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中國治安好到,拿刀捅人都能上社會新聞,誰中槍那可真是大事件了。他怎么都沒想到,霍慈還能趕上這事兒。 瞧著白羽眼眶都泛淚了,霍慈嗤笑一聲:“把眼淚憋回去,我這不是好好的?!?/br> “這都臥床了,還能叫好好的,霍慈,你膽子可真是太大了,連這么大的事情都敢不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呢?” 白羽是真惱火了,他和霍慈是真叫相識于微時。 剛認識那會,他就是時尚圈里小打雜的,在雜志社里做著最瑣碎的工作,每天被人指使來指使去??墒撬膊粣阑穑舶察o靜的。直到有一天他碰上來給雜志社拍片的霍慈,瘦高細長條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冷冰冰地不說話,氣場比模特還要足。 白羽后來才知道,她就是最近剛在國際攝影比賽里頭拿了金獎的人。據(jù)說背后還有人捧著,來頭大地很。 但霍慈除了冷之外,她并不會對人隨便發(fā)火,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都很說話。就連吃的飯,都是普通工作人員的盒飯。 就那么遇到了幾次,直到有一天,白羽被雜志社幾個眼高于頂?shù)呐宿陕?。霍慈喊了他一聲,讓他拿東西,他才勉強脫身。 那天霍慈離開的時候,她問:要不你當(dāng)我經(jīng)紀人吧,我現(xiàn)在正好缺個幫我打理這些瑣事的人,我看你干的挺在行。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霍慈說的最長一段話。 接下來的幾年,霍慈慢慢成了最當(dāng)紅的攝影師,她被所有雜志社爭搶空后地邀請拍封面、拍大片。越來越多的明星,指定讓她拍雜志。她在微博上有千萬粉絲,隨便發(fā)一條微博,都能上熱門,她穿的衣服鞋子,那些粉絲爭相模仿。 兩人是真從最初打拼到現(xiàn)在,所以他看霍慈就跟家人一樣。 所以他生氣,一生氣就這么說話了。 霍慈抬了下眼皮,看著身后站在的男人,臉色陰沉地厲害。白羽平常和她說話就是這樣,只是從前她和易擇城沒關(guān)系啊,如今兩人有關(guān)系了,他這話確實是叫易擇城膈應(yīng)。 她趕緊說:“我手機掉了,你去幫重新補辦卡吧?!?/br> “現(xiàn)在是說手機的事兒嗎?你少再這給我轉(zhuǎn)移話題,”白羽就要拍她腦袋。 可手還沒揚過去呢,胳膊就叫人給拿住。易擇城手勁厲害,疼地白羽臉都白了,“別拍她的頭?!?/br> 白羽是真疼,臉都要抽筋了。 霍慈瞧著他陰沉的臉色,知道他是被自己上回隨口一句話給嚇著了。她心里又好笑又無奈,輕聲說:“沒事,他跟我鬧著玩呢?!?/br> 易擇城這才松開他的手臂。 白羽瞧著他的冷臉,是真嚇著了。原本還打算興師問罪的呢,畢竟好好地人跟著他出國了,叫橫著抬回來了,這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涩F(xiàn)在好了,瞧著眼前這樣冷到極致的俊美面孔,他屁都不敢放了。 忒慫,白羽心底都罵自個孫子。 好在易擇城手機響了,他出門接電話去了。 白羽這才委屈地跟她抱怨:“這都叫什么事兒啊,我跟你說,這次咱們一定要叫他們賠。賠償?shù)降?。幸虧你出國前簽的那份合同,我特地加上了保護人生安全的條款?,F(xiàn)在你這樣兒,得耽誤多少事兒?!?/br> 霍慈面無表情地瞧著他:“原來你是怕耽誤賺錢的事。” “你少給我下套啊,”白羽橫了她一眼,“明知道我不是這意思?!?/br> 霍慈臉上這才露了點兒笑意。好在沒一會,易擇城回來了,他看著霍慈臉上有些無奈,輕聲說:“家里剛剛打了電話過來,讓我回去,我讓楊銘給你找了陪護。午飯有專門的阿姨送過來,我回去一趟就立即回來。”