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阿姨忽然給我打電話,約我過來,說是有事要同我講?!?/br> “她對你說了什么?”說著這話,童瑤忽然站起來,兩眼含淚逼問著這個年輕的原勛。 “她說希望我能好好照顧你,她讓我發(fā)誓。”原勛臉上泛著紅暈,咬牙這么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問了你那么多次,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童瑤幾乎是大聲地喊出來的。 她mama竟然是自殺,因為無法接受原叔叔去世的事實,覺得即使世上有她這個親生女兒,依然不足以支撐她活下去? 所以她mama自殺了。 所以mama拋棄了她這個女兒。 可是她那么多次地問起原勛,原勛為什么從來不說?他到底是為什么要在這件事面前自始至終保持沉默,一字不發(fā)? 她淚眼中帶著一點憤怒,盯著年輕的原勛。 “為什么……”眼淚流淌過臉龐,落在嘴角,是咸咸的味道:“為什么不告訴我?!?/br> 假如他能告訴她,她一定不會恨了他整整七年。 “瑤瑤——”年輕的原勛一步步地走過來,盯著十八歲的童瑤:“有時候真相比欺騙更殘忍?!?/br> 有時候真相比欺騙更殘忍。 二十二歲的原勛這么說道。 那個聲音,仿佛帶著無限回音,就這么一直回蕩在童瑤耳邊。 真相比欺騙更殘忍。 真相比欺騙更殘忍…… “mama,mama——”在那連綿不絕的聲音中,一個稚嫩的聲音插入進入,打破了原來那仿佛永恒不變的旋律。 真相比欺騙更殘忍。 童瑤猛地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中,是原修焦急擔(dān)憂的目光。 視線逐漸清晰,她微微擰眉,疑惑地望著原修。 “原修……”這一聲原修喚出,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她又回到了現(xiàn)實。 一次重生,她沒有做出任何改變,既沒有救回mama,也沒有幫原勛拿到任何證據(jù)。 “mama,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在房間里就聽到你的叫聲?!痹扌∶碱^皺著,滿滿的都是擔(dān)憂。 “我沒事?!彼龗暝饋?。 鼻間聞到一點似有若無的香氣,那是久違的一種香。 “這是什么味道?” “味道?”原修疑惑地聞了聞,搖頭:“好像沒有味道?!?/br> 童瑤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搖搖頭:“我沒事,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吧?!?/br> 原修望著自己mama,半響后點頭:“好的,mama?!?/br> 童瑤閉上眼睛,靠在床頭柜上,回想著重生后所發(fā)生的一切,每一個細節(jié)。 忽然間,她瞪大了眼睛,一絲希冀浮現(xiàn)心頭。 那封遺書。 既然那封遺書出現(xiàn)了,那么當(dāng)時十八歲的自己一定會妥善保管的。 只要找到那封遺書,是不是就能證明,mama的死和原勛沒有關(guān)系? 第77章 因為這個陳年舊案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酵極大, 公眾影響較為惡劣,以至于就連原家一時半刻都不好輕易插手。原勛父親已經(jīng)召集了原家人召開緊急會議,大家商量的結(jié)果是一邊搜找證據(jù), 一邊靜待刑事拘留三天后, 提出取保候?qū)徴埱?,先讓原勛出? 之后再另做打算。 可是三天呢, 童瑤想著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原勛竟然被拘押在公安機關(guān),盡管知道公公一定會想辦法讓原勛得到照顧, 可是她依然不能釋懷。 她愛這個男人, 愛到已經(jīng)不舍得讓他受任何委屈。 他就是沒殺人,為什么要被這樣冤枉? “我或許能找到證據(jù),證明我mama是自殺?!彼崎_原勛父親書房的門,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望著那一雙雙疑惑的目光,這么說道。 “自殺?證據(jù)呢?”原勛父親眼中頓時綻放出光彩,其他人也都是眼前一亮。 “我現(xiàn)在不知道?!?/br> 童瑤這話一出, 大家面面相覷, 都有些失望。 以前大家都知道的, 這位原勛太太腦子有點不太正常,現(xiàn)在她說的話, 未必能當(dāng)真。 “到底是什么證據(jù)?童瑤,你說清楚一點?!痹高@么追問道。 “我mama臨死前有一封遺書,里面寫了自從原叔叔去世后, 她就有尋死之心。這……應(yīng)該算一個證據(jù)吧?”童瑤試探著說道。 “算,當(dāng)然算!如果能有這么一封信,加上你的證詞,原勛的事就沒問題了?!痹赣行┘拥刈哌^來:“童瑤,那封信呢,在哪里,你仔細回憶下?” 童瑤搖頭:“我沒辦法回憶起來,不過我想,這么重要的東西,或者就在我的某本書里夾著,或者放在我以前住的老宅子了?!?/br> 童瑤其實只是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如果十八歲的童瑤拿到了那么一封信,那么這封信就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了。 