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終究還是宋端更勝一籌,兩敗俱傷之下,宋端看上去身上的傷更少一些,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跡,蹲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直喘氣的人,眸子冰冷如冬日飛雪,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他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一把火燒光了我jiejie一家子的人命,我想殺你太久了,現(xiàn)在你真的要死了,我反而沒有多少開心。”他笑了笑,問:“你說人是不是犯賤?” 陸承遠(yuǎn)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趕盡殺絕。 宋端已經(jīng)很長時間不敢去想他的jiejie,其實他jiejie并不是親的,是從外抱養(yǎng)來的,這個jiejie年歲與他相差不大,對他是真心好,什么好的都往自己這里送。 那么好的jiejie,竟活活被燒死了。 他怎么可能會不恨呢? 宋端站起身,高高在上的看著他,“我留你一口氣,就看你命大不大的,你我之間的恩怨也就此消散。” 陸承遠(yuǎn)還是被救了,客棧小二剛開始時嚇得只敢躲在柱子后面看。 等宋端走了之后,看著滿地的血,才敢出去請大夫。 陸承遠(yuǎn)渾身都疼,咬牙從地上爬起來,靠在門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自行回了房間里。 …… 燭火微亮,趙雋寒俯首在案桌前,眉心緊蹙,將視線從手中的折子上移開,揉了揉微疼的額,他問:“什么時辰了?” 大福弓著腰,立馬答道:“回皇上,已經(jīng)酉時一刻了?!?/br> 趙雋寒起身,“擺駕鳳溪宮?!?/br> 大福了然,卻還是開口問了一句,“皇上,可否要提前吩咐讓人準(zhǔn)備著?” 畢竟今天同往日都不同。 趙雋寒輕掃了他一眼,“不必?!?/br> 趙雋寒去的時候,和鈴已經(jīng)開始用晚膳了,倒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這一年來,他都很忙,雖然時常過來自己這邊用膳,但都是會提前打好招呼,不像今天,一聲不吭就過來了。 和鈴吃的差不多了,幫他添了副碗筷,又陪著他吃了些。 兩人都已經(jīng)無比習(xí)慣對方的存在。 趙雋寒今晚的食欲顯然很好,吃了兩大碗的飯,用時也比平日少些。 趙雋寒抱著她在外間的軟塌上坐了一會兒,才去床邊的案桌上練了一會字,他的字寫得是越發(fā)好了,和鈴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他寫字時的樣子,那字沒有筆鋒,也不好看。 恍恍惚惚也過去幾年了,他成為了帝王,并且整整一年都過去了。 和鈴站在他身后看了他一會,就去屏風(fēng)后泡了澡,六月的天氣已經(jīng)逐漸熱了起來,即便一天什么都不做,也感覺黏糊糊的難受的緊。 和鈴一向睡得早,著了中衣就靠在床邊,只是有些奇怪,怎么才用晚膳的時辰,床單被套就都換成紅色的了,看著有些奇怪,床頭還燒著一對紅燭。 和鈴搖搖頭,沒多想,她手里拿著本書看著,不到點她是睡不著的。 趙雋寒踏進里間的時辰要比從前早,看樣子他也已經(jīng)沐浴過了,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很好聞。 他抽走她手里的書,輕聲道:“別看了?!?/br> 和鈴應(yīng)了聲,“啊,你把書還我。” 還有一點沒看完呢。 他隨手將書放在床邊,整個人忽然覆在她身上,一雙手撐著床頭,漆黑的眸子深凝著她,問:“今天是你的生辰吧?” 十五歲的生辰。 和鈴點頭,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問這個,禮物清早她就收到了。 他抿唇笑了笑,很好看,像是放下的所有的防備,松懈的如同孩童一般。 趙雋寒伸手,手指輕輕插.進她的發(fā)絲里,順著摸下去,而后托住她的后腦,低頭,對上他覬覦很久的紅唇,吻了上去。 趁著間隙,他將唇湊近她的耳邊,呢喃的問:“和鈴,我想要你,可以不可以?” 他已經(jīng)等這天很久了。 和鈴一愣,還沒有回答,就又聽見他低低的笑聲,他看著她,視線將她鎖的死死的,“就算你說不可以,我也不會停手的?!?/br> ....... 初時那一下,和鈴疼的臉色煞白,盡管他一直哄著她,她還是疼的掉眼淚,他要的太兇太狠,絲毫不給她喘息的余地。 其實和鈴不知道,顧慮到她初次,趙雋寒已經(jīng)收斂很多了。 她低聲啜泣著,趙雋寒哄著她,“別哭了,我慢點?!?/br> 和鈴睜開眼,微紅的眸子對上他通紅的眼睛,心下一動,伸手環(huán)抱住了他精壯的腰,主動印上了他的唇。 或許在當(dāng)年,冷宮午后那個如螻蟻般卑賤,但卻依舊努力渴望活下去的那個他。 早就打動了她。 一眼即一生。 “我喜歡你啊?!彼f。 宛如天籟,落進他的耳朵里。 敲出世上最動人的樂曲。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圓滿了。 