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童瑤睜開眼,透過模糊的淚眼,望向那個男人。 也許是視線太過濕潤,以至于她還是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你……”她欲言又止。 “嗯?”男人閉著眼,將額頭抵扣在她額頭上,發(fā)出似有若無的性感鼻音。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她終于問出口了。 “是?!蹦腥吮犻_眼睛,暗沉猶如深海的眸底,閃爍著讓人看不懂的光。 她沒想到這么容易會得到答案,更沒想到他是這么簡潔的一個字。 他喜歡自己……?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童瑤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她的日記,曾經(jīng)的那些日記,從小到頭,和原勛之間不愉快的日記,那些讓她記恨了好多年的事情。 她薄薄的唇兒張了合,合了又張,最后終于問出口: “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 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我…… 這個聲音在童瑤耳邊回蕩,她仰起臉,睜大眼睛,和他四目相對。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近到他們的睫毛都在互相觸碰。 這是她的疑問,埋在心里,不能解開,她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決定她接下來該怎么辦的答案。 她緊緊攥著他西裝的袖子,仰臉凝視著這個從來沒有看懂過的男人,屏住呼吸,仿佛是等待春日里的第一朵花開,仿佛是等待冬日里的第一場飄雪。 她仰望著他,用所有的力氣等待著他的答案。 “瑤瑤,做噩夢了?”一個略顯粗啞的聲音在童瑤耳邊響起。 童瑤微驚,睜開眼睛看過去,卻見到了一雙帶了關(guān)切的深眸正俯視著自己。 她又是一驚,歪著腦袋,仔仔細細地將上方那個原勛打量了一番。 眼前這個原勛,發(fā)型是三十歲原勛的發(fā)型,那張臉也是三十歲男人一張成熟的臉。 根本不是剛剛的二十二歲的原勛,那個將她摟在懷里要給她一個答案的原勛。 他沒穿衣服,光著紋理分明的結(jié)實胸膛,露出清寬的雙肩,遒勁的腰部那里搭著一個薄毯,將下半截蓋住了。 一眼掃過去,結(jié)實的胸膛上好像還有點紅色痕跡,這應該是昨晚她撓出來的? 現(xiàn)在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 挺拔結(jié)實光著胸膛的男人一手撐在她身邊,俯首凝視著她。 她臉上頓時紅了。 “沒什么,我沒做噩夢。” “沒做噩夢?”原勛挑了挑眉,視線下移。 童瑤忙微仰頭看過去,卻看到自己的手正緊緊地攥著他的薄毯邊緣。 而那個薄毯邊緣恰好半搭在他腹下的位置。 “啊——”她又是一驚,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可是誰知道她這一起來,手一顫,直接把那個薄毯扯過來了。 頓時,風光外泄,眼前有猙獰一閃而過。 “我——”她眼前發(fā)黑,大腦發(fā)懵,下意識地捂住眼睛。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瑤瑤?!痹瓌孜⑽櫭?,聲音低濁:“別怕?!?/br> 說著,他伸出胳膊,將她攬住,又不知道從哪來扯來一個更大的薄毯,將兩個人蓋住。 童瑤頓時陷入了熱燙的懷抱中。 她兩頰燒得火熱,一顆心砰砰砰亂跳,她都害怕那心跳聲被原勛聽到。 她不著痕跡地往后挪,以避免和自己剛才看到的可怕東西挨上。 她知道那個的厲害。 不要看他現(xiàn)在好像若無其事,等真發(fā)起狠來,他能要了自己的命。 “你在害怕什么?”原勛的大手輕輕攬住他,低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她眨眨眼,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就是害怕,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能直接說害怕原勛嗎? 她想了想,終于想到了一個轉(zhuǎn)移話題的好辦法:“你好像受傷了,是我弄的嗎?” “是。” “對不起,我不該撓你……”其實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她根本沒印象,不過模糊知道那確實是自己的杰作。 “你不光撓我,還咬我了。” “咬?”童瑤一驚,她竟然還咬人? 原勛握著她的手,引導她來到一處,深暗的眸子凝視著她,低啞地道:“看,這里,還有這里,你都咬了?!?/br> 童瑤羞愧難當,她真得不知道…… “你像一條小狗兒,又哭又叫,摟著我不放,啃我咬我,當然也撓我?!?/br> “對不起……”她囁喏地道歉。 原勛深沉的目光平靜地望著懷中的女人,看著她雙眸中清澈可見的羞愧,他面無表情地將薄毯籠罩住兩個人,翻身過來。 “不用說對不起?!?/br> 他的聲音持重淡定,可是說到了最后一個字眼時,伴隨著一點悶重略顯濕潤的聲音,那最后一個字眼竟是帶了低啞滿足的顫音。 童瑤卻注定再當一次又啃又咬又會撓的小狗了。 第二十二章 她如同一條要窒息的魚,被放在油鍋里翻來覆去地煎炸。她自然是又哭又叫又打,還用指甲去撓他,可是都無濟于事。 當一切結(jié)束后,她疲憊地閉著眼睛,蜷縮在他懷里,一邊不由自主地啜泣著,一邊暈暈沉沉地想著剛才發(fā)生的這一切。 她再次回到了日記里的場景,不過這次遭遇的事情,卻和日記中所記載的已經(jīng)大相徑庭了。 那個原勛竟然喜歡著他呢,可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 她模糊的淚眼凝視著眼和這個堅實有力散發(fā)著男性荷爾蒙氣息的胳膊,腦中再次回憶起自己曾經(jīng)的日記,那些一次一次被他欺負的日記。 那個時候,原勛到底為什么要欺負自己? 是她以為的那樣子嗎? 以前她年紀小,心思敏感,遇到原勛的一些惡作劇,難免往不好的方面想。 如今反過來想,是不是他其實當時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呢? 她搞不懂,也猜不透,所以才在那夢里執(zhí)意地想要他一個答案。 可是誰知道,就在她等著那個答案的時候,竟然醒了,醒過來,還恰好被原勛看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瞅了眼剛才折磨自己的男人,卻見他有型的眉宇下深沉的雙眸微微閉著,正陷入了沉睡之中。 沉睡之中的男人,臉型剛毅安靜,立體的鼻梁旁,鼻翼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而下面好看的唇還隱約蠕動了下。 這個動作倒是像個小孩兒。 童瑤目光下移,來到了他胸膛上。 那個上面?zhèn)劾劾?,真得有咬的,有抓的,也有撓的?/br> 她薄唇輕動,微微咬牙,在心里輕哼了下。 “說我是小狗,我自然要咬你。” “活該。” “誰讓你欺負我。” 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番后,她又想起了那個生日。 那天是楚云的生日,恰好也是原勛的生日了? 可是那一天是哪一天來著? 夢里的原勛在槐樹下等了她五個小時,那么在她的日記里,那個原勛也是等了自己五個小時嗎? 等了自己五個小時,最后看到自己和楚云摟抱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那她無法想象當時原勛的心情。 想著這個,童瑤忍不住再次看了眼原勛,見他看起來睡得很熟,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起來。 他的胳膊是摟著自己的,她就抬起那個胳膊讓他挪開。 那胳膊挺沉,她還頗費了點力氣。 總算擺脫了這個人后,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像做賊一樣來到了書桌前,小心翼翼地打開抽屜。 伸手摸索了一番,卻并沒有找到她的日記。 她疑惑地將抽屜整個拿出來,悶不吭聲地翻找,翻了個底朝天,卻根本沒找到那些日記。 這些日記本來應該都在這里的啊,怎么會沒有了? 童瑤疑惑地皺著眉頭,想了想,該不會是陳媽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給她拿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