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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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辣醬是他改良了那種前世風靡的辣醬得出的配方,加了一些農(nóng)場里收獲的有益處的藥材——農(nóng)場里的那片藥園子一直是道一天師在打理,他從那之后就避世不出,專心打理藥材的同時說是要潛心修煉,不接待諸如留老爺子之類的外客。不過林葳蕤每次去藥園子,這位仙風道骨的天師倒是格外熱情,不僅放下姿態(tài)平輩結(jié)交,還特別上道地為林葳蕤教授了一些上古藥材的知識,這些對林葳蕤來說大有裨益,如今他已經(jīng)能夠用上小半部分小洞天的藥材做菜了。這個隨他穿越而來的小洞天總算是不再只是一個休憩和糧種研究室的存在了。 林葳蕤點頭示意辣醬味道可以,也由著那些大兵們?nèi)フ垓v。那炊事兵也是個會來事的人,他當即用辣醬做了一道炒飯,昨晚剩下的白米飯倒鍋里用鍋鏟打散,舀上一大勺辣醬,顛幾下勺,讓辣醬和早已脫水而干燥的米飯每一刻飯粒都能充分和醬料接觸,融合,不到五分鐘就出鍋了。這顛勺的手藝還是林葳蕤指導(dǎo)的,大兵們啥都沒,力氣一大把,手臂顛個勺完全沒問題,稍微指點一下就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雖然這炒飯僅僅是只用了調(diào)料,最后飯里一些rou末星子也沒有,但是早已蹲守在一旁的幾個小兵們還是吃的狼吞虎咽。朱大潘聞著味也來了,十分厚臉皮地搶過底下小崽子的飯碗就舀了兩大口,細細琢磨突然便道:“這種辣醬行軍的時候戰(zhàn)士們可以帶上一小份,等沒時間做飯的時候直接拿出來抹饅頭也比直接吃沒什么滋味的饅頭強?!?/br> 他沒說的是,這種辣醬耐儲存,而且容易攜帶,辣味更是可以暖身消除濕氣和瘴氣。從前軍里也有一些川省地區(qū)來的兵哥,最喜歡的就是帶著干辣椒,無論天冷還是吃飯都得放嘴里嚼嚼。這跟陜北大兵喜歡兜里放大蒜,山東那出的兵哥喜歡吃大蔥一樣。不過這辣醬肯定比干吃辣椒、大蒜、大蔥要好吃不知幾百倍。 林葳蕤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他也不點破,只涼涼道:“這種辣醬沒什么營養(yǎng),常吃可不行?!彪m然他改良了秘方,加了一些增香又有益的東西,但醬就是醬,調(diào)味才是主要的。 “嘿,沒事,行軍在外,能給他們改善點生活就不錯了,營養(yǎng)這東西只能是有是最好,沒有也沒辦法?!蹦呐率撬麄冏哉J是全華夏待遇最好的部隊了,日子也是艱難的。那些說大帥借機斂財?shù)娜巳羰侵浪麄兇髱浭诸^的錢怎么用的,估計都不好意思地再亂吠了。有錢是有錢,但用錢的地方也多,養(yǎng)兵要吃飯,要穿衣,要給軍餉,打戰(zhàn)總得要武器,這些都是大錢中的大錢。 若不是那幾個秘密的兵工廠,估計這會東北六省也得跟北平剛剛建立的新政府一樣,四處找洋人借錢了! 朱大潘又問:“對了,大少這辣醬叫啥名???”總不能一直辣醬辣醬地叫。 林葳蕤無語,難道叫老干媽?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不過他也想不出什么名,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發(fā)明這醬的人,叫它老干媽?!?/br> 朱大潘雖然也覺得這名字實在起的奇怪,但聽著倒也朗朗上口!便也叫跟大少一起這么叫了。他心中有了剛才的打算,便跟林葳蕤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將老干媽的配方給討了去,去找大帥指示了。 林葳蕤則繼續(xù)去看郊外河里打撈的漁民們,他這幾日都在蹲守看能不能撈到第二條鮟鱇魚。