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第236章 長得像 夜色隨著遠(yuǎn)處山坳里一聲雞鳴聲而褪去,帶著水汽的霧色也慢慢消散。封印時辰恰好到,陸小果睜開眼睛便看到已經(jīng)醒過來的師兄妹三人。三人先是一臉茫然,隨即想起昨夜之時,一個個都面露恐懼,幾乎都要抱作一團(tuán)了。 陸小果想起昨夜北辰無憂竟然也差點迷失心智,心中甚是擔(dān)憂,連忙扶他起身,卻見此刻哪怕已經(jīng)天亮了,他的全身依舊冰涼如水,那面色更是慘白得厲害。 “為什么會這樣?”陸小果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有些后怕,倘若昨晚不是反應(yīng)得快,無憂是不是會徹底的迷失于其中?再看那樹枝上掛著的尸體,此刻哪里還有什么蹤影,只有些許殘留的黃葉飄落罷了。 至于那三師兄妹,這會兒已經(jīng)早不負(fù)昨日的跋扈了,連滾帶爬的朝著山下的鎮(zhèn)子跑去。 陸小果輔助身體虛弱的北辰無憂,感覺到他身體的孱弱程度竟然到了自己初見他之時。一時間疑惑起來,“莫不是修煉異世錄也改變不了你命中陰蝕么?”而且這陰蝕最是招惡鬼惡靈,這幾年了大約沒有在遇到鬼,也許是那些鬼還算不得上厲害,所以陰蝕沒有起到作用。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就說明這九口鎮(zhèn)的惡鬼,只怕棘手得很。 北辰無憂自然知道她心里擔(dān)憂的是什么,卻反而展眉笑道:“昨日也大意了,你不必?fù)?dān)心,再不濟(jì)我們手上還有幾塊鏡玉的碎片?!?/br> “那也是杯水車薪,不如咱們今兒就立刻啟程離開吧,這里的事情不要管了?!标懶」m然狠不下心就這樣放任那惡鬼害人,可是此刻威脅到了自己身邊的人,她的第一反應(yīng)還是先明哲自保。 她知道這樣做或許有些自私,可是退一萬步說,也沒有誰規(guī)定,自己能見鬼治鬼,見到鬼就要必須收服啊? 就這么一會兒,她腦子里已經(jīng)找到了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墒潜背綗o憂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笑道:“我倒是想看看,那惡鬼究竟是何方神圣?!?/br> 陸小果一聽,頓時不高興道:“還看什么看,在看下去我覺得我就該守寡了。”她也說氣憤話,不過那北辰無憂不怒反笑,冰涼的手指溫柔的劃過她緊綁著的小臉上,“小果,你以為被發(fā)現(xiàn)了陰蝕,我還有走的余地么?” 這個自不用他說,陸小果是知道的,沒有一只惡鬼能抗拒陰蝕對他的吸引力。耐心一些的,直接把有這樣命格體質(zhì)的人圈養(yǎng)起來,慢慢吸食生氣,待大成那日,只怕是只小鬼也能成大氣候了。又何況是這樣連陸小果都覺得棘手的惡鬼呢!他若是想要圈養(yǎng)北辰無憂還好說,可若是他一口就將北辰無憂的魂魄吞下去慢慢的煉化,那縱然是十個陸小果也沒法子了。 只是這種不好的一面,陸小果此時此刻都自動忽略了,甚至可以說是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墒乾F(xiàn)在北辰無憂偏要提起,她頓時就開始長聲短嘆:“早知如此,咱們就不路過這該死的九口鎮(zhèn)了。” 北辰無憂反而是看得開,“世間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躲得過初一,難逃十五?!?/br> 陸小果才懶得聽他說這些,當(dāng)即沒好氣的一手勾著他的腰,扶著下山。 鎮(zhèn)子里此刻又恢復(fù)了白天的活躍氣氛,像是昨日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似的,讓陸小果都快以為,便是他們昨晚出喪也是錯覺。直至在到了客棧,眼見面如死灰的老掌柜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的吸著旱煙,陸小果才明確,那一切都是真實的。 