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家這頭，周家阿奶壓根就沒打算安慰任何人，她很明白就自己這張老臉加上天生的兇狠聲音，別說安慰人了，沒將人嚇哭都是好的。因此，她只站在院子里吩咐大山：“好生照顧你婆娘。這小閨女也沒啥不好的，指不定比兒子還好呢，沒的聽信那些蠢貨的話，老覺得姑娘家都是賠錢貨。你自個(gè)兒瞅瞅咱們家，就算是周大囡好了，她也沒賠錢呢?！?/br>
    大山子一臉的麻木，似乎是那種傷心氣憤到了極點(diǎn)，反而不知曉該露出什么神情的模樣，只順從的向著周家阿奶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三步一挪的回了他自己那屋。

    這時(shí)，獨(dú)屬于小嬰兒的哭聲響了起來，雖說這孩子不怎么招她親祖母待見，可身子骨倒是格外得結(jié)實(shí)，哭聲高亢嘹亮，一聽就知曉是個(gè)能折騰的娃兒，只盼著學(xué)了她爹娘，千萬別像她祖母或者親姑姑。

    周家阿奶站在院子里聽著這聲兒，好半晌才蹦出一句話：“我原是想著這胎要是男娃，就叫他周大豬。可女娃就不怎么合適了……”

    剛走到屋門前的大山子腳下一個(gè)踉蹌，好懸沒直接摔死過去。勉強(qiáng)穩(wěn)了穩(wěn)身子，大山子不敢置信的回頭瞧著他奶，一臉震驚的道：“阿奶，你方才說啥？我這娃兒叫啥？”

    “叫大豬?。　敝芗野⒛坦Ｖ弊拥?，“不過那是先前想的，既然你媳婦兒生了個(gè)閨女，那就不能叫大豬了。這個(gè)名字留給二山家的娃兒好了?！?/br>
    二山子：……………………?。?/br>
    他不該站在旁邊看戲的，這火咋就一下子竄過來了呢？明明是他大哥大嫂生了娃兒，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扯到他娃兒身上了？大豬什么的，天啊！這是阿奶還惦記著上回名字那茬啊！

    在周家阿奶眼里，再沒什么比牲畜家禽更有福氣的東西了。這不，她給仨兒子取名為大牛、二牛、三牛，概因牛的力氣大，價(jià)格貴，沒有朝廷的旨意還不能隨便宰殺，瞧瞧這多氣派。

    可惜再往下，那仨蠢兒子就都不聽她了，好好的雞鴨鵝豬羊狗都不能用了。好在就算不能用雞鴨鵝，這豬羊狗還是很不錯(cuò)的。

    周家阿奶當(dāng)場拍板，道：“大房這頭，生了兒子就叫豬。秀娘你可得加把勁兒，回頭你生了兒子就叫周大豬了！”

    秀娘默默的扶著腰立在廊下，開始深深的思考起一個(gè)很重要的問題，她這胎到底是應(yīng)該生閨女呢，還是生閨女呢，還是生閨女呢？

    關(guān)鍵時(shí)刻，周蕓蕓弱弱的開口問道：“可大堂嫂生的是閨女呀，阿奶，我的小侄女叫啥？”

    周家阿奶只遲疑了眨眼工夫，便朗聲道：“叫喵！周大喵多好聽呢，就跟咱們家的胖喵一樣，白白胖胖又能干。就這么定下來了！”

    聽了這話，秀娘再度低頭思考，她這會兒還可以選擇不生嗎？生男娃兒叫豬，生女娃兒叫喵，這么坑爹的叫法你倒是當(dāng)年說親的時(shí)候提一嘴呢！！

    可惜，秀娘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兩句，略緩了緩后，她就老老實(shí)實(shí)的挪步回了屋里。得了，這會兒cao心這個(gè)也沒啥意義了，還不若好好回屋歇著，等回頭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然而，秀娘倒是安定了下來，已經(jīng)誕下閨女的大山倆口子卻怎么也沒法接受這么可怕的名字。

    胖喵這個(gè)名字是周蕓蕓隨口瞎取的，而由這個(gè)名字延伸出去的，還能有好的？

    偏生周家阿奶是老周家一霸，倆口子瞬間將大伯娘先前的鬧騰拋到了腦后，只一門心思的琢磨著如何給閨女改名，或者應(yīng)當(dāng)說是努力說服阿奶改變先前的想法。哪怕真的要給閨女想個(gè)接地氣的名字，像什么花兒草兒也是可以的，真的沒有必要取這么奇特的名諱。

