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寬廣的墓室之中,此刻處處凌亂,原本還在瘋狂尋找落塵佾尸身的焚心卻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原本圍攻著北辰無憂的三大幡主也都停了下來。 “陰蝕,許多年不曾見過了,不知道用來煉制回魂丹,可是真的有極效?”她的聲音很是鬼魅,與她凌亂狼狽的形象很是不搭調(diào),可無形中又有種強大的氣場。北辰無憂幾乎是被她一掌就吸了過去,原本已經(jīng)深受重傷的他此刻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焚心一把緊緊的捏住了命脈。 “我知曉,煉制回魂丹,必須得**入爐!”縱然被捏住了命脈,但自來就不凡的他此刻也沒有低下頭,蒼白的俊容上,一雙幽黯的眸子依舊猶如浩瀚的星辰,讓人看不透,卻還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這讓焚心不得不防他,“你想如何?” “放我妻子離開!”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讓陸小果離開這惡夢。而且他明顯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說這話之時,已經(jīng)顯得中氣不足??杉幢闳绱?,焚心還是考慮起來,也不知怎的,她竟然擔(dān)心,若是她不放那個丫頭走,這個男子只怕真的會自盡。 陸小果此刻被幡主用四魂幡陣?yán)ё?,根本脫身不得,聽到北辰無憂的話,一時間淚痕滿面,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拼命的搖著頭。這一刻曾經(jīng)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從腦間流過,他說的細(xì)水長流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她說的要替他找到鏡玉解除這陰蝕也才剛剛開始,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她不要就這樣畫上終點,更不要他是為了自己而心甘情愿的交出性命來! “小果……咳咳~”北辰無憂似乎感應(yīng)到陸小果絕望的心情,有些艱難的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想要將自己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告訴她,可一剛開口,喉嚨里便腥甜陣陣,瘋狂的向上涌來,大口大口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口中噴出,眼簾慢慢的垂了下來,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 雪白的袍子染滿了血花,陸小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只是覺得眼中在看到的,只是一片妖冶的血紅,她找不到北辰無憂在哪里,也看不見焚心,只是覺得自己的筋脈之中一股狂暴的力量到處躥動。 幾乎是一瞬間,四大幡主便被這血紅色的葛霧淹沒,等焚心反應(yīng)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像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一樣,更別提說用妖法,滿臉皆是難以置信:“怎么可能……這不可能的……”她最后的一聲不還沒說完,便癱軟倒在地上,哪怕再也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的一身的修為正被這血紅色的葛霧溶掉。 ☆、第九十二章 落月焚心11 血色的葛霧中,陸小果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唯獨還同原來一樣的,只是她那雙無比明媚的眼睛,可是容貌卻變得無比的美艷,只怕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如此讓人看一眼也覺得心驚動魄的美人兒。她纖細(xì)的掌心間,懸浮著一朵紅色的曼殊華沙,將焚心身上的修為都給吸收過來。 約摸也就是小半刻間的功夫,血色的葛霧慢慢散了去,但見陸小果恢復(fù)了原來的模樣,一身傷痕累累的倒在北辰無憂的身邊。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無比,像是要炸裂開一般,正欲起身卻發(fā)現(xiàn)焚心面如死灰的坐在她對面,背靠著一排散亂的棺材。 焚心也才剛醒來,所以見到陸小果并不確定剛才的到底是誰,只是到底不甘心,她當(dāng)初也是那樣愛落塵佾,可以為他付出性命,可自己得到了什么?可這個傻姑娘呢?她什么都沒有付出,就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愛,甚至愿意為了她不要性命,這憑什么?