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老郭,錢是賺不完的,做完這筆單子你還是收手吧,我可不想哪天被連累到。”女人的聲音頗為慵懶。 “我自己知道的,這陣子風頭緊我不會頂風作案的??墒菑牧硗庖环矫嫦?,其實我都在變相的做好事而已,你想那些流浪孩子,被我收留到福利院里這輩子至少也享過一陣子安逸的生活了,然后我再把他們的器官賣到那些急等著移植救命的人身上,我至少也救了另一個人的命,我其實是在優(yōu)化整合資源促進社會的和。諧發(fā)展,你說是不是?”郭成明說完后還笑了起來。 “你總是有道理的,懶得和你說?!蹦桥忧辛艘宦?,之后又問道,“曹醫(yī)生都進去兩個小時了怎么還沒出來?” “這次是心臟,比取個腎要麻煩多了,慢工出細活,你別急。” “小張你把兩人吸引到樓上去,之后江晚進去手術室,我在最后面以防有意外發(fā)生。”沈崢飛快的分工,之后小張就直接回到三樓去了,而黎江晚和沈崢則是無聲的貓到二樓的另一邊的角落里。 一切就緒,小張在樓上開始制造突如其來的噪音。 “什么聲音?怎么感覺有人在樓上一樣?”那個女子剛聽到聲響就起來,自言自語的往樓梯那邊走去,只不過她沒走幾步就回頭喊道,“老郭,今天我把他們都放掉了,我一個人上去慌兮兮的,你陪我一起去看下?!?/br> “大白天的,有什么好慌的?!惫擅鞑灰詾槿坏泥止酒饋?,不過還是和那個女子一起往樓梯那邊走去。 等到兩人走了上去后,黎江晚這才貓到郭成明之前守著的那個房間前面,小心翼翼的挪開那個房間門的一點縫隙朝里面打量起來。 果不其然,里面的手術床上平躺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而有個穿著手術服的人手上正拿著手術刀在cao作著,旁邊的托盤上明顯可見很多的血紗布什么的。 黎江晚推開門的瞬間,直接就從那人身后飛撲過去,哐當一聲巨響,她立馬快準狠的將那個穿著手術服的男子撲倒在地,連帶著把旁邊的托盤器械什么的也都帶到在地,現(xiàn)場頓時一片狼藉。 黎江晚右手扣在那人的頸動脈上,那人立馬一點都動彈不了,她自己正要調(diào)整下姿勢稍微起身,腦門邊上突然被頂了個冷冰冰的東西,隨即她的視線里就看到兩個人的褲腿。 糟糕!沒想到手術室里居然還有兩個人守著,她剛才沖進來的時候居然絲毫都沒察覺到。 “誰派你來的?”其中有個人直接一把就將黎江晚拎了起來,隨之又發(fā)重的將黎江晚甩出去,她的后背立馬就被甩砸到剛才在地的器械上,渾身上下都激疼的無比厲害。 “直接解決掉好了?!彪y得從地上爬起的cao刀男子沒好氣的嘀咕起來,寂靜的手術室里立馬就響起了保險栓扣上的聲響。 只不過他話音剛落,他身側拿槍的那個男子突然就慘叫了起來。 ☆、第43章 “誰?”里面那個剛剛把黎江晚飛甩出去的男子說時已經(jīng)子彈上膛朝門口方向開槍起來,隨著砰砰聲響,立馬有玻璃碎片四濺起來,沈崢在那片火星中剛現(xiàn)身,原本正在朝前方瘋狂開槍的男子突然慘叫起來,他的右手手腕上已然中槍。此人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慘叫過后,立馬丟棄槍支打算正面迎戰(zhàn)沈崢。 然而他剛擺好格斗姿勢,就看到有個人影沖進來,他甚至都還沒看清來者的身手招式,就被沈崢制服在地。 趁著第一個人手腕受傷的瞬間,黎江晚那會已經(jīng)立馬起身,直接和離她最近的那人格斗起來。那人慘叫歸慘叫,腿腳上的功夫還是在的,黎江晚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這才勉強制服人高馬大的男子。 她用盡力氣的把那個男子反手扣到后背上,這才虛脫的松了口氣,她剛打算挪動下姿勢輕松點,余光里忽然帶到旁邊穿著手術服的男子突然間拿著手術刀朝自己臉面上刺過來,黎江晚心里驀地沉到?jīng)]有盡頭的深淵里去,剛才近身rou搏過招后,黎江晚氣力耗盡的這會連著腦子和手腳的反應都遲鈍了不少,她簡直都能預料到下一秒自己被近距離刺中的下場。 