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寧帝輕哼道：“傳太醫(yī)來給他好好治治眼，對這么個無情無義的人還那么情深意重依依不舍的，大雍的太子這般的有眼無珠，傳出去都讓人笑話。”

    六福支支吾吾的開口道：“陛下這不好吧，太子殿下的臉面……這樣的事，沒人知道就算了，太醫(yī)也是外人呢?！?/br>
    泰寧帝笑了一聲：“怎么沒人知道？你想瞞著，那王氏也得幫你瞞著才成！這退親之事，只怕不出一日，就要人盡皆知了。”

    六?？攘藘陕暎骸氨菹逻@不是還沒下旨嗎？那王氏不會那么大膽吧？”

    泰寧帝抿唇道：“王氏若是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就敢這般的羞辱太子，就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退親？這是根本沒拿我們皇室當(dāng)回事！”

    皇甫策道：“東宮今日有些忙亂，就不留皇叔了?！?/br>
    泰寧帝蹙眉道：“怎么？你這是趕朕走嗎？”

    皇甫策瞥了眼泰寧帝，不言不語的慢慢的起身，踱步緩緩走出了議政殿。柳南面有難色的給泰寧帝行了禮，快步跟了上去。

    泰寧帝挑眉，對六福道：“這是又拿朕撒氣呢?！?/br>
    六福垂著頭道：“陛下聽就聽了，何必還要跑出來笑話殿下，這本就不是什么體面的事，太子殿下好好的郎君，遭遇這些，哪里想讓別人知道啊……陛下一點(diǎn)都不顧及殿下的臉面，也怪不得人家生氣啊。”

    泰寧帝冷哼：“合該如此！當(dāng)初好好的人在眼前，自己作死……呵，難道現(xiàn)在你還指望朕可憐他不成？！”

    六福道：“話雖如此，可太子殿下也是不易，心中的人翻臉無情，他也算受了打擊……你看他方才哭得滿臉都是淚，又無聲無息的落……當(dāng)初皇后娘娘待太子殿下也很是苛……那時的殿下小小年紀(jì)，倔強(qiáng)著呢，可是寧折不彎，老奴真還從來沒見殿下如此放下身段過懇求……后來竟還是換來了人家的……”

    泰寧帝瞪著六福道：“你沒見過，朕還沒見過呢！朕都不曾說他那低聲下氣的樣子丟盡了我皇甫氏的顏面！他還敢拿朕撒氣！想想那王氏的險惡嘴臉！當(dāng)真不愧是父女！可惜女兒還沒練到火候！這還未到最后，怎么也該留些情面，日后好相見，她倒是好，直接就翻臉了！”

    六福小聲道：“如今還說什么日后好相見，奴婢看著太子精神不濟(jì)咳個不停的樣子，都覺得沒什么日后了……”

    泰寧帝蹙了蹙眉：“對?。∈茄?！他今天怎么那么沒精神？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似乎有什么不對呢？六福你說，是不是有什么事，朕沒想到呢？”

    第129章  第五章：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20）

    賀氏宅院，燕徊居正寢內(nèi)。

    火墻自天冷就不曾停過，因這幾日賀蓉畏寒的緣故，屋內(nèi)還擺著幾個炭盆，人一進(jìn)屋就有股燥熱之氣撲面而來。如此的溫度，賀蓉依然被裹在厚厚的被中，連雙手都不敢露出來。

    小小的一碗藥，喝了兩刻鐘，賀蓉才終于將最后一口藥汁咽下去，雖是如此緩慢，還是因此出了一身的虛汗。她的臉色蒼白，嫣紅的嘴唇干裂脫皮。賀李氏親自撫著她瘦弱的肩膀，緩緩放回床榻中。

    賀蓉躺下休息了片刻，才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母親，不用陪著我，自去忙吧。今日我感覺好多了了?！?/br>
    賀李氏擦拭著她額頭上細(xì)碎的汗滴，輕聲細(xì)語道：“大夫說了，你還要好好再養(yǎng)些時候，這樣的事，沒有三五天就能好的。”

    賀蓉年少不知事，不知道輕重，直至此時還懵懵懂懂。可這般的事，養(yǎng)了那么多天不見起色，大夫換了好幾種方子也止不住血。雖現(xiàn)在不一定會要人命，要長此以往的消耗，誰也吃不住啊……賀李氏心里明白，不管外面如何，此時對賀蓉來說，都沒有養(yǎng)命要緊。

    賀李氏有心查明這事，但一問到那日之事，賀蓉什么都說不清楚，連那人長相都描述不清楚，哭個不停。賀李氏不敢逼問賀蓉，也只能從大安寺那里查起來?？蛇@樣的事，一無所知查起來何其艱難，不能報官不說，還要瞞著眾人，就連賀東青不但不想節(jié)外生枝，好要幫著捂嚴(yán)實(shí)了，一心想著息事寧人。