所以她不甘??!不過腦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臉上方露出得意的笑容來,神秘的朝陸小果道:“你以為,就算你們逃出去了,你同他能白頭偕老么?” 陸小果看到她已經(jīng)如廢人一個,所以也沒了多少防備之心,而是轉(zhuǎn)身起來扶北辰無憂,聽到她不懷好意的話,這才轉(zhuǎn)過頭來:“你什么意思?” 焚心得意一笑:“還記得那朵蓮蓬么?” 忽然有種及其不好的預(yù)感,但似乎已經(jīng)晚了。 似乎很滿意看到陸小果這樣緊張的表情,焚心又得意的笑了一回,這才一字一緩慢慢解釋道:“知道相似蠱么?” 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陸小果當(dāng)即朝她撲過去,“把解藥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 焚心并不躲,她也沒有任何力氣躲,她不知道方才到底是什么情況,不止是自己一身修為盡無,臉上精神氣也沒了半點,如今連個廢人都不如。但還能讓對方如此抓狂,她心里還是愉悅的,“沒有解藥,這世間沒有相思蠱的解藥。” “不,不可能!”陸小果根本不愿意相信她,在她身上亂翻一通。 焚心這會兒顯得倒是及其的淡然了,任由她尋找,一面含糊不清的說道:“這相思蠱只會讓兩個相愛的人痛苦,愛的越深,雙方都會越痛苦,我見過至少十對說好一起白頭的情侶,都沒能熬過,后面更是恨不得將對方殺死!” 相思蠱是有解藥的,就是不愛,不愛就不痛了! 陸小果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最后直接拔下焚心頭上的簪子,刺進(jìn)了她的喉嚨。 耳邊是清凈了,可是她的話卻依然回繞在陸小果的耳邊。陸小果就這樣呆呆傻傻的坐在這堆滿棺材跟尸體的地上,好久好久她才像是回過神來,急忙查看北辰無憂的傷勢,好在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昏迷過去罷了,這才放了心。 也不知究竟躺了多久,待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那熟悉的后背上,在這陰寒的甬道之中,散發(fā)著一股股的溫暖,連帶著那顆凌亂的心也給熏得暖烘烘的。 察覺到背上的姑娘醒來,北辰無憂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你堅持住,我已經(jīng)找到了墓xue出口,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br> 陸小果覺得很累很累,耳畔北辰無憂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 幾乎一睜開眼,陸小果就聞到了久違的芳草味道,心一下放松起來,緩緩的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處小農(nóng)家院子,小窗軒用竹竿撐起,可以一眼瞧見外面的春色,一叢叢迎春花正開得燦爛,在這暖春的日光里,給人一種安靜祥和。 陸小果看得有些呆了,總覺得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她掀起棉被正要下床,便見房門從外面被人推開,進(jìn)來的并不是北辰無憂,而是當(dāng)初在碧玉峰照顧過自己的滄月。 蒼月原本哭喪著的臉一看到她醒來,頓時像是變戲法般笑呵呵的小跑過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陌褢阎斜е囊淮蠖褨|西放到桌上,就急忙湊上去扶陸小果:“世子妃,您總算醒了,可見長安公子的醫(yī)術(shù)還是甚好的?!?/br> “我昏迷多久了?”頭有些重,想必是自己睡得太久了。 “差不多半個月了,世子爺還特意去請了長安公子過來瞧過,說是沒什么大礙,只是傷了精氣神,多養(yǎng)一段時日就好了?!睖嬖屡d奮的說著,待轉(zhuǎn)過身眼圈就忍不住紅了,便不在看陸小果,只是麻利的收拾著自己抱進(jìn)來的物品。 陸小果并沒有看到她的正面,卻看到她整理的那些東西,都是日常用品,想來是要在這里小住一陣了,便問道:“世子爺呢?” 滄月頓了一下,方有些不自然道:“世子爺有要事,只怕好一段時日不能回來了,不過世子妃不必?fù)?dān)心,萬事有屬下呢!還有世子爺說,這里安寧,很合適世子妃養(yǎng)身體,還有就是世子爺說那位唐公子沒什么大礙。” 陸小果并沒有質(zhì)疑她的話,只是有些擔(dān)憂,“世子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吧?” “這倒沒有。”滄月回著,忽轉(zhuǎn)過話題:“世子妃餓了吧,屬下正好煮了熱粥,先伺候您洗漱吧?” 倒覺得有些餓了?!皼]事,我自己來就好,你去忙吧?!彼降撞皇菋缮鷳T養(yǎng)的大家閨秀,就算傷了什么精氣神,都睡了這么些日子,哪里還有那么弱不禁風(fēng)。 