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第120章 第五章: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11) “我那時不是年紀(jì)小不知事嗎?家中的嫁妝豐厚,又想著母親與兄長們不會讓我吃苦,只以為自己有錢就夠了,可那樣的窟窿怎么填得滿!”慕容芙撇嘴,滿懷怨氣的開口道,“本以為韓耀是個知趣的人,誰知道竟是如此木訥!莫說什么好話,素日里連話都說的少!白白長了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我至今沒有子嗣,只有我一個人的錯嗎!” 榮貴妃挑眉,輕聲道:“這不才成親一年多嗎?你婆母敢因此怪你不成?哪里會是你的錯!前番不是才讓御醫(yī)給你看過嗎?” 慕容芙哼哼:“婆母和我說話都要看幾分顏色,哪里敢問!不過母親一直催問,嫂嫂們也來說,可是這樣的事,哪里是我的一個人做得了數(shù)的!……真后悔當(dāng)初沒聽姑母的,如今一起玩的娘子,哪個嫁得都比我好,今日酥心齋的點心,明日桂蘭芳的衣裙,首飾頭面也是天天添置……” 榮貴妃輕嘆:“你若喜歡,只管遣人來和姑母說,還能短了你不成?” 慕容芙咬牙道:“這些本就是韓家該給我的!憑甚讓我朝娘家伸手!當(dāng)初我也是拿了咱們家一百零八嫁妝出的門子!誰知道他家竟是連放都放不下!想想都寒顫!我那時肯定是豬油蒙了心了!” 榮貴妃挑眉,安撫道:“不行的話,你們就出府去住?!?/br> 慕容芙深吸了一口氣,怒道:“我怎么沒說過,韓耀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說什么嫡長子沒有分府別過的事,家中父母弟妹都是他的責(zé)任,讓我住不慣,回家去??!” 榮貴妃瞇了瞇眼:“他還敢這般的說你!你為何不來同本宮說?小小韓氏,本就高攀,如今還敢給你臉子看不成?” 慕容芙笑道:“姑母不必?fù)?dān)心,他能那么說我,我豈有不還的道理?家中給了我三十個部曲陪嫁,豈是擺著好看的,我當(dāng)場就讓人擒了他,當(dāng)著他母親的面,就給了他一頓好打!” 榮貴妃微微一怔,好半晌,喘了一口氣:“你……何時的事,為何不見你來說?” 慕容芙得意的笑道:“我若吃虧,自然要說,可這樣的事,沒什么可炫耀的。那次我打了韓耀,他除了不肯理我,不也沒有別的脾氣嗎?他母親照樣天天給我好聽的,只說他不懂事,讓我不要和他計較?!?/br> “韓耀快回來了嗎?”榮貴妃雖知此事萬萬不妥,但如今東宮被幽閉不出,韓耀一心跟著太子,早惹了陛下的厭煩。韓奕雖得先帝青眼,但一直不得陛下重要,韓氏這門姻親對慕容氏來說,已是可有可無的雞肋,即是和離,慕容氏也不會吃虧,慕容芙如此鬧,也是無傷大雅的。 慕容芙道:“前日聽公爹說,謝氏兄弟也要回來,正好與他同路,耽擱了幾日。大雪阻路道路難行,走了好幾日,也才出了燕平地界,即便回來,怎么也要臘月中旬了?!?/br> 榮貴妃挑了挑眉頭:“謝氏兄弟?謝逸今年要回京述職嗎?” 慕容芙愣了愣:“我也不知道,聽說好像不是謝逸,說是領(lǐng)兵的?“ 榮貴妃手指微動:“領(lǐng)兵的?!謝放不鎮(zhèn)守甘涼城,這個時節(jié)回來作甚?” 慕容芙道:“若姑母想知道,我再回去問問?” 榮貴妃點了點頭:“問是要問的,前番教給你的事,可辦妥當(dāng)了?” 慕容芙點頭連連:“自然!我與王二自小相識,她什么性格我最知道。若太子一如從前,不管我說什么都是沒用,可如今太子都快病死。不用我說,她該是早和家里鬧起來了?!?/br> 榮貴妃側(cè)目,嗔怒道:“你以為別人家的小娘子都跟你一樣沒有腦子,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日后過得好不好,全看這一次了,自然要慎重。” 慕容芙不以為然的撇嘴:“別人成親怎么也要顧忌一下人品什么的,可沒見過王二這樣勢力的!我選了韓耀雖后悔,但不選韓耀,也不會像她那么功利!