    賀蓉發(fā)生了這般的事，之所以要連自己一起隱瞞，必然是為了不想失了太子婚約。若是沒有懷孕，賀李氏也不覺得賀蓉所做有何不妥。就算在當(dāng)時賀李氏知道了，必然和賀蓉做的一樣，瞞著賀東青與家中眾人的。

    賀蓉直到發(fā)現(xiàn)懷孕，寧愿私下里讓人去買那虎狼之藥，將自己折騰這樣，也不肯告訴自己的母親，這讓賀李氏心里也不好受。若賀李氏知道，就算是要打胎，必然也不會弄成這樣。事到如今，雖是懊惱，但也不舍得再去責(zé)怪賀蓉了。

    可直至今日，賀蓉依然還想著嫁入東宮，若只是失身，賀李氏總還能想些辦法，將此事壓下去，也有信心勸服賀東青。這些天來，來來回回?fù)Q了好幾個大夫，雖說的婉轉(zhuǎn)，可賀蓉只怕真的不能再有子嗣。這般的事，換成賀李氏都不敢說能糊弄東宮，按照賀東青的謹(jǐn)慎性子，賀蓉絕無嫁入東宮的可能了。賀李氏暗暗垂淚許久，可不敢說一個不字。只盼著賀蓉能止了血，平平順順的將身體養(yǎng)好，再徐徐圖之。

    賀蓉努力的勾了勾唇角：“母親不必如此，我會慢慢養(yǎng)好自己的，如今也沒什么著急的事，太子大婚尚要明年四月，待到迎娶側(cè)妃最少還要一年。時間這般的長久，女兒哪里會養(yǎng)不好。”

    賀李氏聞言，手上的僵了僵：“可不是嗎！哪有那么快！聽說太子也病得挺厲害呢！在東宮養(yǎng)病，連人都見不著，前幾天王氏找人又合了八字，說是太子與王氏的八字不合，這才又有了變故！”

    賀蓉眼眸中露出些許光芒來：“是嗎？合八字？這事不得過了陛下嗎？陛下如何說？”

    賀李氏道：“陛下哪里能說什么？欽天監(jiān)合好的八字，出了這等變故，誰臉上都不好看！那方士說太子之所以病重，就是因?yàn)榕c王二娘子八字相克，太子體弱壓不住姻親，這才頻生變故?！?/br>
    賀蓉抿唇一笑：“這番找到了緣故與病因，想必太子殿下很快就能痊愈了。”

    賀李氏見賀蓉有了精神，忙道：“相生相克，都是張張嘴的事，誰知道是真是假，總之王家退婚的心意已決，已將皇室的訂婚禮都退了回去。陛下的旨意，昨日也下了，王二娘子與太子已是各自婚嫁，互不相干。如今太子可是孤單的很……你快些養(yǎng)好病，不管有什么念想，總要養(yǎng)好身體。”

    綠屏緩步走了進(jìn)來：“夫人，二娘子來看大娘子。”

    “不見！”賀李氏聞言冷哼一聲，想也不想便回道。

    賀蓉側(cè)目望向賀李氏，輕聲道：“自我病后，還不曾看見阿菱，母親將我扶起來，我和二meimei說說話?！?/br>
    賀李氏抿著唇有些不愿，一對上賀蓉失了光彩的雙眼，就說不出的拒絕的話來：“你何必起來，就這樣見她也無甚?！?/br>
    賀蓉抿唇一笑：“不好讓二meimei看見我如此落魄。”

    賀李氏聞言，嘆息一聲，將賀蓉扶了起來，倚靠在床榻上，對綠屏冷聲道：“讓她進(jìn)來吧?！?/br>
    “大阿姊。”賀菱緩步走了進(jìn)來，未見人已先聽了急切的聲音。

    賀蓉看向急匆匆進(jìn)來的賀菱，抿唇一笑：“二meimei來，你坐在母親這里，咱們說說話?！?/br>
    賀菱怯怯的站在原地，給賀李氏行了禮：“母親?！?/br>
    賀李氏臉上露出了幾分厭棄，看都不看賀菱一眼：“你不和你姨娘在屋里好好的繡嫁妝，到處亂跑什么？”

    “女兒不敢亂跑，只是心中擔(dān)憂大阿姊的病，這才想來看一看。母親放心，女兒不會耽誤大阿姊休息的。”今日的賀菱一身湖綠色短襟小襖，領(lǐng)口袖口綴著純白色狐皮，白底的百褶裙，可謂步步生花。雖只梳了簡單的云髻，斜插一支珍珠流蘇步搖，可一步一晃，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嬌俏中帶著幾分嫵媚。