閨女死了,日子卻還要過,這客棧只停了一日又開起來了,老掌柜本家的一個遠(yuǎn)房侄兒鐵牛來幫忙,這會兒帶出出進(jìn)進(jìn)的,既要當(dāng)廚子又要跑堂,還要提筆算賬做賬房。 客棧里除了一些路過的吃飯的客人,便是那三師兄妹了。 陸小果也是此刻才知道,他們是江南長風(fēng)家的人。那姑娘是長風(fēng)家的掌上明珠,傳說中一笑滿園春花謝的嬌美人兒長風(fēng)靈。 至于其他二人,看起來性格沉穩(wěn)一些的是長風(fēng)山莊的大師兄沈至童,年輕些又頗有幾分英俊瀟灑的則是二師兄邢鐸。 長風(fēng)家是江湖上近年來才忽然崛起的,傳說現(xiàn)任家主憑著自己一手自創(chuàng)的玄龜掌法,打敗了不少江湖名士,反正這位家主簡直就是束時風(fēng)的偶像,陸小果沒少聽束時風(fēng)掛在嘴邊說,甚至說這所謂的玄龜掌法,比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掌還要厲害幾分,誰誰家的鐵砂掌更是不敵。 三人此番行,為的是來此地找一個故人。是誰那沈至童并未說,只是此人對他們是否很是重要,所以即便昨日出來就遇到那樣的詭異事件,他們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時此刻四下常安,那長風(fēng)家大小家刁蠻的脾氣便顯露無疑,先是抱怨飯菜,又后嫌棄洗澡水遲遲送不上去。只叫那鐵牛在一炷香的功夫里低頭哈腰的給她道歉了幾十次。 長風(fēng)靈沐浴下來,見陸小果正在大堂里坐著,并不見北辰無憂,因此不由得開始埋怨起陸小果來:“昨日若不是你,我們怎么莫名其妙的被困在那山里,還看到那么多尸體,此刻想來還覺得十分惡心,尤其是那具新鮮的尸體,竟然七竅還流著血,本姑娘也算是縱橫江湖十余載,什么樣的殺生沒見過,可是頭一次被昨晚那尸體惡心到了?!?/br> 昨晚她的確是嚇得半死,可是今兒一想,時間哪里真的有什么鬼魂,肯定有人裝神弄鬼罷了,何況自己也不是沒殺過人。所以當(dāng)恐懼退卻,給她留下的便只是陣陣惡心。 原本死氣沉沉坐在門檻上大口吸著旱煙的老掌柜像是忽然活了一般,猛地起身來,拖著疲憊的身軀朝著長風(fēng)靈跑來:“你說什么,你看見了什么尸體?” 陸小果早在今早回來的時候,就想詢問昨日他們將萍萍安葬在了哪里,為何最后會出現(xiàn)在樹枝上?只是見老掌柜狀態(tài)不好,深怕刺激了他,所以遲遲沒開口詢問。卻沒想到這長風(fēng)靈大大咧咧的,竟然就將此事說了出來。 長風(fēng)靈此刻卻被老掌柜嚇到,急忙起身倒退,一手拿袖子捂著口鼻,一面嫌棄的扇著那旱煙濃重的味道:“你想做什么?難不成還想去看那尸體不成?” 老掌柜眼睛睜得大大的,張著口要詢問,卻因這旱煙一早沒停,此刻抽得喉嚨發(fā)干,半個字說不出來。 陸小果見此,連忙倒了杯水給他遞過去,一面扶著他坐下道:“您老別急,我正好有事要問你?!?/br> 待老頭喝下了水,看他情緒也穩(wěn)了幾分,陸小果才開口道:“昨日我于相公本也想去送萍萍一程,沒想到忽然來了一股風(fēng),將地上的紙錢都卷起,等風(fēng)散去,卻不見了出喪的隊伍,反而聽到有個姑娘喊救命的聲音?!边@客棧中路過吃飯的早就走了,此刻也沒什么人,所以陸小果說起這些詭異之事,便沒有顧及。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長風(fēng)靈,繼續(xù)說道:“反而見他們師兄妹三人騎著馬來,馬匹也不知受了什么驚嚇,一路狂奔,我與相公便追過去,也不知怎的,就到了一片荒林,到處是霧氣?!?/br> 那長風(fēng)靈聽陸小果講得這樣仔細(xì),腦子里不由得回憶起昨晚的事情,瞬間自己剛找了許多借口說服自己不過是別人裝神弄鬼的事情,此刻竟然覺得有些玄,心底甚至是有些發(fā)毛的感覺,那些個恐怖的畫面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腦子,不斷的重復(fù)回蕩。