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噓!”顧之玨頭都大了,唯恐將石爍詩吵醒,對高秋瑜吩咐道,“把孩子們抱回去!” 顧之玨抱著包子,高秋瑜抱著念楚,回到臥室。 顧之玨去放洗澡水,留下高秋瑜陪著兩個小家伙。 “爸爸!mama肚子里也可以有寶寶嗎?像大伯母那樣?”念楚走到高秋瑜身邊,抱住他的腿,仰頭問。 包子見狀,也上前,抱住另一條腿。 掛著兩個腿部掛件,高秋瑜暫時動不了了,蹲下身,將兩個孩子攬到懷中,“當然可以?!?/br> “哇!那要寶寶,要寶寶!”包子和念楚都興奮的叫了起來。 “好!爸爸答應你們!”高秋瑜在兩個小家伙臉上各親了一口,心情十分愉悅。 洗好澡,帶著兩個小家伙下樓吃飯,石爍詩已經(jīng)在餐桌前坐著了。 兩個孩子一看,小手掙開,就往石爍詩那里跑,“大伯母!” 石爍詩笑瞇瞇的捧著肚子看著兩個到她身前就乖乖停住的小家伙,“乖!要跟寶寶玩兒嗎?” “嗯!”念楚和包子不約而同的對著石爍詩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 石爍詩一手抓著一只,按在自己的肚皮上。 恰好小胎兒動了一下,念楚和包子不約而同笑了起來,開心極了,“寶寶,寶寶……” 陳媽端著菜上桌,擺在顧之玨的剛好是一盤魚。 魚香味傳來,顧之玨臉色猛地一變。 “嘔……” 全家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面上帶著一絲喜意,唯有兩個小家伙急的不行,“mama,mama怎么了!” 石爍詩哈哈笑了起來,“你們mama,可能要有小寶寶啦!” “真的?” “太好了!” “寶寶!寶寶……” 第114章 子哲 江子哲醒來的時候, 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白色的房子里, 這里的一切都陌生的讓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他是一名將軍, 出身名門,熟讀兵法,武功高絕, 戰(zhàn)無不勝。 年紀輕輕,就統(tǒng)領了國家西北地區(qū)的兵權(quán),手下掌控十萬兵馬,威望極高。 他以為,他也會像祖父,像父親一樣,戰(zhàn)死沙場, 馬革裹尸,卻沒想到, 終究抵不過功高蓋主。 江家掌握兵權(quán)太久了, 久到皇帝已經(jīng)不能容忍。 他沒有死在沙場上, 卻死在了朝堂上。 好在,皇帝的心思藏得不夠深, 他警覺了,提前將妻子和孩子們送走了。 江家,世代忠于國家,他亦不會有反心,他可以赴死,但江家不能絕在他這一代。 飲下毒酒的那一刻, 他還在考慮西北的軍政,即便沒有了他,那些他帶出來的西北軍,也是能夠守住邊疆的吧! 而后,整個人都飄飄欲仙起來。 皇帝還算仁慈,沒有讓他飲下什么七竅流血,萬箭穿心的劇毒。 他死前的那一刻,都是飄飄然的。 下一刻,睜開眼睛,看到這個白色的世界,他真的以為自己羽化成仙了。 “醒了,醒了!” “醫(yī)生!護士!大夫!快來人??!” 身邊突然傳來喊叫聲,江子哲扭頭看去,看到一對中年夫婦,一個一臉激動的看著自己,另一個朝著外面大呼小叫。 前面幾個詞江子哲沒聽懂,但‘大夫’他聽懂了。 江子哲不動聲色的將這對中年夫婦的衣著面貌收進眼里,中年男子短發(fā),眼睛前面架著個框子,而中年婦人……這般年紀,應該是婦人了吧,從發(fā)型上看不出來,江子哲只看到她那一頭黑發(fā)卷卷的散落在整個腦袋上,看起來有點兒像綿羊。 他們的穿著有些奇怪,卻又給人的感覺分外和諧。 很快,匆亂的腳步聲傳來,江子哲的耳朵立刻分辨出,六個人,且都不會武功。 醫(yī)生們推門而入,開始對著江子哲做檢查。 四男二女,全都一身白衣,其中有四人同中年男子一樣,眼睛前面也架著個框子。 男人皆是短發(fā),女子一人也是短發(fā),另外那個長發(fā)的,將頭發(fā)干練的束在腦后,沒有任何發(fā)飾。 一切都陌生而新鮮。 江子哲過去統(tǒng)領十萬兵馬,最是沉得住氣的。 他摸不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便不動聲色。 當然,沉住氣最大的仰仗,是對自己身手的自信。倘若這些人想對他不利,他不需要兩招便能全部制服。 醫(yī)生做過檢查后走了,留下那對中年夫婦。 剛剛他們同‘大夫’的談話,江子哲都聽到了。 自己,是他們的兒子。 而這對中年夫婦語氣和神情上表現(xiàn)出來的關心,不是假的。 江子哲對他們自稱為自己父母的行為心中存有疑惑,但至少暫時可以確保,他們不會害自己。 中年婦人淚眼汪汪的坐在他的床邊,哭訴道,“癟犢子!你媽我都五十多了,還給你cao這個心,你不孝啊你!” 江子哲眨了眨眼睛。 “癟犢子”他聽不懂,不過,中年婦人居然都五十歲了,他心中十分詫異。 