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和各種各樣的犯罪嫌疑人打交道下來，他是早就深諳心理戰(zhàn)術(shù)的。

    “沈隊，黃賢平執(zhí)意說劉超有被害妄想癥，而且之前就和劉超有過不和，他拒絕和劉超當(dāng)面對質(zhì)，現(xiàn)在又說左腿痛得他要立刻急診就醫(yī)，多半是推脫的借口。要不你來做下黃賢平的思想工作？”對講機那邊的大白按著沈崢事先給他寫好的條子內(nèi)容，語氣自然的足以以假亂真，當(dāng)然大白在對講機里的聲音也清晰的足夠讓劉超聽到。

    “我現(xiàn)在過來下?！鄙驆樥f時起身，看這樣子，是要出去處理黃賢平的意外情況，沒打算搭理劉超的反應(yīng)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早已掌控了劉超作案的同伙人證的緣故。

    “明明是他指使我的，什么叫他沒有親手行兇？憑什么要我替他判死刑？”

    果然，劉超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線終于崩潰，突然就狂躁的大吼大叫起來，原本困乏的臉上瞬間目露兇光，他一邊大喊著，被拷在椅子上的雙手發(fā)狂的去觸及范圍之內(nèi)的任何東西，卻又受到手銬的桎梏，那手銬激烈的碰撞在鐵椅上，立馬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金屬噪音。

    黎江晚這會本來正跟在沈崢身后朝門口處走出去，聽到聲響后轉(zhuǎn)身猝不及防看到劉超雙手雙腳掙扎著目露嗜血兇光的模樣，而且據(jù)她目測，劉超的左手上的手銬居然不知何時被他自己用力掙脫弄開了，僅有的右手還在發(fā)瘋的擊撞在鐵椅上，好像下一刻就會掙脫手銬的桎梏沖過來行兇似的，她被驚嚇的隨即條件反射的前后開立步站姿，兩臂左前右后屈舉于身體前面，雙手握拳，是最最標(biāo)準(zhǔn)的格斗自衛(wèi)狀態(tài)了。

    “快走！”她自己被嚇得大驚失色還不忘回頭叮囑一句，只不過她剛回頭，就見著身后的沈崢錯愕的近乎石化的表情。

    ☆、第18章

    暈！她居然在班門面前弄大斧……

    下一秒，黎江晚立馬收手回去，一臉訕訕的解釋起來，“那個——沈隊，他會不會掙脫出來？”

    “不會。”沈崢應(yīng)時已經(jīng)重新往審訊室里面走去，之后又特意通過對講機說了幾句，“大白，我待會過來，你先和黃賢平溝通下再說?！敝笞叩絼⒊媲罢f道，“你要是現(xiàn)在坦白，還有爭取輕判的可能性，你自己考慮下?！?/br>
    “我要見黃賢平！立刻！馬上！”劉超的心理狀態(tài)起伏不定，一時間發(fā)狂一時間又在博弈會不會中了沈崢?biāo)麄兊挠嫴摺?/br>
    “已經(jīng)在安排黃賢平過來和你當(dāng)面對質(zhì)，只不過他個人意向頗為抵觸，我現(xiàn)在過去看下，幾分鐘內(nèi)會把他帶過來?！鄙驆樢苍诓┺膭⒊男睦砘顒?，他無關(guān)緊要的說完后又轉(zhuǎn)身作勢要離開這里去把口中的黃賢平帶過來。

    黎江晚見狀也跟在沈崢后面，只不過兩人都快走到門口處了，突然沉默回去的黃超還沒動靜。

    本來就是為了突破黃超心理防線才唱的這出空城計，黎江晚不由得有點擔(dān)心待會的安排。

    幸好，沈崢剛邁出審訊室的門口，里面的黃超突然開口，“我要推翻之前的供詞！”

