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向奕航氣呼呼的吐了一口氣, 拿起盆中的牙膏對著他的后背扔了過去,“靠, 應該是我生氣吧,你拽個大爺呀拽?!?/br> 景文停下腳步, 回身, 平靜無波的看著他,“那你想怎樣?” 向奕航看他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就來氣, 將盆子往路過的林蕭手里一塞, 朝景文挑挑下巴, “走,打一架去。” 景文二話不說,跟著他就往訓練基地的方向走。 林蕭看看這個, 看看那個, 這是約架呀?百年不見的事兒啊, 他師父要與向隊決斗,林蕭一溜煙的跑到刑警隊,轉眼間訓練基地內(nèi)呼啦啦的圍了一圈的吃瓜群眾。 景文脫了制服的外套扔給林蕭, 將袖子挽了起來,向奕航看他這架勢,靠了一聲,裝的跟武圣似的。 向奕航是刑警出身,景文不過是個法醫(yī),格斗方面自然是不如向奕航的,但向奕航雖然看起來挺狠,但沒用什么技巧,全是蠻力,景文也不是個吃素的,躲閃靈活,還時不時的給向奕航來個偷襲,兩人跟小孩滾泥團似的,在訓練場上滾作一團。 周圍人本來以為可以看到一出精彩的打斗,最后成了兩人毫無技巧的摔跤,不由一片噓聲。 林蕭趴在欄桿上,恨鐵不成鋼,“師父啊師父,你倒是給我們法醫(yī)長長臉呀!” 兩人毫無章法的打了半天,打累了,躺在墊子上喘粗氣,周圍人見沒什么熱鬧,都散了,走之前還不忘打擊林蕭,“我們向隊讓著景科呢,向隊要是真用了全力,景科那書生還不散架子了?!?/br> 林蕭呲牙,“滾滾,我拿解剖刀捅你們啊...” 兩人躺在地上,誰也沒有說話,有些空曠的訓練場內(nèi)喘息聲漸漸小了下來,直至無聲,向奕航呸了一聲,“你倒是毫不手軟,一點兒放水的意思都沒有?!?/br> “沒做虧心事兒,為什么要放水?!本拔姆韽牡厣咸饋?,松了松領口,轉身往外走。 “你丫就不能說句安慰我的話呀?!毕蜣群綄χ谋秤昂?。 景文從林蕭手里接過制服外套,一邊穿一邊回頭看他,語氣淡淡,“你不需要安慰,有什么好安慰的,安慰你離開了一個不適合你的女人嗎?” “靠,這話說的真他媽陰損?!毕蜣群教稍谀抢?,睜著眼睛愣神。 景文走了幾步,又停了一下,“晚上去喝酒吧?!?/br> “不去,不想看到你。”向奕航翻白眼。 “晚上七點,老地方,愛來不來。” * 倪明月是聽彤彤通風報信才知道的周六那天發(fā)生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拉著于小瑜就要去找梁靜,“走,我替你出氣去?!?/br> 于小瑜被她扯著往外走,一頭霧水,“干嘛呀,出什么氣?” 倪明月用力敲她腦袋,“你腦子里都是坑是不是?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還這么鎮(zhèn)定?” 于小瑜摸著頭,反應過來倪明月說的是什么,“哎呀,都是誤會,你這么大反應做什么?” “我這么大反應?于小瑜,小三都跑到你面前耀武揚威了,你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之前天天跟她逛街吃飯的,你想想不覺得惡心嗎?”倪明月看怪物一樣看著于小瑜,“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于小瑜將她拉到沙發(fā)上坐下,給她沖了一杯咖啡,哄著她,“行了,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你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了嗎?” 倪明月瞪她,“當然知道,彤彤說的很清楚,她不是個添油加醋的人,所以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我很明白,彤彤就是看你太窩囊了,才告訴我讓我給你出氣的。” 倪明月不等于小瑜說話,接著道,“這梁靜就是不要臉,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明明知道景文已經(jīng)結婚了,還硬往上貼,你知不知道男人這種生物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有幾個男人是女人白貼上來還能做柳下惠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有沒有用腦子想啊?” 于小瑜見她義憤填膺的,仿佛被人追的不是景文,而是她家井銘似的,不由失笑,“行了,你消消氣,不是有句俗話說叫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嘛,他要真出軌我也沒辦法呀,這種事兒又不是我能管得了的?!?/br> 倪明月見她一片云淡風輕的模樣,震驚的眼睛都睜大了,“于小瑜,你是不是個奇葩?