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聽地白羽眼睛都直愣了。他也和易擇城接觸過幾次,這位爺實在是太冷了,眼角眉梢一動,都是透著一股寒氣。 往那兒一戳,身上就寫著四個字:別靠近我。 然后,他眼睜睜地看著易擇城走了過來,在霍慈嘴上親了一下。還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fā),柔聲說:“你乖乖的?!?/br> 這恩愛秀的,幼稚鬼。 等人走了,出了門了,應(yīng)該是走遠了。白羽猛地從床邊跳起來,原地轉(zhuǎn)悠了三圈,嘴里一直是:“我艸,我艸,我眼是瞎了嗎?剛才那是我臆想的……” 最后他轉(zhuǎn)頭定定地看著霍慈,問:“你他.媽真把他搞上手了?” 不能怪他忍不住爆粗口,實在是這世界太玄幻了。 一個月之前,他在首都機場送他們走的時候,人家連眼梢都不帶給霍慈一個的。 躺在病床的姑娘倒是一臉地寵辱不驚,一臉淡然地看著他,問:“這很奇怪?” “還有,我們叫相情相悅,別總是搞不搞的?!?/br> “你知道他爸爸是誰嗎?知道他外公的家族有多少資產(chǎn)嗎?知道以后他能繼承多少億嗎?”不是白羽俗氣,而是易擇城這種人雖然低調(diào),可架不住有關(guān)注他的人。 上回艾莉被他們在海晏救了,當(dāng)天也有好幾個模特在,加上連圈里出了名豪爽的夏袁航夏大少都在他們手里吃了虧,自然有人來和白羽攀關(guān)系打聽。 一開始白羽還模棱兩口,曖昧不明地呢,畢竟明盛集團怎么也是座大靠山,他怎么都不吃虧嘛。可世上沒不透風(fēng)的墻,后來他才慢慢知道,人家親媽這頭是明盛集團的,可親爹那頭卻是四九城里頭的精貴人。家里頭都是為共和國扛過槍、流過血、拼過命的人物。 他就是一小本買賣,實在是不敢沾上這樣的大人物。 一開始他也想勸著霍慈來著,可是吧,他轉(zhuǎn)念一想,霍慈和他這種小城里打拼出來的不一樣。人家再不濟還有個好媽,別看母女兩關(guān)系不好,可她媽后頭嫁的這個丈夫,還真不是吃素的。 要是兩人真成了,那真是飛升了。 白羽死都沒想到,居然去非洲一趟,就真的成了。 霍慈瞧著他,不屑地哼了聲:“俗?!?/br> “不好意思,太子妃娘娘,奴才就是這么俗,您多見諒,”白羽這會也不提賠償?shù)氖虑椋瘕斝龆加辛?,誰還在乎那三瓜兩棗的。 ** 易擇城是被易懷澤的秘書一個電話打回家的,電話那頭說了,讓他立即馬上回家。易懷澤性子就是這樣,他要做的事情,就得現(xiàn)在去辦,一刻都緩和不得。 他是坐著司機開地車回大院的,因為車里沒通行證,易擇城搖下車窗。門口的崗哨一見是他,立即敬了個筆直地禮,就放行了。 易家住在大院里的后頭小樓里,獨門獨院的。也是才搬過幾年而已,從前是住前面家屬樓,三室兩廳的房子。車子順著林蔭道,一直往里開。 等到了門口,他下了車,讓司機在這里等著。 大門是開著的,家里小保姆正在院子里頭做事,一抬頭見他回來了,立即歡喜地說:“哥哥,你回來了?!?/br> 小保姆二十出頭吧,長得只算是端正,手腳勤快,又嘴甜會叫人。 易擇城沖著她點了點頭,就上了臺階,推門進去。 客廳就傳來一陣輕笑,有客人在。 徐狄正被逗地笑地開心,就見進來一人,再定睛一瞧,可不就是許久沒見的兒子。她又喜又驚,起身去迎他,嘴里不住地問著:“怎么這會兒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叫小朱準備晚餐啊。” 易擇城是真有些累,坐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的飛機。還要倒時差,是真的倦地厲害。 徐狄也看出來了,抬頭一看,就瞧見他滿眼的紅血絲,心疼地問:“怎么回事啊,這眼睛怎么熬成這樣的?是從國外剛回來了,那趕緊上樓去睡睡吧。” 她剛說完,瞥見客廳沙發(fā)上坐著的人,站了起來。 易擇城輕聲嗯了下,說:“我沒事,您先招呼客人吧。