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只聽他挑眉笑著,一記曖昧的眼神飛向冷著臉的高郁鳶:“倘若我能先一步他遇到你,興許會不顧一切讓你成為我的女人?!?/br> 那個人字充滿著曖昧氣息,讓這四周的空氣頓時凝固。滄月又氣又急,心道這羽淳櫻不厚道,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調(diào)戲自己的當(dāng)家女主人。只是作為當(dāng)時人之一的高郁鳶卻沒有半點惱羞成怒,反而唇角微微抽搐:“我又不瞎?!闭f罷,竟然大步流星的轉(zhuǎn)身走了。 既然不是尋仇的,那么還跟他嘰嘰哇哇說個鬼啊。 滄月愣了一愣,忽然有些同情的看了羽淳櫻一眼,急忙朝自家小姐追過去。 而此刻羽淳櫻面容一片扭曲!竟然嫌他丑? 主仆二人一路回到文安侯府,已經(jīng)快到子時了,高郁鳶一進院子就覺得不對勁,只是陣法又沒有被破壞的跡象。不過頓時高興的跑上樓去,一推門果然見屋中有人,毫無矜持的就撲入他的懷中,“你怎么來了?” “母妃很是擔(dān)心你,讓我來看看?!北背綗o憂一手將那纖細的腰勾住,使得兩人的身軀更加近距離的貼合在一起。 高郁鳶卻是想起剛才一時高興,忘記同滄月說了,免得她不知道跑上來,所以連忙掙脫開他的懷抱,跑過去關(guān)門,算是提醒滄月不用上樓來。 忽然又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問道:“咱們倆這樣算不算偷情?” 北辰無憂欣然點頭:“恩?!毕掳涂脑谒彳洩q如絲綢般的發(fā)上,卻頗為哀怨道:“所以,以后我不好在隨意過來了?!?/br> “為什么???”都在內(nèi)城,又離得不遠,一下就到了。 “無名無份,私下相會,一次兩次尚且好說,可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這般下去,本世子名聲只怕難保?!北背綗o憂一邊唉聲嘆氣,可偏又說的認(rèn)真,不過那瞳眸里卻帶著笑,拂去了往上在人前的冷意,溫潤猶如三月陽春的陽光,靜灑在懷中姑娘的身上。 高郁鳶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一面拿小手捶打著他散發(fā)著清新味道的胸膛,“討厭,要丟名聲也是我好不好?!?/br> “高進答應(yīng)你的婚事了?”北辰無憂低頭往她額間一吻,忽的問道。 說起這事兒高郁鳶就生氣,頓時氣鼓鼓道:“還能不應(yīng)么?他也就這出息,不過卻還能將高似水保下來,在晾個一段時間,待這段日子一過,大家忘記了,她便又回來,可憐我最后還是做了這替死鬼?!?/br> 北辰無憂聽她這一說,不但不擔(dān)憂,反而挑眉笑問:“你速來做什么都是速戰(zhàn)速決,我可不以為明年這世襲了千年的文安侯府還在?!?/br> 高郁鳶的確是沒有拖下去的意思,何況她還挑好了出嫁之日就是明年的大年初一,那時候她會從陸家大門出閣?!澳沁€不是得靠世子爺幫忙?!碧岬酱耸?,她忽然想起羽淳櫻,不由得問道:“羽淳櫻是不是當(dāng)今圣上之子,以后這大唐江山都是他的吧。”宮中現(xiàn)如今能有可能繼承皇位的除了四皇子北辰浚之外,就只有大皇子了。但是大皇子民間聲望極差,又可從珍寶閣之事上看清楚他的處事能力,連自己都瞧不上,顯然圣上是不可能把皇位轉(zhuǎn)給他的。 至于羽淳櫻,今日初見之時,便依稀可以感覺到他的身上真龍之氣,雖然不是太濃,但在看他面向之時,卻是明顯的九五之相。至于他為何叫羽淳櫻,而不在北辰氏的族譜之中,高郁鳶猜想這一定是皇家秘事,何況那個帝王不風(fēng)流,外面沒一兩個流落民間的公主皇子,好意思說自己當(dāng)過皇帝么? 不過鑒于京中眾人對羽淳櫻的態(tài)度來看,想來他的身份許多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差捅破那層窗戶紙罷了。 只是他一沒有入朝,二不曾結(jié)交官員,所以大皇子能放心吧。 可是大皇子怎么把北辰無憂忘記了呢,北辰無憂手上握著的不止是三軍之力,還有六部大員。 雖然說現(xiàn)在多了個司翊…… 北辰無憂聽到高郁鳶的這話,神情頓了一下:“他今日找過你了?” 原來自從北辰無憂同羽淳櫻提及南疆一事之后,他便一直吵著要見高郁鳶一面,倘若高郁鳶真的能配得上北辰無憂,那么自此搖光之事,他不在過問。 北辰無憂當(dāng)時只當(dāng)他是隨意說說,畢竟這人嘴里的說出來的話,沒有幾句能當(dāng)真的。 