也許毀容,也許毀容外加致命! 然而,前方突然凌空飛過來一把細小的手術刀,因為速度太快,她只看到空中一閃而過刀柄上的銀光,隨之她的耳邊就響起了男子凄厲的慘叫聲,之前還手持利器朝她刺來的男子這會正痛得打滾起來。 畢竟他不像那兩個打手訓練有素,沈崢之前見著黎江晚有危險,以他那時的距離,飛奔過來的速度未必夠快,而且他若是一起身脫手,他剛制服的打手興許會跟著逃脫再次制造危機,他這才隨手撿起地上的手術刀就朝那人飛擲過來,正正好好擊中在那人的右手手背上,力道之大,小小的手術刀直接刺插在那人的手背上,傷及手骨,那人才會痛得嗷嗷直叫起來。 這會功夫,原本在樓上的小張已經(jīng)火速奔來救援。 打斗過后,手術室里一片狼藉。 因為郭成明和店主畢竟都是毫無格斗經(jīng)驗的,先前上去后小張沒幾下就制服了兩人,將兩人鎖拷在一起后又拿了繩子將兩人捆住,這才飛奔到樓下幫忙,等他過來就開始將這幾人戴上手銬。 沈崢和黎江晚走到手術床邊,十歲初頭的小男孩還在昏睡中,左小腿和左胳膊都只剩一小節(jié)很短的rou結而已,看著像是人為致殘似的,雖然打了麻醉藥后他一直在昏睡中,不過從他臉上緊皺的眉頭和無比焦慮的表情上看,黎江晚都能想象到小男孩被打麻醉前經(jīng)歷的無助和驚恐。 估計郭成明的目的就是取走男孩的心臟,所以只有單人就cao作這樣大的手術,甚至連個助手或者麻醉師都沒有在邊上,采取的刀口是完全粗暴破壞式的手法,就這一會的功夫,刀口處已經(jīng)涌出更多的鮮血,不過也幸好他們到的及時,要是再晚一會被他割斷心臟附近的重要血管后,黎江晚知道憑她的技術壓根接不回去。 “已經(jīng)打急救電話了,到達這里起碼還要三十分鐘,你檢查下傷口先做下急救措施。”沈崢走到旁邊吩咐起來。 “我讀研方向不是臨床醫(yī)學,已經(jīng)挺生疏的了——我盡力而為?!崩杞碚f完深吸了口氣,她直接走到房間最里側的洗手臺上按壓了洗手液快速沖洗了雙手,又拿了一片紗布過來擦干就算消過毒了,之后走到手術床邊拿起止血鉗查看了下傷口,確定只是切口上有創(chuàng)面的程度,里面心臟部位的重要血管還沒破壞嚴重,但是如果現(xiàn)在簡單縫合后等到急救醫(yī)生過來后又要拆線仔細查看里面的實際情況,對傷者的損傷會更嚴重,眼下只能先努力堵住傷口的出血程度。 黎江晚想到這時把傷者身上原本裂開的傷口愈合回去,之后拿紗布堵在傷口上,又拿繃帶過來密實纏繞起來。 她快速做好這一切后,又伸手探了下傷者身上的體溫,已經(jīng)明顯發(fā)涼了,黎江晚又看了下地上大團大團散落濕漉漉的血紗布,之前犯罪嫌疑人的計劃本來就沒打算讓男童存活,所以手術時連輸血裝備都沒有。 男孩的反應應該是失血過多造成的,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撐半個小時,時間越久對小男孩的傷害越大。 要立刻直接輸血。 可是不知道男孩的血型是什么。 黎江晚在散亂的地上都張望了一遍也沒看到小男孩的資料,“他已經(jīng)有失血過多的征兆了,告訴我他的血型?!?/br> 黎江晚走到之前做手術的那個人面前問道。 “我只負責局部環(huán)節(jié)的工作,其余的都不清楚?!蹦侨搜傺僖幌⒌膽?,看樣子倒是不像撒謊。 沈崢也走至黎江晚身側。 “沈隊,我要立刻知道他的血型,然后看下我們當中有沒有和他血型一致的可以直接輸血。”黎江晚頗為焦灼的匯報起來。 她話音剛落,沈崢突然半蹲下去,隨即就有悶實的骨骼碎裂聲響起,那人再次繼續(xù)慘叫起來,饒是旁邊的黎江晚都聽得心里發(fā)寒起來。 “血型?!鄙驆樏鏌o表情的開口。 “是a型血。”那人大概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再不老實的下場,無比凄厲的慘叫過后就迫不及待的告知起來。 “正好我是a型?!崩杞硭闪丝跉?。 “沈隊是b型,我是ab型。”