那生魚片的滋味,讓他這種老餮都念念不忘。對待美味,他向來有足夠的耐心。葉鴻鵠除了到哪都讓人跟著他,自己也時不時就跑過來往媳婦跟前湊,解相思之苦。自從上次單方面強行幫助后,這人的厚臉皮就更上一層樓。 因為從小過的艱難,林葳蕤說白了是個任性隨心但及時行樂的人,葉鴻鵠待他好,又沒有做出讓他覺得不舒服的事情,可以說是事事依著他了,他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但奉行順其自然。平日雖然不會給很好的臉色,但也不拒絕他的親近。外人看來,這兩人的相處也是實在奇怪,不過彼此卻是都感覺還不錯,頗有些樂在其中。 大少爺被人綁在城外的練兵營不讓走,日子過得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時候,城內(nèi)卻是風起云涌。自從第一天鋪天蓋地的報紙頭條后,當天有鳳來居的客流量便是少了一半,曾白玉一開始還惴惴不安,焦頭爛額,因為有不少勢利但又沒腦子的人家見風頭不對,趕緊讓家仆上酒店取消了訂單,這些平日很難訂到的席面這會就跟燙手山芋一樣,很多人往外扔。 酒店里的經(jīng)營人員顯然也看到了報紙,東家出事了這個事實讓這些人一開始都有些躁動不安,甚至有一些服務(wù)生在招待客人的時候還出錯了。曾白玉氣得狠狠處罰了這些人,但這顯然是加劇了恐慌,這時候,一直住在酒店里,平日里一直外出沒有存在感的沈清雀竟然意外地出了面,鎮(zhèn)住了場子。 “慌什么慌!你們家大少這會不知在哪過的逍遙日子呢,沒看見來接的人是誰的下屬。武副官那種級別的人物都能被派來給他當護衛(wèi),你們家主子的后臺硬著呢。讓你們大少看到你們這么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估計全給開了!”話雖不好聽,但是有用得很。眾人一聽平日里跟在大少身邊的竟然是大帥手下的親衛(wèi)隊,都傻眼了! 曾白玉也回過神來,暗自懊惱自己怎么會忘了!東家可是能住在大帥府小紅樓的人,也是鬼迷心竅,天塌了,有大帥在,都不會砸到這位爺頭上。 他當即便嚴肅地教訓(xùn)了底下人,并且嚴格約束他們,若是再有人無故犯錯,他決不輕饒。做完這些事,他又端上好酒好菜去了沈先生那,親自道謝了一番。沈清雀也不是白做好心的人,他接受了謝意之后,便說出自己的請求。曾白玉一聽只是讓后廚的大寶師傅做一些耐藏的天津小吃和限量購買的神仙釀作為手信——沈先生過幾日便要會北平去了,當即爽快答應(yīng)。 盡管有些趨炎附勢的人,但世上也不乏腦子清醒的人精和只是純粹饕餮食客的人,這樣有些“門可羅雀”的情形反而讓這些人笑開了顏,撿了大便宜,趕緊就上門去預(yù)定美味珍饈。 曾白玉將那些落井下石的人都記在了心上,然后就接到了上頭給的傳話,隨后有鳳來居的人便發(fā)現(xiàn),原本還一臉凝重的大掌柜竟然喜笑顏開,做賬的時候甚至還不自覺地翹著二郎腿,嘴里哼著奉天的小曲。也許是大掌柜輕松自信的態(tài)度實在過于真實,底下的人也莫名放下心來,干活比平日里還賣力!曾白玉看在眼里,特別是那群一開始就沒有半點驚慌的大寶等人,欣慰地點了點頭。 不過他也沒輕松多久,很快就有人給他找事做了。 “誒,吳大小姐怎么來了?今兒個還是要上望月閣吃嗎……” 一身白色蕾絲套裝頭上戴著優(yōu)雅女士西帽的吳瓔容卻是急急打斷了他招羅的話,“林大哥呢?我找林大哥!”她今日看到報紙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但是她可不相信她的林大哥是這種人,況且受她大哥的影響,她對她大哥的頂頭上司也就是東北的葉大帥還是十分推崇敬畏的,斂財一說根本就是造謠。她連裙子都沒仔細選,隨手從衣柜里扯了一套從國外運回來的新衣裳穿上便不顧祖父的阻攔,著急地來了有鳳來居,要來安慰指不定多么失意消沉的林大哥。 曾白玉忙攔住匆匆上樓到處找人的大小姐,好言相勸道:“吳小姐,我們大少被大帥的人接走了,您甭找了?!?