這位他以為的中年婦人居然已經(jīng)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了! “好了好了,還活著就行,活著就行!別念叨了,讓孩子睡會兒!??!”中年男人勸著老婦人,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江子哲‘聽話’的閉上眼睛‘睡覺’,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靠著自己的不動聲色,江子哲很快摸清楚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首先,他還活著,沒有成仙。 其次,他大概是重新投胎了。只不過,不是投到娘胎里,而是投到了一個成年男子身上,而這個男子同自己同名同姓,年齡也一樣,但自己已經(jīng)娶妻生子,男人卻還沒有結(jié)婚。 至于投胎的原因,大概是這男人自殺了。 “他爸,咱兒子真想開了嗎?這孩子,成天的也不說句話,弄得我怪心慌的!”江mama‘背著’江子哲同江爸爸嘀嘀咕咕。 江爸爸其實心里也摸不準,兒子性格確實是變化太大,以前特別愛嘮嗑,那張嘴像抹了蜜似的,把他媽哄得團團轉(zhuǎn),但現(xiàn)在一天到頭都不開口說句話,除了‘嗯’,就沒別的了。 不過江爸爸當然得安慰老婆,“沒事,咱們看緊點兒,別讓兒子單獨呆著。我給他約了心理醫(yī)生,再開導開導,沒事?。 ?/br> 江mama抹著眼淚點頭。 病床上的江子哲聞言眼睛里面劃過一抹異光。 第二天開始,江子哲開口說話了。 說的都是沒什么信息量的話,簡而言之,就是客套話……比如,夸江mama做的飯‘好吃’,那模樣一本正經(jīng),仿佛經(jīng)過深思熟慮,再認真不過,弄得江mama為了他這兩個字感動得大哭了一場。 雖然每次說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說,但總算是開口的,也愿意同人交流了,江爸爸江mama心放下了一半兒。 江子哲出院這天,唐磊來接他。 住院期間唐磊來過幾次,江子哲基本將此人看透。雖然不是什么正直良善之輩,但也算不上小人,此人極為看重利益,雖不可做朋友,但是卻可以利用。 病房外的世界,再次讓江子哲感到陌生而新奇。 車子,車來車往的馬路,高樓大廈…… 江子哲眼睛快速的吸收著周圍的一切,面上表情仿佛戴了面具般穩(wěn)固。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打量著這里的擺設,沒過兩秒鐘,就被江mama按到沙發(fā)里坐著了。 江子哲有些僵硬的伸長腿坐著,看著兩位老人為他忙忙碌碌,收拾家里,做飯,他雖然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但深刻在骨子里的禮義廉恥讓他不能就這么理所當然的坐著,看著兩位老人仿佛家奴一般為他忙前忙后。 江子哲走到廚房,看著江mama熟練的摘菜洗菜。 “我?guī)湍恪!苯诱芟ё秩缃鸬馈?/br> “不用不用!好好的給我坐著!你等會兒多吃點兒我就寬心了!”江mama甩甩手,把土豆從盆子里撈出來,放到菜板上。 江子哲還真不會做菜,不過他會烤rou,哦,也會烤土豆。 但是,廚房里的一切告訴他,這里沒有烤土豆的工具,或者說,沒有他習慣的烤土豆的工具,沒有木棍,沒有柴火。 他那不動聲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糾結(jié)的神色,終究,還是決定‘聽話’,不添亂。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江mama熟練的將土豆切成絲,看著那粗細程度近乎一致的土豆絲,江子哲內(nèi)心暗想,他能切得更好。 第二天開始,江mama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一個‘田螺兒子’。 這天家里打算做土豆燉排骨,江mama把土豆從冰箱里拿出來,就去菜市場買排骨了。 江子哲趁著江爸爸不注意,進去廚房,拿起刀。 而后那把刀仿佛活了一樣,干凈利落的將土豆切成了絲,幾乎每一根兒都長得一模一樣! 江子哲力道控制的極好,刀落下去,將土豆切開,但在碰觸到菜板前又極好的收住力道,幾乎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響。 江子哲用半分鐘處理好了一個土豆。 看著眼前近乎完美的土豆絲,江子哲皺起眉。 他還不能確定,他應不應該有如此純熟的‘刀工’。 為了穩(wěn)妥起見,江子哲有點兒不甘心的把頭發(fā)一樣的土豆絲丟進垃圾桶,重新拿起一個新的土豆。 刀握在手里,江子哲比劃了比劃,他初次切菜,應該‘笨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