景文是你老公,你怎么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俊?/br> 于小瑜用勺子攪拌著咖啡,“你的意思我都懂,可是這種事情是要兩個人你情我愿的,她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景文哥又不喜歡她,我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思去猜度?” “再說了,我覺得我跟景文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挺好的,在一起很舒服,日子過得也挺快樂,哪一天他要真覺得對這種日子沒感覺了,或找到他真正所愛的人了,那我們就和平分手唄,起碼在一起時也不糟心,省的吵吵鬧鬧的,把好心情都吵壞了。” 她爸爸mama當年也很恩愛的,最后還不是因為第三者插足分了手,人的心是無法猜測的,上一秒還可以對著你說著各種情話,一輩子不離開,下一秒?yún)s可能已經(jīng)上了別人的床,男人女人都一樣,只是看能不能堅守住原則而已,人永遠不會真的愛一個人愛一輩子的。 那時候家里天天吵得像是炸開了鍋,她躲在門后面,看著爸爸歇斯底里的摔東西發(fā)脾氣,mama蓬頭散發(fā)的吵著要離婚,說到底,不過就是個小三而已,有什么好吵的,和平分開就好了,總歸人這一輩子就幾十年,也不是誰離開誰就不能過了,為什么一定要吵得天翻地覆家無寧日的呢? 他對她好時,她便加倍對他好,他想要離開時,她便放他離開,這樣回憶起來時也算是和和樂樂的,是安靜的,不會有那么多的爭吵與傷心。 倪明月對她這套說辭目瞪口呆,“你,你這種想法我也是醉了,你到底把景文當什么?搭伙過日子的?你有沒有把他當成你老公?” 于小瑜嘆了口氣,怎么就跟倪明月無法溝通呢?她覺得她這種想法沒錯呀,為什么要把自己明明可以快樂的時間浪費在一件令人厭惡的事情上呢。 “姐夫,你怎么站在這里不進去呢?小瑜姐在里面呢?!比~子從后廚端著一份點心出來正好看到景文站在門口,臉色僵硬,仿佛散發(fā)著一股冷氣,葉子不由瑟縮了一下,這真是快冬天了,衣服應該穿厚一點兒了。 聽到葉子的聲音,倪明月驚了一下,偏頭,嘴角扯了幾下,“景,景文,你怎么來了?” 于小瑜也回頭,看到景文,忙站起來迎過去,笑,“景文哥?你不是正在上班嗎?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 倪明月閉了閉眼睛,暗腹,于小瑜,你是不是傻? 景文站在那里,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松開,好不容易將心口那團憋悶壓下去,“沒什么,剛剛接到通知,我要去外市出一趟差,過來跟你說一下,下午就走,你跟于承樂在家把門窗關好,晚上下班早點兒回家。” “去外市???”于小瑜心里頓覺不舍,“去幾天呀?什么時候回來?” “少則半個月,多則二十多天,現(xiàn)在還定不下來?!?/br> “奧,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只顧著工作不吃東西,我跟你回去給你收拾一下東西吧?”于小瑜說著就要往外走,被景文扯住手腕,淡淡道,“不用了,沒什么好收拾的,我自己來就行,你先忙吧,我走了?!?/br> 眼見著景文就那樣走了,于小瑜苦惱的皺眉,“小月,你覺不覺得景文哥像是有些生氣了?” 倪明月呵呵冷笑,“他不生氣才怪了呢,行了,你自己琢磨吧,你都二十八了,對感情還像十八似的,一竅不通,真不知道你這些年怎么過來的?!?/br> 不過說歸說,倪明月還是理解她的,于小瑜的父母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她和于小瑜從小學時便在一個班,一直到了高中畢業(yè)考上了不同的大學才分開,小時候于小瑜就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里,也不跟旁人說話,她們倆之所以能成為好朋友,就是因為那些孩子欺負她,說她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倪明月把人揍了一頓,兩人自此結下了革命般的友情,一晃眼這都快要二十年了。 倪明月從來沒見過于小瑜的爸爸mama,只見過于小瑜的姥姥姥爺,后來于小瑜的姥爺去世了,就剩下姥姥一個人帶著她,小時候不懂事兒,總是在于小瑜面前跟她分享自己的爸爸mama又給她買什么玩具,買什么新衣服了,帶她到哪里去玩兒了,漸漸長大了,發(fā)現(xiàn)每次一提家里的事兒,于小瑜便沉默著,眼神黯淡,她雖然不懂她的那種感覺,卻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她面前提自己爸爸mama的事情,后來自己也就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