可是沒想到,他今日還真見了高郁鳶??墒撬坪鯖]有達到目的,反而把自己的身份都曝光得干干凈凈。 也不知道羽淳櫻知道了高郁鳶此刻的話,是個什么樣的表情。 “是啊,你怎么同那樣sao包的人一個人來往?”高郁鳶提起羽淳櫻之時,還滿臉的嫌棄之色。 北辰無憂沒想到羽淳櫻給高郁鳶留下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差,“你既已知曉他身份,那也該知道他是我的侄子,我乃皇室血脈,倘若大唐氣數(shù)已盡,我便不會在插手朝中之事,可大唐運數(shù)此刻正旺,很多事情圣上不好插手,所以必須有一個人來做,再者定山侯的這個內(nèi)憂還沒有徹底解去,大皇子對地帝位又勢在必得,羽淳櫻若是直接出面,沒有任何人脈和全力的他必定在第一步之時,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彼灶D了一下,又道:“羽淳櫻雖是民間皇子,這些但不得不否認(rèn),他雖然說話不好聽且又自戀,但的確是未來的儲君最佳人選,何況你不是已經(jīng)在他身上看到了真龍之氣嗎?!?/br> 大唐運數(shù)正旺,此話不假。可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北方煞氣之重,只怕來年必定是有一場戰(zhàn)爭的。高郁鳶知道北辰無憂修煉了異世錄,雖然不似自己一樣能透過一個人的面向來看到諸事,但想來他定然都有所察覺了。于是便問道:“那來年,你是要去北方么?” 她問出這話,北辰無憂一定都不意外,頷了頷首,隨即竟一臉委屈道:“所以咱們抓緊成親?!蹦巧癫沈E發(fā)的笑容中,忽讓人覺得多了幾分邪魅。 高郁鳶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卻聽北辰無憂在耳畔低聲問道:“丫頭,那你看看我以后會有幾雙兒女?” 聽到這話,高郁鳶白眼一翻,“想什么呢,還兒女成雙?”眼下親都還沒成。一面往離間走去,“這衣裳穿著實在悶得很,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裳?!?/br> 外頭傳來北辰無憂低沉的應(yīng)聲,像是隱忍著什么。 只是高郁鳶正換著衣裳壓根沒注意,等她脫得只剩下里衣,踮著腳正在衣柜中翻找合適舒服的衣裳,卻覺得自己四周的燈光暗了下去,想是燭芯該剪了。便朝外面的北辰無憂喊道:“幫我剪下燈芯?!?/br> 他們從前是夫妻,雖然沒有行周公之禮,但對于彼此都很是熟悉,同床共枕又是那么多時日,所以高郁鳶覺得沒什么??墒撬齾s忘記了,北辰無憂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平日里多番隱忍只是想著將最好的時光留在新婚之夜??墒谴丝趟@樣主動挑逗,便是有天大的自制力,在這樣的絕色之下,只怕也是要失控。 北辰無憂從外面進來,盡量不去看她,那聲音似不經(jīng)意,語調(diào)依舊溫潤如玉,“剪子在燭臺下面么?” “好像是的吧?!备哂豇S終于找了套紫色的裙衫,抱著轉(zhuǎn)過身來往身上比劃了一下:“怎么樣,好不好看?” “恩。”鑒于她期待的目光,北辰無憂抬頭看了一眼,口氣雖然平靜,雖然還那樣漫不經(jīng)心,可是他拿著剪子的手明顯的有顫抖的痕跡。 可是高郁鳶的腦子里也不知裝的什么,竟然還一副滿意的表情,玉璧一抬,將衣裳往屏風(fēng)上一搭:“那下次我就穿這件?!闭f著,竟又轉(zhuǎn)身墊著腳尖繼續(xù)找,隨著她粗魯?shù)膭幼?,纖細的腰身卻是呈現(xiàn)出一種嫵媚勾人的弧度,薄薄的里衣下,那光潔猶如凝脂般毫無瑕疵的玉背上,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系著的小結(jié)。 北辰無憂收回目光,決定專心剪燈芯,可是內(nèi)中翻滾的血脈實在叫他控制不住這顫抖的雙手。 高郁鳶不知道什么時候轉(zhuǎn)過身來的,懷中這次抱著的一件淺藍色的外裳,見著北辰無憂潮紅不正常的面色,頓時當(dāng)心的走過來,踮起腳抬手朝他額間試去:“無憂,你是不是病了?” 小手所觸及的地方,像是一陣酥麻,全身的氣血像是在這一刻被點燃,瘋狂的在體中翻滾。北辰無憂一把扔去剪刀,長臂一攬,將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高郁鳶緊緊的擁入懷中。 高郁鳶此刻脫得清涼,所以一碰到北辰無憂就感覺到他身上的火熱,頓時嚇得全身僵住,幾乎以為北辰無憂是不是中那個什么毒了。