    賀蓉側(cè)目看了一會賀菱，垂眼輕聲道：“你有此心，母親怎會怪你呢？不過母親說得也對，你也該用用心，那穆四郎雖是庶子，好歹也是官身。母親給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親事，你若不精心的話，如何對得起母親待你的一番苦心?！?/br>
    “阿菱心中自是感念萬分。母親與大阿姊多年的教誨，阿菱時時不敢忘?！辟R菱緩緩垂下頭去，側(cè)目偷看了賀蓉一眼。只見她發(fā)髻整齊，身上的褻衣也極干凈，只是人比幾日前瘦了一大圈，臉上竟是沒有半分的血色，嘴唇干裂到脫皮。

    賀李氏側(cè)目瞪著賀菱，不耐的開口道：“看也看過了，無事你就退下吧！沒事就不要出來了！無端端的被人看見，還以為咱們家連這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呢！”

    賀蓉抿唇一笑：“母親心疼二meimei，何必又把話說得這般的嚴(yán)厲呢？”

    賀李氏嘴唇輕動，許久，輕聲道：“這不是怕那些人擾了你休息嗎？”

    賀蓉側(cè)目瞥了眼賀菱，笑道：“二meimei再坐一會也無妨，我這會兒正有精神。前些時日咱們不是都接了陳五的生辰帖子，生辰宴我又沒去成，那日可發(fā)生了什么趣事？二meimei和我說細(xì)細(xì)的說一說？”

    賀李氏輕咳了一聲，側(cè)目看向賀菱：“既然你大阿姊想聽，你就坐下好好講講?！?/br>
    賀菱這才敢半坐在床尾，不安的看了賀李氏一眼，輕聲道：“那日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無非就是賞花品茗，極普通的宴席。因陳四娘子將要返鄉(xiāng)養(yǎng)病，很是匆忙，陳氏的花宴也就少了幾分精心?！?/br>
    賀蓉雙眼一亮，輕聲道：“陳四娘子要返鄉(xiāng)了？可是陛下準(zhǔn)了？”

    賀菱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賀李氏，小聲道：“陛下不但準(zhǔn)了陳四返鄉(xiāng)的事，就連陳氏的退親折子也一并準(zhǔn)了?！?/br>
    “退親？陳四不是只回鄉(xiāng)養(yǎng)病，何時說要退親了？”賀蓉嘴角微動，“殿下如今還病著，連著兩場親事都作罷了，只怕心里不好受?！?/br>
    “可不是嗎！陳氏說陳四病重，不知何時能養(yǎng)好，不敢耽誤太子親事，這才退的親，大家說的好聽，誰不知道如今太子際遇不好，這才著手退親的！”賀李氏搶在賀菱之前開口道，“太子在東宮還病著，這番的打擊，只怕心里不好受。我兒得好好養(yǎng)病，等好了，讓你父親去求陛下，怎么也讓你見上太子一面，好好安慰安慰才是?！?/br>
    賀蓉側(cè)了賀菱一眼，垂眸輕聲道：“太子殿下……往日里看那些人都是頂好的，沒曾想一旦出事，竟個個落井下石。”

    賀李氏忙道：“是這個理，如今就剩咱們一家，你父親等了這許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機(jī)會，絕對不會像那般。如今就專等你養(yǎng)好病了，到時……”

    “夫人，前面出事了！”綠屏急匆匆的跑了進(jìn)來，打斷了賀李氏的話。

    賀李氏側(cè)了側(cè)眼眸：“天大的事也不至如此慌張，李管事呢？讓他去看看。”

    綠屏滿眼的焦急，看了賀蓉一眼，俯身在賀李氏耳邊說了兩句話。賀李氏當(dāng)下站起身行，看向賀菱：“讓你大阿姊休息吧，你隨我出去看看?！?/br>
    賀菱愕然的望向賀李氏，輕聲道：“家中的事，哪里有需要女兒出面的地方？”

    賀李氏側(cè)身瞪向賀菱，不輕不重的開口道：“你總要嫁人的，現(xiàn)在學(xué)著管家都晚了！天天跟著你那做妾的姨娘，能學(xué)到有用的東西？！”

    賀蓉輕聲道：“既然是急事，母親就快去吧，我也想和二meimei繼續(xù)說話，若是累了，我自然會睡的?！?/br>
    “既然如此，你就在此好好的和你大阿姊說說話！”賀李氏在賀蓉看不見的角度惡狠狠的瞪了賀菱一眼，而后又道，“綠屏，讓欣姨娘去前面與我一起見見那家人?！?/br>
    賀菱垂眸輕聲道：“母親，姨娘昨日得了父親的吩咐，今早出門去了?！?/br>
    賀李氏見欣姨娘出門都敢不給自己報備了，心中不禁勃然大怒，但這般的事是絕對不能在賀蓉面前說一句。賀李氏又是惡狠狠的瞪了賀菱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對賀蓉道：“你少說一會，多養(yǎng)養(yǎng)精神，別耽誤了你二meimei繡嫁妝?！?/br>
    賀蓉溫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母親放心?！?/br>
    第130章 第五章：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21）