在外表現(xiàn)的與世無爭不溫不火的,心里比誰都計較,從小到大就想著壓在別人的頭上,可惜卻是個沒命的,選來選去,最后都是個坑!” 榮貴妃抿唇一笑:“瞧瞧這話說得,當(dāng)初誰也沒讓你非要和她玩,你巴巴的貼上去,姑母還以為你們真的很好,哪里來的那么大的怨氣?!?/br> 慕容芙翻了翻白眼:“往日里我是慕容氏的女兒,王二雖覺得我們慕容氏是新貴,端是俗氣不堪,但言語之間多少還有些顧忌。如今我是韓家婦,一起玩的那些人都還好,骨子里最輕視我的人就是她了!她又是個自作聰明的性子,以為我看不出來!” 榮貴妃輕嘆一聲:“你今日才知道她的性子?當(dāng)初我就同你說過了,那時王二對誰都謙和,也不是骨子里就如此,那是被家中被祖母與庶兄磋磨的走投無路了!一心對謝貴妃母子迎合,也是無奈之舉。” 慕容芙輕哼道:“她們王氏號稱什么天下第一士族,可家中最是齷齪,不說寵妾滅妻那些破事,一個正經(jīng)的嫡女沒有半分的貴氣涵養(yǎng),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陰沉性子,又自私成這樣……這段時日太子被禁足東宮還好,前些時候太子風(fēng)光時,她和我說話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榮貴妃拍了拍慕容芙的手,輕聲安撫道:“你們好歹多年相交,王家的底細(xì)你知道的。她這樣也說不上自私,不過小時候際遇不好,少了些從容。當(dāng)初家中只剩下年幼的她,她的祖母心里只有那兩個庶出的子弟,她不為自己打算,必然沒人給她打算的。若換成你……你可沒有她那樣的隱忍和手段?!?/br> 慕容芙蹙眉:“若非知道她有苦衷,我能忍得了她那么多年!她看不起我嫁了韓氏,可她自己不見得如我,若非是算計太過,哪至于如此!那謝七郎說是猝死,還不是被她活生生的氣死的!不過是斷了一條腿,何至于……” 榮貴妃輕聲道:“姑母知道你是個好的,若換成你的話,當(dāng)真喜歡肯定不會如此的,只不過你沒有吃過苦,哪里懂得這里面的差別?當(dāng)初姑母勸你不要嫁給韓耀,你也不肯聽,如今遭受了這些,你也該知道,她雖是勢力自私,可想的和做的,也沒有什么不對?!?/br> 慕容芙撇嘴道:“我現(xiàn)在就明白了,若非我是慕容家的女兒,我在韓家也過了不那么舒心的日子??稍谒疫^得再逍遙又如何,花宴游玩,那些自視甚高的人也不肯帶上我了……” 榮貴妃輕聲道:“當(dāng)初我接你去封地,親自教養(yǎng)了好幾年,也是對你抱有所期望。若非二皇子母家有意于你,我也不會放你回京,誰知二皇子也是個短命的……別人如何我是不管的。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自是期望你得到的更多更好,又怎會害你的?!?/br> 慕容芙輕聲道:“姑母的話我都相信,怪我年幼執(zhí)拗不肯聽你的?,F(xiàn)在回想姑母的話,可不是那么回事嗎?皮囊再好又有什么用,頂不了吃也頂不了喝,連個子嗣都生不出來!” 榮貴妃聞言挑眉:“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不開心的,如今太子病重,只怕陛下會將太子的婚期趕一趕了,你有空再給王二透透口風(fēng)?!?/br> 慕容芙抿唇一笑:“姑母別擔(dān)心了,口風(fēng)也不用透了,王二肯定比咱們著急多了!” 榮貴妃長出了一口氣:“一會你隨姑母去太極殿探望探望大皇子?!?/br> 慕容芙雙眼一亮,嬉笑道:“陛下現(xiàn)在允許姑母去看大皇子了嗎?” 榮貴妃淺淺一笑:“如今大皇子還在太極宮中,陛下帶一時還好,總不可能帶一輩子,大皇子早晚是要放在后宮的。” 慕容芙道:“對,這后宮之中除了姑母,誰有資格養(yǎng)育大皇子!陛下不放大皇子出來,只怕也是對這后宮不放心,但交給誰又比交給姑母放心呢?” 榮貴妃挑眉一笑:“敏妃已逝,陛下看都沒看一眼。