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小楊氏母女永世不得超生什么的，墨寧最喜歡了。雖然她們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墨寧也不介意鳳凌再來補一刀。

    因此，鳳凌話音剛落，墨寧便又笑瞇瞇的揮了揮手，一陣陰風(fēng)再次刮過，瞬間就將鳳凌給刮了個屁股墩。

    管家和長隨們：……看到了大人的狼狽樣兒，不會被大人給滅口吧？

    鳳凌的心中是崩潰的，說好的神鬼怕惡人呢？為何自己的威脅完全不頂用？這對母女可真是不識抬舉，她們生前自己可是沒虧待她們半分，不成想死后竟這么不安分。

    要說人真要是看一個人不順眼，那就不管對方做了什么都能挑出刺來。鳳凌突然又想起了當(dāng)年小楊氏暗害自己的原配發(fā)妻之事，心中暗罵一句：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當(dāng)初便能狠下心來暗害嫡姐，如今看來，真是個禍害！

    心中已然暗下決心要請高僧做法收了這個膽敢對自己下手的賤人，鳳凌的神色愈發(fā)冰冷。感受到身上的陰冷之意逐漸散去后，鳳凌慢慢來到了鳳瀅月身前，見鳳瀅月一直昏睡不醒，臉色極為蒼白，鳳凌的神情不由一怔，這才想起，自己這個大女兒，似乎病懨懨的過了好幾年了。

    抿了抿嘴，鳳凌的目光在鳳瀅月那像極了自己的臉上劃過，又在鳳瀅月緊閉著的雙眼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道復(fù)雜之色。

    四下看了看，見府內(nèi)的丫鬟婢子都亂做了一團，鳳凌妖媚的臉上閃過一道怒意，更襯得他色若春曉，艷光照人。

    俯身將鳳瀅月抱在懷里，鳳凌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怔忡，又迅速回神，對著管家吩咐道：“馬上拿我的帖子去宮中請?zhí)t(yī)，讓太醫(yī)來為瀅月看一看，到底為何病了這么久？”

    管家連忙點頭，疾步躬身出去拿鳳凌的帖子去了。

    鳳凌穩(wěn)穩(wěn)的抱著鳳瀅月，一走出院門，便聽得里頭發(fā)出一聲轟然巨響，回頭一看，只見兩層的閣樓在通紅的火焰中逐漸崩塌。斷木橫梁落了一地，而后又飛快的被張牙舞爪的火苗給吞噬其中，不斷的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竟是愈燒愈烈，火光幾乎染紅了半個京城。

    墨寧見這火勢似乎有波及旁人的架勢，連忙五指成爪往空中一抓，瞬間便見五道紅光從指間飛奔而出，眨眼間就來到了閣樓上空，盤旋了幾圈，而后繞成一團，化作了一道結(jié)界將熊熊火焰困在其中，這才解了鄰居之危，除卻小楊氏三人，再無一人傷亡，也算是一樁幸事。

    鳳凌一路抱著鳳瀅月來到廂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日未曾鍛煉，鳳凌竟是覺著懷中的大女兒越來越重，以至于到了最后，鳳凌已是喘著粗氣，滿頭大汗的將鳳瀅月放在了廂房的床上。

    就這么稍稍一動，鳳凌已是臉色嫣紅，唇若涂朱，眼中波光粼粼，配上額間慢慢掉落的汗珠，徑直落入了衣領(lǐng)中，無端引得人心生遐想。

    鳳凌卻無暇顧及，一邊等著管家請來太醫(yī)，一邊已經(jīng)在心中飛速的盤算著要如何處理今日這突發(fā)的噩耗。

    當(dāng)務(wù)之急，必要管住府中下人的嘴，今日種種詭異之處必定要讓他們爛在肚子里。人若不賢，才沾妖孽。今天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現(xiàn)成的把柄就給了那群沒事兒干的御史。御史素來無風(fēng)也要掀起三尺浪，今日秋霜離奇葬身火海之事要是被他們得知了，必定要攀咬好些時日。鳳凌連御史的言論都猜到了：哦，要是你真的是君子，行的端做的正，怎生還會招惹妖孽呢？必定是你為人不賢，才有此禍！

