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一小步
浩然劍幫呂安擋住子車那一擊的時候,吳解就感知到了,正在趕路的他直接停了下來,凝重的說道:“有人對呂安動手了!” 另外兩人也同時停了下來,肖無疑惑的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浩然劍擋住了。”吳解回道。 浩然劍保護(hù)呂安的事情肖無還是知道的,但是最主要的目標(biāo)的是忌憚宗師,怕宗師會對呂安出手,為的就是真正的以防萬一。 所以肖無在聽到這話的時候,他直接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說道:“你是說有宗師對呂安出手了?” 吳解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沉了起來。 “真的有宗師對付呂安?”肖無又問了一句。 吳解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都在城主府那里,好像動靜鬧得挺大的,我們也快點過去吧?!?/br> 結(jié)果幾人剛動沒一會,城主府直接被夷為平地,然后又看到一道從天而降的劍氣直接砸在了城主府上。 這一幕,吳解肖無子車三人全部看在眼里。 肖無直接著急了起來,“趕緊!來不及了!剛剛這一下是針對呂安的嗎?” 吳解搖了搖頭,“和呂安沒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情,是另外兩個宗師在動手?!?/br> “另外兩個宗師?竟然敢在城主府中動手?這個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吳解,他們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肖無驚訝的說道。 子車同樣說道:“確實,小吳城主,這里是你的地盤,他們做的有點過分了!” 吳解微微一笑,“熱鬧看不看都無所謂,只要呂安沒死就成,還是刀圣前輩的事情比較重要一點?!?/br> “哦?這么說來,你是有好消息了?”子車好奇的問道。 吳解點了點頭,“算不上好消息,但肯定不是一個壞消息?!?/br> 子車和肖無皆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韋愧一直待在一個叫做天外天的組織,如今那個組織有人露面了,那么刀圣前輩只要和他詢問一下就好了?!眳墙饨忉屨f道。 子車急忙問道:“那人在哪?” 吳解淡淡說道:“不急,等他事情處理好了,在下必定會帶前輩前往。” “哦?想不到小吳城主還開始賣關(guān)子了?”子車稍稍不滿的說道。 吳解搖了搖頭,直接坦白的說道:“前輩,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們就坦白了說吧,你也拖了我這么長時間了,如今韋愧的死活,你應(yīng)該不那么著急了吧?” 聽到吳解這直白的對話,肖無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不成你們還要再打一次?” 吳解笑著回道:“那自然不會那么無聊,前輩本次受人之托,前來牽制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算完成任務(wù)了吧?” 子車直接冷哼了一聲,十分不滿的說道:“小吳城主,你這話說的就有點沒意思了,而且你也太小瞧我子車了吧?” 吳解微微欠身,緩緩說道:“自然不敢小瞧前輩,再怎么說,九品大宗師也是個稀奇貨色,在下肯定不會小瞧前輩?!?/br> “既然如此,那你到底想說什么?”子車皺眉問道。 吳解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就想問問前輩被人當(dāng)槍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知道?” 子車直接錯愕了一下,但是眼睛一轉(zhuǎn),呵呵一笑,“小吳城主你這人真有意思,不僅實力強(qiáng),眼界也高,而且這話說的也好聽,你覺得我會被人槍使嗎?我堂堂刀圣,成名上百年,誰敢拿我當(dāng)槍使?” 聽到這話,吳解淡淡點了點頭,“既然前輩這么說,那吳某也沒什么話說了,前輩這么大一把年紀(jì)也算是白活了!”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的相互嘲諷,聽得肖無不住的搖頭,又是不住的嘆氣,不過從子車的反應(yīng)來看,這個老頭還真是愛徒心切,被人騙過來的,可能對其中的某些事情有了解,但是了解的不深,或者了解的是假象。 “兩位在這里說來說去,說到天黑,估計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吧?”肖無出聲勸了一句。 吳解嗯了一聲,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看來前輩一直被人蒙在鼓里呀!所以不知道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子車立馬吹鼻子瞪眼了起來,被人埋汰總不是一件好事情,他能忍住不動手,無外乎他打不過對方而已,否則怎么可能忍得下來,不過細(xì)細(xì)一想,對方知道的事情好像確實比他要多一點。 隨即子車咳了一聲,頭扭到了一旁,有點羞愧,但極為理直氣壯的反問道:“是嗎?還有這種事情?” 肖無直接白了一眼,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吳解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而是將其中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子車說了一遍。 