一個沒有了母妃的皇子,陛下為何要放在太極殿里親自教養(yǎng),自然不是為了防備本宮和后宮了。太子殿下被禁足東宮,已傳來病訊,只要傳出……陛下也就會徹底放心的。” 慕容芙無不歡欣道:“有了大皇子,姑母也算得償所愿了!不管是誰生的,只要將來……我們慕容氏就會出了一個太后!讓那些瞧不上咱們家的人都看看!什么謝氏王氏不過都是過眼云煙,大雍三代可是一個王謝的太后都沒有!” “一會去了太極殿可不要如此口無遮掩的!什么太后,讓陛下聽了去,還不以為我們要做什么呢!”榮貴妃瞪了慕容芙一眼,隨即輕聲道,“你是個明白的孩子,當(dāng)初姑母就怕你嫁人后和家里離了心,多少個娘子嫁出去后一心向著婆家了。那些都是傻的拎不清,沒有母家即便嫁得再好,能有什么好日子?陛下歷來對本宮謙讓,難道只因為本宮嫁給了他不成?還不是因為慕容家?guī)状硕剂⒘似饋?!?/br> 慕容芙心有感悟,點頭連連:“姑母說得對,那些一心讓夫婿覓封侯的,也不想想自己沒有強大母家,哪里能守得住夫婿!若無父親兄弟支持,夫婿一旦翻了身,還不上了天!哪里會有什么舒心的好日子!” 第121章 第五章: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12) 年底將至,御書房內(nèi)的案幾上,各處請安與奏事的折子,一時間都涌入帝京。自上次重病以后,泰寧帝就有些精神不濟,這一年有太子理政,過得悠閑而懶散,驟然開始處理政務(wù),又趕上年底忙亂的時節(jié),著實讓泰寧帝不習(xí)慣也有些力不從心。雖才從太子哪里將折子拿回來兩個來月,但奏折如今已堆滿了案頭。 泰寧帝捏了捏眉心,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向站在下首的王軼,雖兩個人還不曾說話,但泰寧帝對王軼所說之事已有了預(yù)感,他慢悠悠的放下茶盞,輕嘆了一聲。 當(dāng)年太~~祖起家時,曾得王氏傾家資助。太~~祖曾許諾,若得天下皇王共享,廝殺這半壁江山后,王氏食邑與親王同。太~~祖也曾為武帝求娶王氏嫡女,只因皇甫氏門楣過低,王氏以娘子年幼婉拒。雖是如此,大雍朝三代帝王,因得太~~祖遺訓(xùn),于王氏一族很是寬待。 謝氏這樣曾與王氏齊肩的士族,王氏歷經(jīng)大雍三代帝王的寵信,也不得不暫避鋒芒,韜光養(yǎng)晦。雖還是名聲在外,但也逐漸的不能再出其右。 王軼見泰寧帝抬眸,忙輕聲道:“陛下可是累了?” 泰寧帝睜開了半瞇著的眼眸,輕聲道:“愛卿怎么還站著,有事坐下慢慢說。” “謝陛下?!蓖踺W不緊不慢的坐到了下首,抬眸笑道,“這時節(jié)陛下正是忙亂,本也不該特地打擾,只是滋事甚大,不敢耽誤?!?/br> 泰寧帝深吸了口氣,嘆息道:“大皇子年歲尚小,日日需要朕的看顧,年底朝中又那么多事,朕當(dāng)真是又忙又亂吶?!?/br> 王軼嘴角的笑意僵了僵:“這年底啊,家家都是如此的,這些時日內(nèi)子一直追問太子殿下的事,臣這才不得不特地來問問?!?/br> 泰寧帝掀了掀眼皮,笑了一聲:“太子???養(yǎng)病而已,有什么好問的?尊夫人只管放心,太子如今最好不過了?!?/br> 王軼垂了垂眼眸,有些為難的開口道:“太子殿下有陛下看顧,自然好過。只是近日家中不平,從遠(yuǎn)處請來了一云游方士,看了家中大小,又看了看小女與太子殿下的八字,只說不妥?!?/br> 泰寧帝端起了茶盞,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笑道:“愛卿說笑了,欽天監(jiān)合好的八字,怎么云游方士還能說出不妥來?” “臣本也是不信的,可那人說的家中大小事,樁樁件件竟是都對的上,臣這才不得不上心了,又說起了家族大運來。太子殿下乃國之根本,不想太子與小女兩人竟是生肖相克,生辰相沖!”王軼輕聲道,“臣左思右想,自太子還朝,可不是大病小病不斷,這才不得不閉宮專心養(yǎng)病??!” 泰寧帝不明所以的笑了一聲:“愛卿飽讀詩書,當(dāng)真信這些?” 