    雖然鳳凌不怕那群御史的發(fā)瘋攀咬，但是這么一大堆瘋狗總是緊跟著自己不放，饒是鳳凌也頗覺頭疼。

    其次，錦鄉(xiāng)侯府這門姻親暫時還不能斷。雖然錦鄉(xiāng)侯府已呈敗落之勢，但是爛船也有三斤鐵，侯府這么些年積攢下來的姻親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更何況，小楊氏與鳳瀅蘭無故葬身火海，再加上一個人事不知的鳳瀅月，這可是人家正經(jīng)的女兒和外孫女，鳳凌也要給錦鄉(xiāng)侯府一個交代。

    而如今小楊氏與鳳瀅蘭已死，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沒人能比鳳瀅月更清楚了。

    這么一想，鳳凌看向鳳瀅月的眼神就格外有深意了，心中只恨管家的腿腳太慢，怎生還沒請來太醫(yī)。

    實際上，管家的腿腳還真不慢，甚至可以說是運氣爆棚了。

    因著丞相府突發(fā)大火，趕來幫襯的人還真不少，其中便有與鳳凌交情甚好的胡太醫(yī)。相府管家一出門就恰好碰上了胡太醫(yī)，見他帶著藥箱，顯然是有備而來準(zhǔn)備幫忙的，管家與胡太醫(yī)也相熟，啥也不說了，拖著胡太醫(yī)就往府內(nèi)跑。

    把胡太醫(yī)給急的，還以為是鳳凌出了什么大事兒了呢！

    進府一看，鳳凌正好端端的站在廂房中，胡太醫(yī)心中暗自松口氣，朝著鳳凌拱拱手，道：“鳳相，好在您無事！”

    鳳凌的神色也松了松，對著胡太醫(yī)一點頭，眼神落在床上的鳳瀅月身上，對著胡太醫(yī)開口道：“多謝胡兄關(guān)心，我并無事。只是我這長女，似乎是被濃煙給嗆著了，一直昏迷不醒，勞煩你給診治一番?！?/br>
    胡太醫(yī)自是點頭，他本來就是打算來幫忙的，如今正好有了個大顯身手的機會。胡太醫(yī)也不推辭，伸手就搭上了鳳瀅月的手腕。

    墨寧見此，眼中波光流轉(zhuǎn)，伸手就打亂了鳳瀅月的脈相，讓鳳瀅月的脈相回到了自己還未動手逼毒之前，胡太醫(yī)原本輕松的神情登時便嚴(yán)肅了起來。

    轉(zhuǎn)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鳳凌，胡太醫(yī)心中簡直糾結(jié)極了。深恨自己腿快，跑來獻什么殷勤啊？這下好了，碰上了鳳相家的后宅陰私了！

    臉色糾結(jié)的望著鳳瀅月，胡太醫(yī)心中那個悔啊，恨不得給自己來上一巴掌。本以為自己只要解決個不慎嗆入濃煙以致昏迷的小問題，萬萬沒想到自己這是攤上大事了啊！

    鳳凌見胡太醫(yī)的臉色不太對，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yù)感，怕是自己這個大女兒有幾分不妙。穩(wěn)了穩(wěn)心神，鳳凌平靜的問對胡太醫(yī)：“可是有哪里不妥？”

    胡太醫(yī)欲言又止，低頭沉吟了片刻，還是對鳳凌如實交代了：“鳳相，不瞞您說，如果是旁人，還真察覺不出令愛此時的兇險。要不是我家祖上曾有老祖宗去過南蠻，記載了他們各色毒藥的癥狀及解毒之法，我也看不出令愛此時已是中毒太深，若再不及時診治，不出三日，便神仙難救了！”

    鳳凌的臉色也嚴(yán)肅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小楊氏，心中怒氣升騰。當(dāng)初小楊氏可是向自己保證過，所有的毒藥都已經(jīng)用光了，自己也暗中查探過，確實沒有再見到過她用毒。如今胡太醫(yī)說了什么，鳳瀅月竟然也中了南蠻之毒？

    小楊氏還真是好手段?。【谷荒懿m過自己！

    鳳凌心中怒火高漲，倒是可惜了小楊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亡，不然，自己能親自動手掐死她！