/br> 吳瓔容不死心地問:“被大帥的人接走了?你可知他們?nèi)ツ牧??何時回來?” 曾白玉搖搖頭,“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哪敢擅自揣度上級的行程和歸期。我估摸著呀,事情談完了,大少便會回來了。” 這個時點來接人,本就讓人奇怪。吳瓔容突然回想起曾經(jīng)遠遠見過的那位大帥,那冰冷的眼神和通身的煞氣讓她這種肆意妄為的大小姐都膽顫,她這會倒是開始擔心起那位傳說中心狠無情的大帥會對林大哥不利了! 吳瓔容心慌意亂,但也沒別的辦法,“那我就在這等!不管怎么樣我都要等到林大哥回來!” 曾白玉是知道這位大小姐對東家的心思的,不過在他看來,終究是神女有夢,襄王無情,更別說大少跟大帥的關(guān)系匪淺呢。不過他們做下屬的本分就是不干涉主子們的私事。他便招來人給吳大小姐上了上號的百果子和一壺千金茶,便任她去了。 第88章 癸丑年谷雨·大反轉(zhuǎn) 這些日子梁仲永一直時不時來有鳳來居蹲點, 他有意地設(shè)計一些橋段來展現(xiàn)自己的才華, 無論是和別人高談闊論述說自己的抱負,還是就是巧言善語地結(jié)交一些世家子弟,無不是為了尋求一些搭上大人物被欣賞、提拔, 從此平步青云的機會。 可惜,他這樣想要不顧一切往上爬的人多的是, 能夠被他看上的達官貴人們也不是好忽悠的,看不出他眼里的野心勃勃和能力, 而那些世家子弟別看有些一開始是被他留洋的文憑和所謂的海外見識給迷惑住了,引以為酒rou朋友在, 但是一聽他目前只是教育局里小小的一個文員, 又立馬對他不屑一顧了。 梁仲永自視甚高, 奈何換了個地方,在奉天卻碰了一鼻子灰, 他也不想想這是在哪兒, 這可是奉天, 全華夏除了北平外, 豪門遍地走, 高官不稀罕的地界,他一個個小地方來的小小人物, 又是半吊子水平, 又不是真的有令人震驚折服的政見學(xué)識, 難不成還指望別人都是瞎的傻的。 可惜梁先生顯然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問題, 反而憤憤不平自己空有滿腹才華, 卻郁郁不得志,并且在無人處滿口都是對那些看不上他的人的污言穢語——他不敢當面說。 他今日也沒看報紙,是來醉酒澆愁的,別看他自己一事無成,兜里空空,但是對待自己的吃穿用度卻是從不委屈,那些公子哥一開始能和他稱兄道弟也是看在他的穿著打扮和出手大方上,以為他是什么大人物。其實不然,他每月領(lǐng)的月薪往往不到十天盡數(shù)花完,每當此時,他便書信一封寄到遠在山東的家里,梁老父收到他在奉天教育局當差且急需要銀兩疏通上級的書信后,總會立馬給他匯款,多則數(shù)百,少則一百大洋。 梁家人都以為大兒有出息了,在教育局當差,可不就是給官家做事,這放以前,可就是官家老爺?shù)拇嬖诎?!官場上的那些潛?guī)則,即使是梁父這個小地主也是略知一二的,為了不托大兒后腿,砸鍋賣鐵也給他匯錢,至于最近田事不興,收成不好,家里也緊缺錢這事,梁仲永便不知道了,他拿著家里匯的款子上最好的酒樓,進最好的窯子,沒幾個月又把銀兩盡數(shù)散去,繼續(xù)往家里寫信。 這都是前言,暫且不表,要說這借酒澆愁的梁先生此刻見了上有鳳來居尋人的吳小姐,那顆初見時便跳動的心可以說是又活躍了過來,不過眼下這顆愛慕之心里卻是又多了一點別的什么東西。 既然得貴人提拔這條路行不通,那么娶一房家世背景雄厚的嬌妻豈不是更快更好的登天梯? 梁仲永這酒才開喝,他拿出隨身帶著的西洋香水,往自己身上噴了噴,又整理了一下衣著和頭發(fā),自覺皮囊足夠完美才起身往靠窗吳瓔容那一桌走去。滿面愁容的美人正好需要幽默風趣的紳士來陪伴。 等到天黑,林大少都沒有回來,但是曾白玉卻是見到那位吳小姐身邊多了一位梁先生,兩人有說有笑,即使是掛念林大哥的吳小姐也被他連連逗笑,他還聽到這位梁先生正在約吳小姐改日去看文明戲。 曾白玉對這個年輕人有幾分印象,不過卻不是什么好印象。不過他也不好對人說什么,只搖了搖頭便走了。 ———————————————————— 第二日的有鳳來居還是沒有恢復(fù)從前的熱鬧生意,不過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酒店一切井井有條。直到賣報郎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賣報啦!賣報啦!驚天大消息!林先生培育出畝產(chǎn)翻倍的水稻!老百姓都有可能吃上白米飯啦!” 曾白玉聽了一耳朵,但是因為在樓上不大清楚,忙喚人買來今日份的報紙。 《民報》和《大公報》是不同于《關(guān)北日報》這種地域性的報紙,受眾是全國范圍內(nèi)的。之前這兩家便是最先報道宋元駒遇刺案,《民報》最先得到消息,對家《大公報》緊隨其后放出了案件的嫌疑人,引起了一大波社會討論。 而今日這兩家報紙卻是出乎意料地聯(lián)手,在同一天份的報紙頭條上登了這樣一則新聞:留學(xué)歸國的雙博士林先生利用所學(xué),幫助奉天農(nóng)場試驗場研發(fā)出了名為“鳳王一號”的水稻稻種,這種稻種以驚人的產(chǎn)量和其他優(yōu)良性狀,經(jīng)過試驗即將在奉天全面推廣。經(jīng)過研究發(fā)現(xiàn),“鳳王一號”不僅能夠使得畝產(chǎn)翻倍,且即使是在缺水的環(huán)境下也能適應(yīng)生長,這使得它極有可能能夠絕大多數(shù)地方普及。 而與此同時,林先生的最新研究成果——目前還未定名的小麥糧種比起目前已有的最優(yōu)良的麥種“奉天一號”也增產(chǎn)百分之三十。這是什么概念,即使是再不知農(nóng)事的人也知道,增產(chǎn)百分翻倍和百分之三十是兩個多么驚人的數(shù)據(jù)。這意味著原本只夠吃三個人的糧食可以再養(yǎng)活一個半或一個人。甚至已經(jīng)有不少深謀遠慮的人想到,若是讓這位林先生繼續(xù)研究下去,是不是將來有一天還可能實現(xiàn)更多的增產(chǎn)? 除此之外,《民報》還刊登了目前的總理宋元駒已經(jīng)同奉天簽訂了購買良種的合同,剛好趕上華北地區(qū)第二季小麥種下的時節(jié)。而《大公報》也有自己的獨家,據(jù)可靠消息,這位林先生除了有鳳來居這家酒樓外,還帶來了西洋的先進農(nóng)具,改進了目前國內(nèi)的落后農(nóng)具,并且以極低的價格租給周圍的村鎮(zhèn)的農(nóng)戶,是個真正愛民愛民的民族企業(yè)家!至于你問為什么這么一位科學(xué)家卻開了有鳳來居,嘿!還不許林先生有個愛好嘛!而且襄城林家本就是以美食發(fā)家,從前林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林家菜可以說是遠近聞名,林先生這是家學(xué)淵源。 若說一開始還有人懷疑這新聞到底是真是假,只是為了洗刷之前那些詆毀林葳蕤的人,但是最后看到連總理都簽合同了,那這消息肯定是沒跑了,貨真價實! 這下子,別說是那些聞風而動的大人物了,就說那些老百姓都是跟過年似的開始放鞭炮!華國自古以來的根基就是農(nóng)業(yè),四萬萬黎民中占比最多的人也是農(nóng)民。在西方國家都開展工業(yè)革命的時候,不注重科技力量,將這些都視為“奇技yin巧”的華國的糧食產(chǎn)量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什么長進了。再加上這幾年戰(zhàn)亂,天災(zāi)人禍,旱澇頻發(fā),田稅卻是不減反增,老百姓們可謂是過的水深火熱,若說民國建立有一半是因為革命黨人的推動,那之所以戰(zhàn)火這么快便席卷全國,各省獨立,也是因為順應(yīng)了民心。 可想而知,能夠讓老百姓吃飽飯,是一件多么值得載入史冊的事情。老百姓這時候可不管這人是不是軍閥的同謀或者斂財?shù)纳倘?,這可是天上下來的五谷神,專門保佑百姓吃飽飯的!這下好了,之前一些關(guān)于林葳蕤所有不好的傳言全部不攻自破,甚至有個別激越的人路過那幾家報社都會吐唾沫和扔臭雞蛋、爛葉子!