    周大喵……

    真要是不幸叫了這個(gè)名字，閨女將來還嫁得出去？要是因著名諱尋不到好人家，他們這當(dāng)?shù)锏囊蔡珜Σ黄鸷⒆恿恕ｉ|女怎么了？閨女也是心頭rou，而且這還是他們頭一個(gè)孩子呢！

    大山子倆口子挨著坐在炕上，身畔是哭累了閉上眼睛打盹的小閨女，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齊齊的將目光投向小閨女，愣是有好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有孩子了，屬于自己的親骨rou，縱然是個(gè)閨女又如何？

    ☆、90|52.1

    第090章

    一想到將來的事兒，大山子就很想抱著閨女大哭一頓，冷不丁的胳膊肘被人拽了一下，扭頭一看卻是三房的蕓蕓。

    周蕓蕓壓低了聲音催促他：“大山哥你趕緊想法子呢！對了，你去跟阿奶說，小侄女的名字你好老以前就想好了，不勞她費(fèi)心了?！?/br>
    “早就想好了？”大山子詫異的重復(fù)了一遍，歡喜道，“對呀！還可以這樣！可、可我沒想好啊……蕓蕓你趕緊幫我想一個(gè)，不用太好，只要別這么寒磣就成！”

    瞧瞧周家人都被阿奶逼成啥樣兒了！周蕓蕓一面腹誹著，一面四下張望了一圈，很快就道：“叫臘梅，周臘梅！”

    其實(shí)真要算起來，周蕓蕓這人也不擅長取名字，不過那是跟正常人比較的。顯然周家阿奶不是啥正?？顑旱?，倒是襯得周蕓蕓隨口瞎取一個(gè)都極好。

    大山子登時(shí)兩眼放光，二話不說就走到周家阿奶跟前，咋呼道：“阿奶！！其實(shí)我早就給我家閨女想好名兒了，叫臘梅！”

    周家阿奶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語氣里滿是狐疑：“你早就知曉你媳婦兒生閨女？還臘梅……花花草草有胖喵值錢？”

    “阿奶阿奶！”周蕓蕓趕緊上前幫襯，她可以接受自家寵物叫喵，畢竟甭管叫啥胖喵都不可能有意見，也影響到它的生活。可屋里頭那個(gè)是她侄女?。?！

    當(dāng)下，趕緊附和道，“小姑娘家家的就要取這種名兒，我看臘梅挺好的，再說咱們家興許又是一房一閨女呢，也沒必要特地加個(gè)序齒，像秀嫂子家里也不這么干，難不成還有人搞不清楚自己的排行嗎？阿奶，你就同意了唄！”

    “那就叫臘梅？成成，愛咋咋地，不就一個(gè)破名兒嘛！”周家阿奶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實(shí)在是不明白花花草草有啥好的，不過左右也就是個(gè)小丫頭片子，倒也沒必要那般計(jì)較。

    直到周家阿奶回后院去了，大山子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運(yùn)氣居然能有那么好。說真的，單看周蕓蕓起的這個(gè)名字，真沒啥好夸贊的，完全是不走心的瞎取的。可跟先前的名字一比較，唉喲，簡直不能更好！

    大山子喜氣洋洋的跑回自個(gè)兒屋里給媳婦兒報(bào)喜去了，留下二山子倆口子一臉糾結(jié)的望著周蕓蕓。方才，周蕓蕓雖刻意避開了周家阿奶，可其他人還是看到了，起碼二山子倆口子聽了個(gè)正著。

    周蕓蕓一接收到這眼神，就趕緊擺手道：“秀嫂子還沒生呢，說這些太早了點(diǎn)兒。再說三山子不是念了好久的書嗎？你們找他，不然找三河的、找大金都成，我這不是隨口瞎取的嗎？”

    好像有點(diǎn)兒道理！

    二山子微微一怔，趁這個(gè)機(jī)會周蕓蕓直接拽了三囡就跑，她方才是因著同情小侄女才出言幫襯了幾句，可秀娘這不還沒生嗎？真沒必要這么早cao心。再一個(gè)，她也沒說假話，就她那取名技能，真的也就比阿奶好那么一丟丟，沒啥好值得高興的。