她沒由來接過陸小果的話,“那霧氣散開,前面的樹上就掛滿了好多具尸體,新鮮的,腐爛的……她們,好像都會動一樣?!?/br> 老掌柜此刻已經(jīng)被陸小果和長風(fēng)靈的話驚得全身顫抖,偏這個時候陸小果還問他:“昨日,你們確定將萍萍下葬了么?我們在樹上也看到了萍萍,她被你擦拭得干干凈凈的臉上,流滿了血……” “不……不……,這不可能的。”老掌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此刻全身不止是顫抖,甚至是抽搐起來,一面扶著桌子站起來,又吞吞吐吐道:“我……萍萍……隊伍……” 他情緒激動,一時間語無倫次,陸小果安撫了好一陣,他才道出,昨晚正在下葬中,忽然卷起了陰風(fēng),那時候他就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那個位置是背風(fēng)的,在這風(fēng)吹過后,抬棺材下葬的幾個大漢都說棺材輕了。 不過當(dāng)家沒當(dāng)回事,只以為心里作用罷了,并未當(dāng)回事。 可是此刻聽陸小果一說,分明就是那陣陰風(fēng)把萍萍的尸體帶走了。 心神不寧的老掌柜被鐵牛扶下去休息,那長風(fēng)靈卻是再也不敢向先前一樣大意了,甚至是有些膽怯的看著陸小果,哪怕之前她如何看這張妖魅絕色的臉怎么都不順眼,可是此刻這偌大的堂中就她們兩人,她是一步也不敢離開陸小果,總覺得四面八方都有眼睛在盯著自己一樣。 更何況她之前一直罵那尸體惡心,所以很是擔(dān)心那尸體來找自己報仇。 陸小果在堂中坐了一會兒,便要出門去,沒想到那長風(fēng)靈也跟過來了,不禁有些好笑道:“你不是怕么?我現(xiàn)在就要去山上,你也去?” 長風(fēng)靈小臉此刻一片蒼白,不敢在回到客棧中,她的兩位師兄都去打聽那位故人的消息了,她一個人在客棧里待著害怕。此刻聽到陸小果的話,并不當(dāng)真,只是以為她不愿意自己跟著她罷了。所以便道:“我不怕,你去哪里我也去?!?/br> “那是你自己說的,一會兒別又哭天喊地的?!标懶」睦锊恢浪裁葱乃?,當(dāng)下把話說明白,一出客棧就直接朝鎮(zhèn)子外面走去。 這長風(fēng)靈才著急起來了:“你真的要去山上?”一面猶豫的頓住腳步,不敢在多走一步,就生怕自己只要出了這鎮(zhèn)子,就會遇到惡鬼一般。 陸小果見她那模樣,忽然邪魅一笑,傾身朝她靠過去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知道么?昨兒看見的那個七竅流血的姑娘叫萍萍,她是掌柜的女兒,前天晚上就是死在廚房里?!彼坪鯖]看到長風(fēng)靈那瞬間變得紙白一般的面容,繼續(xù)說道:“其他那些看著已經(jīng)腐爛了的尸體,也是這鎮(zhèn)子里人家的姑娘?!?/br> 說完,得意一笑,也不管那呆若木雞,一臉慘白恐懼的長風(fēng)靈,疾步便往山上的荒林去了。 待那長風(fēng)靈反應(yīng)過來,卻早不見了她身影,想要到人多一點的地方,可腦子里卻又響起陸小果的聲音…… 那些腐爛了的尸體,也是鎮(zhèn)子上人家的姑娘們。一時間,仿佛看到任何一個人,都像是看到了尸體惡鬼一般,她頓時兩眼一翻,便暈到在了地上。 陸小果到了山上,一如早上他們離開的時候,別說是尸體,就算一根多余的頭發(fā)絲都沒有,那幾顆樹上也沒有勒痕。 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什么線索,陸小果只能回去。得知長風(fēng)靈被自己嚇到,難免是有些歉意。不過她還真沒想到,這長風(fēng)靈如此不驚嚇。 卻不知正是因為她嚇暈了長風(fēng)靈,長風(fēng)靈的因為昏死過去,氣息減弱,所以逃過了一劫。 不過,這些都是后事。 老掌柜中下午反應(yīng)過來,吵著要去挖開萍萍的墳?zāi)箍此降子袥]有在棺材里,鐵牛哪能真讓他去,所以費了大勁將他灌醉,這會兒正呼呼大睡。 眼下也沒什么客人,鐵牛就坐在老掌柜喜歡坐的那個位置,東一句西一句的跟陸小果聊著天。