可是看起來原父根本不知道那封信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封信就應(yīng)該是被她藏起來了,她經(jīng)常藏東西的,無非那幾個地方罷了。 在她來說這是再老實不過的分析,不過在原父聽來,卻是心里一突。 他疑惑地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媳婦,從很久前就聽自己妻子說兒媳婦精神不太好,他并沒太當(dāng)回事,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有點不正常。 既然那封信是她mama的遺書,那就是她的東西。 她自己不記得那封信在哪里,可以說忘記了,但是不應(yīng)該用這種猜測的語氣說應(yīng)該在哪里啊。 “童瑤,這種話,并不是能隨便說的?!痹业赂咄氐乃臓旈_口了。 “我并不是隨便說說,確實有這么一封信,只是我不知道在哪里,需要找到?!蓖幹溃倚胚@件事必須要快,那么光憑自己是不行的,必須原家出面,最好帶上公安人員一起去找,這樣才能更有說服力。 原家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原父皺著眉頭說:“那童瑤,你先找找你手頭的書,然后今天我們?nèi)ヒ惶四阋郧白〉姆孔?,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封遺書?!?/br> 童瑤聽著這話,知道他應(yīng)該是并不抱希望的。 盡管童瑤并不知道那個遺書在哪里,可是冥冥之中,她知道,那個遺書一定會出現(xiàn)的。 她回到過去,和記憶中的場景唯一改變的就是那封遺書。 “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蓖幭氲皆瓌走€在拘押,根本等不及。 原父等人心中自然也是想盡快知道這封遺書的結(jié)果。雖然童瑤看著一副并不可信的樣子,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事到如今,也只能試一試了。 因為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而且童瑤的老宅因為這個案件重新審理,作為當(dāng)時的案發(fā)現(xiàn)場,已經(jīng)封閉了起來,并不能隨便進入。 原父動用關(guān)系,找到了公安機關(guān)人員,陪同一起前往尋找這份證據(jù)。 同去的是李公安,多年的公安了,這次奉命前來查找線索。 一群人踏入了這一方即將拆遷的老房子,走到樓道的時候,還有蟑螂和老鼠在眼前竄過。 “確定那份遺書在這里?”李公安有些疑惑地問道:“根據(jù)當(dāng)時的案件記錄,這間房子肯定已經(jīng)是被搜查過的,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遺書。而這之后,房子就一直沒有人來過吧?” 原父其實也是不確定,只好看向了童瑤。 至于童瑤,她又怎么可能確定。 做夢重生到過去,從而可能制造出一份原本不存在的遺書,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她怎么開口對人說。 她憑著一種直覺和信念,認為那個遺書會出現(xiàn)的,可是如果沒出現(xiàn)呢? “一定會有的?!彼Я艘а?,對自己說,也對原父,更是對李公安說。 她相信自己的那個夢并不是毫無益處的,相信一定會有所助益。 更相信,這個遺書一定是存在的。 然而她的話,卻讓原父更加疑惑了,和原四爺對望了一眼后,大家心中都生了忐忑。 事關(guān)重大,如果找了公安來興師動眾地尋找,最后卻根本沒有什么遺書,丟人事小,就擔(dān)心這件事會讓原勛的案件雪上加霜。 畢竟現(xiàn)在的公安辦案不同于以前,輿論力量非常大,就連公安局長都未必敢在這件事上擅作主張。 李公安見此情景,更是皺了下眉頭。 憑著他老公安辦案多年的經(jīng)驗,他直覺這個女孩子說得并不是真話,必然有什么事情隱瞞了。 不過考慮到這是原家的太太,就是那位原勛的妻子,他并沒有多說話。 一行人來到了童瑤家所住的四樓,入眼的是破舊不堪的兩個“?!弊郑厦鏉M是灰塵,且掛滿了蜘蛛網(wǎng),看得出,這個房子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住過了。 李公安揭開了最近的封條:“你們先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們先進去尋找線索。原太太,麻煩你也進來吧。” 童瑤點頭,邁開步子,踏進了這個房間。 一進到這個房間,她的身體便開始泛冷。 就是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都鐫刻在她的大腦皮層上,印在她每一個腦細胞中,永遠無法忘記。 就是在小餐桌靠近冰箱的地方,mama曾經(jīng)倒在了血泊中。 而就是在臥室旁邊的沙發(fā)上,自己痛苦地喝醉了酒,被原勛抱在懷里,做了一夜夫妻,從而懷下了原修。 閉上眼睛,童瑤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那封遺書,到底在哪里?”李公安盯著童瑤,更加皺眉。 他覺得這個原太太有點奇怪,直覺再次告訴他,一定有什么隱情。 不過可惜,他只是奉命來尋找證據(jù)而已。 這件案子現(xiàn)在鬧得這么大,誰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