    “等我把黃賢平帶過來當(dāng)面對質(zhì)再說吧?！鄙驆樆厣聿痪o不慢的應(yīng)道。

    這個男人，還真是沉得住氣。

    難道就不怕多疑的黃超下一秒又改了主意。

    黎江晚在心里暗戳戳的想道。

    “我要是現(xiàn)在立刻坦白，并且檢舉黃賢平的其他犯罪證據(jù)，還有爭取從輕宣判的機會嗎？”黃超突然眸光不定的問道。

    沈崢之前提到的再判幾次死刑也不夠的話的確是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了。

    “當(dāng)然?！毕乱幻?，沈崢這才無所謂的回到審訊室里，黎江晚也重新回去在桌子前坐下做筆錄。

    “一分廠的那個工人是個替死鬼?！秉S賢平呷呷嘴，忽然先從一分廠的縱火案開始聊起。他提起這些事時，臉上神色并沒有明顯的起伏，他口中的人命顯然他并沒有覺得多大重要。

    “黃賢平和你說的情況一致?！鄙驆橀_口。

    “他就是怕老頭子哪天變心又要扶持錢偲宇上位，黃賢珍就夠難搞定了，要是又來一個錢偲宇，他這輩子都要等不起了，所以才想了這么一招?！?/br>
    錢偲宇？黎江晚一瞬間把之前和錢偲宇接觸的點滴立馬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果然和他主動引起他們注意力的動機都能吻合上。

    那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為什么會惹來黃賢平的殺人動機？一連串的問題在黎江晚的腦海里浮起。

    “黃賢平把此事交代給你，你又找了總部工廠里的朱貴辦事并且承諾給他巨額錢款，但是你們沒預(yù)料到的是錢偲宇戒備意識非常之高，事發(fā)當(dāng)晚本來應(yīng)該是錢偲宇下基層需要在一分廠的二樓值夜班，結(jié)果他和一樓的當(dāng)值工人口頭臨時調(diào)班，朱貴行兇時進(jìn)入二樓后蓄意破壞電路，在黑暗中一刀刺入毫無防備的調(diào)班后的工人胸口，事后才發(fā)現(xiàn)殺錯人了，又怕警方追蹤就打算離開這里，結(jié)果你怕朱貴泄露就又起殺機?！鄙驆樢荒槦o感的復(fù)述過來，描述細(xì)節(jié)處就像是他親眼目睹過犯罪現(xiàn)場似的。

    “黃賢平告訴你的？”劉超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因為沈崢的復(fù)述和事實并無出入。

    “一次行兇錢偲宇不成，你們又再次籌劃，想在錢偲宇下班后常去的綠化帶小道里行兇，結(jié)果那天有人披著錢偲宇的外套在錢偲宇常去的時間點誤入綠化帶，你動手后發(fā)現(xiàn)再次中了錢偲宇的調(diào)包招數(shù)，又怕暴露自己就及時離開了。”

    “那個錢偲宇看著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沒想到戒備意識倒是高超的很，我之前的確是大意了?！眲⒊恍嫉睦浜吡艘宦暋?/br>
    “你前面兩次都沒把黃賢平交代的事情按計劃辦妥，黃賢珍的案子卻是立馬得手?！?/br>
    “那也是黃賢平指使我的，我和黃賢珍無冤無仇的，他自己提前算好了停電的時間點，趁著黃賢珍午休睡著的時候給她注射了過量的麻醉藥，然后把濕紙巾放在她的口鼻上，那麻醉藥還是他提供的！”

    “等到黃賢珍沒有呼吸后，你們把她的右手放在潮濕的充電器和電板之間，電源一開，充電器上的電流立馬連到她的右手上，導(dǎo)致她的右手上有電擊后的傷處，從而偽造成她是觸電身亡的犯罪現(xiàn)場?！鄙驆樥Z氣寡淡的接上去。

    “反正黃賢平才是幕后的主謀，我不過是聽從吩咐的幫兇而已！”劉超對沈崢的推斷沒有異議，眼下只是急著推卸主次責(zé)任而已。

    一個多小時后，大白他們押著劉超往警車上走去，因為剛才做的這些筆錄也不過是沈崢依著他自己縝密的推斷才在和劉超的心理博弈中占了先機，但是畢竟他們手上缺失有力的物證乃至人證，為免劉超隨時改變主意推翻之前的口供，他們結(jié)束筆錄后立馬押著劉超去找他埋藏兇器的地方。

    賈洪新則是被沈崢立馬安排動身去黃賢平的住址了，以免黃賢平察覺后會出逃。

    劉超在審訊室里回憶說是把殺人兇器埋在了a市下面偏遠(yuǎn)山區(qū)里的一處大樹下面，車子立馬按他說的地址開去。大晚上的過去，林間還有點熱氣氤氳著，四下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著。

