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黎江晚盯著那份報紙良久,左思右想后還是把那份報紙放回原位,之后關燈回到臥室里躺回去。 第二天到單位后,賈洪新那邊傳來最新進展,之前高昌達的上線提及的幾天后的大單交易無故延后幾日。 沈崢和緝毒大隊的老于討論后決定也先按兵不動,繼續(xù)讓兩隊人馬輪流盯梢摸清情況后再制定新的方案。 這幾日為了盯這個案子大家伙本來都因為即將開展的抓捕行動心情都被影響的有所緊張起來,因為毒販的延遲交易倒是又松了口氣,至少還可以先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 黎江晚見沈崢下午的時候難得清閑一會,她這才拿出手機給他發(fā)微信。 “去頂樓天臺,我有事情和你說?!彼f完后朝沈崢的位置方向看了一眼,果然見著沈崢正抬頭朝她自己望過來,顯然是看到了她發(fā)的內容。 黎江晚這才起身直接往外面走去。 沒一會沈崢就跟過來了。 “什么事?”他不解的問道。 “伯母昨天和我說——伯父心里挺想你回去一趟看他們的——”黎江晚鼓起勇氣說道,不過她也知道估計沈崢之前和他父親發(fā)生過什么,否則不會這么多年都遠離故鄉(xiāng)家園,一個人在外地自力更生過活日子,她是趁著那股沖動勁說完了,其實心里也沒底氣沈崢會有什么反應,眼下說完后視線就干巴巴的望向地面,避免和他對視。 “恩,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吧?!蔽戳系缴驆樎砸凰妓骶痛饝聛砹?。只不過她這會視線望向地面,倒是沒有察覺到他眸光里一閃而過的隱慮。 黎江晚本來絞盡腦汁想的長篇大論都還沒用上,眼下聽到沈崢的應答后她才抬頭朝他望去。 “正好這兩天會空點,我們下午請假啟程回去吧?!鄙驆樌^續(xù)補充起來。 “下午?會不會太趕了?”黎江晚被眼下超過預期的進度弄得一愣一愣的,她的確是想說服沈崢早點回去看下他父母,不過這說走就走的節(jié)奏還是令她措手不及。 “我們直接坐飛機回去,現(xiàn)在票源充裕肯定訂得到,大概晚上8點左右能到,下去整理下手上的資料交接給大白他們,我們就下班吧。”沈崢交代起來。 “可是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去買禮物?不行,時間太倉促了——”黎江晚搖搖頭。 “帶你回去看他們,就是對他們最好的禮物?!鄙驆樥f到這時,忽然傾身上前,兩人離的近,他的吐息都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耳窩處,她立馬就被攻占的軍心渙散起來,過了幾秒后才繼續(xù)硬著頭皮說道,“我臉上前天曝曬后的痕跡都還沒有完全消去,我不能在我最丑的時候去見你爸媽——” “我媽昨天都已經見過你了,難道你還要我重復一遍她對你的溢美之詞?”沈崢說到末了,聲音里隱有笑意浮起,畢竟以他的思維,覺得黎江晚的關注點還真是挺神奇的。 沈崢都說到這份上了,黎江晚臉皮薄立馬就繳械投降了。 因為票源充裕,兩人直接訂了幾個小時后的航班,之后火速交接了下工作兩人就動身回到沈崢住處換了便服,之后沈崢就直接開車去機場了。 沈崢父母定居在北方城市,兩人到那邊機場后再打車到他家,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估計是沈崢已經事先和俞肖蕓提過,他們都還在巴巴的等著他們。 是在老城區(qū)的一處民居,環(huán)境幽靜,黎江晚一進去就看到院子里栽種著茂密蒼翠的老槐樹,在這酷暑時分能夠聞到草木的清新味,格外沁人心脾。 “爸,我?guī)Ы韥砜茨懔?。”還是沈崢先開口喊沈兆兵的。 “回來就好——”沈崢父親果然是黎江晚之前在局里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家,在家也還是穿著軍裝,雖然只是寡言說了幾個字,右手卻是微微發(fā)抖起來。 “伯父,伯母——”黎江晚其實還是有點怕生的,眼下略為忐忑的沖兩人打招呼起來。 “江晚,這么晚才到,餓壞了吧?”昨天才剛見過的俞肖蕓自來熟的拉著黎江晚往餐桌那邊走去,心里的喜氣全都現(xiàn)在了臉上,這其實是和她平日的處事風格挺不搭的,不過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吳媽,快點把飯菜端上來開飯了——”俞肖蕓顯然還沉浸在沈崢突然回家的喜悅中,隨即又督促旁邊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去端菜出來。 “吳媽好。”沈崢這會已經走到那婦人面前,恭敬的喊了一聲。 “小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婦人似乎也開心不已,雙手無意識的搓了下衣服下擺,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吳媽好?!崩杞硪哺驆槼傲艘宦暋?/br> “女朋友也俊?!眳菋屆奸_眼笑的夸了一句,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跑去廚房里端菜出來。 顯然他們?yōu)榱说葍扇嘶貋?,也都沒吃晚飯。 因為黎江晚和沈崢的突然到來,吳媽和俞肖蕓都忙得團團轉起來。 好不容易入座吃飯,沈兆兵閑聊詢問了黎江晚的專業(yè),他似乎對法醫(yī)學方面也略有了解,言語間對黎江晚的專業(yè)頗為贊賞。 其實沈崢的家人都很平易近人,沒多久,黎江晚就沒有初到時的忐忑了。 等到吃好晚飯后,一轉眼黎江晚就沒看到沈崢的身影。有他在,她還鎮(zhèn)定點,這要是他沒在,黎江晚還是有點拘謹?shù)摹?/br> “江晚,你過來。”未料到俞肖蕓直接把黎江晚喊到主臥去了,從靠墻邊的雕花描金的紅木箱子里拿了個盒子出來。 俞肖蕓打開盒子后先是拿了一個玉鐲出來要給黎江晚戴上。 “伯母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黎江晚立馬搖手拒絕了。 “伯母心里開心,這只是伯母的一點心意而已。”俞肖蕓還是要執(zhí)意塞給黎江晚。 “伯母,我真不能要。”黎江晚看得出來面前的玉鐲成色上等,肯定價值不菲的,她執(zhí)意不收。 “放心吧,沈崢父親從政有精神潔癖,不是什么不義之財?!庇嵝な|顯然沒料到黎江晚會滿口拒絕,而且因為推脫的緣故臉上都急的隱有漲紅起來,她見黎江晚執(zhí)意不收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伯母,我不是這意思,主要是我們這工作戴著玉鐲出警也不方便,容易磕碰到?!崩杞砹ⅠR著急的解釋起來。 “恩——你說的也有道理——”未料到俞肖蕓居然還微微點頭,轉而又去拿了另一個盒子出來,打開后拿起里面的一個銀手鐲說道,“這個手鐲和項圈是一套的,沈崢小學時還戴過銀項圈,后來大一點他就嫌棄的不肯戴了,還為此被他父親揍了一頓?!庇嵝な|說時拿起那手鐲要幫黎江晚戴上。 黎江晚看俞肖蕓執(zhí)意要塞點東西給自己才能安心,眼下這才不再違拗。 她的手腕纖細,估計是按著沈崢十幾歲的時候的大小定的,眼下居然也能戴的進去。 “這個手鐲還有項圈是他太奶奶在世時給沈崢的,老人家都說是圖個平安的彩頭,現(xiàn)在交給你幫我保管著,你們兩個都要歲歲平安?!庇嵝な|說時雙手無意識的搭放在黎江晚的手背上。 她話里的意思,黎江晚自然是聽明白了。 歲歲平安,這么尋常的字眼,在于普通人眼里是最最正常不過的了,然而在于沈崢的職業(yè),她甚至都不敢多想,甚至于連心頭都無故沉甸甸起來。 黎江晚從主臥里出來后,才留意到沈崢剛從書房里出來,原來是被老爺子叫去談話了。 他們家并不鋪張奢華,唯有墻上的字畫什么的隱隱現(xiàn)出主人的品位。身居高位,還能有這樣自律高雅的格調,倒是無端端的讓人想到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也正因為這樣良好的言傳身教,黎江晚就明白了沈崢身上令人仰慕欽佩品性的源頭,無非是耳濡目染受到的影響而已。 這會早已是深夜了,沈崢看到她手上拿著的首飾盒,倒是咧嘴憨笑起來,“我媽是不是把祖?zhèn)鞯膫骷抑畬毥o你了——” “是啊。”黎江晚炯炯有神的點點頭,她還嫌這份傳家之寶太燙手了呢,“不過你怎么知道里面就是傳家之寶呢?” “聽我奶奶說的,我太奶奶留給我的,說是以后要給我媳婦保管的,我讀小學的時候她們就常在我耳邊提起。” “后來你不肯戴項圈還被你父親揍了一頓?”黎江晚說到這時,倒是有點忍俊不禁起來。 “我媽這事都和你說了——”沈崢顯然有點無語,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彼f時直接攬著黎江晚往側邊的次臥走去。 被他這么一說,黎江晚倒是好巧不巧的打起了哈欠。 兩人洗漱后就上。床休息了,畢竟路途遙遠,兩人輾轉奔波其實也都是挺累的。 兩人都躺下去了,未料到門口處又傳來敲門聲,是俞肖蕓特意叮囑吳媽燉的滋補湯。黎江晚和沈崢其實都沒有吃宵夜的習慣,不過顧慮著俞肖蕓的愛子心切,兩人又起來去客廳里喝湯起來。 估計里面放了不少的藥材,湯里還有股濃郁的中藥味。 沈崢和黎江晚大眼瞪小眼的坐在那里喝湯,俞肖蕓就坐在旁邊,光看看兩人就心滿意足的很。 等到喝了湯,黎江晚再回到房間里就沒了睡意。 或許是因為在陌生的地方,她有點認床翻來覆去的都沒睡著。 