    胡太醫(yī)見鳳凌面有異色，心知自己這是摻進了相府后宅的陰私之中，也不愿多待，連忙找了個借口就準(zhǔn)備開溜，卻被鳳凌誠意十足的留下了，滿臉擔(dān)憂的對著胡太醫(yī)問道：“倒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了，竟然讓長女遭此大罪，不知胡兄可有解毒之法？”

    正在琢磨著溜號的胡太醫(yī)面色更糾結(jié)了，苦著一張臉回道：“不瞞鳳相，這制毒之人手段極為高明，先祖雖然留有手札，卻不曾提過這等毒藥。我學(xué)藝不精，只能診出這是南蠻之毒，至于解藥……一時半會兒我還真弄不出來。”

    鳳凌心下失望，還是笑著送了胡太醫(yī)出門。皺著眉頭再次進門時，鳳凌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剛才還昏迷不醒的長女已經(jīng)神采奕奕的靠在床架上，就這么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不知為何，在長女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之下，鳳凌的心中不可遏制的生出了一絲涼意，卻又飛快的被自己壓了下去。皺著眉頭看向長女，鳳凌的聲音較之往常多出了幾分關(guān)切：“你什么時候醒的？”

    墨寧笑吟吟打量了鳳凌一圈，眉眼間一派天真之色，“就是方才胡太醫(yī)說我活不過三日的時候?！?/br>
    第63章 坑文的女主角8

    鳳凌聽得此話, 眉頭便是一皺, 冷聲斥道：“什么活不過三日？別想太多, 為父定然會為你找來解藥！”

    墨寧隨意的瞥了鳳凌一眼，心下嗤笑, 之前對鳳瀅月不聞不問十幾年, 這回裝什么愛女如寶的慈父??？沒得讓人惡心！

    理了理自己的衣物, 伸手順了一番滿頭的青絲, 墨寧慢悠悠的起身，動作雖緩，一舉一動卻帶著驚人的威勢。鳳凌心下一凜, 神色立即便嚴(yán)肅了起來，這般威壓，竟是比自己直面陛下怒火之時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

    能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呐郎县┫嘀唬P凌絕不會是個蠢貨。心下感覺不對, 聯(lián)想到方才發(fā)生的一系列詭異之事, 鳳凌忽而福至心靈, 肅容對著墨寧問道：“你到底是誰？”

    墨寧詫異的揚眉, 自己經(jīng)歷了這么多個世界，還是第一次碰上一眼就識穿自己不是原主本尊的人。

    這鳳凌倒是好眼力, 也……挺有膽色。

    之前的那些世界中, 墨寧也從未刻意偽裝自己的本性。其他人雖然奇怪原主為何突然之間性情大變, 卻無一人往這等靈異之事上想。

    抑或是……想到了也不敢說。

    鳳凌倒真是好膽色，竟然就這么光明正大的問出了口。

    墨寧本就是直爽的性子，見鳳凌開口戳破了此事, 也不否認(rèn)，就這么大大方方的對著鳳凌一笑，眉眼彎彎的問道：“你倒是好眼力，怎么，不怕我出手害了你？”

    鳳凌的神情略微變了變，又瞬間恢復(fù)了冷淡之色，深深地看了墨寧一眼，語氣平靜道：“你若想要動手，方才就不會以瀅月的身份回答我的話了。借尸還魂，本就是逆天而行，想必你也不能掀起太大的風(fēng)浪，夾著尾巴做人避免老天的責(zé)罰還來不及呢。你說是不是，這位……女鬼？”

    “好一個心思玲瓏的丞相！”墨寧輕笑著鼓掌，眼中滿是贊賞之色，“你的猜測確有幾分道理，腦子夠厲害！”

    鳳凌也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配上他眼中愉悅的波光，真真兒是眉目含情，眼角眉梢間俱是勾人的媚色。

    墨寧看得眼睛抽搐，只覺得自己需要洗洗眼睛，簡直太特么違和了。

    鳳凌卻渾然不覺，正了正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墨寧，提議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說來聽聽！”

    鳳凌見墨寧并未拒絕自己的提議，心下一松，接著道：“你需要以瀅月的身份留在人世，我則需要瀅月活著，并給錦鄉(xiāng)侯府一個圓滿的解釋。你看，如此湊巧，我們是不是可以各取所需？”

