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誰的拖鞋?你不是自稱有潔癖的嗎,怎么會穿陌生人的拖鞋?這么大的尺碼,是男士拖鞋!”李佳楠喋喋不休的追問著,剛說完又往黎江晚身上湊近嗅了嗅,煞有其事的問道,“我聞到了酒味,還有陌生男人的氣息,你該不會是酒后亂。性了吧?” “亂你個頭!”黎江晚抓狂的應(yīng)了一句,之后就大步往樓梯那邊走去。 結(jié)果,當(dāng)晚黎江晚就心情復(fù)雜的失眠了。 第二天黎江晚頭重腳輕的起來,把沈崢借她的衣物洗好晾到陽臺上這才出門了。 她本來是拎著裝了沈崢拖鞋的塑料袋出門的,她記得沈崢的浴室里只有一雙拖鞋,估計是要用到的。不過從公交站下車后往辦公室那邊走去時,黎江晚默默的把那個塑料袋往包里一放,好在她的包夠大,居然也放得進。 黎江晚剛到辦公室,就見著大家伙神情肅然的聚在一起看一份圖紙。 “怎么了?”晚到的黎江晚一臉茫然的問道,最大的那張辦公桌上放著一張紙,上面似乎是附近郊區(qū)的路線圖。 “小張報告說朱貴失蹤了。”大白臉上明顯頗為失落。 “小張不是一直盯著朱貴的嗎?” “所以這才更奇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會跟丟掉。事發(fā)時小張和朱貴在同輛車上,只不過特意坐在公交車靠后面的位置和朱貴隔開距離,途中車上有人鬧事打架,勸架的小張坐回到位置上后就犯困了,疑似在混亂中被人下了致幻劑所以才跟丟了朱貴。”大白若有所思的應(yīng)道。 “小張最后是在浦楊公交站這里發(fā)現(xiàn)朱貴失蹤的,先去把那個公交站附近的所有監(jiān)控記錄都調(diào)出來,看下有沒有線索?!鄙驆樏钔旰蟠蠹伊ⅠR各自分工調(diào)不同的監(jiān)控點看起來。 川流不息的人群,形形色。色千篇一律的過往車輛,黎江晚雖然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可是卻覺得絲毫看不出什么線索。 “把這段監(jiān)控再倒退回來前一分鐘處看下?!鄙驆樦钢謼罟徽厩耙粋€路口的監(jiān)控吩咐起來,大白聽從他的吩咐,把快近的監(jiān)控重新倒退回來慢放觀察起來,果然快要靠站的公交車突然在上個街道停了十幾秒,要是沒人注意的話只當(dāng)是為了避讓行人才暫時停擱。隨著公交停車的時候,旁邊突然有輛私家車并排開進,也就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加之監(jiān)控的角度有偏,只能看得到公交車司機方向的那側(cè)動靜,其余的卻是幾乎看不清楚。 “聯(lián)系下公交總公司,拿到開906這個時間點班次司機的聯(lián)系方式,問下司機在這段路為什么靠邊停了十幾秒?!鄙驆樂愿来蟀住?/br> 一刻鐘后,聯(lián)絡(luò)上那個班次的司機,果然說有印象因為有人說家屬出車禍才不得不在路邊下車。 但是奇怪的是,這趟班次車?yán)锏谋O(jiān)控記錄居然意外出問題了。 沈崢聽了司機的反饋后,之后又把那不到半分鐘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反復(fù)慢放起來,一直看了十幾遍,他這才起身說道,“私家車的車主是本地人,對這里的監(jiān)控漏洞都了如指掌,和公交并排的時候朱貴已從公交車上下車坐進私家車內(nèi),他如此配合私家車主,兩人應(yīng)該是相識的,私家車主很有可能告知朱貴此舉是幫他脫身。但是現(xiàn)在,朱貴極有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br> 沈崢出口后,整個辦公室都安靜的很。 “沈隊,對不起!我辦砸了這么重要的事情?!蓖饷娲蟛阶哌M來的小張一臉自責(zé)的道歉起來。 “幕后主謀的反偵查能力遠超出常人,也許是在部隊呆過的,是我們輕敵了。私家車雖然刻意遮擋車牌,不過幸好監(jiān)控記錄上還能追蹤到車子的去向。我們看下他開出去的路徑再說。小張,讓你去一分廠拿的工服拿到了嗎?” “恩,給你?!毙堈f時遞了朱貴之前的工服過來。 沒多久,這輛銀灰色的車子去向還是被查了出來,上高架開出去后直接開到去外省的高速上去了。 