沈崢察覺到她睡不著,忽然側身過來,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像是吃醋又像是無可奈何的說道,“你一來就成了他們的掌上寶,不公平?!?/br> 黎江晚被他這輕輕捏的有點發(fā)癢,干脆就朝被沿下面愈發(fā)挪了下去,“伯父剛才喊你去聊什么了,你是不是挨批了?” “沒有。和我強調好成家立業(yè)了,順便問我?guī)讜r要孩子,他和我母親也有個安排,他快退休了,以后就方便走動了?!鄙驆槍嵤虑笫堑膽?。 多年沒有歸家,也不是沒有過后悔的時候。 時光可以沖淡一切,他現(xiàn)在甚至都記不起當年對父親的決定耿耿于懷的全部場景細節(jié)。 人總是善于為自己的錯誤行徑找個借口和理由,他也不例外。 而最親近的家人卻成了他傷害最深的人,盡管他們是他這輩子沒有任何條件的庇護所。 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里,偶爾午夜夢回,他也質疑過自己當初的決定,也在想過到底有沒有后悔過,可是每每一旦這樣的念頭上來,他就不敢再多想下去了。 為著當時自己頭腦發(fā)熱做出的決定,到后面,他其實知道自己已經是在硬扛了。 要不是黎江晚出面有這個契機幫他和父親打圓場,他知道自己歸家還是遙遙無期。 因為,他和他父親都是同一類人。 他深知自己性格的缺陷之處,但是多年行成的固有習慣和處事方式,他的確是很難糾正自己。 然而,那些深壓在他心頭的大山,被黎江晚這么出面調整了下,居然都輕輕松松的化解了。 當然,他和他父親也變了許多。 兩人甚至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當年的事情。 “額——聊這些啊——”黎江晚本來的確有點擔心沈崢父親會數(shù)落他離家不顧之類的,沒想到沈崢父親會找他聊這些,眼下對自己好端端挑起的話題有點無語。 月色正好,偶有微風透過紗窗吹拂過來,把那窗簾掀的時不時晃動起來。她看著皎潔的月色,想著沈崢一家團聚重歸于好,心頭莫名的替他們開心。 畢竟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無需言語,她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沈崢,有家真好?!彼鋈谎圆挥芍缘母锌饋?,其實是真的替他開心,連著她自己都被感染的莫名快樂起來。 這些家人發(fā)自內心的珍重寵愛,在她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過。 即便大寶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前,她也沒有過被家人捧在手心的記憶,從來沒有。因為她知道,她是女孩子,爺爺奶奶和父親,都希望著能夠有個男孩子。 大寶沒有出生前,奶奶看到隔壁和自己同齡的小男孩時,有時候會慈愛的給小男孩零食吃,但是更多的會是對著她嘆氣,仿佛在說,可惜,她是個女孩子。 粱勤英倒是對她不錯,然而也大都是挑他們不在的時候敢對她好,她甚至不敢在奶奶的眼皮底下對黎江晚過于親昵,仿佛生了女兒是她肚皮不爭氣的緣故,所以在家里也都唯唯諾諾的毫無主見。 印象里對她最好的還是叔叔,會陪她玩陪她沒心沒肺的笑給她買好吃的零食吃,告訴她不要理會老一輩的偏見,她童年那點難得的溫情此刻想來,給予她最多的還都是她的叔叔。 可惜,他因為她的無心之失甚至不得不遠走他鄉(xiāng)。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鄙驆樥f時大手輕輕碰觸了下她的發(fā)梢,示意她早點睡覺,他這倒是難得自律的躺在側邊。 她卻忽然不安分起來。 她從未有過的想要寶寶,以前她就動過這樣的念頭,直至今天親見沈崢父母潤物無聲的溫馨場景后,她前所未有的想要這安穩(wěn)現(xiàn)世,想要和他孕育新的生命。 “挺晚了,早點休息?!彼煊X到她的意圖,然而還是自制著沒有任何反應。 她還是不依不撓的,見他沒有動靜,直接膽大包天的側身過來掛在他的身上,兩人本來就蓋著薄薄的被套而已,她這么俯身上來,那被套立馬就被挪到邊上去了。 得益于這漆黑的深夜,她雖然臉上guntang荼毒著還是落了密集的吻在他臉上。 她剛剛算過,正好在排卵期。 “睡覺。”他說這時嗓音已經被撩撥的漸至暗啞。 “我不是正在睡嗎?”她學他很久以前說這話時的語氣,說完后還生疏的朝他的。。部位摸索過去,因為緊張過度的緣故,她的手心里早就出了濕噠噠的手汗,手上的力道也沒個輕重,此刻碰觸到他的。。,冷熱交替的,他的。。立馬就被她撩撥的破功了。 他做任何事都喜歡處于掌控,這方面也是如此。 既然都被她撩起了欲?;?,下一秒他就直接翻身將她壓回在了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