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她一會兒覺得癢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拉開他的手:“你別這樣,萬一孩子被你揉出來了,那該怎么辦呢?” “不是還有兩周嗎?”他對她的肚子十分關(guān)切。 林源拉開他的手:“萬一孩子和我一樣,是個急性子呢?” “哪里來的那么多萬一?”他換了一只手繼續(xù)揉,好像已經(jīng)隔著肚皮,摸到了幼嫩的孩子。 林源沒辦法,只好任他揉了,又問道:“我說真的,現(xiàn)在股票綠了,你打算出什么對策,對付那些想要做空庫里南的人呢?” “源源,這些事,你老公我會解決的。”他終于揉夠了肚子,又牽起了她的手:“你現(xiàn)在只需要專心養(yǎng)好這個孩子?!?/br> “嗯?!?/br> 但說完了,霍昀又湊過來啃她的脖子。 酥酥麻麻、又暖呼呼的,灼熱的氣息就噴在她的肌膚上。 “霍昀……你……給我安分一點。我都……懷孕八個月了,不能那個那個……” 但霍昀不管,對他來說,什么都沒有親昵老婆重要。 不一會兒,他就吻上了她的胸膛,她隆起的小肚子,她依舊纖細的雙腿…… 一路蜿蜒曲折向下,他品嘗得足夠仔細的。耳邊全部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一句十足的喟嘆: “源源,我好想你了……” 林源用雙手捂住了眼睛,這男人總這么不安分,等孩子生了下來……還不知道他怎么折騰。 說來也是巧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源剛剛刷完牙,就捂著肚子蹲了下來。 ——一陣絞痛來得那么突然,疼得她的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臉龐滾落了下來。 鏡子里,那個臉色紅潤的女人,五官都疼得堆在了一塊兒,看起來要多糾結(jié)就有多糾結(jié)。 “王嫂子!” ——王嫂子還在一樓打掃衛(wèi)生,她站在三樓,這一嗓子飚的不夠遠,王保姆沒有聽到。 再深吸一口氣,拿出吃奶的本事來—— “王!——嫂!——子!” 這一聲底氣十足,嚇得窗臺上的鳥兒紛紛逃亡。 王保姆這才急急忙忙趕了上來,看到了夫人身下有一灘水,大呼不妙,連忙打了急救電話。 好不容易,王嫂子將她送到了醫(yī)院去,卻忘了打電話通知男主人霍昀。 林源記得,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自己還和霍昀開玩笑來著。 霍昀本周末有個會,要去法國安排庫里南下個季度的各項任務(wù)。 老公即將出遠門,真的有點舍不得。 她摟著他的脖子撒著嬌兒,說老公老公啊,我昨晚做了個夢,覺得孩子就要來了。萬一你周五去了法國,趕不上咱孩子出生怎么辦? 霍昀先問她:你做的什么夢? “哦,我夢到了你站在你家后面的那一條人工河邊,帶著一個很小的孩子……” “釣魚?” 林源瞪了他一眼,男人就是這么沒情調(diào): “不是釣魚,是你帶著一個小孩,一起放生了一條紅色的鯉魚。” “不是說,夢到鯉魚是好兆頭嗎?”她說,我有這種預(yù)感,咱們的娃哈哈就要臨門了。所以呀,你還是晚點去法國,小心錯過了孩子的出生。 霍昀卻笑著轉(zhuǎn)過身,刮了妻子一個鼻子:“不會的,你的預(yù)產(chǎn)期在下下周。我周五去法國開會,周末就會趕回來的?!?/br> 言語間,掩飾不住對她的寵溺與疼愛。 “萬一,我說萬一,這個孩子不怎么安分,說不定提前出來呢?” “那我就打他的屁股?!?/br> ——身為孩子爹的霍昀這么說,活脫脫一個嚴父的形象。 結(jié)果……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催的,霍昀前腳一走,孩子就真的出來了。 一開始的陣痛是最要命的。 還在救護車上,林源的羊水就破了,緊接著就是一陣宮縮。 她疼得什么都思考不了,卻是緊緊抓住了旁邊一小護士的手臂,把人小護士的手都抓青了。 到了醫(yī)院,進了預(yù)定的待產(chǎn)室,醫(yī)生這時候問了一句:“孩子他爸怎么沒來簽字?”王保姆這才想起來去通知男主人。 