    只不過他剛配合的下車沒走幾步，突然又毫無預(yù)兆的改了口徑，頗為狂躁的大聲控訴起來，“是你們嚴(yán)刑逼供我迫于壓力才承認(rèn)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殺過人，你們要拘留我就拿證據(jù)出來，我要找律師我要上訴！”

    “小張，你先帶他回車上。”沈崢知道劉超開始懷疑黃賢平其實并未被控制，這會干脆就開始矢口否認(rèn)拒不認(rèn)罪，眼下只要能找到證明他行兇時的作案證據(jù)，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等到小張帶著劉超離開后，大家伙都各自打著手電低頭地毯式搜查起來。

    “沈隊，這大晚上的又是在黑漆漆的樹林里找，難度有點大，我們要不要等到明天再說？”大白詢問起來。

    “黃賢平和劉超的反偵查能力都超出一般人，不及時搜查出證據(jù)說不準(zhǔn)又有新的變故。他既然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截止他改變主意前，我認(rèn)為他提供的信息都是有效可供參考的。距離案發(fā)還不到三個星期，他挖過的地面相比旁邊的地方植被肯定會更稀疏，留意下植被驟然稀疏或者有人為破壞痕跡的地方即可?！鄙驆槾笾绿嵝蚜讼乱粢獾募?xì)節(jié)。

    不過畢竟這片樹林范圍大的很，幾個人都各自一個方向分頭尋找起來。

    快近凌晨時，黎江晚走到其中一片雜亂的亂草堆前，察覺到最外面的地方有點光禿禿的，她先是隨手用手上拿的樹枝來當(dāng)挖掘工具，沒想到這塊區(qū)域土質(zhì)也比周遭鹽堿地的土質(zhì)松軟許多。

    再繼續(xù)挖下去，沒多久下面的土坑里已經(jīng)隱隱露出鋒利的刃光，“沈隊！這里有情況！”黎江晚正好留意到沈崢在離她幾米開外的地方，她這會看到土坑里的銀亮刃光就開心的朝前面的沈崢匯報起來。

    只不過，下一秒，正對著他的沈崢聞聲突然朝她打了個手勢。

    “怎么了？”黎江晚才入隊不久，還未曾學(xué)過他們平常行動時通用的手勢代碼，自然也看不懂沈崢眼下這個手勢的意思，只不過她自己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察覺到身后的芒箕叢里傳來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響，那動靜頗小，若是不經(jīng)提醒估計都不怎么會留意到。

    黎江晚忽然就猜到了最恐怖的結(jié)果，僵著身子不敢亂動分毫，之后小心翼翼的扭頭朝身后望去，下一秒她就嚇得差點靈魂出竅。

    因為身后茂密的芒箕叢里正有一條不知名的花蛇正擎著腦袋在盯著她。

    黎江晚扭頭過來視線里剛看到那條花蛇時，就見著那蛇已經(jīng)驟然朝她游竄過來，她嚇得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雙腿都癱軟無力的來不及飛奔出去，電光火石間前方已經(jīng)撲過來一道人影，伴隨著悶實的聲響，黎江晚猛地被撲倒在泥地上，撞得她五臟六腑都發(fā)疼。

    ☆、第19章

    黎江晚只覺得身上被厚沉的觸感壓裹住，沒幾秒那重壓感立馬消失，她驚魂未定的從泥堆里起身，正好見著沈崢徒手捏住那條花蛇的三寸部位往地上甩去，前一刻還攻擊力十足的花蛇被這股大力砸在地上，沒一會就不再蠕動了。

    “你有被咬到哪里嗎？”黎江晚無比確定剛才被他這樣以身犯險的擋住，那條不知名的花蛇根本沒和她正面接觸上，只不過沈崢身上就難說了，她說時壓根顧不得去撣落自己身上的泥土，無比焦灼的朝沈崢身上打量起來。

