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嗯,你來了以后可以在這里打地鋪?!?/br> 竇淑雅:“……你可以滾了?!?/br> 程清嶸笑的樂不可支。 竇淑雅準備脫鞋砸他了,冷不丁程清嶸的手機響了起來,只能放棄。 林文修扭臉去看程清嶸,發(fā)現(xiàn)對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立馬陰沉了下去,心中不由得一動。想到了什么。 “他臉色怎么那么難看?”竇淑雅也發(fā)現(xiàn)了。 他們離客廳的沙發(fā)有段距離,雖然程清嶸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但是也只能聽見模糊的字眼,不能提供什么有效的信息,不過聯(lián)系到程清嶸的臉色,林文修卻能夠大概猜出來是什么事情。 林文修微微瞇起雙眼,看著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的程清嶸,對自己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 “多半是關(guān)于我中毒的這件事情吧?!绷治男薜亻_口。 竇淑雅一怔,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我倒要看看,誰敢給你投毒,這次哪怕是我老娘,我都要大義滅親?!?/br> 林文修拍拍她的肩膀:“我們過去聽聽。” “嗯。” 兩人也沒有繼續(xù)參觀的心情了,回到客廳圍著程清嶸坐下,竇淑雅直接開口問道:“有消息了?是誰要害文修,怎么投的毒?” 程清嶸的臉色有點難看:“還不知道兇手,但是……” 林文修順著他的話接下去:“但是什么?” 程清嶸說:“又有一個人住院了,癥狀跟你的差不多?!?/br> 林文修眉頭一皺。 “從文修住院那天開始,我就派人開始排查學(xué)校里面可疑的人,順著文修的人際關(guān)系開始慢慢的往外查去,但是沒想到兇手沒查出來,倒是先查出一個也住院的了?!?/br> “他也失明了?” 程清嶸搖頭:“他的癥狀比你要輕很多,視線只是輕微受影響,不用移植角膜。” 竇淑雅問:“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也被人投毒了?”竇淑雅的話突然頓了頓,“這樣一來,查找范圍不就小了嗎,是林文修的敵人,又是那位住院的人的敵人,應(yīng)該很容易就查出來是誰把?!?/br> “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背糖鍘V想的更遠,“而且說實話,我沒有查出什么嫌疑人?!?/br> “怎么會這樣。”竇淑雅遲疑道,“難道真的是因為工作吸入了微量有害物質(zhì)的原因?” “不會?!绷治男抟琅f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不會在工作上犯這么大的錯誤。 忽然之間,林文修想到了一個可能。 “有沒有可能,不是因為那些試劑或者是別人投毒,可能是工作上其他的原因?!绷治男抻X得能滿足長期攝入微量有害物質(zhì)這個條件的只有自己的工作了。 “你是說……研究室?”程清嶸跟得上林文修的思維,“又或者說是……實驗樓?” “我擦……”竇淑雅的臉一瞬間就白了,“我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我的身體?!?/br> “你搗什么亂?!?/br> 竇淑雅白著臉說:“我想起了一個新聞。你知道x學(xué)校的毒跑道事件嗎?” “知道啊,前段時間沸沸揚揚,許多孩子都得白血病了。”程清嶸說著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你是說這個學(xué)校也建了一個毒實驗樓?” 第45章 45 初春的風(fēng)還帶著凜冽的寒意, 細密的雨絲夾雜著雪花, 輕飄飄的落下。 校門口擠擠攘攘,記者們被保安攔在外面,只有抗在肩上冰冷的攝像頭在一絲不茍的記錄著。 “來了來了!” “校長來了,快!” “校長,請問關(guān)于實驗樓施工隊以次充好,大量運用有害物質(zhì)這件事您知情嗎?” “您有參與嗎?” “您是不是獲得了什么好處?” “請您回答好嗎?” 不遠處的街道轉(zhuǎn)角, 林文修雙手插在口袋里,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回去吧?!闭驹谒砗?,沉默撐著傘的程清嶸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林文修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臉上并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反而有點難過。 當(dāng)猜測成為現(xiàn)實的時候, 林文修反而有點抗拒這樣的事實。 他完全無法想象, 在這所實驗大樓建成到現(xiàn)在,一共有多少位教授老師,多少位學(xué)生在不知不覺中攝入了毒素。 “別亂想了。” 林文修回頭, 看見程清嶸臉上真切的關(guān)心,忍不住心中一暖, 就連剛才那些難過的情緒也被沖散了。 “好。” 