    結(jié)果，周蕓蕓是跑了，大金卻因著反應(yīng)太慢被逮了個(gè)正著。

    大金：……………

    “志高、志遠(yuǎn)、志杰！文淵、文睿、文軒！你跟大山哥看著辦，取個(gè)名字多大的事兒，至于拽著我不放嗎？??！”大金也是隨口瞎取的，只不過他是直接從念過的書里頭摳字眼，左右再怎么著也比那啥大豬、大狗強(qiáng)太多了。

    “或者簡單點(diǎn)兒，就叫大志、二志啥啥的，咋樣都成，能放開我了嗎？二山哥！你這打蛋練出來的膀子弟弟我受不住?。?！”

    二山子終于放開了他，咧著嘴輕拍狗頭：“乖，回頭我買糖給你吃?！?/br>
    大金橫了他一眼，丟下一句“我又不是三囡”趕緊跑人。話雖回來，他自個(gè)兒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著都不能叫阿奶給他將來的孩子取名。這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兒，起碼不能丟人呢！

    周家的取名風(fēng)波算是暫時(shí)歇了，小臘梅則成為了周家眾人的新寵。也是，原先家中最小的三囡都長成半大姑娘了，家里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有小孩兒了，自是歡喜得很。就連先前百般撂臉子的大伯娘都沒再找事兒，就是瞅著秀娘的眼神略有些滲人。

    秀娘才不管她，該吃吃該喝喝，順便盼著年三十早點(diǎn)兒到來，好拿到周家阿奶允許的雙倍紅包。

    很快就到了十一月。

    十一月對于莊稼把式而言，是真真切切的農(nóng)閑日子。哪怕周家機(jī)緣巧合弄出了再生稻，到了這個(gè)時(shí)候，該囤積的繼續(xù)囤積，該售賣的也已經(jīng)錢貨兩清了。且相對于十二月要準(zhǔn)備過年事宜，整個(gè)十一月幾乎沒啥事兒要做。除非是有閑錢的人家，拖家?guī)Э诘娜ユ?zhèn)上逛逛，買些素日里舍不得吃的小零嘴，再不然就是扯幾塊料子好做冬衣。

    可惜，那是別人家。

    在周家，至少再周蕓蕓嫁出去之前，估計(jì)想過偷閑的日子是不大可能的了。而今年，除了周蕓蕓瞎折騰外，三囡包括整個(gè)二房都沒有消停過。

    二伯娘養(yǎng)的豬絕大部分都可以出欄了，她挑了三十頭，打算按著一天殺兩頭的量，半個(gè)月內(nèi)處理完畢。殺掉的豬也不是直接賣掉的，只因三囡一個(gè)勁兒的叫嚷著，單賣rou不劃算，哪怕賣給酒樓也一樣虧得很。因?yàn)樗惹百u了好幾個(gè)月的鵝蛋，卻還不如短短一個(gè)月賣雞蛋仔、蛋包飯來得更賺錢。鵝蛋是這個(gè)道理，想來豬rou也一樣。

    周蕓蕓給她出主意，除了做熏rou臘rou之外，還可以做臘腸，另外燒蹄髈也是一道美味，至于rou串、里脊rou等等，就更不用說了。簡而言之，就是再度跟阿奶合作，一道兒賣燒烤去吧！

    冬日里賣燒烤，或者是串串香，極得人們的喜愛。只不過，冬日里就注定得rou類占多數(shù)了，像豆腐干之類的倒是還有，可例如蒜苗、茄子之類的卻是尋不到了。好在這年頭，人們普遍更欣賞rou類，都花錢買吃的了，吃兩口蔬菜有啥滋味兒？還不如直接買rou吃。

    于是，二伯娘的豬rou、大河倆口子的烤全鴨、二河倆口子的炸雞，還有三囡極力推薦的烤鵝蛋仔，單是他們這一房，就足以撐起一家美食屋了。大金瞧著他們那頭熱鬧得很，竭力邀請一起去縣城，反正他賣的是棉花糖和爆米花，沒沖突不說，還能相互促進(jìn)生意。