我上去洗澡。” “先別上去啊,好歹和人家打個招呼,”徐狄招了招手,把姑娘叫到跟前,說:“這是海蓮,你左阿姨的女兒,之前在美國帕森斯設(shè)計學(xué)院讀書,最近回國發(fā)展了?!?/br> 不等易擇城說完,徐狄又轉(zhuǎn)頭給姑娘介紹道:“這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難得回家一趟,居然正巧就你碰上了,你說巧不巧。” 海蓮就站在安靜地看著他,可是一顆心,噗通噗通地就在狂跳。 從剛才他進來的一瞬間,她眼睛就挪不開了。這男人實在是太吸引人了,他穿了一件大衣外套,里頭穿了件條紋襯衫,腿上是一條筆直黑色長褲,襯地他特別身條體順。海蓮是學(xué)設(shè)計的,看慣了那些歐美男模,如今瞧著面前這個男人,他雖然沒有歐美男模那種肆意張揚的美,身上卻盡是東方男人深沉內(nèi)斂的韻味。 真是舉手投足,都是一首詩。 “你好,擇城哥,”海蓮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誰知,易擇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微微點頭:“你好?!?/br> 連手都沒伸,冷漠地厲害。 易擇城看了徐狄一眼,“您招呼客人吧,我先上去了” 徐狄知道他的性子,就這樣,冷冷淡淡的。所以也不著急,由著他先上樓了。 反正啊,這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 霍慈睡了一會,白羽就回來,他把手機和卡都給她辦好了。給她換卡的時候,白羽還叮囑:“你先發(fā)條微博吧,你出去一個月,就發(fā)了一條,多少粉絲嗷嗷待哺呢?!?/br> 床上的人沒說話,誰知卡剛撞上開機,電話就來了。 白羽瞧著是莫星辰的名字,呵呵一笑:“這電話還真是夠及時的?!?/br> 他把電話遞給霍慈,這邊剛接通了,電話還到耳朵邊,就聽著凄慘地哭聲。 莫星辰嚎著說:“你到底在干嘛,怎么打你電話也不接啊?!?/br> 一聽這哭聲,霍慈臉就冷了,立即問:“怎么回事?”連坐床邊的白羽都支棱著耳朵聽呢,莫星辰這丫頭心大,八百年都難得見她哭一回。 “咱們老大自殺了,現(xiàn)在怎么辦啊?!?/br> 霍慈心里一咯噔。 老大這稱呼,在霍慈只有一個人,就是她們大學(xué)寢室里宿舍長邵宜。 b大醫(yī)學(xué)部406寢室,有兩個仙女,有一個綠葉,還有一個總是關(guān)心她們每個人的老好人學(xué)霸。 現(xiàn)在兩個仙女,只剩下一個了。難道還要再沒了一個人? 第39章 霍慈心里往下塌,腦子不糊涂,她立刻問:“你們在哪兒呢?” “我們在軍總,老大她剛洗完胃,我陪著她在病房里休息呢,”莫星辰其實是在外面打的電話,她借口出來倒水,這才有空。 她平時就是個大咧咧的性格,一遇到這事兒是真的慌神了。腦子里全都是懵的,只想給霍慈打電話。她們兩在一塊,霍慈才是主心骨??墒请娫挾即蛄耸畟€,那頭都沒人接。這不好意思接通了,眼淚就沒出息的掉下來了。 霍慈一愣,合著北京就剩下軍總這一家醫(yī)院了。 不過她也顧不得想了,沉聲說:“你先照顧她,我馬上就過來?!?/br> 莫星辰原本還抱著她不在北京的最壞打算,可一聽她說要過來,心里頭是真松了一口氣。趕緊掛了電話,就進去照顧邵宜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馬上居然是十分鐘。 而且霍慈還是被輪椅推過來的。 這會邵宜已經(jīng)醒了,正在打點滴呢。她和莫星辰兩人瞧著霍慈一身病號服,還是坐著輪椅來的,神色都不對了。 莫星辰又要哭了,帶著哭腔問:“你丫又怎么了?。俊?/br> 她原本還指著霍慈給她們撐腰呢,可是她居然這樣了。 霍慈冷著臉,眉頭緊蹙:“闌尾炎,剛開完刀?!?/br> 白羽在身后聽著她胡說八道,臉都要氣歪了??墒乔浦稍诖采系墓媚?,又實在說不了別的話,干脆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