蒼月心里難受,忍不住就想哭,所以也沒強留下來,連忙出去了。 ☆、第九十三章 愛別離1 陸小果很是聽話的在這里養(yǎng)了半個多月,滄月雖然也是個活潑性子,可陸小果還是覺得少了什么。從成親之日,她幾乎與北辰無憂半步未離,所以這么些日子不見了他,陸小果心里難免覺得空悠悠的。只是好幾次她提起北辰無憂的行蹤,都被滄月三言兩語的岔開了。 這倘若是一次兩次還好,可是次數(shù)多了,陸小果難免生出疑心來。所以這日她趁著滄月到集市上去采買,留下一封書簡,就啟程尋找北辰無憂。 琥珀曾經(jīng)說過,但凡相愛之人,不管中間相隔了多少個天涯海角,都阻不斷心靈的感應(yīng)。陸小果本是不信的,但卻不能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尋找,所以除了京城之外,陸小果便想到了紅葉山莊。 其實離的也不算遠(yuǎn),自己到紅葉山莊,一來可以看看水生,而來可以回家一趟,這都快一年的功夫了,也不知道老爹可好。 這個小村莊很是偏僻,陸小果住的地方在村外,所以與村里的人并不熟悉,而且她也不想驚動旁人,怕蒼月知曉,因此就徒步進(jìn)城,半道的時候遇到滄月跟著村里的牛車趕集回來,驚得她一下躍進(jìn)小山道邊的樹叢中。 哪里知曉那樹叢下面竟是一片虛空,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順著山坡底下滾落而去。又怕驚動山道上面的滄月,只得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倘若不是從這里墜落下去,陸小果絕對想不到這山是如此之高,她一路向下滑滾將近七八個呼吸間,好在這后面都是松軟的松木林,倒也沒怎么傷人。只是鋪滿松針的山坡站起了總是很容易滑倒,所以她再一次的向下摔去。 松林下是一個小小的山坳,山澗里的泉水積到此處,成了個不大不小的深潭,向下滾落的瞬間,陸小果依稀看到深潭邊上有個年輕男子光著膀子正要往潭水中跳進(jìn)去沐浴,她驚得忍不住呼出一聲。也隨著她的這一聲,半頁水草猶如利刃般穿過那叢叢樹影,正中與她的肩膀上。 陸小果一個吃痛,好不容易平行好的身子毫無前兆的滾入深潭中。 她忍著肩膀上的痛楚從水中伸出頭來,還沒來得及呼吸上一口空氣,就被眼前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入目的那是一雙邪魅無比的眼眸,不同于北辰無憂的淡然薄情,也不似束時風(fēng)的嫵媚,這雙眼睛里匆忙了殺戮與血腥。他冷酷的面容上此刻同樣滿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而他的手更是直接,精準(zhǔn)的掐住陸小果的脖子,像是拎兔子般的把她從水中提出來。 陸小果有種很真切的感覺,他會毫不留情地一把將自己捏死,可也不知怎的,她也不害怕,因為這人也不知是如何下手的,肩膀上的疼讓她痛不欲生,生生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片茫然眼神盡收與對方的眼中,最后也不知怎的,他忽然將她扔下,陸小果又‘噗通’的一聲重新淹沒到水中,咕嚕嚕的喝了兩大口潭水,勉強忍著疼痛浮上水面,就被他一掌拍在肩膀上,像是什么東西從肩膀中飛射出去,疼痛頓時減去了許多。 “你……”她張口想要責(zé)罵,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虛弱得連開口都跟京城里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們一樣,本是想要罵人的,可是這聲音從口中發(fā)出來,卻怎么聽怎么的像是…… 她穩(wěn)住身體浮在水面,勉強的吸著空氣。卻覺得那道冷厲的視線一直鎖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抬起頭,正好撞到他那雙帶著審視的眼睛,陸小果不由得蹙起眉頭瞪回去。 那是一雙明眸無比的眸子,比魔界至寶靈耀珠還要明亮,與之相比她的五官就顯得有些平庸了,但因為這雙眼睛,讓她整張臉看起來很是順眼。倘若留在身邊當(dāng)個小侍女,也是可以的。他抬起手,欲往她眉心打入自己的印記,沒想到這丫頭忽然變得靈活起來,極快的鉆入水中。 肩膀不痛了,陸小果還是想活著的好,而且這個人一身煞氣,剛才幾次差點要自己的性命,所以見他一抬起手來,不顧一切的往水中鉆進(jìn)去。 想她三歲就能下水摸魚,這水性自然是沒的說,可當(dāng)她沾沾自喜的往自以為安全的地方游去的時候,忽然發(fā)現(xiàn)這深潭中的水都在波動,嚇得她以為有什么吃人怪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事實是,所有的水都朝四周蔓延去,但并沒有流淌,而是在剎那間凝結(jié)成了冰塊,就像是從天降下一塊巨石,將這深潭中的水濺到四周,而她就是這個中心點。 陸小果心中一片凌亂,有些驚訝的看著那懸空站在自己上方的邪魅男子,那雙眼睛里的憤怒,分明是在斥責(zé)自己挑釁了他的權(quán)威。 凡人是沒有這樣的力量將整個水潭的水在瞬間凝凍住的,所以陸小果更不敢大意,不敢在他的面前用自己那三腳貓的法術(shù),于是索性的一屁股坐在腳下的冰面上,“你,到底想做什么?”