王軼輕聲道:“臣起初也是不信,可左思右想,當(dāng)初定親時間倉促,欽天監(jiān)合八字時,都已是陛下指婚后了。兩人八字有什么不妥,欽天監(jiān)也不會說出來。方士合八字時,內(nèi)子也沒說這是誰的八字,他不知道那是太子殿下與小女的八字,這才敢直言吧!” 泰寧帝挑了挑眉,放下茶盞:“似乎也有些道理。” 王軼嘆息一聲:“雖看起來只是內(nèi)子的擔(dān)憂,實然滋事甚大,太子殿下幾番病重,如今怕正是養(yǎng)病治病的關(guān)鍵時候,這樣的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不能因此耽誤了太子殿下養(yǎng)病治病?!?/br> 泰寧帝笑了笑:“如今離婚期尚且還有近五個月,哪里會耽誤太子養(yǎng)病,待到明年花開,什么病都該好了?!?/br> 王軼垂眸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可不是!臣也是那么說的!可內(nèi)子篤信這些,最是虔誠,這不三番五次的催促臣來與陛下說說?!?/br> 泰寧帝挑眉:“愛卿的意思,是要推延婚期嗎?不過,也無不妥,若四月趕得著急,不如定在五月六月,還不太熱的時候?!?/br> 王軼忙道:“日子都是欽天監(jiān)看好的,也不是隨意改動……臣也覺得不該讓一門親事,耽誤了太子殿下,否則臣可就成了大雍的罪人吶!” 泰寧帝笑了兩聲:“愛卿言重了吶,太子身體不濟,怎能怪到你身上。人不是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嗎?這來到人世該享幾日福,都是定好的,哪里會牽扯到別人?!?/br> 王軼面有難色,嘆息道:“可這事對臣來說如鯁在喉,每日的輾轉(zhuǎn)反側(cè),若沒有這事,臣也聯(lián)想不到自家身上,如今有了那么一說,自然也是不想因為小女……牽連任何人?!?/br> 泰寧帝側(cè)目,點了點頭:“愛卿說得極是,但不知愛卿到底有何打算呢?” 王軼輕聲道:“不若先讓小女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待到太子殿下真正的病愈,可再議此事?!?/br> 泰寧帝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桌上,冷笑一聲:“愛卿當(dāng)你女兒與太子殿下的婚約是什么?以物易物嗎?這都要討價還價?如今病重解除婚約,病愈后再續(xù)前緣!好事都讓你們占了,這世間哪里有這般便宜的事!” 王軼忙站起身來,急聲道:“陛下息怒!這本就是八字相沖的事,臣只是怕耽擱了太子殿下養(yǎng)??!臣出身瑯琊王氏,絕非貪圖富貴之人,實然那方士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兩個人退了親事,各自婚嫁,今后都不要再做糾纏,臣……臣也是怕陛下誤會,才不得不說出這般的話!若太子殿下病愈后再有良配,臣絕無怨言?!?/br> 泰寧帝抿唇,冷聲道:“再有良配,絕無怨言?……此事莫不是愛卿自作主張?尊夫人與王二娘子不見得知道?。』橐龃笫?,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退婚這樣的事,怎么也該是一家人商量著來,愛卿一個人如何能做得了主?” 王軼忙道:“這般的事,臣怎么敢自作主張啊!是與內(nèi)子商量了許久,小女自從聽到方士說的話,也是日日垂淚,雖心有不舍,但到底是不忍自己害了太子殿下。臣與內(nèi)子日日勸說,小女才不得不應(yīng)了退婚的事?。”菹乱仓?,過了年小女都已雙十了,本來有頂好的親事,又道了這般的歲數(shù),如何愿意退親吶!可到底還是心疼太子殿下身體?。 ?/br> 泰寧帝垂眸,嘆息一聲:“聽聞王二娘子與太子自幼相伴,頗有幾分情意,如今這事當(dāng)真是讓朕為難的緊,愛卿說得再好聽,又有何用?這和棒打鴛鴦有什么分別?。‰抟膊蝗绦膮?!” 