事后林源才知道:當(dāng)時霍昀正在迎接市領(lǐng)導(dǎo)的省察,是那個為他們證婚的市長領(lǐng)著人來的。 結(jié)果霍昀接了電話,二話不說,扔下了市長老先生和一干人等…… 據(jù)說,市長大人從政四十年來,第一次被人放了鴿子。= = ——她的傻瓜丈夫,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等霍昀到了醫(yī)院,林源已經(jīng)躺在了產(chǎn)房的床上了,身下墊了厚厚的棉被。 醫(yī)生讓她別緊張,深呼吸,下壓肚皮等等……其實她啥都沒聽清楚。只覺得這感覺就像……這輩子所有大姨媽期間痛經(jīng)的痛加在一起、讓人頭腦一片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靈魂出竅。 “用力——吸氣!” ……不知不覺中,林源就汗如雨下,嗓子喊啞。 甚至沒有力氣去眷顧疼痛,能夠躺著不昏迷過去,就是生命的奇跡了。 旁邊的護士長還在叫喚:“別叫,深呼吸,保持體力……孩子已經(jīng)出來一個頭了?!?/br> 說真的,她聽不到自己的慘叫聲,但事后霍昀說,他在外面聽得仔仔細細。 “啊——” 一聲石破天驚從產(chǎn)房里傳來。 就在這聲過后,孩子他爸……霍昀死活要闖進來。 但幾個男醫(yī)生見慣了這種陣勢,死活攔著霍昀不讓他進去。 就在迷迷糊糊間,林源聽到了男人一聲充滿焦急的呼喚——“源源!” 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幻覺—— 是很小的時候,陽光燦爛,風(fēng)在枝頭鳥在叫。 她伏在課桌上睡著午覺,周圍安靜無聲,仿佛時間遺忘了這個下午。 這時候,一個人悄悄溜了進來,腳步停在了她的面前,投下一小片陰影。 然后,臉蛋上就有那種熱乎乎的感覺。 于是睜開了眼睛。 她看見了小小的霍昀。 一個深情又真摯的少年,一如往昔,一如現(xiàn)在。 想一想,就是在那一刻,她知道了什么叫愛情,知道了霍昀愛著自己。 那么早。 卻又明白得那么晚。 好不容易得到,又怎么能……放手呢?! “啊——” 她使出了最后一點力氣,為了那些不能忘卻的幸福和悲傷,再次一搏。 門外,霍昀已經(jīng)推開了男醫(yī)生,但幾個小護士又攔住了霍昀:“先生!您不能進去!”“先生,您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這時候,產(chǎn)房里終于傳來了孩子哇哇的哭聲。 小天使就這樣來到了這世界上。 他來得如此的猝不及防,就在她用盡力氣的前一刻。 這時候,孩子他爸沖了進來,第一眼先看妻子,而不是那個孩子。 ——林源的身上身下都有血跡,臉上全無血色。 霍昀的臉色比她還要白上幾分。 不一會兒,打過針,縫合完畢,林源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另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面包含了那么多的疼痛。 霍昀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有種呵護的小心翼翼。 “霍昀?!彼芪⑷醯匕l(fā)出聲音來。這里是產(chǎn)房,到處都是血跡,味道大的連她都受不了: “出去吧,去看看孩子?!?/br> 但霍昀就陪在她的身邊,用手幫她整理好了耳邊汗?jié)竦乃榘l(fā): “不,我陪著你?!?/br> 林源笑了,好像一個討到蜜吃的孩子。 一直以為,霍昀多么多么珍重這個孩子??墒鞘碌脚R頭,他都舍不得離開自己一步,去看孩子一眼。 得夫如此,一生何求? *** 他們的頭胎是個兒子,重達七斤半。 醫(yī)生說,這可是這個月醫(yī)院里出生的最重的大胖小子。 更難得的是:嬰兒生下來的時候,就圓滾滾的,白白嫩嫩的,整個一小rou團子。 林源看過許多剛出生的孩子的照片,怎么人家孩子渾身是紫色的、粉紅的、皺巴巴的皮膚……結(jié)果輪到她兒子了,生下來就整一糯米團子。 對,真的就是一雪白團子,而且是人見人愛的那種。 這不,晚上,她還在病房里躺著呢,娃的爺爺奶奶先趕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