卻聽北辰無憂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果,我是個男人,你能不能顧忌一下我的感受?” 他可謂是百般委屈啊。 “我……我……”高郁鳶一臉茫然,她沒干嘛啊,怎么就不顧及他的感受了?忽然那環(huán)抱著她的雙臂一收,高郁鳶的臉就越發(fā)的貼近了他guntang的胸膛,耳邊盡是他心臟瘋狂的跳亂聲。 高郁鳶頓覺臉色一燙,抬起頭還是忍不住問:“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別動?!贝丝瘫背綗o憂素來淡漠的瞳中,像是被狂風(fēng)驟雨襲過的湖面,一片波瀾,再無靜意。 被他一嚇,高郁鳶還真不敢在動,但想到北辰無憂這個樣子定然十分難受,反正他們都是夫妻,那做些什么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吧,所以張了張那櫻色飽滿的紅唇,“你其實不用這么忍著,我……” 只是話還未說完,就被北辰無憂沙啞的聲音打斷道:“我抱著你,一會兒便好?!?/br> 此話證明,什么一會兒便好的話,那都是假的,高郁鳶保持著那樣的動作一直沒敢動,站了一個時辰他還是沒把自己放開,所以索性難得在管他,直接打著哈欠就睡了。 這讓北辰無憂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這樣都能睡著…… 高郁鳶第二日醒來,就見滄月蹲在床邊打量自己,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里面縮進去:“你一大早的做什么?” 滄月卻是滿臉蕩漾之色,一雙眼睛里滿是審視之意:“世子可是今早才離開的,小姐你老實說昨晚……” 高郁鳶還以為是什么大事,一腳踢開被子,不以為然道:“誰知的你家世子抽什么風(fēng)?!币姕嬖履且荒槹素缘纳裆?,連忙道:“我可告訴你,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生?!彪m然想發(fā)生點什么,可北辰無憂不配合,她又困,所以就先睡了。 滄月還是不信,但見高郁鳶精神抖擻的自己去離間,便有些失望,又將掀起被子檢查,果然什么都沒有……頓覺一臉失望,喃喃念道:“這樣下去,王妃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高郁鳶打著哈欠出來,明明是粗魯?shù)淖趭y臺前,可給人竟然是一種極美且又優(yōu)雅的感覺。 滄月站在一旁感嘆,這樣的美人當(dāng)前,世子爺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自己梳妝完,見滄月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靠著桌前,便挑眉問道:“我的庚帖給送過去了?” 說起這事兒,滄月頓時就來了興趣,很是不解道:“夫人一大早回來了,硬生生的叫人把送去相府的庚帖截了回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在滄月的記憶之中,俞梓煙一直同高似水是一條心的,所以即便俞梓煙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很難往好處想。 高郁鳶聽到這話,神情一頓,不禁想起那日聽見她說的那些話,只是此刻依舊覺得無頭無腦的。片刻才道:“興許是她向來掌控管了諸事,所以不喜歡旁人沒有問她的意思就擅自做決定吧?!?/br> “是這樣么?”可是滄月怎么覺得好牽強。 而正是此刻,俞梓煙的院中,高修永灰頭土臉的站在一旁,俞梓煙正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神色森然,讓站在一旁的高修永不寒而栗。但想起父親的叮囑和文安侯府的前途,還是壯著膽子開口道:“夫人,此事咱們沒有回頭的余地,何況現(xiàn)在澹臺相爺要娶的又不是咱們的似水?!?/br> 他倘若不提高似水,興許俞梓煙氣一會兒就好了,可他一提起高似水,俞梓煙心中就一陣郁結(jié)。但她速來是個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當(dāng)即也不過是冷冷一笑:“你莫要忘記了,郁鳶也是你的親生骨血,與似水無異?!?/br> “我知道,可是這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嗎?!