忽然提了一句:“我覺得,死去的姑娘們,都長得有些像?!币幻婊仡^朝樓上那長風(fēng)靈的房間看去:“那位女客觀也有些像?!?/br> 陸小果去山上什么都沒查到,所以這會兒一聽他提起有關(guān)此事的線索,不由得打起精神來,“那些去世的姑娘你都見過?” “見過七八個,有一個跟著我還差點談了親事。”說起此事,鐵牛臉上的光澤就少了幾分,一面無奈的抬頭看著天邊即將落下的夕陽,“這里也不知作了什么孽?!闭f完,忽然一臉緊張的站起身來,“不好,今晚又要來了?!?/br> 陸小果自然知道他說的‘又要來了’是什么意思。那就代表著必將要死一個姑娘??墒撬窃趺粗馈獊怼?? 是否是為了印證鐵牛的話,街上的人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來得及回家的跑回家,來不及的都躲到了親戚家。 此刻真正鎮(zhèn)子上,沒有任何說話聲,只有各家各戶關(guān)窗鎖門的聲音,好不恐怖。 萍萍已經(jīng)醒來了,她是被這關(guān)門鎖窗的聲音吵醒的,在看自己竟然躺在房間里的床上,頓時嚇得連鞋子都沒穿,直接就往樓下跑來,見著陸小果和鐵牛總算送了一口氣。一面詢問著他們:“天還沒亮,怎就把窗門都關(guān)了?”還有,師兄們都還沒回來啊。 “這里的天黑得快。”鐵牛說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陸小果的錯覺,她覺得鐵??撮L風(fēng)靈的那一眼,有些怪怪的。 長風(fēng)靈卻沒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想要去把緊閉的窗戶打開,門窗這樣緊閉,給她一種壓抑無比的感覺。 卻被陸小果一把拉?。骸澳悴幌胨啦幌氡粧斓侥菢渖?,你就老實些。”一面示意鐵牛先把燈點上。 而外面的天色,幾乎就在鐵牛點燈的功夫間,就已經(jīng)徹底的暗了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又來了! 同興而來的,還有無邊無際的恐懼。 陸小果一手緊緊的抓著長風(fēng)靈,一面有些緊張的朝樓上看去。北辰無憂就在房間里打坐,自己雖然在他身邊布下了陣法,將那陰蝕氣息擋住,可是卻不知會不會對那惡鬼有效。 “砰砰砰!”就在鐵牛拿出佛手瓜準(zhǔn)備從窗戶里開個小口丟出去的時候,就見到一個人影從窗戶前閃過,接著就聽到了敲門聲。然后沈至童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伴_門,快些開門啊。” “是大師兄?!遍L風(fēng)靈一臉驚喜,掙脫陸小果的手急忙撤掉門閂。 果然見是一臉急色匆匆的沈至童,陸小果也就沒阻攔,只是示意他趕緊進(jìn)來,然后關(guān)門。 不想這房門剛關(guān)上,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二師兄邢鐸的聲音:“快開門,什么鬼地方,說黑就黑了?!?/br> 這咒罵聲不但沒有讓長風(fēng)靈反感,反而是又多了一些安全感,伸手又去拔門閂,門即將打開的瞬間,卻被她大師兄沈至童一把按住,“不能放他進(jìn)來?!?/br> 長風(fēng)靈一臉不解,卻是已經(jīng)將門完全打開了,那邢鐸猶如泥鰍一般鉆進(jìn)來,卻在看到沈至童之后,一臉的驚訝:“你怎么會在這里?” 陸小果總覺得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她也說不上來,只是第一反應(yīng)想起鐵牛說的那句話,‘死去的姑娘大都長得有些像,長風(fēng)靈也像’。所以她走到二人之間,一把將滿臉疑惑的長風(fēng)靈拉倒自己身邊來。而此刻耳中竟然傳來北辰無憂的聲音:“小果,他們已經(jīng)死了?!?/br> ☆、第237章 你已經(jīng)死了 陸小果臉色頓時一驚,她并沒有感受到二人有什么變化?。恳幻嫦乱庾R的朝著二人的腳底下望去,卻見是離地有一層紙錢的距離。 