林文修點點頭,接過程清嶸手中的雨傘合上, 跟他回到了車上。 “怎么樣, 熱鬧好看嗎?” 剛一坐回座位,就聽見后座傳來竇淑雅懶洋洋的聲音。 車廂里開了暖氣,竇淑雅脫下了外套, 只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套頭毛衣,手中捏著一杯奶茶,正百無聊奈的咬著吸管。 “不好看。”林文修言簡意賅。 竇淑雅坐直了身體,從一旁拿過自己的手機往前一送,戳到兩人中間:“這新聞都上微博頭條了,感謝熱心網(wǎng)友的舉報和證據(jù),嘖嘖,熱心網(wǎng)友,不知道是誰喲?!?/br> 程清嶸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不知道是誰,但真是個大好人?!?/br> “嗯?!绷治男薷胶偷狞c頭,“連證據(jù)都有,熱心網(wǎng)友果然是一個可以媲美朝陽群眾的神秘組織?!?/br> 竇淑雅:…… 程清嶸:…… 竇淑雅掏掏耳朵:“你最近上網(wǎng)了?” 林文修:“……很奇怪嗎?” “……不奇怪嗎?” 林文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個年頭誰不會上網(wǎng)。” 竇淑雅看了看手中的奶茶:“我喝醉了嗎?這話居然從你嘴里說出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br> 林文修收回眼神,語氣寡淡:“我可不是老古董?!?/br> 竇淑雅覺得自己眼角有點抽搐。 一旁的程清嶸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在擔(dān)任了生理課程的老師之后,程清嶸再一次成為了林文修的老師,這一次,他要教給對方的知識還有很多。 車子平穩(wěn)上路了。 林文修看了一眼窩在后座玩手機的竇淑雅:“你昨天不是去做檢查了嗎?” “哦,是啊?!备]淑雅一邊玩著手機里面的貪吃蛇,一邊分心,“檢查結(jié)果后天才出來,到時候我再去拿?!?/br> 程清嶸說:“你可別忘了周一要去公司上班的事。” “不會忘不會忘?!备]淑雅敷衍道,“給資本家流血汗的事我當(dāng)然不會忘?!?/br> 程清嶸:…… “等會兒去哪兒?”林文修問道。 竇淑雅把自己的貪吃蛇玩死了,將手機丟到一旁,扭臉看著窗外:“送我回去吧?!?/br> 林文修點點頭,沒有再開口,他能感覺的出來竇淑雅心情不太好。 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對于竇淑雅來說,留下了許多不太好的記憶,愛情與事業(yè)的雙失利,再加上身體或許還出了什么問題,她能夠有精神跟他們一塊出來都算是不錯了。 林文修有些擔(dān)憂她,但是他又相信她,相信她可以解決自己的問題。 林文修相信著。 將竇淑雅送到她家樓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竄入眼簾,讓一向冷靜的林文修也忍不住微微發(fā)怔,更別提坐在后座的竇淑雅了。 一個人影瑟瑟發(fā)抖的站在不遠處,撐著一柄深藍色的雨傘,雨絲在中間落下,有些模糊雙方的視線。 但是林文修輕而易舉就認出了那個跟在自己身后,做了自己幾年助手的年輕男人。 常安。 在事情發(fā)生了這么久之后,常安第一次出現(xiàn)了大家的面前。 林文修回頭看了一眼竇淑雅,發(fā)現(xiàn)她抓住手機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指節(jié)有些發(fā)白。 “淑雅?”林文修很少這樣親密的叫竇淑雅的名字,如果擱在以往,竇淑雅肯定一臉受寵若驚的大呼小叫,但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無法去注意這種事情了。 “沒事,你們回去吧,我自己來?!备]淑雅跟平常一樣揮揮手,目光隨意的掃了掃窗外,伸手拿過外套穿在身上,將手機收進包包里,又拿出雨傘,有條不紊的將車門打開,下了車。 “怎么了?”程清嶸還有點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雖然知道常安,也跟常安見過幾面,但是此時視線并不清楚,再加上他沒有往這方面聯(lián)想,只覺得兩人有點怪怪的,所以一直有點狀態(tài)外。 “常安,竇教授的前男友來了。” 林文修語氣涼涼,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常安。 他看著竇淑雅即使撐著傘,也姿態(tài)優(yōu)雅的走過去對常安說著話,反倒是常安一直情緒激動的在擦著眼淚。緊接著竇淑雅又說了些什么,兩人一起進了大樓,消失在林文修的面前。 程清嶸嘆了口氣:“說實話,我真覺得常安配不上竇淑雅,真的懷疑之前那個站出來承擔(dān)一切責(zé)任的男人是不是另一個人?!?/br> 林文修沒有回答程清嶸的話,只是收回眼神,靠著座椅:“我覺得竇淑雅可能到極限了?!?/br> “嗯?”程清嶸有點不太明白。 “如果常安沒有再來找她,竇淑雅可能還撐得下去,現(xiàn)在常安又來了,不管他是來做什么的,對于竇淑雅來說,都是一個打擊?!?/br> “不會吧?!背糖鍘V有些猶豫,“我看她表現(xiàn)的挺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