縱然自己不小心打擾了他沐浴,那也非自己所愿啊。 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邪魅男子愣了一下,才冷冷道:“能成為予身邊的婢女,是你一個凡人之幸也!” 陸小果被他的話驚得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你說什么?”侍女? 可是就在她張口的瞬間,以rou眼可見的一抹藍(lán)色印記直接飛入自己的眉心。頭頂傳來他居高臨下的吩咐聲音:“以后你便跟隨予之后,若敢私自逃走,必定生不如死!” “我……你,憑什么?”陸小果一陣暴露,她招誰惹誰了,不過是想去找自家相公,躲了滄月一下,跌入這山坡下罷了,怎會就遇到這樣一個魔頭? “憑什么?”他的聲音有些輕,但卻危險性十足,一雙邪魅幽冷的眼睛冷冷的看著她:“憑你只是一個凡人!” 陸小果一時竟無言反駁,弱rou強食,自來是這個道理,這家伙分明就不是人,自己同他爭論個什么,還是從長計議。 她的忽然安靜并沒有讓對方放心,反而又傳來他殺戮十足的聲音:“不要試圖逃離,本尊希望在人間的這段時日,不用在換婢女?!?/br> 陸小果心中忍不住罵了幾句,怎就不找個小廝,我可是有夫之婦??! ☆、第九十四章 愛別離2 初春的紅葉山莊被新吐的綠芽包裹,處處都顯得一片生機勃勃,這使得佇立予院中的北辰無憂顯得越發(fā)的頹廢。 “當(dāng)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么?”當(dāng)初在落氏墓xue中,他醒來之時,正好聽見焚心的話。 相思蠱,名不副實,不受相思之苦,反而是相愛之人受蝕心之痛。 長安站在他身旁不遠(yuǎn)處的一叢月季花前,手中的花剪漫無目的的修著那些并不算茂盛的枝條:“不是她死,便是你亡!”當(dāng)初得到北辰無憂的傳音之后,他是不信的,所以當(dāng)時還動用了瞬移找到他們夫妻,因此還耗損了不少修為,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檢查二人的身體。 相思如絲,已滲透心肺血脈,相愛便生死不如。他手中的動作稍稍一停,轉(zhuǎn)過頭朝北辰無憂看過去:“或者,你不在愛她,她也不愛你?!?/br> 這便是唯一的解蠱之法。 北辰無憂輕輕的嘆了口氣,他這種連生死當(dāng)前都不曾露出落寞的人,此刻俊容上卻布滿了凄涼:“京中的事情,大約你也知曉了吧?!?/br> “是呢,這一年發(fā)生了不少事情。”長安已無生死之憂,但卻要承受著不能干擾別人命運的法則。如今寧王府岌岌可危,他卻不能出手援助,不止是在心中對寧王府很是愧疚,更是對于這命運的不公平而不甘心。 漫步走到那樹下的石桌前坐下,倒了一盅新茶,卻也不喝,只是捧著茶盅輕輕的晃著?!岸ㄉ胶罡鲋\反之心,的確在我的意料之外,我記得幼時見過定山侯的小侯爺,是個彬彬有禮的謙和少年,定山侯也是個溫和的性子?!?/br> “實境過遷,許多事情都會改變,又何況是人呢!不過圣上的做法,倒是叫人眼前一亮?!遍L安的話,大抵是對這皇帝有些欣賞的意思。 北辰無憂倒是沒有因此生怒,反而很是平靜,甚至是很淡然道:“生為君王,此舉再好不過了,不止是保全了他的位置,更是無聲無息的除掉了寧王府,只是他大約沒有想到,三皇子跟太子如此心急,竟然也都跑來插上一腳。” 定山侯府起了謀反之意,皇帝第一時間并未做出任何措施,而是很隱晦的透露出想要將位置傳給寧王府的話。若這話在之前,是沒有人相信的,但這一年自己的身體漸好,甚至能四處游歷,而且之前也有某位皇帝傳位于其他王爺之舉,如此,就讓定山侯信了幾分。 寧王府雖然人丁稀少,但卻不弱,而且這么多年來,寧王府一脈一直掌握著北辰氏的家臣,如若真的斗起來,與實力雄厚的定山侯府倒是不分伯仲,到時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勝者自然是圣上。但三皇子和臺子到底是有些愚昧了,他們?nèi)羰遣迳弦荒_的話,那么他們有可能就會變成鷸蚌了。 長安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到他對面的,伸手提過茶壺問道:“所以呢?” “憑著異世錄中的法訣,便是陰蝕沒有解除,我也許還能活個幾年的光景?!北背綗o憂于他,倒是沒有半點的隱瞞之意。 長安忽然陰陽怪氣的笑起來:“所以,你想讓她恨你,然后你趁著這幾年的時間里,保全寧王府,讓寧王府從這場爭斗中全身而退?” “那么你以為,還有更好的辦法么,我現(xiàn)在不能死,而且我必須要確信她心里沒有我之后,我才死的安心?!北背綗o憂的情緒也因為長安的笑而有些起伏,手中的茶終究是灑在了地上的綠草中。 長安別過頭去不看他,像是賭氣一般,好一會兒才憤憤的站起身來:“我也不知道小果究竟欠了你什么,這輩子竟這樣被你如此折磨!”說罷,便拂袖而走! 北辰無憂也想問,他這輩子欠小果的,什么時候能還?下輩子,老天爺會給這個機會么?又或者,不要在遇到自己,也許她會活得很快樂。 春雨連綿,淅淅瀝瀝的下了小半個月,如若不是那偶爾來的綠春風(fēng),陸小果覺得自己都快要發(fā)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