    只不過這樣一來，麻辣燙攤子就有麻煩了。

    麻辣燙屬于周家的生意，不算是各人私產(chǎn)，且周家阿奶早先就定下了規(guī)矩，一房出一個(gè)攤子。這先前，因著周家阿奶看中了大金鼓搗出來的棉花糖，硬是分去了一半，作為安慰則免去了他的活計(jì)。又因著周家阿爹已經(jīng)做習(xí)慣了，加上青山鎮(zhèn)相對于其他幾個(gè)鎮(zhèn)略窮一些，就算是一個(gè)人也忙得過來，頂多也就是賺錢不如另外兩房多。

    如今，三房倒是照舊，可二房卻是頭疼了。

    糾結(jié)了兩日，周家二伯決定去找阿奶商量商量，家里其他人都跑縣城去了，他分到的又是相對比較遠(yuǎn)的青云鎮(zhèn)上，反正他一個(gè)人是絕對搞不定的，可又不知曉該怎么辦才好，畢竟就連三河都跑去做脆皮玉米了，他總不能將小吃貨三囡拉過去湊數(shù)吧？

    結(jié)果，素日里整天瞅著周家阿奶四處蹦跶，真有事兒了，卻怎么也尋不到她了。

    “蕓蕓，你有瞧見你阿奶嗎？是去村里了？”

    “去府城了。”周蕓蕓聽著喚聲走出了灶間，“今個(gè)兒大清早就出去了，說是那什么傻兒子來了。”

    周家二伯還真知曉那所謂的“傻兒子”，只因?yàn)橄惹爸芗野⒛虥]少在家里嘀咕，以至于如今全家都知曉周家阿奶在年初認(rèn)識了一個(gè)有錢人家的傻兒子，對方不單花大價(jià)錢買了她手里星星糖的方子，還隔三差五的送這送那，就跟哄媳婦兒似的，這眼瞅著都快一整年了，他就鬧不明白了，咋天底下還有那么蠢的人，見天的給他娘送好東西，關(guān)鍵是也沒見他娘回禮呢。

    還真別說，那就是個(gè)傻的！

    “可憐的傻兒子。”周家二伯難得同情了對方一番，想也知曉就他娘那性子，沒見著人尚且把對方坑得那么慘，見著人還能有好？別等下連皮都要被她扒下一層來。真是天可見憐的。

    虧的祁家大少爺不知道這一茬，要不然絕對會被氣瘋的。不過，這一回周家二伯還真就誤會了阿奶。

    人家阿奶是有帶回禮的！

    ……

    考慮到這次去很可能就能收到大筆的紅利了，周家阿奶是真的有認(rèn)真思考過回禮一事。她想的是，買精貴東西實(shí)在沒必要，一方面周家不會買也買不到，另一方面她也舍不得呢！

    思來想去，周家阿奶把目光對準(zhǔn)了周蕓蕓前段時(shí)日折騰出來的甜甜圈。

    甜甜圈這玩意兒經(jīng)放，如今天氣冷得很，就算放個(gè)七八日也無妨。當(dāng)然，更久就夠嗆了，畢竟大青山這一帶除非倒霉的碰上寒冬，正常情況下就算是臘月也不至于冷到刺骨。所以周蕓蕓先前做了很多甜甜圈，既能填飽肚子又能當(dāng)零嘴兒吃，極受家里人的喜歡。

    周家阿奶單方面的表示，傻兒子肯定也會喜歡的！

    把這個(gè)想法同周蕓蕓一說，周蕓蕓拍著胸口保證絕對不給阿奶丟人。回頭就抓了三囡當(dāng)勞力，足足折騰了一整日，鼓搗出了上千個(gè)品種樣式不一的甜甜圈。

    為了讓甜甜圈看起來上檔次一些，周蕓蕓特地讓阿奶尋了些竹編盒子襯上油紙，仔細(xì)分裝好。這不，一下子檔次就上來了。

    周蕓蕓很是滿意，特地叮囑阿奶：“這些甜甜圈我都分裝好了，一盒十二個(gè)，十個(gè)一摞，一共是十摞。這么看著就貴重多了，要是直接拿油紙裝顯得多不值錢？”

    一旁三囡那傻孩子正拿周蕓蕓做出來的失敗品，一手一個(gè)啃得可歡了。她就喜歡跟周蕓蕓湊一道兒，反正所謂的失敗品只是裱花時(shí)一時(shí)失手，味兒極好，她開心的一整天都沒吃飯，直接扎根在周蕓蕓身邊了。