還有些沒說清放在番外。 明天歇一天。 后天開始婚后番外,有萌萌噠的包子出沒。 冬青的和正文有一丟丟不一樣,可以忽視。 還會寫舅舅噠。 后晚見。 啊,我還得為我新文打廣告哇。 好甜好甜的。 ( ? ^ ? ) ☆、第57章 婚后番外 元光七年, 皇太子剛好五歲。 小小的皇太子眉眼長得更像他的父皇趙雋寒,精致如畫, 可是那個小脾氣卻是更像他母后小時候的樣子, 軟軟的, 萌萌的, 還很粘人。 小皇太子名字為趙卿止, 很文雅的一個名字, 已經(jīng)三歲的他不像更小一點時候那么好打發(fā)了,他也很精明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還有小手段。 原本他是同母后住在一起的,后來父皇便讓他獨自睡在偏殿了, 不準(zhǔn)隨意進主殿,哭鬧也不管用,父皇是不會慣著他的。 他小心眼的很。 小皇太子最粘的人就是他的母后,母親的懷抱總是溫暖的, 而且母親從來不會罵他,也不會逼著他做功課, 背書,他總是快活的。 這一天,他趁著父皇上早朝的時候,爬進主殿里頭,一雙胖胖的小手搖晃著和鈴的手臂,“母后, 母后,你答應(yīng)過我?guī)曳棚L(fēng)箏噠~” 還是個小孩子,說話時還嗲嗲的。 和鈴昨晚被折騰到很晚,半夢半醒的睜開眼,渾身都是疲憊的,看見了兒子這張可愛的小臉蛋才算徹底清醒過來,她從床上慢慢的爬起來,手忍不住在自家兒子rourou的臉頰上掐了下,“寶寶,今天這么早就起床了???” 小皇太子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恩恩,我今天早早就起來啦?!?/br> 和鈴笑了笑,問:“怎么母后記得你今天是要上學(xué)的?” 小皇太子撇撇嘴,頓時就不開心了,作著委屈狀,“可我想放風(fēng)箏,母后,你帶我去好不好嘛。” 他不會跟父皇提這些。 因為他那個小氣鬼的父皇一定是不會同意的! 小皇太子蹬著小短腿就要往床上爬,往母親的懷里拱,和鈴拍了拍他的頭,心里憐愛,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一天不上學(xué)也沒什么,再說了,翰林院的那些老學(xué)士現(xiàn)在就算跟他講許多的道理,他又怎么可能聽得懂呢? 當(dāng)母親的哪一個不會心疼自己的孩子,尤其啊她的兒子還這么可愛,兩滴眼淚一擠,簡直都要把人萌化了。 “你先出去讓霜霜給你洗漱,我?guī)闳ピ鹤永锓棚L(fēng)箏。” 小皇太子沾滿了口水的嘴巴吧唧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口,就讓人給抱了出去。 和鈴換好衣服洗漱好之后才去了外間,宮人們已經(jīng)將早膳擺上桌了。 小皇太子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雙漆黑的眼睛珠子一直在轉(zhuǎn)啊轉(zhuǎn)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和鈴坐下來,吃了碗清淡的粥,又嘗了兩塊愛吃的糕點,擦擦嘴角,看著自家兒子還是沒動過的碗筷,“寶寶,怎么不吃???” “我吃飽了。” 和鈴抿嘴發(fā)笑,“胡說,你看看你碗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不可以浪費?!?/br> 像你父皇跟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想吃還吃不上呢,不過為了不破壞趙雋寒在兒子心目中的威嚴(yán)的地位,這句話她沒說出口。 小皇太子還是很聽他母后的話的,皺著眉頭將碗里頭的蔥給挑了出去,然后很快的就將粥給喝完了。 五歲的小朋友自己用起筷子來很熟練,想起來,他三歲的時候還要靠母親喂,在他父皇這個暴君的強制下,硬生生的是不讓母親給他喂飯,起初學(xué)用筷子時,菜都夾不起來,就算是夾起來了也送不進嘴巴里,餓的都哭了,要知道身為男子漢的他很少流眼淚的,可父皇還是絲毫都沒有心軟,自己吃不了,那就餓著吧。 所以我們的小皇太子朋友花了才不到三天就學(xué)會用筷子了。 他最討厭的人就是他父皇,最喜歡的就是他的母后了。 他調(diào)皮,但是不搗蛋。 大人們都還是喜歡他的,尤其是陳昀舅舅,一進宮就喜歡抱著他,還是抱著不松手的那種,當(dāng)然了,他也很喜歡陳昀舅舅,只是不愛搭理舅母,那個人喜歡掐他的臉蛋,還總喜歡逗弄他,非要逗得哭出來的那種。 和鈴用完早膳才讓人將風(fēng)箏拿出來,這還是她親手做的,風(fēng)箏上的圖案是趙雋寒畫的。 和鈴牽著兒子小小的手掌,剛走出門檻,就看見大步而來剛下朝的趙雋寒。 小皇太子的臉一垮,完了,放風(fēng)箏肯定是沒指望了。 趙雋寒看見她手里牽著的一只,皺眉,“他怎么還在這?” 這個點不是應(yīng)該去上學(xué)了嗎? “你別繃著一張臉,嚇到兒子了?!?/br> 趙雋寒哼了一聲,鬼精鬼精的兒子這么容易就會被嚇到?也就只有她會相信。 這一只聞言就抱上了母親的大腿,眼眶迅速紅了起來,可憐巴巴的說:“母后,我不放了。” 要多委屈就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