誰叫他們居心叵測,竟然污蔑林先生! 等到警察廳的人上門,以這些報社涉及賣國通敵的原由抓人,也沒人會去質(zhì)疑和憤怒,至于你說那些當初罵林葳蕤黑心商人罵得最兇的學(xué)生?不好意思,眾望所歸的情況下,拳頭大聽誰的,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xué)生要不是顧及輿論壓力,誰把他們放在眼底。這就是政治的殘酷性。 整件事情下來,不過三天時間,吳冕眼見大帥耐著性子把輿論炒到最高處,事情鬧大了,再放出己方的消息,將民憤盡數(shù)轉(zhuǎn)化成林先生的不斷提高的社會聲望。這一場博弈,雖然他是辦事的人,但還是嘆為觀止。大帥這一手真是玩的好政治!這也是這個男人最讓人畏懼和崇敬的地方,他不僅精通戰(zhàn)場之事,而且有著敏銳而狠辣的政治手段。而作為他的得力下屬,吳冕將誓死追隨! 不過吳冕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大帥,您把夫人的本事曝光出去,今后其他勢力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恐怕會對夫人不利啊……”林葳蕤的本事之前是葉鴻鵠有意無意地一直隱瞞著,就連襄城的林家田莊也被圍了起來。但是這次曝光了,能夠讓全國人民吃飽的人才,其他勢力的人怎么可能讓他一直在奉天手中,能夠?qū)⑷苏埖阶约宏嚑I最好,逼急了,個別不顧家國利益的人,說不定還會將人直接毀了。就怕奉天再強大起來。 葉鴻鵠丟了手中的報紙,輕笑了一聲,他臉色的神色晦暗不明,看著窗外正架著畫架畫春景的人,嘴角的笑容溫柔寵溺,話里卻是狂妄輕蔑得很,“我護著他,卻從未想過埋沒了他。他本就該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而我愿扶他上星辰。若是我連這點保護他的能力都沒有,那我這十幾年來的拼搏和家業(yè),不都是一場笑話?” 吳冕啞口無言,他看得出,夫人在大帥心中,恐怕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重要得多。而他無法想象,若是有朝一日,夫人出了意外,他們頂天立地的大帥,會不會就此倒下。為一人,可戰(zhàn)無不克,手摘星辰;世界無他,便是一片黯淡無光。 真是可怕而執(zhí)著的情感,無法理解。奉天黃金單身孤狼吳冕如是想。 第89章 癸丑年谷雨·賀新郎 大劇院人多眼雜的后臺, 原小嵐手里頭捏著一份今天份的《民報》, 看完了頭版頭條才松了一口氣,關(guān)于林先生的謾罵和詆毀都被鋪天蓋地的贊賞取代,他心中對于唯一的朋友取得了這樣驚人的成就,說不羨慕是假的,但是卻也高興而崇拜得很。 是的,自從那次酒店仗義出面直言后, 兩人便有了來往。林葳蕤喜歡聽戲,偶然也會來看原小嵐的戲, 他喜歡心思純凈的人, 原小嵐長得又和他眼緣。兩人雖然都不是多么健談的人, 但君子之交本就該淡如水, 以戲會友倒是一樁雅事,如此也算是成為了有話說的朋友。這還是原小嵐二十年漂泊生涯中交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他這幾天也是去了有鳳來居問了曾白玉,得知林葳蕤沒事才放下心來。 這不過他這口氣沒松太久, 旁邊一道令人心煩的尖細聲音響起,“你還有空關(guān)心人家大人物的事,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怎么還指望著跟這些人搭上關(guān)系呀?” 原小嵐心中對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感到煩悶得很, 這次見他詆毀自己的朋友更是惱怒!即使是無害的兔子被人逼急了, 也會咬人的。