新死之人,最起碼也是離地一尺,可是這二人竟然只有一層紙錢的距離……陸小果徹底的詫異了,一面防備的將長風(fēng)靈拉著往后退,連連朝鐵牛使眼神。 可是鐵牛卻是靠著窗戶就坐下來嘆氣:“也不知今晚,誰會離開?”似乎這總?cè)兆铀呀?jīng)見得多,也麻木了。而且他的親戚之中,唯一一個年輕姑娘萍萍已經(jīng)死了,所以沒有了畏懼。反正那惡鬼不要男人的性命。 長風(fēng)靈其實并不信任陸小果,尤其是她竟然還嚇了自己一回,所以這會兒看到兩位實心,自然是覺得親近,跟著他們也安全些,所以被陸小果拉開,有些不滿的掙扎著。正欲開口責(zé)問陸小果,卻見她的兩位師兄吵起來了。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明明已經(jīng)死在枯井之中了?!鄙蛑镣荒橂y以置信想的看著邢鐸,一面拔出劍擋在身前,似乎怕他對自己不利一般。 沒想到那邢鐸也是一臉的防備,手中的雙刀早就抽了出來,“胡說,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你被毒蛇咬死了,你的尸體還是我給你收驗的,這會兒就在鎮(zhèn)子外的義莊里!” 兩人爭吵著,可是在場三人卻是臉色巨變,便是麻木了的鐵牛都嚇得倏然起身,一手緊緊的握住桌上的筷筒。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爭吵,全然沒顧及到堂中的三人,似乎都要極力證明對方死了,自己還活著。 長風(fēng)靈覺得背脊骨上此刻像是被冰層包裹一般,寒涼得讓她連尖叫的有勇氣都沒有,好半天才哆嗦著問陸小果:“他們……他們,他們真的……” 話沒說完,就被陸小果打斷,指著二人的腳底道:“你長風(fēng)家難道除了那玄龜掌法,難道輕功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長風(fēng)靈不解,疑惑的朝著兩位師兄的腳底望去,卻見他們竟然都沒踩在地上面,不過離地面卻又只有一丁點的距離,所以若是不仔細(xì)看,根本察覺不出來。 忽然,轉(zhuǎn)經(jīng)輪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這一次節(jié)奏很緩慢,但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清楚的發(fā)現(xiàn),這聲音竟然是朝著這客棧的方向而來。 便是那沈至童師兄弟二人都哆嗦了起來,更別說是長風(fēng)靈了。 陸小果心中此刻有七八分確定,若是那惡鬼不為北辰無憂來,那么必定是為自己身旁的長風(fēng)靈而來。 果不其然,只見沈至童最先驚叫道:“師妹,快逃!他來找你了,他來找你了!”一面又慘叫道:“我想起來了,我被一條巨大的毒蛇咬死了,我死了,我死了!”他一面咆哮著,身體但凡露在外面的肌膚瞬間變成了青紫色,一臉慘相,恐怖無比。 至于邢鐸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泥濘不說,身體里還有蟲子不斷的從口鼻中鉆出來,甚至是他的耳朵眼中都有蟲子。 “啊??!”長風(fēng)靈不斷的慘叫道,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然沒有昏倒過去。這種極致的恐怖不但沒有讓她昏倒,反而是讓她更加的清醒,她緊緊的抓住陸小果,似乎是就算要死也要陸小果陪自己死一般。 陸小果也覺得這師兄弟二人的模樣實在是滲人,當(dāng)即扔出兩道符箓貼在二人身上。瞬間二人臨死前的慘相便抹了去,恢復(fù)方才的模樣。可即便如此,也讓人心有余悸。更何況那外面的轉(zhuǎn)經(jīng)輪聲逐漸靠近。 明知惡鬼便在外面,他們卻無處躲藏。這種恐懼就好比自己走在一條天梯上,后面的路都在碎裂,眼看著自己腳下地方也逃不過,而前頭卻沒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