王軼似乎哽了哽,輕聲道:“陛下說哪里的話!小女自幼得家母教導(dǎo),最是守規(guī)矩不過,這般不舍太子殿下,全因訂了親的緣故。小時候兩人的那些,不過都是孩子們的打鬧,哪里能作數(shù)啊!” 泰寧帝輕嘆了一聲:“雖知道愛卿一家的良苦用心,可這事朕委實做不了主。許王二娘子是因訂了親的情誼,但太子卻是當(dāng)真對王二娘子有些情意。一年多前,太子殿下養(yǎng)傷出來,第一件事竟是求娶你王氏女,就連朕給的印綬都放在了一邊……這般的情意,朕貿(mào)然說各自嫁娶,太子殿下到時得怨恨朕一輩子?。 ?/br> “自然自然,這事還需陛下和太子殿下好好商量商量,可不管太子殿下意下如何,陛下該明白,我王氏是真心要退親的吶!”王軼嘆息了一聲,為難道,“這般行事,臣心里也不好過,自□□起,我王氏就跟隨左右。幾十年來見太~~~祖起家,先帝勵精圖治,陛下兢兢業(yè)業(yè),這才有了今天這般的局面。太子殿下自小早慧,乃天縱之才,實為我大雍的根基所在,王氏幾代忠臣,哪里能因為兒女情長的小事,就罔顧大局啊!” 第122章 第五章:寧負(fù)虛名身莫負(fù)(13) 窗臺的方向,一只含苞欲放的梅花,插在青釉瓶里,顯得十分孤寂。 泰寧帝雖面無表情,可嘴角極輕微的動了動,好半晌才轉(zhuǎn)過臉來,再次看向王軼,輕聲道:“罷了,愛卿的忠心,朕心里明白。不過這事,朕還是要先同太子說說,若太子同意,朕自然不會為難你們,若太子執(zhí)意不愿,朕也沒有辦法?!?/br> 王軼忙道:“陛下若開了口,太子殿下又怎會不同意呢?那陳氏……的婚約,也是陛下解除的,太子殿下那邊似乎半分意見都沒有?!?/br> 泰寧帝挑眉:“陳四娘子算得了什么?一介側(cè)妃不說,她若站在眾人之中,太子認(rèn)都認(rèn)不出來,如何能與王二娘子相比?在太子心中,兩個側(cè)妃加在一起,只怕也沒有你家女兒一個指頭重要??!這事啊……得慢慢來,不是能心急的事?!?/br> 王軼垂眸,輕聲道:“臣倒是不著急,內(nèi)子催的急。婦人們不懂這其中的門道,一心覺得人命關(guān)天,又牽扯太子殿下的大事。小女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錯愛,本該三生有幸,可臣倒是覺得能讓殿下用心至此,臣一家就更不能自私了。這親事不管如何,都是退的……還是陛下多費心吧?!?/br> 泰寧帝似乎有些不耐,蹙眉道:“罷了,愛卿的意思,朕已經(jīng)十分明白了,等朕有空,自會與太子說清楚,若是無事愛卿且退吧。” “陛下費心了,臣先告退?!蓖踺W拱手躬身退了幾步,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泰寧帝悠悠哉的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可‘噗嗤’又吐了出來,終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六?!抟詾樽约阂阉銟s辱不驚呢?可這事怎么就那么可樂呢?王氏啊!王氏??!幾百年的擎天大族啊!底蘊啊!風(fēng)度?。」?!” 六福忙給泰寧帝擦拭著,嘆息了一聲:“奴婢方才都聽不下去了,當(dāng)真是當(dāng)真是……” “表里不一,道貌岸然呢!這就是擎天士族的風(fēng)骨??!”泰寧帝好不容易停了笑,可嘴角的笑意還隱隱可見,“看看太子的眼光??!死魚眼當(dāng)珍珠的捧著,珍珠倒是棄之如敝履,你說明明這該是件多么悲傷的事,朕怎么那么開心呢?” “呵呵?!绷E阈α藘陕?,垂了垂眼眸,沒敢接話。親叔叔對侄子這般落井下石,也是古今少見了。 泰寧帝見六福不敢接話,自得其樂了一會,拿起折子想看兩眼,轉(zhuǎn)臉看一眼窗外,陽光燦爛,鳥語花香吶!哪里是看折子的日子。泰寧帝抬手將折子扔回桌子上,笑道:“天氣那么好,咱們也去看看太子殿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