    “是不是咬到這里了？”黎江晚見著沈崢下意識的往他自己的左胳膊那邊望去，因為是酷暑天，他也穿著短襯衫在身上。

    果然，隨即她就留意到他的左胳膊靠上面的地方有兩排略深的牙痕，看著像是毒舌的牙痕。

    “你先不要走也不準(zhǔn)動！手臂自然順直向下！”黎江晚心急如焚的近前仔細(xì)看了下他的傷處，幸好沒有花蛇的牙齒斷在里面，她剛說完就蹲下去把她自己腳上的運動鞋的鞋帶解下來無比麻利的綁在沈崢左臂傷處上來好幾公分的地方，之后甚至都沒過問他的意見，直接就往他的左褲兜里摸了把打火機出來。

    他有抽煙的習(xí)慣她是知道的，加上之前曾經(jīng)見過他從左褲兜里掏出來過煙盒，她知道他的左褲兜里肯定有打火機在。

    “火烤可以局部破壞傷處的毒素，可能會有點痛，你忍著點。”黎江晚憑著僅有的一點常識印象，說完后就按了打火機直接往沈崢的傷口上面湊去，她這樣斜手握著打火機，那火苗沒一會就把她自己握打火機的那只手都烤的灼痛起來。

    “會沒事的——”仿佛是為了安慰沈崢，黎江晚一邊拿著打火機炙烤沈崢傷處一邊開口安慰起來，其實沈崢并沒有明顯的驚慌，反倒是黎江晚自己的呼吸聲都粗重了不少，她收回打火機后，這才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打給大白，“沈崢被蛇咬了，你趕緊去車上拿幾瓶水過來，還有把急救箱也帶過來，一分鐘內(nèi)趕到！”

    她說的語速極快，仔細(xì)聽去，聲音還明顯有點發(fā)顫。

    “放心吧，沒事?！贝蠹s是見著她緊張的如臨大敵，一直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沈崢突然開口。

    “要不是為了幫我擋著，你也不會被蛇咬到。”黎江晚自責(zé)的無以復(fù)加，她又看了眼前方，依舊還沒看到大白的身影，她無比焦灼的看了下沈崢的傷處，下一秒她忽然湊過去，一手按壓在他受傷的左臂上，俯下腦袋就往他的傷處吮吸起來。

    沈崢顯然也沒料到黎江晚的反應(yīng)，整個人都明顯跟著一僵，他低頭望去，正見著她用力的把他傷處的毒血往外吮吸出去。大概是因為擔(dān)心的緣故，她還有一只搭放在他左手腕上的手心都是黏滑的冷汗，冰涼的貼在他發(fā)燙的肌膚上，在這午夜熱氣氤氳的林間里，像是一針提神劑似的，瞬間沁入他的腑臟。

    他怕自己驟然加以阻擋反倒會使黎江晚會不小心吞咽毒血下去，只得一動不動的僵站在原地。

    “沈隊沒事吧？”前面已經(jīng)傳來大白焦灼的問詢聲。

    他一到，黎江晚立馬抬頭吐掉口中的污血，之后把擰開的礦泉水朝沈崢傷口上面沖去，反復(fù)沖洗了好幾瓶后，又用雙氧水對傷處沖洗，之后再用紗布包扎在傷口上面。

    等清創(chuàng)差不多了，黎江晚這才就著瓶底的那點礦泉水給自己漱口起來。

    “喲，物證也找到了？”大白確認(rèn)沈崢沒有大礙后才留意到旁邊的土坑，至少沒有白費功夫，他意外驚喜的問道。

    “恩，你趕緊把物證刨出來，我們好立刻回去，順便陪沈隊去醫(yī)院注射血清?！?/br>
    “知道了?！贝蟀讘?yīng)時就利落的刨坑起來。

    收集好物證臨走前，黎江晚又吩咐大白把那條已然死亡的花蛇也帶回去。

    “這蛇都死了還有必要嗎？”大白雖然看著是五大三粗的糙老爺們，看到地上那條軟綿綿的長蛇還是有點犯怵。

    “便于醫(yī)生診斷是什么毒性的蛇?！崩杞斫忉屍饋?。

    大白這才硬著頭皮拿樹枝把那條軟綿綿的花蛇撈起來帶走。

    幸好黎江晚的處置得當(dāng)，沈崢去醫(yī)院急診室注射了血清又重新包扎后，沈崢的傷處已無大礙了。

    “下次出任務(wù)我要和小黎同組，萬一受傷了還能應(yīng)急照應(yīng)。”回來的路上，大白頗有感觸的總結(jié)起來。

    只不過他話音剛落，就被老吳批評了，“烏鴉嘴！誰這么上趕著要受傷！”