他私底下握緊了拳頭,清秀的面上卻是一派冷靜, “柯先生多慮了, 我的事情柯先生好像很上心, 有空關(guān)注我,我勸柯先生不如再將等下要登臺的那出戲再排練一次為好,免得砸了大劇院的場子,到時候老板怪罪下來,我下次可不好再傾情推薦了?!眱A情二字他特意咬的很重。 他聲音淡淡,而且語調(diào)溫和,但卻是句句戳中在柯玉梅的痛腳上。之前柯玉梅因為疏于練習(xí)而被大劇院的老板當面罵過“若是不想演直說,我另外找人,別砸了大劇院的場子!若不是原小嵐一直推薦你又嗓子有恙,我才不會一直給你唱主角的機會。” 柯玉梅面上發(fā)紅發(fā)紫,十分精彩,但礙于人前又不得不死死忍住,直接氣得原本還算可以看的臉孔都扭曲了,一些養(yǎng)在大劇院打雜的小孩這會見了,都害怕地躲了起來!上個月柯玉梅因為原小嵐主動讓的一個登臺機會,在大劇院一場重要的演出上露了臉,打出了一些名聲,還被好幾倍達官貴人欣賞,不時約出去吃飯,他像花蝴蝶一樣,整日里赴宴,自然落下了功夫,比起即使不登臺也日日不落下吊嗓子和動作功夫的原小嵐,可不就是又差了遠去。 不過他因為想要握著原小嵐的把柄,所以盡管氣得跳腳,他也不敢直接將他的秘密宣揚出去,原小嵐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也不畏懼他,要登臺的機會多得是,即使是失去了眼前這些又如何,在這個領(lǐng)域,他有自信的本事。兩人互相牽制,一個利欲當頭,一個毫不在意是否登臺,形成了奇妙的制衡。 兩人的交鋒,大劇院的老板看在眼里,又想起昨日見到的大人叮囑的話,暗自嘆了口氣,既要遵從原先生的個人意愿,又不能讓他受到半分委屈,這要讓人如何是好?原先生下次再自愿推掉登臺演出的機會,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了。 原小嵐回到小院后,叫小蝶端了盆溫水來洗臉,將外頭沾上的灰塵盡數(shù)洗去后,細細抹上了老字號的雪花膏。做他們這一行的,別的不說,對臉的傷害就挺大的,終日濃墨重彩的戲妝涂在臉上,不好好養(yǎng)著,這臉很快便不能見人了。 他邊抹東西邊問小蝶今日的瑣事,小蝶一五一十答了,又去取了廚房備著的清粥來,等到他端著食盒入門來,就見到自家少爺笑得眉眼彎彎,他往旁邊一瞧,果然,是姓陳的大少爺?shù)搅?。他也不多話,安靜地放下碗筷就退了出去。 屋里頭,陳景游將粥推到他跟前,叮囑道:“快吃!你上臺前都不吃東西,這會兒都餓壞了吧。以前剛認識的時候我可是就逮著這個機會到你跟前獻殷勤,每回你都不好意思拒絕我。你呀,就是太心軟了?!?/br> 原小嵐抿著嘴淺淺地笑了,“你當時還叫了很多人作陪,我剛演出了點名氣,怎么好意思拒絕。若是被傳出了耍脾氣的壞名聲可如何是好!” 陳景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如此看來我算是乘人之危了,不過虧得我不要臉皮地糾纏于你,要不這會你可不會和我在一起了?!?/br> 原小嵐提起從前的事總是很開心,兩人很久沒像現(xiàn)在這樣暢談了。 陳景游又將沿途中的事情都一一說與他聽,原小嵐從小被養(yǎng)在戲班子,很少出去,自從跟了陳景游雖然到處跑,但也是登臺演出,出去游玩各地的機會少得可憐,陳景游便不一樣了,他從前跟在父親身邊便要比同齡人多些有趣的見聞,拿來哄哄沒見過世面的原小嵐便綽綽有余,后來父親去了,他獨當一面,到過的地方和見的風土人情多了,便更是真正地有了一番見地。 原小嵐愛聽他講這些,經(jīng)過的地方和故事,便像是自己也到過了一般。陳景游見他歡喜,便說等陳家好起來,外頭也沒那么亂了,他要帶著他到各地去走走。原小嵐便開心地應(yīng)了。陳景游便喚他一起看給他帶的特產(chǎn),都是些小玩意,但討原小嵐歡心。 陳景游離開奉天一月有余,運一批對陳家商行挺重要的貨物南下,今日才剛回來。原小嵐想了想,終究是沒將陳家表小姐做的事情告訴他。他心底雖然還是介意委屈,但到底是向著景游的,更重要的是說了也于事無補,除了讓景游跟表小姐交惡,陳家母跟景游關(guān)系再鬧僵,沒有半分益處。