    墨寧還真是長見識了，世上竟有如此冷情冷肺之人！真是個稀罕物種啊，墨寧上下打量了鳳凌一番，真心實意的感嘆道：“你還真不是常人??！妻子女兒全都死了，竟然還能這么淡定的跟我做交易？莫非鳳瀅月姐妹二人都不是你親生的？”

    “想什么呢？她們當(dāng)然是我的親生女兒?！?/br>
    不然自己早就掐死她們了！

    鳳凌眉頭都沒動一下，眼中半分情緒都無，接著道：“她們已經(jīng)亡故，再傷心也是于事無補，我自然要繼續(xù)過好自己的日子?！?/br>
    墨寧無語，繼續(xù)用看奇葩的眼神看著鳳凌。

    鳳凌被墨寧看得心頭火起，然而想著自己還有求于面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鬼，也就壓了心中的怒火，冷冷的看了墨寧一眼，問道：“你覺得如何？”

    墨寧揚唇一笑，神情傲然，目露不屑之意，漫不經(jīng)心的答道：“沒興趣。”

    鳳凌一怔，這跟自己預(yù)料的不太一樣??！見墨寧臉上高深莫測的神情，鳳凌一時間竟拿不準(zhǔn)墨寧心中所想，微微垂眸，忽而笑道：“是我失策了。之前秋霜的事，應(yīng)當(dāng)就是你動的手。再加上你方才質(zhì)問我的話，你這女鬼倒真有幾分奇異之處，一邊占了瀅月的身子，一邊卻又處處維護瀅月，自相矛盾，著實可笑?！?/br>
    “激將法？”墨寧聳肩，“只可惜對我沒用！”

    又想著如今鳳瀅月自顧自沉睡修養(yǎng)去了，真讓自己有幾分犯難。不然，自己早就動手?jǐn)Q斷鳳凌的脖子了，還聽他說什么廢話??？

    念及至此，墨寧的心情就不太美妙了，冷冷的看了鳳凌一眼。

    被墨寧一口拒絕的鳳凌心情也不大好，他久居高位，除了龍椅之上的那位，還真沒見過別人的冷臉。如今被墨寧這么幾次三番的冒犯，鳳凌也動了真怒，同樣冷眼看著墨寧，扯出一個陰冷的笑容，語氣平靜的開口道：“本官奉勸你，還是管好你的那雙招子。”

    話音一落，卻見墨寧突然變臉，伸手就掐住了鳳凌的脖子，“很久沒人敢對我這么說話了！你倒是膽兒挺肥！告訴你，我這人，還真不怕威脅！”

    鳳凌被墨寧掐得直翻白眼，氣勢卻分毫不讓，冷笑著開口道：“咳……本官就猜，你……你不會動手?！?/br>
    墨寧冷笑，毫不客氣的扔抹布似的將鳳凌扔在了地上，挑眉問道：“說來聽聽！”

    鳳凌被墨寧這么一摔，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強忍著身上的劇痛，鳳凌慢條斯理的起身，拂了拂衣袖，再次恢復(fù)了自己一貫高不可攀的樣子，冷著臉看向墨寧，略微諷刺道：“沒成想，你這女鬼，還算是有情有義。用了鳳瀅月身子還了魂，還想著為鳳瀅月報仇?？磥硇钍吓c瀅蘭的死，也是出自你手，是也不是？”

    “鳳瀅月，瀅蘭。你這稱呼，差距還挺大。心眼兒都偏到?jīng)]邊兒了吧！”

    見鳳凌絲毫未動的神色，墨寧也懶得再接著開嘲諷，點點頭：“你只說對了一半。真要算起來，小楊氏和鳳瀅蘭，應(yīng)當(dāng)是我同鳳瀅月一道兒殺死的?！?/br>
    鳳凌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來，想了想剛才胡太醫(yī)的話，又想到了小楊氏平日的做派，竟然就這么將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一手敲著桌面，擰眉道：“所以，小楊氏暗中對鳳瀅月下毒多年，眼見著鳳瀅月已經(jīng)快要毒發(fā)，便帶著鳳瀅蘭一同前去羞辱鳳瀅月。不過以鳳瀅月一貫懦弱的性子，憑著這點還不至于把她逼入崩潰的絕境。”