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整裝待命,沈崢下命令后,大家立馬就動作迅疾的出發(fā)往高速路口方向開去。幸好沈崢提前讓小張去拿了朱貴之前穿過丟棄在宿舍里的工服,警犬嗅過后在高速口出去十幾公里處就發(fā)現(xiàn)蹤跡了。現(xiàn)場立馬被緊急隔離了路障出來。 “這是什么?”大白剛下車的時候指著路上的一點疑似不明物體說道。 “死者的顱骨碎片?!崩杞碜呓蟛趴戳艘谎劬陀X得心頭發(fā)怵起來。大概是被太多的車子碾壓過,那塊小小的顱骨已經(jīng)碎裂的近至粉碎。 然而,那還是來自人體的顱骨。她確定。 奇怪的是,現(xiàn)場并沒有任何的血跡乃至其余線索。 若不是警犬的幫助,光靠人力在車流俱多的高速上根本沒辦法發(fā)現(xiàn)。 “是被拖行后被無數(shù)車輪碾壓碎裂的部分尸塊而已,去附近的綠化帶周邊地毯式搜找?!眰?cè)邊的沈崢開口。相比平時,此時的他臉上愈發(fā)肅然的不茍言笑,神色微斂,眸光漆黑的像是沒有盡頭的浩渺星空,挾裹著令人生畏的獵者氣息。 漸有小雨將至,在那片氤氳的雨霧中,黎江晚多看了眼身側(cè)的沈崢,電光火石間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上來。 ☆、第12章 “沈隊,這里有疑似死者的頭發(fā)!”前面的賈洪星突然大喊起來。 他這么一出聲,立馬打斷了黎江晚的思緒,和沈崢都大步往賈洪星的位置那邊走去。 因為破案需要,吳利平已經(jīng)去聯(lián)系交警隊,把這段高速路暫時封道,他們才得以進行地毯式搜查。 黎江晚和沈崢過去時,果然看到靠近路邊右側(cè)欄桿的地面上有一小撮連帶頭皮的短發(fā)。 “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死者身上的?!辟Z洪星又指著一米開外的一點可疑物體說道。 “是的,是人腦。”黎江晚的嗓音有點發(fā)干。光從現(xiàn)場殘留的這些支離破碎的人體組織,她就可以預(yù)見到死者離世時的慘狀,“還有這個,應(yīng)該是什么塑料編織袋上的面料——難不成死者是被編織袋套著然后被貨車拖行出去的?”黎江晚說時也從那個可疑物體旁邊撿起一小片塑料編織袋的碎片在手上。 “是的。地上的這些都是套在編織袋里的死者被大車拖行后尸體和地面接觸留下的痕跡,距離這條高速的第一個分叉出口在寧和服務(wù)站的前面,從這里開去平時一個小時就出了分叉口。今天因為寧和服務(wù)站前面出車禍還在處理占用車道,按現(xiàn)在堵車的車流和車速狀況,拖行尸體的車子應(yīng)該還沒來得及開出高速路的分叉口,不過應(yīng)該也離分叉出口不遠了。”沈崢說完后就打電話給了吳利平,“和路政大隊溝通下,讓他們立刻把高速的第一個分叉出口暫時封道,就說有重案要查。我們會爭取在五個小時內(nèi)完成搜查恢復(fù)通行?!?/br> 安排好事項后,沈崢?biāo)麄冎苯訋е懊嫠巡堕_去。為了能盡快找到死者的尸體,沈崢?biāo)麄兪歉懊嫘袆拥?。警犬的耐力自然不在話下,沒多久,體力最差的黎江晚和賈洪星就被甩在后面了。 “該不會要一直跟著警犬跑到高速的第一個分叉口吧?”黎江晚氣喘吁吁的問賈洪星。 “說不好,如果沿路都沒發(fā)現(xiàn)死者尸體的話那肯定要跟到分叉口。一旦拖行死者的車子開出分叉口了,追蹤范圍更加擴大,就更加難上加難了?!?/br> “哦?!崩杞睃c點頭,吃力的往前面追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不知不覺中就是午后了。 黎江晚和賈洪星趕到的時候,離高速第一個分叉口不遠的一輛大貨車周圍站滿了圍觀的司機,大都是在議論紛紛著。 “沈隊呢?”黎江晚看了周圍一圈都沒看到沈崢的身影,心頭無端有些發(fā)慌,立馬氣喘吁吁的去問在設(shè)置路障的大白。 “喏,在車底。”大白說時往貨車方向看了一眼。 大白話音剛落,黎江晚又跑到貨車旁邊,蹲下去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沈崢正趴在車底下,帶著手套的雙手正在費力的把挾裹進去的死者從大貨車的底盤里剝離出來。 黎江晚余光剛看到殘缺不全的編織袋下露出死者的森然白骨就幾近作嘔起來。 被幾十噸的貨車一路拖行,死者身上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慘不忍睹。