备咝抻劳掏掏峦碌模瑓s始終不敢正視俞梓煙的眼睛。 俞梓煙不知道自己這么多年是如何熬過來的,竟然同這樣一個窩囊廢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光陰,她為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一股恨意瘋狂的將她的心所占領(lǐng),她要文安侯府覆滅,讓高家所有的人都跪在自己的面前。華美的長袖之下,指甲幾乎都要鑲進掌心,可她竟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好一會兒才緩緩道:“什么時候,文安侯府的前途,是要靠一個女人了?高修永,你不是想讓我尊敬你母親父親么,那你倒是拿出些本事來,讓我看看?!?/br> 高修永頓時覺得面紅耳赤,心中此刻對于俞梓煙的恨意不亞于俞梓煙對于文安侯府的。但是俞梓煙說的不錯,他的確沒有那個本事,此刻除了高郁鳶送過去相府,他們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胺蛉讼⑴喔彩侨搅?,并未虧待了三丫頭,如此也算是給足了咱們文安侯府臉面?!备咝抻来丝绦闹邪侔悴唤猓赣H已經(jīng)保下了高似水,憑何俞梓煙還這樣生氣,她的氣從何而來? ☆、第203章 仙丹 俞梓煙美眸中含著笑意,靜靜的看著高修永,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座精心雕琢而出的美麗雕像,那唇角微微翹起的弧度剛剛好。 可是,就是在這樣一個美人的面前,高修永卻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的。她不愛他,甚至是看不上他,這些高修永都是知道的,也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伤烤故莻€男人,是男人就有著劣根性,想要征服所有的女人,智慧上不如你,那么武力之上定然要叫你臣服。 他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漲,一副咬牙切齒的憎恨模樣此刻在他尚且算是俊美的面容上呈現(xiàn)得淋漓至境。 “怎么,你還想動手?”優(yōu)雅的柳眉微微向上一挑,那柔中帶著挑釁的語調(diào)微微蕩漾而開。 高修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捏緊的拳頭終究又放了下來,很是沒有骨氣的問道:“那夫人以為此事應(yīng)當(dāng)如何?” “應(yīng)當(dāng)如何?這是你文安侯府的事情,不是我俞家的事情,為何要問我,只是我先說一句,如果要拿我的女兒換你文安侯府的前途,那么后果自負(fù)。”她的聲音是溫柔的,但著決絕的口氣毫不摻假。 暗自咬了咬牙,高修永心中的無名火騰的一下又被點燃了:“她也是我的女兒,是我文安侯府的一份子,那么就該為文安侯府做出貢獻,再者,夫人莫要忘記了,以后這文安侯府終究是咱們兒子的,是流年的!”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全憑著一股憤意,可當(dāng)這話說完,他就有些心虛了,不敢在抬起頭來。 “我父親從前常說,如果一個人將目光放在祖輩的身上,那么這輩子該是廢了?!彼涿畹奶崞鸨狈接峒业募抑?。讓高修永一時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她充滿倦意的聲音傳過來:“你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你。” 大哥雖然性格沉穩(wěn),但心性善良,十五歲之后就被父親趕出家門,全憑著身上的一百兩白銀起家,中途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被騙了多少次,可他依舊頑強不屈,終有了今日俞氏的更上一層樓。 倘若,流年庸碌而活,指望著以后的富貴榮華在這文安侯府的爵位之上,那么他與高修永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如此,自己對他還要抱什么希望? 這一生,自己究竟不值得。最重要的是,十多年前的那個決定,讓她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也不要指望誰會原諒自己。 