小張說時又低頭看了下他自己的警。官證上的信息。 “我抽一點好了。”黎江晚說時拿碘酒抹了下她自己的左手手臂,幸好現(xiàn)場還能找到未拆封的針筒之類的工具,她撿了一堆可用的器材后就示意沈崢把橡皮管緊緊系在她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之后她自己右手單手扎針,等扎到左手的靜脈后指導沈崢緩慢抽血出來,之后就給昏迷的男童靜脈穿刺注入血液。 黎江晚做好這一切后,大家就在現(xiàn)場干等救護人員的到來。 大概再過十幾分鐘后,急救人員才到現(xiàn)場,隨同的急救醫(yī)生立馬檢查了下男童的情況,立馬給昏迷的男童安排輸液,之后火速把男童推進電梯送去醫(yī)院了。 而老吳把大白送到醫(yī)院后,這會也已經(jīng)趕至現(xiàn)場一起幫忙把罪犯押走。 等到急救人員消失在門口那邊,黎江晚這才隨意席地癱坐在現(xiàn)場。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虛脫的要掛掉了。 “江晚,走了。”小張押送著剛從三樓下來的郭成明和陌生女子,遠遠的對著手術室里的黎江晚喊了一聲。 “恩?!崩杞響獣r起身,只不過她剛起來沒走幾步就覺得開始兩眼發(fā)黑。 估計剛抽了那么多血加上體力消耗太大低血壓了,黎江晚伸手往不遠處的墻壁上靠去,打算在墻壁上靠會休息下再說。 像是某種突如其來的心靈感應,原本快走到二樓門口處的沈崢忽然轉身回來,隨即就疾步回到她的面前。 “沒事吧?”他伸手探了下她的掌心,冷冰冰的。 “我有點餓,需要補充點能量。”黎江晚努力打起精神應道。 “再堅持一會,下去就給你買吃的?!鄙驆樥f完后忽然在她面前半蹲下去,黎江晚猝不及防遲滯了下,之后才暈乎乎的趴在他的肩上,沈崢這才背著她朝外面走去。 畢竟她身架小,他背黎江晚倒是無比輕松的。 上午是她背大白,下午就輪到沈崢背她了……弄得像是背人接力賽似的…… 黎江晚趴在沈崢背上炯炯有神的想道。 只不過這會她不單是餓,更是困得想直接酣睡上幾天幾夜。 的確,因為此案的緣故她已經(jīng)好多天沒好好睡一覺了,之前神經(jīng)高度緊繃著居然也沒察覺到困意,眼下全身心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來,她趴在沈崢肩上沒多久就覺得困得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他的肩膀沉厚安穩(wěn),無端端的就能給人莫名的安全感,黎江晚沒有再堅持多久就睡過去了。 沈崢背著黎江晚走到街道下面的車子那邊時,小張看了眼軟綿綿趴在沈崢肩上的黎江晚不無擔憂的問道,“江晚怎么了?沒受傷吧?” “太累了,她睡著了。”沈崢應道。 “哦?!毙堻c了下腦袋,一邊把車門打開,幫著把黎江晚從沈崢背上挪下來放進車內(nèi)。 回去時吳利平和小張先押送罪犯坐警車回去了,剩下一輛私家車和黎江晚給沈崢。 沈崢下車后直接去了街道上拐彎處的便利店里,大概是他身上有不少血跡的緣故,他進去后便利店的店員被嚇了一跳,直到沈崢出示了下警。官證后那店員才鎮(zhèn)靜點。 沈崢本來是買了礦泉水還有面包什么的,付錢時腦海里突然閃過之前在黎江晚辦公桌上看到過不同包裝的巧克力,他又去售貨架上把那里擺著的全部巧克力都拿來,那店員一邊刷著條形碼一邊偷偷多瞄了幾眼沈崢,大概是覺得此人看似硬朗的形象和偏愛巧克力的飲食習慣有點違和。 沈崢從便利店里出來后回到車里的后排,他打算把黎江晚喊醒吃點東西補充□□力,把斜癱在后排座椅上沉睡的黎江晚扶正了一點,沈崢剛打算拍下黎江晚讓她醒過來,沒想到黎江晚壓根都沒坐穩(wěn),他手一松,黎江晚就軟綿綿的朝他身上靠過來,他這會側身正對著黎江晚,她這樣沒有支撐點的靠過來,整個上半身先是蹭靠在他的胸膛前,之后就慢慢的往他的大腿上滑溜下去,許是突然察覺到旁邊多了什么,熟睡中的黎江晚居然還隨手拽住了他身上衣服的一點面料,之后又微調(diào)了下睡姿,繼續(xù)發(fā)出輕微勻稱的呼吸聲響。 