她雖然是法醫(yī)學(xué)專業(yè)出身,然而面前的死者慘狀遠勝于她能想象到的場面。 因為追蹤到了死者的尸體,沈崢從車底下出來時就打電話給吳利平了,讓他通知路政隊立馬在前方出口恢復(fù)通行。 沒多久,堵在這里的車子很快就恢復(fù)通行,圍觀的司機也都各自散去。 “警。察,這人真、真不是我殺的,我真的不知道貨車下面怎么會有個死人。”貨車司機是個中年的北方漢子,剛看到下面的死者時也是臉色大變,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 “真的不知道嗎?”沈崢臉色一沉,望向司機的時候整個人不怒自威。 “我、我真的不知道,借我一百個膽我都不敢殺人,這個死人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蹦莻€司機生怕沈崢會誤會他,極力否認(rèn)。 “你只要回憶下幾時察覺到車輪有異樣的就可以了,這是你自證清白的最好方式?!?/br> “大、大概是高速上來開出去半個小時左右吧,我、我好像覺得車輪里有點怪怪的,不過因為是下雨天,我這批貨又趕著送去倉庫,我就沒有及時在應(yīng)急車道停下檢查下?!蹦秦涇囁緳C一臉懊悔的回憶起來。 “開出去半個小時的時候,高速路周邊有沒有什么參照物?” “參照物——對了,那個時候應(yīng)該是剛從寧和一隧道里開出來不久?!蹦撬緳C努力回憶后,突然間無比慶幸的應(yīng)道。 “一隧道,洪新,你先帶他回局里做筆錄,順便把貨車開回局里到時候再勘察確認(rèn)下細節(jié)?!鄙驆樂愿蕾Z洪新后,他自己又蹲回到那支離破碎的尸體前面查看起來。 “黎江晚,你來分析下?!睅追昼姾?,沈崢突然點了她的名字。 黎江晚還沒從剛才的翻涌不適中恢復(fù)過來,這樣驟然被沈崢點名,她有點不明就里,隔了幾秒后才硬著頭皮蹲下來,戴上手套去翻看死者身上的各處外傷。 雖然死者的顱骨因為拖行碰撞已經(jīng)放射狀碎裂開來,然而她近前仔細翻動了下,好一會后留意到相對完整點的左顱骨那里有個挺小的傷口,近圓形,目測深及好幾公分,黎江晚勉強忍住視覺的不適開口說道,“這個傷口肯定不是拖行造成的,應(yīng)該是什么尖銳的東西刺入進去,這個位置極有可能導(dǎo)致死者直接斃命?!?/br> “冰錐或者圓規(guī)之類的兇器,看下他腿上的這幾道傷口?!鄙驆樥f時把死者的右腿稍微翻挪了下,難得有塊不是森然白骨的區(qū)域。 “這幾道傷口都沒有出血,人死后再形成的傷口就不會再流血了。你看他胸前還有脖頸下的擦傷都是沒有出血的,所以我認(rèn)為,死者被扔到高速上時就已經(jīng)身亡。作案者的狡猾之處就是利用高速上車流眾多的先天條件,被眾多車子碾壓后死者身上留下的作案者的指紋以及殘留物都幾乎很難提取了?!崩杞碚f時略為忐忑的看了下沈崢的反應(yīng),畢竟這也只是她的初次推斷,也不知道在理不在理。 “小黎,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幾下子,咱局人手緊缺,就靠那兩個法醫(yī)根本忙不過來,以后有你在可是好太多了!”大白這人本來就口直心快,聽了黎江晚的一番推論后毫不保留的發(fā)表看法。 “我、我才剛畢業(yè),還沒有法醫(yī)資格的。”黎江晚沒有底氣的應(yīng)了一聲。 “大白,你留在這里等師傅過來把尸體送回局里,我們先回一隧道那里看下現(xiàn)場?!鄙驆樥f時已經(jīng)起來。 黎江晚偷偷看了下沈崢的神色,見著他原本皺著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了一點,她也不知為何跟著松了口氣。 至少,他沒有否定她的判斷。 這比任何人的鼓勵都來的重要。 幸好后來跟上的吳利平已經(jīng)從應(yīng)急車道上驅(qū)車過來,他們直接從前面不遠的分叉口下去又重新繞回開到原來一隧道那邊的位置。 他們的車子在隧道里最靠邊的那條道上慢行,是個長隧道,近乎7公里的路程,吳利平開車,沈崢則是打開天窗,探出身子觀察著周遭的異樣。 一直等到離隧道出口還有近兩公里處的地方,沈崢突然坐回車內(nèi)對吳利平說道,“靠邊停車?!?/br> “好的?!眳抢綉?yīng)聲后打了大燈和雙跳靠邊停車。 