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歸山
解決掉趙尊之后,呂安看向了一旁的弓良,直接緩步走了過去。 弓良此時臉上盡是冷汗,連吸好幾口氣,但是臉上不停抖動的眉頭,以及不停抽動的嘴角,都在無聲訴說著他的緊張,可惜曾經的傲氣依然讓弓良站在了原地,盡可能的挺直了身體。 身后的陰影也已經做好了以死相博的準備了,但是弓良制止了他,連趙尊都不是對手,他怎么可能會是對手。 但是陰影并沒有聽從弓良的安排,直接從影子中沖了出來,直接撲向了呂安。 一旁的牙月嘴角一咧,早就已經察覺到了陰影的存在,在陰影出手的瞬間,牙月直接撲了上去,一陣嘶吼,一個獸爪直接拍了過來。 陰影直接一巴掌被拍在了地上,牙月沒下死手,但也直接踩在了陰影的身上。 這一幕又是讓弓良驚了一下,牙月所展露出來的實力感覺絲毫不比呂安弱,甚至可能更強,這讓弓良感覺越發(fā)的驚懼。 一直凌駕于別人之上的他,竟然也會陷入到如此的境地?當然是讓他想笑又想哭呀! 呂安停在了弓良的面前,“這一切都是你說了算的吧?” 弓良輕咳一聲,然后點了點頭。 “為什么?”呂安十分不解的問道。 “大勢所趨!并不是因為是你!”弓良回道。 呂安點了點頭,露出了十分想當然的表情,然后指了指趙尊,“你和他們是一伙的嗎?” 弓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現(xiàn)在是一伙的,之前不是,我不是中州的人,而他是中州派暗域殿的人?!?/br> “那你呢?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說你是哪一方的人?”呂安問道。 弓良眉頭閃動了一下,又看了看牙月,十分不甘的說道:“我算是縱橫閣的人?!?/br> 聽到縱橫閣這個名字,呂安臉上露出了異常驚訝的表情,然后又點了點頭,“縱橫閣?那你這次為誰做事?趙尊楚一應該都是一幫小嘍嘍吧?” 弓良臉上尬笑了一下,“談不上為誰吧,純粹是為了大勢,北境勢力攪動,各方都在發(fā)生變化,而我做的只能是順勢而為,以便可以從中謀取一點的好處,如今而言,這只是布局而已?!?/br> 聽到布局兩字,呂安臉上的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布局?你們口中所謂的謀劃就已經讓這么多人死于非命,到底是他們的命不值錢,還是你們的命太值錢了?” 這話一說完,呂安身上直接激蕩出來了一股異常肅殺的劍勢,弓良身上的衣服頃刻間被劍勢劃成了一條一條,但是呂安還在克制,并不想現(xiàn)在就了結他。 弓良不自主的后退了好幾步,沒有修為的他感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意,直接讓他打了好幾個寒顫,但仍是沒有認慫,仍是很堅定的說道:“不是命賤與否,而是人肯定有高低之分,說的難聽一點,有些事情總需要幾個人去當送死的角色,你以前當過兵,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是機遇和危險是并存的,有些人就能憑借這些個原因平步青云,而有些人只能埋骨他鄉(xiāng),對于你們修行人來說,這不就是這片江湖的魅力嗎?” 呂安頓時語塞,弓良說的沒錯,但是他并不認同,“就因為如此,你就能去剝奪他人的性命?純粹就為了滿足你的布局?” 弓良突然冷笑了 一聲,“不管是誰,想要成功,想要踩在萬人之上,都是踩著遍地的尸體上來的,你同樣也是如此,你能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死在你手上的人有多少?你自己數(shù)的清嗎?別在這里裝婦人之仁!” 呂安搖頭,異常果決的回道:“我殺該死之人,不殺可活之人!我和你不一樣,也和他們不一樣!” 弓良也被這一句話給噎住了,一下子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呂安看了看趙尊,問道:“對于地府你了解多少?手下有兩個地府的人,我不相信你不了解?!?/br> “我說我不知道他們是地府的人,你信嗎?”弓良苦笑的說道。 呂安冷笑了一聲。 弓良異常無奈的笑了笑,緩緩說道:“據(jù)我所知,地府分為四類,由高到低,黑衣,灰衣,青衣,白衣,黑衣為尊,被稱為府君,傳言地府有十大府君,分布在五地各處,真假不知,像趙尊這種灰衣已經算是高級別的了,一般來說只有宗師才會是灰衣,當然天賦夠強,背景夠大,也能是灰衣,趙尊應該就是因這個原因吧,其他的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他們的神秘吧。” 呂安無動于衷的聽完了這番話,自己家門口的那個瞎老人便是灰衣,一個一直待在自己身邊的人竟然是一個灰衣,現(xiàn)在想起來,呂安依然感覺有點驚恐。 在之后,在曲阜城碰到的那個人是青衣,之后就是面前的這個趙尊了。 “另外那些人呢?鑄劍大典上可不止趙尊一個人!”呂安認真的聞到。 弓良搖了搖頭,很是淡定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應該都是聽從于趙尊的吧?!?/br> 呂安沒有駁斥弓良的回答,問了另外一個問題,“田雨,楚云河應該都是你下的手吧?” 