    帝京北側(cè)有清河縣，清河縣邊緣，離帝京五十多里的幽靜山坳里，有一處依著山險而建，宛若村莊大小的塢堡。

    此處依著險峻的高山，三側(cè)環(huán)以高墻深溝，內(nèi)部房屋毗聯(lián)，四隅與中央另建塔臺高樓用于瞭望，因占地十分廣闊，庭院、田圃、池塘、校場一樣都不少。

    所謂塢堡，不光是防御與建筑，里面的還住著上百戶的人家，工匠佃農(nóng)糧油布匹幾乎都能的作坊一應(yīng)俱全，不但能做到自給自足，甚至還有富余。送往帝京本家去，這里的住戶幾代人都是謝氏部曲與豢養(yǎng)的工匠，士族百年底蘊(yùn)，由此可見。

    冬日的清晨，校場還在晨練。廳堂內(nèi)雖燒了火墻，因門戶大開的緣故，算不上多暖和，倒也不冷。謝放、韓耀、以及三個幕僚圍在地圖前，輕聲細(xì)雨說著路線。明熙因?qū)β吠九c地圖這些都是外行，就沒有圍上去，只坐另個桌上飲茶。

    不知過了多久，廳堂內(nèi)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韓耀、謝放與明熙仨人。

    韓耀看向閉目養(yǎng)神的明熙，輕聲道：“昨夜沒有睡好嗎？”

    “怎么會？此處幽靜，空氣也好?！泵魑跎钗丝跉猓犻_了眼，笑道：“這塢堡占地極好，又建設(shè)的如此堅固，不知建了多少年了。往日那曾想過，謝氏竟是在離帝京那么近的地方，還藏著這般的好東西。幾百年的謝氏，看著不溫不火的，果然不能小窺半分?！?/br>
    謝放挑眉一笑：“若你都知道了，還說什么百年謝氏。方圓幾千頃的田地，自□□時就被□□父買了下來。三十年來前前后后的建，不斷的加固，才有了今日這般的規(guī)模。世家之中誰家沒有成千上萬的部曲。當(dāng)初□□父也是怕大雍不能長久，有這樣一處地方也好退守，還能繞開安定城直接入京，那曾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謝放因接到謝燃的傳訊，得知隊伍在漠北境內(nèi)兩次遇襲，臨時改變了計劃，留下林城與謝逸鎮(zhèn)守燕北與甘涼城，親自帶人半路，趕上明熙等人的隊伍，將謝燃換了下來。

    雖不知道調(diào)兵的內(nèi)情，也不知道謝燃的去何，但校場之上，明熙看到了謝放帶出來的絕非只有五千人，可既然韓耀與謝放都對帝京的事三緘其口，明熙也不好過深探問。

    這般機(jī)密，基本上輪不到一個百夫長過問。只是不知為何，此番謝放來了以后，竟也不曾讓明熙到校場晨練。這一路風(fēng)塵，明熙腿上有些摩傷，好些時日都疼，也不會巴巴的趕去校場，自然樂得清閑。

    韓耀看了明熙好半晌，才緩緩垂下眼眸，輕聲道：“我今日就回去了，你……你是和謝將軍一起，還是同我一起回帝京看看？”

    明熙端著茶盞的手僵了僵，抿唇一笑：“我回去有什么可看的？”

    韓耀顧忌謝放在此，不好說得太直白，輕聲道：“總也要回家看看?！?/br>
    謝放抿唇一笑：“韓大人說得對，你離家也有一年，總該回去看看?！?/br>
    明熙笑道：“若和家中關(guān)系和睦，我還去什么甘涼城？韓大人自走自的，我該回去的時候就回去了，如今離帝京不過五十里，路途平坦，半日即到，韓大人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韓耀思索了片刻，輕聲道：“你……不若我們兩個出去走走？”

    明熙不及開口，謝放抬手阻止道：“山中風(fēng)涼，有話只管在這兒說。阿熙的路引戶籍，還是本將軍幫著上冊的……莫不是這其中，還有什么隱瞞的不成？”

    韓耀忙道：“哪里會有所隱瞞，不過是想敘敘舊罷了?！?/br>
    謝放大笑：“那就一起敘了，三個人都在，沒有撇下本將軍的道理?！?/br>
    韓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太子殿下已是許久不曾傳來消息，謝將軍那里就沒有邸報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