昵稱略怪異??!” “你管我?”佟越本欲直接掀開他手,卻只暗暗使勁甩開了:“你找以晨干什么?” “我明兒生日,喊她一起吃飯聚聚唄?!?/br> “行,我知道了,我轉(zhuǎn)告?!?/br> 杜承昇不肯:“我學(xué)妹我自己喊,你邊兒去?!?/br> 佟越聞言一頓:“有道理?!?/br> 杜承昇聽他這么說,正要再去拿他手機(jī),卻被他一揚(yáng)手躲開。 “那你就更不能喊了,我?guī)??!?/br> 佟越低頭看看手機(jī),“童小兔”三個字格外扎眼。 扎眼到像是他車上,她送的小兔子的眼,buling buling的。像是她笑起來的樣子,閃著光。像是他收到小兔子時的心情,被溫暖填滿的心臟。 這樣想著,佟越抬眼看了在歡快搖擺的小兔子,又看了看身邊抿著唇笑得羞澀的人,微不可見地勾了唇。 他眼前忽然無比清晰地浮現(xiàn)她那時古靈精怪的臉。 “你叫佟越???那你們家人是叫你佟佟還是叫你越越???要是叫佟佟那就跟我一樣了誒,我也叫童童,不過是童話的那個童,小名?!?/br> 如果能重來,他一定伸出手,拿出他最溫和的笑。 “童童你好,我是佟越。”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評論破千的二更掉落惹~喜歡嗎~喜歡就撒花呀,我需要小天使們~留言撒花留言撒花啦!??!么么噠,愛你們~ 第17章 吃飯時人不算多,佟越剛帶著鄭以晨進(jìn)房間,大家就嚷嚷起來了。 “喲?小旋風(fēng)當(dāng)回佟越的小尾巴了?” “你們倆人最近……走的略近?。 ?/br> 佟越不答,只是勾著唇笑。 佟越曖昧的神色讓他們的起哄聲更大,一個個用揶揄的眼神瞧著他們倆。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說道:“結(jié)婚請客別叫我,不想出份子錢。畢竟收佟越的收得多,還不起了!” 鄭以晨臉一紅,不敢說話。 佟越一腳踢到馮濤椅子上:“你份子錢收幾次了你自己說!” 馮濤掰著手指算:“訂婚……結(jié)婚……生娃……滿月……周歲……”馮濤表情一變,哭喪著臉,去扯瞿寧的衣角:“老婆,我們跑吧,跟佟越絕交,他份子出得又多又大,真還不起……” 瞿寧笑起來,給了馮濤一巴掌。 因為這出,大家注意力都到馮濤身上,倒沒再多去逗鄭以晨。 鄭以晨一時間想到很多年前佟越喝醉了玩游戲,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親了她。周圍的人也都是這樣,起著哄,笑著鬧著。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佟越,對上他含笑的眼,心跳得像只小兔子。 上次她轉(zhuǎn)頭,佟越已經(jīng)又投入了游戲。而這次,他還在看著自己,是不是……有轉(zhuǎn)變了呢? 佟越入座的地方正好在壽星杜承昇的旁邊,鄭以晨便挨著佟越坐下來。 杜承昇開口便跟鄭以晨打招呼:“你來啦童小……唔?。 ?/br> 鄭以晨驚恐地看到佟越伸手去捂杜承昇的嘴,硬生生把杜承昇后面半句話捂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好好過生日的,恩?” 佟越笑得一派溫潤,卻把杜承昇看得雞皮疙瘩直起:“好好好,我閉嘴。” 鄭以晨想了想杜承昇剛剛的話,偷偷靠近佟越的耳邊,道:“他喊你佟小越???” “……”佟越一臉無語,卻說不出反駁的話,硬生生只能抗下這個呆萌的名字。 鄭以晨點點頭,“噗嗤”地笑了起來,半天停不下來。 佟越中途去上洗手間,杜承昇立馬溜到他的位置上。 “以晨啊。”他推敲了一下說辭,卻還是用最直白的話問:“佟越為什么要叫你童小兔?你屬兔?不對啊……” “???”鄭以晨也愣住,半晌沒理清他話里的意思。 “佟越存你名字存的童小兔啊。” “唔……”鄭以晨想起佟越收到小兔子時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有些想流淚。 如果時光能夠告訴她,她終有一天會等到佟越回頭看她,那她一定不會自暴自棄。一定堅強(qiáng)地站起來,做最好的自己,把自己一切的陰暗絕望都鎖起來,不讓佟越看見。 鄭以晨終于敢相信他最近以來說的那些話了。 她總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無所謂走不走心。鄭以晨一直以來都很悲觀,悲觀到他想要她的身體,她就給,就像人們常說的“炮/友”,甚至叫做“地/下/情”。 