是睡熟過去了。 她身上也是風塵仆仆的,臉上之前被汗水濡濕過,汗水劃過的地方隨意的將塵土抹開來,其實她的臉蛋很小,也許是近期奔波勞累的緣故,相比剛入職時若隱若現(xiàn)的嬰兒肥,臉上明顯清瘦了不少,他甚至覺得她的臉蛋還不及他的手掌大。她這樣貼靠在他的大腿上,腦袋卻是轉向里側微貼著他的腹部位置,沒多久,他就察覺到她的吐息將他的腹部那片都貼靠的發(fā)熱起來。 他剛想到這時,熟睡中的黎江晚居然還往他身上蹭了蹭,靠里邊的那側臉頰干脆直接貼靠在他腹部的衣物面料上,借以汲取上面的一點余溫暖意。 隔著面料,他甚至都能感知到她身上柔軟的觸感。 之前她醉酒那次,他是碰觸過她后背上的肌膚,滑膩的難以言語,他剛想到這個念頭,突然覺得嗓眼有點發(fā)渴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賭包辣條,沈隊會不會讓女主在他身上睡完這覺哈哈哈→_→ ☆、第44章 沈崢定了心神剛打算把熟睡的黎江晚推開叫醒,下一秒視線里忽然留意到她捋起袖口的左手手腕上大片明顯的淤青。 他那會在黎江晚的指導下現(xiàn)學現(xiàn)用,手法上自然是不太能拿捏好分寸。估計是他持針的手法不當?shù)木壒?,她抽血后的地方淤青了一大片?/br> 想起她那會剛剛得知男孩血型時如釋重負的模樣,沈崢視線不由得微微下斂,朝熟睡中的黎江晚多望了一眼。 她睡時整個人都微蜷起來,像極了某種受驚的小獸在休憩時的本能反應。 多年的從警經(jīng)驗,使得他條件反射的判斷起來。 沈崢腦海里浮現(xiàn)起她之前去外地集訓時在高空的反應,他心頭忽然隱隱的明白過來。 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原來這才是她身上諸如恐高、潔癖等等所有不合情理反應的根本原因。 沈崢想到這時,心頭忽然閃過一絲復雜難言的感覺,雖然轉瞬即逝,然而卻令他心頭沒有緣由的發(fā)軟下去。 他只是,不愿意打擾一個睡夢中還殘留著記憶深處驚悸場景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患者而已。 其實他自己也已經(jīng)倦乏的快近極限了,眼下微調(diào)了下自己的坐姿,沈崢就筆直的端坐在后排那里,后背則是和座椅隔開一點距離,沒一會他自己也就睡著了。 黎江晚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挨著個天然的發(fā)熱體,溫熱且厚實,她抽血太多后身上本來就覺得有點發(fā)冷,無意識的就朝著那點暖意拱了又拱,之后調(diào)整到最合適的姿勢后就酣睡了起來。 黎江晚醒來時,已是夜幕時分,她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下濕漉漉的唇角邊,因為她是側身貼靠在沈崢大腿上睡的,加之這一覺睡得很沉,口水也流的特歡。 這一覺簡直睡得天昏地暗無比舒坦,黎江晚坐直后無比知足的伸伸懶筋活絡了下酸脹的胳膊,結果她剛做了下擴胸運動,右手就猝不及防的打在了右側沈崢的胳膊以及胸膛上。黎江晚這才睡眼惺忪的朝昏暗的右邊看了一眼,下一秒,黎江晚就被嚇得目瞪口呆了。 “沈、沈隊?”她對著右側那個挺直端坐的身影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她該不會膽大包天的躺在沈崢的大腿上睡了一覺吧?黎江晚剛冒出這么個念頭,立馬就被自己的出格舉動給驚嚇的一愣一愣的。 “醒了吃點東西。”沈崢說時把他自己右側那邊的塑料袋拎到黎江晚面前,不過因為被黎江晚躺壓的太久了,他左側的胳膊這會其實還是僵麻狀態(tài),拎東西時難得有點笨手笨腳的。 黎江晚剛才醒來起身的時候,他也立馬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