    等他們回到辦公室后，天色已經(jīng)大亮，在林間找到的瑞士軍刀和圓規(guī)上面的指紋鑒定出來后，和劉超身上的完全一致。

    有劉超先前的招供，他們立刻動身前去逮捕了黃賢平。

    黃賢平被帶到審訊室后還是拒不承認(rèn)。

    “你知道劉超喜歡你自己的親生女兒，為怕他起歹意，干脆認(rèn)他為義子，順便方便他給你賣命辦事?！鄙驆樧麑γ妫鏌o表情的開口。

    “無中生有，我和他只是純粹的上下級關(guān)系，他也壓根不認(rèn)識我女兒?！秉S賢平憤憤不平的替自己澄清起來。

    “是嗎？那劉超的錢包里怎么會有你女兒的頭像證件照？這張照片已經(jīng)有些磨損了，顯然是被他隨身攜帶了很久?！鄙驆樥f時遞了張照片出來給劉超看，“這是劉超的供詞，希望能夠幫助恢復(fù)你的記憶，還有五年前和八年前泰和去世高管的案子，劉超只參與了五年前的那起案子，八年前的第一次命案是你自己單人行動的，不過劉超也在供詞里提及到你兩次的作案手段幾乎一致?！?/br>
    “這完全都是他臆想亂編的！現(xiàn)在都講究證據(jù)，你們有什么證據(jù)？”黃賢平依舊不承認(rèn)。

    “劉超還清楚記得五年前作案時的那天，正好是你女兒大二開學(xué)的時候，他因為作案緣故，讓你女兒干等了半天才去學(xué)校，你女兒還因此對他生氣。你要是沒印象的話，我可以派人把你女兒接到這里回憶當(dāng)時的細(xì)節(jié)場景，看下時間點是否對得上?！鄙驆樥f完后又翻閱了幾張他手上的資料，看似無意的開口，“從資料上來看，你女兒在生物制藥方面很有天賦和熱忱，現(xiàn)在才研二就已經(jīng)跟著她的導(dǎo)師在實驗室里做項目了，她手上好像有個項目即將出成果去國外參賽——不知道請她回來做筆錄會不會影響她的項目進(jìn)度——”

    “命案是我犯下我，和我女兒無關(guān)！她對此毫不知情！你不要去影響她的進(jìn)展！”黃賢平這才忽然改口，之后對他自己精心策劃的所有命案都一一招認(rèn)。

    等到黃賢平結(jié)束供詞后就被押走了，黎江晚也累得頭昏腦漲的，等到收拾資料往辦公室那邊走去時，她忽然后知后覺的開口，“對了，我們還有問題忘記問了，黃賢平對那兩個高管還有黃賢珍的謀殺是因為泰和內(nèi)部的爭權(quán)原因，那他為什么要對錢偲宇動手？”

    “他是黃仲康去世兒子黃賢安的私生子，如果黃賢珍有意外，他實際上就是泰和的下一任接班人?！迸赃叺纳驆樕裆绯５膽?yīng)道。

    “私生子？”黎江晚錯愕的可以。

    “我之前讓小張去調(diào)查過錢偲宇的背景資料，那時沒有查到很多信息。后來我讓小張去調(diào)三十年前泰和工廠里女工人的信息，果然有找到一個錢姓女子的資料，他走訪多名退休后的工人才得知那個錢氏女工以前是車間的一名織機工人，和當(dāng)時下廠歷練的黃賢安談過戀愛后來主動辭職，因為黃仲康的門戶偏見不允許他兒子和那個錢氏女工結(jié)婚，當(dāng)時的黃賢珍也是極力反對此事，外人對此所知甚少?！?/br>
    “那錢偲宇怎么說他從未見過他父親？”

    “黃賢安生性懦弱，不敢反抗黃仲康和黃賢珍，出于心里虧欠的負(fù)罪感，對錢偲宇母親在經(jīng)濟上予以補助，并未和她一起生活過。后來黃賢安和錢氏女工大概都是因為心病的原因，在錢偲宇十六歲的時候，兩人在同年先后都因病去世，錢偲宇就孤身一人去了國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