所以她不會去問他,你愛不愛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果然預(yù)期值設(shè)置低一些是有好處的,如今他每一次情話,都讓她驚喜又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堅持推開他,慶幸他現(xiàn)在的視線漸漸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生活…… 其實也挺美好。 如果時間停止,那最好了。 …… 飯局結(jié)束后,鄭以晨跟著他們?nèi)チ硕懦袝N自己開的酒吧,讓她沒想到的是,吃飯的人不多,酒吧的人卻是很多的。 鄭以晨站在門口,看著里面陌生又熟悉的臉龐,一口氣堵在喉頭。這些都是她大學(xué)時候的學(xué)長學(xué)姐,以及同屆的同學(xué)。杜承昇那時候是學(xué)生會會長,認(rèn)識的人自然多。加上……校慶在即,很多人都回來了。 鄭以晨那時愛跟著佟越混,多多少少都認(rèn)識他們。她緩了好久,才敢大口呼吸,來壓抑奔涌而來的淚水。 可總歸是要面對的。 畢竟佟越要帶她去校慶,去面對更多熟悉的人,要想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被他牽著,就必須要克服這些心理障礙。 今天,權(quán)當(dāng)練習(xí)好了。 身邊的佟越似乎意識到鄭以晨有些抵觸有些緊張,便牽了她的手,將唇貼近她耳邊:“怎么了?” 鄭以晨咬著唇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不太習(xí)慣這樣的場合?!?/br> 鄭以晨很少來酒吧,這里比她之前那個酒吧的酒醉金迷安靜不少,只有歌手在臺上靜靜吟唱,暗暗的燈光打在身上,她抬眼望了望周圍,大家都去跟壽星寒暄了,沒人注意到她,她才輕吐一口氣,放松了些。 跟著他們一行人找了個單獨(dú)酒桌坐下,大家開始喝酒聊天,只有鄭以晨,拿著佟越給她點的一杯果汁坐了下來。 鄭以晨向來是不喝酒的,佟越從前雖然不喜歡她,可她跟著自己那么久,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 鄭以晨專心聽他們講話的時候,不小心把發(fā)尾掉進(jìn)了果汁杯里,還是佟越扯著她發(fā)尾端,一臉好笑。 “小鄭老師,你的頭發(fā)有點渴?!?/br> “啊!”鄭以晨嚇了一跳,趕緊接過頭發(fā):“我去洗手間收拾一下?!?/br> 她趕緊站起身,嘴里嘟嘟囔囔著小跑而去:“天吶,怎么掉杯子里了。這果汁也臟了還怎么喝呀……” 佟越聽她有趣的話,笑意噎了好久,一直未散去。 鄭以晨急匆匆來到洗手間,把那撮頭發(fā)在水下洗了又洗,才站起身來去拿紙擦。 剛起身,就從鏡子里看見身后站了一個高個兒女人,在盯著她。鄭以晨嚇了一大跳,猛地回了頭。 還在滴水的發(fā)尾甩開,水滴四散飛去。 要鄭以晨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老鼠碰見了貓,只想躲開。她不自覺雙手握了拳,牙根也咬緊了。 對面的女人板著臉皺著眉,雙手抱胸看著她。良久才輕蔑地笑了出來。 “鄭以晨,你跟佟越在一起了?” 這是葉泉,她曾經(jīng)跪下來求的葉泉。 鄭以晨死死控制住自己幾欲噴薄的眼淚,她不敢說話。 鄭以晨我無言以對讓葉泉更加憤怒,聲音尖利又刺耳:“你當(dāng)初跪在我面前,一字一句求我不要告訴他。怎么?為了讓他愛你愛得不行,自己坦白了?” “……我沒有?!?/br> 鄭以晨張嘴,聽自己的聲音顫抖到幾乎微不可聞,她盯著葉泉做得精致好看的指甲,在喉間發(fā)出聲音的那一刻,眼淚終于還是掉了下來。 葉泉是跟佟越一屆的學(xué)姐,從入學(xué)開始就一直在追求佟越。但高傲如她,無法跟鄭以晨一樣沒臉沒皮跟著他,也無法放下身價主動去打聽佟越的消息,于是對他們?nèi)酥g的事情一無所知。 可是鄭以晨總是像小尾巴一樣跟著佟越,目標(biāo)過大,葉泉終于忍不住找了她。 也就是當(dāng)著她的面,鄭以晨做了毀了自己這輩子的事情。 鄭以晨住院的時候葉泉偶爾會來看她,眼睜睜看著鄭以晨過了那段幾乎身處地獄的日子。 可鄭以晨能夠正常生活以后,找到葉泉的第一句話,就是跪下來求她,讓她什么都別說。 葉泉像是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她瘋到變成愛情的乞丐,求她給自己留點尊嚴(yán)。 葉泉本是心疼她,卻終于被她卑微的樣子氣到轉(zhuǎn)身就走,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葉泉腦子里全是鄭以晨整日疼到連哭連叫都沒有力氣的樣子,看著眼前又落了淚的鄭以晨,她氣到眩暈。 “那要不我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