黎江晚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只覺得這片區(qū)域異常的黑漆漆,畢竟離隧道出口還有一長段距離,靠洞口的光亮遠不能照到這里。 “這個位置的上面理應(yīng)有照明燈,這燈應(yīng)該是短時間內(nèi)剛壞的,路政都還沒來得及派人過來維修好。朱貴在私家車上就已遇害,私家車行駛到這段漆黑的隧道時,把裝進麻袋的朱貴往地上一扔,被后面的大貨車碾進車底,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布置偽證轉(zhuǎn)移了犯罪現(xiàn)場。作案者顯然深思熟慮提前考察過方圓附近最合適的犯罪場所,我們只要在這里搜找到不該屬于現(xiàn)場的線索即可。”沈崢條理清晰的一一道來。 幸好有旁邊車子的大燈開著,在這片漆黑的隧道里撐起半片白晝,借著那點黑暗中的光亮,黎江晚第一次難得敢光明正大的仔細打量沈崢起來。他如常穿著統(tǒng)一的工作制服,估計穿的時間有點久了,那制服上的顏色都已經(jīng)洗的有點發(fā)舊了。他們先前在雨幕中呆了大半天,他身上的制服也早已被雨霧打濕,那面料濡濕后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倒是愈發(fā)襯出他身上緊實流暢的肌rou線條,而他顯然對此渾然不覺。 夜幕將近,周遭的霧氣愈發(fā)漸重,在那片朦朧的霧氣中,她只覺得他身上的男性荷爾蒙氣息迎面襲來。 都說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此言果然不假,黎江晚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念頭,臉上忽然就不合時宜的跟著發(fā)熱起來。 ☆、第13章 “老吳,把車上的手電拿下來?!鄙驆槍χP(guān)車門的吳利平喊道。 “恩?!眳抢綉?yīng)聲后就從車上拿了幾盞手電下來分別遞給沈崢和黎江晚,這個隧道是雙行車道,他們開過來的路上已經(jīng)和這區(qū)域的路政溝通過,短時期把這個隧道入口處設(shè)置路障,他們才得以在這里繼續(xù)仔細搜查線索。 沈崢拿了手電后直接往右側(cè)的車道上搜查起來,黎江晚見著吳利平拿了手電往左側(cè)車道上搜查起來,她也跟在吳利平后面去搜查起來。 “小黎,大白和小張呢?”吳利平邊低頭看地,隨口詢問起來。 “大白帶貨車司機回局里做筆錄去了,小張還守在尸體旁邊等師傅過來運回去?!崩杞砣鐚崙?yīng)道。 吳利平點點頭,隔了幾秒后略有得意的說道,“你這還沒上幾天班,沈崢就帶你往現(xiàn)場跑了,要知道大白和小張他們以前剛?cè)肼殨r可是在辦公室里坐了很久的冷板凳的?!?/br> “這樣?!崩杞磔p聲應(yīng)道,居然分散了不少原來因為死尸慘狀造成的不適感。 隧道里安靜的很,仔細聽去,還能聽到兩邊巖壁上的積水滴落聲,以及他們行走時的腳步聲,其余再無其它聲響。 黎江晚也一直低頭盯著地面上的各個縫隙角落,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她覺得脖頸都要發(fā)僵的頗為難受,這才停下來站在原地活絡(luò)了下脖頸,她隨意轉(zhuǎn)了幾圈脖頸后,視線里忽然留意到靠近最左側(cè)高起的水泥凹槽里有點發(fā)亮的小碎片。 不該屬于現(xiàn)場的東西。 黎江晚腦海里閃過沈崢提到的話語,下一秒就走近蹲下去,把那點零星的小碎片撿起來,“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搜索未果的吳利平看到黎江晚的動靜,也走過來問道。 “不知道這個發(fā)亮的小碎片是什么?!崩杞碇钢掷锏倪@點小碎片說道。 “再找下周邊有沒有類似的小碎片。”沈崢過來看了眼黎江晚撿到的這點小碎片,說完后在附近搜查起來。 果然,沒幾分鐘,附近幾米之內(nèi)又找到了好幾粒零星的小碎片,每片都不到四分之一顆的米粒大小,單片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物體上面碎裂出來的。眼下有好幾粒小碎片一起拼放在地上,因為是隨意碎裂后的東西,其實也壓根拼湊不出完整的形狀。 “看著像是塑料材質(zhì)的東西?!崩杞黹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