弓良點了點頭,“沒錯,都是楚一動的手,為的就是讓你們上套,簡單來說,就是嫁禍給你們,城主府和工會之間的矛盾早就已經不可調和,與其放著慢性死亡,還不如早點解決,早點結束,這樣對雙方都好?!?/br> “對雙方都好?工會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哪里好了?”呂安反問道。 弓良搖了搖頭,“一方失利,自然會有另外一方的獲利,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自始至終的目標都只是城主府而已,或者說是你!” 呂安干笑了一聲,“那我還得謝謝你?” “吳解欽點的接班人自然應該要有這樣的待遇,否則未免也太瞧不起你了?!惫颊Z氣逐漸坦然了起來。 聽到這話的時候,呂安心里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追問道:“為何你們如此針對匠城,之前的洪燃好像也是被人這么擠兌走的!” “洪燃的事情說起來有點復雜,不過大體原因和你差不多吧,自然是有人不希望匠城在北境一家獨大,已經有了一個吳解,他們可不希望再出第二個吳解,如此一來這北境豈不是就是你們的天下了?!惫颊Z重心長的說道。 “什么意思?”呂安反問道。 弓良幽怨的說道:“你們的天賦讓有些人感到恐懼,他們不想你們這么順利的成長起來,吳解已經是一個意外了,洪燃已經算是半個意外了,而你則是一個新的意外!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已經有了可以匹敵六境的實力,再給你十年時間,你會成長到何種地步?這是所有人都不 想看到的事情!有時候天賦太好,也會招人妒的!再想想洪燃,被人號稱千年來天賦第一之人,要是他沒脫離匠城,如今的他應該早就已經是史上最年輕的宗師了吧?” “那些人你指的是太一宗吧?”呂安不假思索的問道。 弓良搖了搖頭,“算是吧,太一宗肯定不希望匠城在北境一家獨大,一個劍閣就已經讓他們難以應對,要是再出現(xiàn)比劍閣更強的匠城,太一宗以后指不定連手腳都不敢伸過來了,但是呢,天高水遠,北境之中有些人更加不希望匠城變強,這里面牽扯到的緣由實在是太多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是誰?”呂安直接追問道。 弓良想了想,正準備開口,就看到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夠了!這些話就別再說出來了!” 洪燃突然出現(xiàn)一旁,制止了弓良。 呂安緩緩轉頭,對著洪燃很是恭敬的行禮,“師兄!” 洪燃微微點頭,算是應了一聲,然后看向弓良說道:“你走吧,離開匠城!” 弓良點了點頭,表情沒有開心,甚至有一點落寞,感慨的說道:“想不到我出世之后的第一場敗仗,竟然輸在了你們師兄弟手上,唉!” “頂多算平局,你還是贏了半局,廢話少說,不想死現(xiàn)在就走吧!”洪燃不耐的說道。 弓良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對著洪燃抱了抱拳,然后看向呂安笑了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火別那么大,你們兩個師兄弟太喜歡拆人房子了,這樣不好!” 呂安眉頭微微一皺,“他讓你走!我可沒讓你走!放虎歸山可不是一個好事情!”說完直接準備出手。 洪燃擋在了呂安的面前,單手直接鉗制住呂安,“讓他走!” 聽到這幅命令般口味的話語,呂安表情瞬間陰沉了下來,整個人直接用勁,立馬就從洪燃手中掙脫了出來,“憑什么!” 弓良看到這一幕,露出了異??上У谋砬?,“真想看你們好好打一架,可惜沒這個時間了,兩位天之驕子,后會有期!” 這話剛一說完,弓良腳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淡灰色的霧氣,直接將他包裹了進去,然后慢慢消散了,牙月腳下的陰影在這一刻也是同樣消失了。 就連倒在一旁的趙尊同樣也被霧氣所包裹,就這么消失在了呂安的面前。 呂安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怒了,好不容易弄成的場面,就這么沒了?換誰都不愿意! “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絕對不會留手的!”呂安冷聲呵斥道。 洪燃輕輕瞥了一眼呂安,淡淡的回道:“你以為你很強嗎?” 這話直接讓呂安心中沒了底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我即是在救他,同樣也在救你!有些事情你不該知道,有些人你也不能殺!”洪燃繼而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然后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呂安直接追問道。 洪燃停下了腳步,淡淡的說道:“路過!” “我?guī)煾档氖虑椋瑤熜帜闶遣皇菓摵煤媒忉屢幌??”呂安盡可能壓低著語氣說道。 洪燃轉身,用一副異常疑惑的眼神看著呂安,兩人就這么對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