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梁瑤是女兒,隨便抓什么都是好的,因而,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梁岷身上。 梁洹無嫡子,而沈初夏是宮里最受寵的嬪妃,愛屋及烏,誰知道梁洹有沒有心思要抬舉梁岷?在抓周的物品中,可有著印璽,雖說不是御璽,但其象征意義也很微妙啊。因而座下群臣都各懷心思,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梁岷。 沈初夏抱著兒子,坐在晬盤前,一臉緊張地盯著兒子。雖說之前聽秋菊說過,小孩子一般會抓自己熟悉的東西,但梁岷從來沒見過印璽,萬一他一時好奇,抓了印璽,可就尷尬了。 如果自己是皇后,梁岷是嫡子,他抓了印璽倒是值得慶賀之事。但梁岷是庶子,抓了印璽可就不見得是好事了。沈初夏雖然獨寵于后宮,但這些事她還是分得清的。 只見梁岷坐在晬盤前,并不急于抓,而是一臉好奇地,把盤中各物都看了一遍。 見此情形,梁洹笑了笑,用手在兒子頭頂輕輕一摩,說道:“岷兒,喜歡什么就拿。男兒家,可不能忸怩?!?/br> 梁岷像是聽懂了梁洹的話,抬起眼,看了看父親,然后轉(zhuǎn)過臉,飛快地伸出手,抓了一只筆在手里。 群臣見狀,紛紛喝彩,也向皇帝道賀。 見此情形,沈初夏心底松了一口氣。這筆抓的好,反正做什么都離不了筆,既可進,也可退。 梁洹對梁岷抓了筆似乎也很滿意,又賞了他不少東西。 殿中氣氛經(jīng)兩個小兒這么一番鬧騰,便活絡(luò)起來。接下來上了酒菜,眾人吃宴飲酒,十分熱烈。 沈初夏知道,今日這宴席會結(jié)束得比較晚,且殿中有些喧嘩,她怕吵著兒子,因而開席半個時辰后,便叫秀菊先帶梁岷回華陽宮去。 坐了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便借送秀菊和梁岷之機,出了殿。 送走了秀菊和兒子,她還想在外面透透氣,便沒直接回去,而是沿著桂湖的湖堤,隨意地走著。 雖然已是初冬,但湖邊的桂花未殘。清新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甜香,向著她的鼻端撲了過來,令她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繞過這叢桂花林,她繼續(xù)向前走著。 突然,前邊一個黑影向著她直直地撞了過來。 她一驚,還沒待她反應(yīng)過來,便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初夏,別叫,是我!” 33.第三十三章 沈初夏一呆。 她聽出來了, 這是胡一鵬,不,錯了,應(yīng)該是徐質(zhì)的聲音??伤麨楹螘磉@里?為何他又直呼自己的閨名?難道他真是胡一鵬穿越到這里來的?可自己已經(jīng)不是許蔓的模樣,就算他是胡一鵬, 他也不應(yīng)該認(rèn)得自己??? 她按下心中的疑惑,問道:“你是何人?” “初夏, 你不認(rèn)得我了?我是徐家阿芒??!”男子慢慢從桂花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月光下,他的臉也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徐質(zhì)。 聽到他說, 自己是徐家阿芒?沈初夏微微蹙眉。 這名字好像有點熟? 對了, 上回韋氏進宮的時候, 曾提起過這個名字??茨悄?,好像他與沈初夏之間還有些淵源。 不過, 她雖然熟悉這臉和聲音, 可她只記得許蔓與胡一鵬那些恩怨糾葛,對這徐質(zhì)與沈初夏之間的事情毫不知情啊。要是自己說錯了話, 被徐質(zhì)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真正的沈初夏,那可怎么辦啊?這般一想, 沈初夏便干脆沉默下來, 不與他搭話 看著沈初夏一臉警惕地望著自己, 徐質(zhì)的面上露出一絲苦澀:“初夏, 中元節(jié)那日,在燈市上遇到你,可你不肯與我相認(rèn), 又聽到陛下叫你阿蔓,我還以為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自己認(rèn)錯了。