窗外長亭風(fēng)起,卷起一片片花葉隨風(fēng)而去,桐娘不知道什么時候推門進來的,將一只封小小的手書遞了過去。 “我不看了,你告訴我吧?!庇徼鳠熣f這話之時,一雙美麗的眼中已經(jīng)空洞一片,大顆的淚珠兒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桐娘見她這模樣,聲音有些沙啞的勸導(dǎo)著:“事到如今,夫人還是往好處想?!彼矝]有想到,當(dāng)年夫人生產(chǎn)之時,自己不過是有急事回了一趟北方俞家,這邊竟然發(fā)生了如此天大的事情。 只是她們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我丟棄了她,便是尋她回來也是心思不純,她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怎么會原諒自己呢?此刻俞梓煙的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夫人,為今之計,還是想一想如何保住三姑娘吧?!蓖┠镆娝绱司趩?,連忙提醒,此時此刻可不是該哭的時候。 又說高修永從俞梓煙這里無功而返,只得悻悻回去,少不得被高進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回。 恰巧高流年回來,給祖父請安之時聽到,一時間便氣憤無比,明明這一切都是由高郁鳶挑起,現(xiàn)在母親竟然還要護著她。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同外面的長隨說了聲,便沒進去請安,直接往俞梓煙這邊過來。 俞梓煙在桐娘的勸說之下,好歹凈了臉喝了小半碗粥,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俞梓煙拿絹子沾了沾唇角,擺著手示意桐娘去看看。 桐娘側(cè)著身子從窗口外面瞧去,卻見來人是大公子高流年,“是大公子,不知道又是誰惹了他生氣。”桐娘初瞧見他時,還指望他來了興許夫人能寬慰些,可是沒想到大公子卻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砰”的一聲,門也沒敲,就見高流年撞了進來,瞧見半臥在軟塌上的母親臉色蒼白,那怒氣才消退了些,但任就質(zhì)問道:“娘你為什么要阻止送庚帖?” “怎么,你覺得娘做的不對么?”俞梓煙抬眸朝他瞟了過去。 高流年被她一瞧,竟然有種心虛的感覺,這才訕訕的在旁邊的小軟凳上坐下身來,“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此時若是咱們不答應(yīng)這樁婚事,只怕澹臺相爺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我還不算為了文安侯府著想。” 俞梓煙幽幽一笑,高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覺得今日的母親怪怪的。這時卻見母親肅著臉開口道:“為了文安侯府,就把你親meimei嫁個那樣一個人?” 高流年不知自己怎就惹了母親不快,但還是理所當(dāng)然道:“若不是她,似水也不會一時糊涂,惹怒了澹臺相爺?!彼栽诟吡髂昕磥?,這件事情歸根究底就是高郁鳶的錯??墒撬麉s忘記了,高似水本在之前就是打算讓高郁鳶替她嫁過去的,只是高郁鳶不同意,這才有了后續(xù)的發(fā)生。而所有的事情論起來,都是高似水的自私所致。只是高流年同高似水的感情深刻,自然看不到這一面。 其實就是俞梓煙,在不知道此事之前,她可能都會覺得,倘若高郁鳶之前同意了,興許此事沒有鬧到這個地步,還能同澹臺相爺討價還價??纱丝趟懒水?dāng)年的真相,且不說此刻心中的震撼以及憤怒,便是想起自己扔了親生女兒,把別人的女兒當(dāng)做眼珠疼了這么多年,就一陣一陣的剜心之痛。 “放肆,你不要忘記了,她也是你的親meimei。”俞梓煙一陣惱怒,猛地拍在旁邊的黃花梨木小幾上?!Hmeimei’那幾個字咬得極重。而她這樣不受控制的憤怒,全然是因為這話是從自己親兒子的口中說出。這可是他的親兒子啊,和高郁鳶是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的哥哥,如此她怎能不氣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