    鳳凌的聲音突然就是一頓，在桌面敲擊的手指也停滯在空中，略一沉思，鳳凌的眼神登時就是一亮：“是了，小楊氏那個蠢貨應(yīng)當(dāng)是將當(dāng)初她毒害楊氏的事情也說了出來。這才讓鳳瀅月崩潰癲狂，從而以rou身為代價，與你做了交易。于是，小楊氏和鳳瀅蘭都死了，鳳瀅月其實也死了，留下的這具身體就歸了你?！?/br>
    墨寧簡直嘆為觀止，除卻鳳瀅月歷經(jīng)九十九世輪回以及自己的來歷外，鳳凌竟然就憑借著這么細(xì)微的線索，推斷出了事情的大致真相。這智商，怨不得人家能做丞相呢！

    只是，最為重要的，鳳凌還沒說吶！墨寧極有耐心的問道：“你猜的倒是有八分準(zhǔn)，這樣的聰慧，說一聲天縱奇才也不為過了。只是，你還沒說，你是如何知道，我如今還不會殺了你？”

    鳳凌神色自若，對墨寧的贊賞之詞沒有半分欣喜，這樣的贊美，他從小到大不知聽了多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只是對于墨寧的這個問題……鳳凌的臉上忽而露出了一個促狹的笑意，隨意的往椅子上一靠，舉手投足間盡是惑人的風(fēng)情，就這么慵懶的看著墨寧，勾唇笑道：“這個問題，你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后，作為合作的誠意，我再告訴你，如何？”

    如何個鬼！

    墨寧冷著臉出手，將鳳凌渾身的骨頭都松了松，直痛得鳳凌眼角淚光點點，牙齒狠狠咬住嘴唇，以免自己發(fā)出慘呼聲。待到墨寧收手時，鳳凌的唇角已是血跡隱隱，眼中一片瀲滟之色，竟是比之平時還要多出三分艷色。一雙上挑的狐貍眼就這么斜睨著墨寧，趴在地上喘息了片刻，這才擦了擦唇角的血跡，起身直視墨寧。

    見墨寧的神色冰冷，鳳凌一時間竟生出了一種自己在照鏡子的錯覺，忽而笑道：“若是鳳瀅月的性情如你一般，我說不定還會出手將她護上一護。不過，若是她真如同你一般，倒也不需要我插手了?！?/br>
    這是什么鬼話？墨寧頓覺手癢，覺著自己方才可能是出手太輕，讓這個渣還能在這里大放厥詞。

    鳳凌就跟沒見到墨寧的臉色似的，接著道：“成天看著這么一張像極了自己的臉，卻總是露出柔弱無助神情，真是……有幾分堵心?！?/br>
    墨寧一愣，萬萬沒想到鳳凌不喜鳳瀅月的理由竟然是這個。無語了片刻，墨寧咬牙諷刺道：“說的好像鳳瀅月樂意長成這樣似的！一般人，誰愿意長這么一張妖媚入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的臉啊？”

    這話恰恰踩中鳳凌的痛處，對他形成了暴擊，鳳凌登時便覺得一口血梗在了喉嚨口，簡直堵心極了！

    艱難的咽下了這口血，鳳凌極有眼色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方才不是問，我是如何察覺出你暫時不會殺我的嗎？”

    見墨寧的眼神果然看了過來，鳳凌恢復(fù)了自己的面癱臉，接著解釋道：“是氣息。你方才掐住我的時候，身上流露出的氣息，怒氣多過殺氣?！?/br>
    又垂下眼瞼，突然語出驚人道：“或許，我一開始的猜測就是錯的。那樣的浩然正氣，你的身份，不是女鬼，而應(yīng)該是女仙，是不是？”

    墨寧真是詫異極了，卻還是點了點頭。

    鳳凌見此，神色愈發(fā)平靜，“那么，敢問上仙，有何貴干？”

    墨寧眉頭一挑，輕笑道：“我用的是鳳瀅的身體，你說我是來干什么的？小楊氏和鳳瀅蘭已死，你這么聰明，要不要猜一猜，下一個該死的，會是誰？”

    “自然是我?！兵P凌眼眸含笑，“我也多有對不住鳳瀅月之處，她想要我的命，再自然不過了?！?/br>
    墨寧還是頭一回見有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時，是這樣淡定的，不由再次問道：“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