陳景游離開月余,也十分想念,這會東西看完了,想要同他溫存溫存,雖然不能真的做什么,但也一解相思之苦。 兩人抱在一處親,原小嵐害羞地一直低著頭,陳景游便逗他,可惜好事很快被打斷,外頭的小蝶喊了一聲少爺,進來臉色也有些不好,他說道:“陳家那邊來人了,說是陳老夫人身體突然有恙,表小姐六神無主,只好來請陳少爺速速歸家?!?/br> 陳景游一聽是母親有恙,自然不再耽擱,跟原小嵐說了聲抱歉,哄了哄他便匆匆離去了。 劉小蝶看著有些失落的少爺,越發(fā)恨急了姓陳的,口中嘲諷道:“真是擔著表小姐的名,cao著陳家大少奶奶的心。這陳家老太太八成沒事,就是故意找茬,不讓您好過?!?/br> 原小嵐聽他這么說,趕緊攔著,背后道人是非總是不好,何況還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太太,原小嵐書讀的少,但該有的禮數(shù)從來不少。 劉小蝶很鐵不成鋼,“少爺,您是多少人捧著高看的名角,若不是為了這姓陳的,犯得著來奉天這被人欺負。北平有最大最好的戲院,哪里才是您展現(xiàn)才華的舞臺??扇羰沁@姓陳的珍惜也罷,您看看他讓您受了多少委屈,家里頭有一位作踐人的老夫人,還住著一位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實在是忒欺負人了!”他見少爺不說話,氣急了亂開口,“您現(xiàn)在就像是您演的最好的那出《貴妃醉酒》里的貴妃,您一心一意等待,他卻早有新人……”他這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重了,趕緊自打嘴巴,“對不起少爺,是我逾越了!您別理我的話?!?/br> 原小嵐卻是強自笑了笑,“我哪里能被比作那楊貴妃啊……” 主仆二人一夜無話,早早睡下。 第90章 癸丑年立夏·殤雨時 林葳蕤抱著被子垂死掙扎, 看也不看把枕頭扔向搞事的人,然后拉過被子蓋過頭繼續(xù)睡。 葉鴻鵠幾乎是寵溺地看著他,坐上床連人帶被子抱在懷里坐腿上, “昨天是誰讓我天沒亮叫他, 說要去采松茸的?要不你睡你的,我抱你走?”葉鴻鵠躍躍欲試,他早就想再試試把人團吧團吧隨身帶走了。他這會倒是盼著人別醒, 好讓他行采花大盜之舉了。 林葳蕤依舊沒睜開眼, 他靠在人胸前,嘴里低聲道:“閉嘴, 再讓我瞇十分鐘。” 葉鴻鵠依他,“行”, 然后抱著人開始盯墻邊的落地鐘, 心里美滋滋地打算等十分鐘之后就開始實施自己腦海的各種小劇場。 可惜,十分鐘之后,林葳蕤準時睜開眼,推開湊上來的人下了床,快速地洗漱換了身適合進山的衣裳, 便利貼身的上衣勒得他的腰身格外細,葉鴻鵠看得眼熱, 像大型無尾熊一樣趴在他背上,頭放在他肩上, 雙手環(huán)住那細腰丈量感受美好的手感, 嘴里卻不滿道:“平日里吃的跟貓似的, 難怪這么瘦。盯著你吃飯還嫌我煩,晚上我去山上抓只野兔烤給你補補……” 林葳蕤對著鏡子扣好扣子,整理好袖子,手肘往后一撐,葉鴻鵠順勢放開他,聽對方振振有詞地反駁:“我吃的那叫精細,以為誰都像你似的,挑食還無rou不歡?”盡管嘴里是不好聽的話,但是這樣的打打鬧鬧,卻美好的仿佛昨日夢里。 山上的清晨潮濕陰冷,葉鴻鵠把軍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兩人同乘著一匹高頭黑馬,林葳蕤被擁在身前,山色空濛,依稀可見山下微弱的燈火。太陽還沒出來,軍營的早cao卻已經(jīng)開始了,整齊的吼聲從山下傳來。 “要學(xué)騎馬嗎?” “以后吧?!绷州谵☉袘械?。 “好,你想學(xué)的時候我教你?!?/br> 走到半路從叢林里直直躥出一道黑影撞在馬腿上,嚇了人一跳,近了才知道是只傻不愣登的野兔。這馬更奇,驚嚇的很,馬腳甚至還抬了抬戳了戳兔子,在這白毛兔子身上蹭出兩個馬蹄印子。兔子嚇得瑟瑟發(fā)抖爬不動路,呆呆地被后頭跟著的江坤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