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殿下要什么?”百靈沒聽清,側(cè)耳問。 “沒什么?!卑傻?,“從宮外帶的賀禮偷偷散播出去了么?” 百靈道:“已遵殿下旨意,散了出去,想來陛下應(yīng)該知曉了?!?/br> 阿嬌淡笑道:“這韓嫣為了讓孤順利出宮,竟想出這么個(gè)主意來。難為孤在外頭搜羅許久,還請母親一同幫忙,才算勉強(qiáng)討了個(gè)賀禮回來?!?/br> 百靈笑道:“韓大夫如此用心,奴婢也甚為感動呢。” 阿嬌打趣她,“這韓嫣尚未娶親,孤為你說個(gè)側(cè)室如何?” 百靈刷的紅了臉,“殿下沒得這樣編排人的。奴婢去看藥爐子了!” 阿嬌笑著看她一路小跑出殿,陳如姵后腳跟進(jìn)來,笑道:“不知殿下說了什么,民女瞧百靈姑娘羞的緊?!?/br> 說白了,這陳如姵太過功利,阿嬌不太待見她,但這份冷情,又是永巷女子所必須的,“沒得什么。你怎么來了?” 陳如姵看出阿嬌不耐煩同她周旋,心頭不禁委屈,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便強(qiáng)撐著笑臉,“這皇宮不比外頭,廂房里待的悶了,又不敢隨處走動,怕沖突了貴人?!?/br> 阿嬌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沖撞了人,輕則打一頓,這如花面龐如柳嬌軀也不好。重則性命可就沒了?!彼表郏宄目吹疥惾鐘成s了一下。 “殿下說的是,如果如姵有幸得蒙圣寵,必為殿下鞍前馬后!”陳如姵尷尬的笑道。 “你為何執(zhí)意入宮?榮華富貴抵得過你的性命,你的青梅竹馬么?”阿嬌偏頭看她。 提起那被她埋在心底的人,陳如姵不免神色慌亂,卻還能支撐住,“民女只想賭一把。失敗了定是萬劫不復(fù),但若是成功了呢?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即便成不了一品夫人,終究是主子了,皇帝的女人,世上還有什么比這位分更尊貴呢?即使民女嫁給公子,到底只是個(gè)普通的深閨婦人,沒人記得,沒人在乎。要那情分又如何?” 如此振振有詞倒讓一心想離開這座牢籠的阿嬌,茫然了。權(quán)勢、身份、地位,竟比一切都重要。她生來高貴,命定的皇后,是否這一切來得太過容易,使她蒙蔽了雙眼,萬事不放在眼中,才落得前世下場?這永巷,上至皇后,下至家人子,又有何區(qū)別,還是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活著,以免皇帝不高興怒了自己。 陳如姵固然是冷情之人,數(shù)十年的青梅竹馬之誼說丟就丟,說不要就不要,也只有這樣的女子,適合生存在永巷。 “你既要恩寵,孤可以幫你。不過,你如何證明對孤的忠心,以及你有那個(gè)本事替孤排憂解難呢?”阿嬌眼神一瞟,微微一笑。 陳如姵露出狠厲之色,“民女知道殿下的煩心事,殿下怕臟了手,民女不怕,民女會證明給殿下看看民女的本事。” 阿嬌溫和的執(zhí)起她雙手,“那孤便等著瞧了。” 七月十四日(這應(yīng)該是現(xiàn)行日歷算的。根據(jù)百度找的,具體啥時(shí)候生的誰也不知道,就這么算吧),皇帝生辰。 未央宮上下歌舞升平,一派繁華景象。 阿嬌亦裝扮繁飾珠翠,以皇后之尊坐上首,帶領(lǐng)眾嬪御恭?;实凵街病L侍笊碜硬粷?jì),未能參加宮宴,皇太后倒是想起自己身為兒媳不能怠慢,自請?jiān)陂L樂宮侍疾,也未到。 待坐下時(shí),皇帝頗興致勃勃的側(cè)耳問阿嬌,“不知皇后刻意出宮,為朕帶回何樣賀禮?” …… 誠然這皇帝對這事耿耿于懷。 阿嬌端得端莊大方的笑容,命百靈呈上。 那是一柄普通的束發(fā)玉簪,為琢一絲一毫的花樣,只在簪頭有一條短短的波紋,玉簪通體乳白,看得出不是一般料子制的,卻在皇宮中不值一提。 離得近的嬪御們花容失色,這樣正式的宮宴,皇后身為妻室,為賀皇帝生辰,竟會送這樣一件不值錢的玩意兒。 皇帝自然也是不高興的,這玉簪澆滅他所有期盼,希望越大失望更大,彼時(shí)便是滔天的隱忍怒意。 “朕竟不知皇后節(jié)儉到如此地步?!?/br> “呀!這玉簪我兄長亦看不上眼的?!笨烊丝煺Z的陳長使格外驚訝,這嬌俏的聲音恰如平靜湖水投入一石子。 阿嬌冷冷瞥了她一眼,陳長使登時(shí)虛汗?jié)窳诵∫?,喃喃不語。 “陛下,您細(xì)看看這玉簪?!?/br> 皇帝似惱了,賭氣不瞧,隨手遞給身后侍立的長白,“這等物件,朕看著不免生氣。朕的梓童,平白送這么件賀禮,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不看便不看吧,阿嬌也不在意,抬手自飲了一杯酒,執(zhí)筷要吃一口菜壓一壓酒氣,冷不丁右手腕被挾制住,對上一雙噴火的眼睛。 “你今次是成心要朕難堪么?” 那是失了臉面的質(zhì)問,問聲憤恨不已。 阿嬌驚訝的瞪大眼睛,無比無辜,“陛下這話可錯(cuò)怪妾了。妾自請出宮,為的尋一特殊賀禮呈于陛下,陛下不看不理傷了妾的心便罷了,為何還要誤會妾?” “誤會?”皇帝嗤之以鼻,“朕生辰之日,你送這樣賀禮掃朕顏面,還談什么誤會?” 阿嬌嘆息,“陛下如何不愿看一看呢?” 皇帝不置可否,只聽長白在身后‘咦’一聲,引起他注意。 “怎么,這玉簪可有不妥之處?”皇帝立刻問。其實(shí)心里好奇的緊,只是礙于面子,死活不看。 長白施了一禮,“吾自陛下還是太子時(shí)便侍奉左右,這玉簪似乎是當(dāng)年皇后贈予陛下束發(fā)之物。陛下好生歡喜,珍藏許久……”后頭的話咽肚腹,僅供皇帝揣測。 皇帝的眼眸中的光幾不可見的跳了跳,回身拿過那玉簪,細(xì)細(xì)看了看,又摩挲幾下。 “這簪子……”皇帝突然悟了什么,盯住阿嬌眸子,“之前的玉簪不是已經(jīng)……” 阿嬌又飲了一杯酒,甚是瀟灑,“是的,碎了?!?/br> “那這個(gè)……”皇帝將簪子舉到阿嬌眼前,“又怎會在此處?” 阿嬌溫婉一笑,美艷不可方物,“陛下細(xì)瞧瞧便知道了?!?/br> 皇帝拿著看了又看,方道:“是了,很像,但卻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