可后來殿試的時候,我見到陛下,才知道那天那人真的是你。你那日不愿意與我相認(rèn),是因為陛下在嗎?還是你真的只想當(dāng)我是一個陌路之人?” 沈初夏微微皺起眉頭,冷冷說道:“徐大人,我不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到沈初夏的回答,徐質(zhì)面上一僵:“初夏,你,你可還在怪我?” 看著徐質(zhì)這張熟悉的臉,沈初夏無可避免的想起了胡一鵬,一想到他飛車過來撞自己那一幕,她心里便憤懣難平。因此,雖然心里清楚這個徐質(zhì)與胡一鵬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她還是忍不住把對胡一鵬的恨加在他身上,冷笑道:“徐大人,你誤會了,我沒什么可怪你的?” 聞言,徐質(zhì)沉默了半晌,說道:“初夏,我知道,當(dāng)初我沒有答應(yīng)與你私奔,你才不得不進宮來。所以,一直都在恨我?!?/br> 私奔! 聽到這兩個字,沈初夏只覺得一道驚雷從自己頭頂劈過。自己,不,是原來那個沈初夏,居然要跟這個徐質(zhì)私奔,。徐質(zhì)沒答應(yīng)她,她才被逼進的宮。 難怪那天韋氏說到此事,吞吞吐吐的。自己什么都不記得了,她怎么還可能向自己提起此事??? 正在沈初夏極度震驚之時,徐質(zhì)又說道:“之前聽說你沒被選上,我還歡喜,想等你放進宮來,我再明媒正娶迎你過門,沒想到后來你承了寵,還為陛下誕下三皇子……”說到這里,徐質(zhì)語氣有些艱澀。 聽到他這么說,沈初夏心中的氣便不打一處來。前世胡一鵬渣,沒想到這個徐質(zhì)也不是好人,辜負(fù)了一個可憐的女子??梢?,長成這副模樣的都是渣男。她抬起頭,一臉冷淡地望著徐質(zhì),說道:“徐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不僅承了寵,還為陛下生了孩子,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徐質(zhì)微微一愣,說道:“我,我就想問問你,你,你真的過得好嗎?” “徐大人,我過得好與不好,干你何事?”沈初夏冷冷說道,“上元節(jié)那晚,陛下對我如何,你不是親眼見到了嗎?你覺得我作為陛下的寵妃,過得會不好嗎?” 徐質(zhì)望著沈初夏,啞了半晌,終于嘆了一口氣,說道:“初夏,我知道,你還是在怪我!” 看著徐質(zhì)一臉便秘的模樣,沈初夏簡直要吐血了。她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還吊在他這顆樹上?無論是相貌、權(quán)勢和金錢上,梁洹都比他強太多,更何況梁洹對自己還那么好。就算是原來的那個沈初夏,如果梁洹像對自己這么對她,想必她也會把這個負(fù)心漢拋到九霄云外去。 她正在想要如何跟他說,才能既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原來的沈初夏,又能讓他明白自己根本對他沒有一絲情意。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身邊的樹叢里傳來一聲“啪嗒”之聲,像是有人踩在枯樹枝上發(fā)出的聲音。 她一驚,忙向著桂花林深處,大聲問道:“什么人?” 徐質(zhì)也聽到了聲響,趕緊上前,將那叢桂花林撥開,其后赫然站著一臉驚訝的孫貴妃和曾芷清。 徐質(zhì)愣了愣,忙下拜行禮。 看見二人,沈初夏一呆,脫口道:“貴妃娘娘,芷清,你……你們怎么在這里?” 孫貴妃冷冷望著沈初夏,厲聲喝道:“大膽沈初夏,你居然在此私會情人!你怎么對得起陛下?” 聽到孫貴妃的話,沈初夏懵了片刻,才明白她在指責(zé)自己對紅杏出墻。天哪,這頂帽子要扣下來,她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于是,她趕緊說道:“貴妃娘娘,你是不是誤會妾了?” “誤會?剛剛我聽到的那些是假的嗎?”孫貴妃冷哼一聲,說道,“要不是芷清氣悶,我陪她出來走一走,還看不到你們這出大戲,陛下還不知會被你瞞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