    這會兒聽著這話，登時(shí)詫異的抬頭：“沒看出有多貴重，不就是面粉糖霜雞蛋羊奶嗎？加個(gè)破竹盒子就貴重了？”

    周蕓蕓被噎了一下，隨手抓了個(gè)甜甜圈給她塞嘴里：“吃你的吧！”

    又向周家阿奶道，“正好我前幾日剛琢磨出了奶茶，我也給你裝一壺，到了地兒直接放到小爐子上熱一熱就好。”

    “成！”周家阿奶扭頭又去找大金，開口就要二十根棉花糖，大金都暈了，這都天黑了，吃二十根棉花糖？你真的是阿奶不是三囡那饞貓？

    許是大金眼底里鄙視的意味太明顯了，周家阿奶一面瞪眼一面解釋道：“我明個(gè)兒大清早就要去府城，你給我弄二十根棉花糖，再來一包彩色爆米花，回頭看我不嚇?biāo)滥巧祪鹤?！?/br>
    大金想了想，跟她商量道：“那我明個(gè)兒早起給你弄？爆米花也就算了，米花糖也都是現(xiàn)成的，可棉花糖……我這會兒給做了，明早絕對得蔫吧掉！”

    “那行，你先把其他的給我，棉花糖明早再說?！敝芗野⒛谭愿劳炅宿D(zhuǎn)身就要走，結(jié)果走到一半又回來了，“上回叫你多弄幾臺棉花糖機(jī)，你給弄完了？”

    “十臺棉花糖機(jī)，都在我阿姐那屋堆著呢！”大金也苦啊，他就沒自個(gè)兒的屋子，至今還跟周家阿爹擠一道兒，偏他的東西還不老少，亂七八糟的堆了多半間屋子，壓根就沒地兒給他放棉花糖機(jī)。好在周蕓蕓不愛囤東西，連往年得了料子都給分光了，倒是空得很，他就索性都堆那頭去了。

    不過，既是提到了棉花糖機(jī)，大金就不得不提醒道：“阿奶，我跟你可是五五分成的，你不能為了賺獨(dú)一筆錢就把我給賣了??！這買賣，我來年還要做的。”

    周家阿奶橫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說的好像你能把棉花糖賣到京城去一樣，放一百二十個(gè)心吧，我絕不叫他搶你生意！”

    聽到這個(gè)承諾，大金就放心了，就像阿奶說的那般，反正他也不可能賣到京城去，多得一筆錢還是好的。

    呃，阿奶賣機(jī)子得來的錢應(yīng)該給他吧？一人一半？

    大金沒去問，他覺得要是阿奶愿意給，他不問也有的拿，要是不愿意給……他到時(shí)候就拉著周蕓蕓一道兒找阿奶哭??！

    甜甜圈、奶茶、棉花糖、爆米花以及米花糖，周家阿奶在起了個(gè)大早以后，認(rèn)真的清點(diǎn)了數(shù)目，回頭正好瞅見秀娘一手扶著腰身，一手端著擺滿了布頭針線的小竹筐去了大山那屋，立馬開口喚住了她。

    從倆孫媳婦兒除各得了三五個(gè)布偶、抱枕，周家阿奶隨手就擱在了車上，想著這也不算什么，回頭叫傻兒子拿去給他家里的弟妹侄子玩也好，反正多少也算是一份禮物。

    ……

    “然后我阿奶就走了，趕著一牛車的東西走了?！敝苁|蕓很是耐心的解釋著，為啥大清早阿奶就跑了個(gè)無影無蹤。

    周家二伯是崩潰的，賣麻辣燙其實(shí)沒那么早，因?yàn)闃O少有人會大清早的就吃這玩意兒。所以，每日里都是去縣城的那波人走得最早，先前是大金和三河，后來則是二房一群人都跟上去了，就說今個(gè)兒早上，去縣城的直接就是兩輛牛車。就這樣，跟著的人還得一路步行。

    而剩下的三輛牛車，自然是每個(gè)鎮(zhèn)上一個(gè)。以往還能輪流著來，如今是五輛牛車連軸轉(zhuǎn)。結(jié)果，周家阿奶還趕了一輛走，那他們今個(gè)兒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