子車聽完之后,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聽你這么說,我那徒兒真的在做大事情,而不是被你們綁了?” 肖無嘆了一口氣,極為不滿的懟道:“死老頭,你這人說話怎么總是帶刺,活該你被人耍!” 子車?yán)浜吡艘宦?,表情極為淡定的回道:“誰知道你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又是這么一句帶刺的話,肖無臉都陰沉下來。 一旁的吳解將兩人攔了下來,“無關(guān)對錯,只是各自的出發(fā)點不同而已,一切都以事實說話,況且在和韋愧的對拼中,我們已經(jīng)輸了,處處被他算計,這也是一個比較無奈的地方,當(dāng)然也是他的本事?!?/br> 聽到吳解在夸韋愧,子車嘿嘿的笑起來,“這小子這么厲害嗎?等我碰見他,你這句話我會轉(zhuǎn)告給他的!我想他應(yīng)該會很開心?!?/br> 吳解點了點頭,“他雖然不錯,只不過他所在的那一方是好是錯就說不準(zhǔn)了,北境要亂,大周已亂,你那徒兒是順勢而起,還是趁亂謀利,你這個當(dāng)師傅的還是要好好監(jiān)督一下?!?/br> 子車的表情瞬間凝固,凝重的反問道:“小吳城主這話有點高深,老頭子有點聽不懂!” 吳解輕笑了一聲,“聽不懂沒關(guān)系,前輩隱居已久,對于北境的現(xiàn)狀自然有所不知,不過以前輩這身實力,想要從這大勢中脫身,估計也是有點難,就像這次,也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被卷入其中了,這次無傷大雅,只希望日后再有這類選擇,懇求前輩做的再慎重一點,否則前輩的一輩子的聲譽(yù)指不定就毀在那上面了。” 子車表情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好,這次事情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么老頭子自然會認(rèn)錯,我那徒兒,我也會好好教訓(xùn)一番,你剛剛提醒我的事情,我也記住了!” 吳解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大勢已來,本來我想讓這大勢再延緩幾年,如今也是沒辦法了,大漢邊境一亂,想要再穩(wěn)下去,除了血腥壓制之外,好像也沒其他辦法了,但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又有誰敢這么做呢?” 肖無點了點頭,“人心都是rou長的,大漢的人是人,大周的人難道就不是人嗎?更何況這些都是無端受難的百姓,誰能下的去手?” “是呀,最多就五天了,那些難民就要過來了...”吳解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子車一臉困惑的問道:“難民?什么意思?” 肖無解釋道:“大周內(nèi)部的戰(zhàn)亂,幾乎席卷了整個大周,造成的影響是巨大的,死的人加起來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別說流離失所,被迫逃離家園的人了,近在咫尺的大漢無疑是那些人最好的選擇,第一批難民已經(jīng)朝國風(fēng)城涌過來了?!?/br> 子車錯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直接僵在了原地,難言的說道:“還有這種事情?” “神仙打架,到頭來受苦的就是這些小人物,若不是韋愧最后的目地是為了救這幫人,可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吧?!眳墙饴杂胁粷M的說道。 聽到吳解這么說,肖無明白他這話所要表達(dá)的意思,李牧也算是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如今更是連城主府都被人給毀掉了。 不過細(xì)細(xì)品味這句話之后,肖無臉上露出了極其驚訝的表情,“這么說,你早就已經(jīng)知道他的行蹤了?” 吳解搖了搖頭,“想與不想是兩回事,如今我是順勢而為,他同樣也是如此,只是順的是兩個不同的勢,這一次算我輸了,說到底我不是漢人,有些決心還是有點難下的,但我不能否認(rèn),我是一個北境人?!?/br> “漢人也是北境人,周人也是北境人,小吳城主果然不虧是北境第一人,這等氣魄確實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能比的,老頭子佩服你!”子車突然抱拳說道。 吳解這話讓肖無有點不樂意了,直接反問道:“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難不成你要變卦了!” 吳解搖頭說道:“依然作數(shù),沒有交匯,何來統(tǒng)一?三個王朝存在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以至于漢商周之間的隔閡實在是太過厚重了一點,這次這個事情難道不是一個契機(jī)嗎?周人匯入漢人,這對未來是一件好事情。” 吳解說完這話,肖無和子車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懼,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吳解竟然可以想的那么遠(yuǎn),想的那么深層。 “所以這次的事情你是故意的?”肖無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疑問。 吳解直接輕笑了一聲,“怎么可能,那你也把我想的太壞了一點,這話要是被呂安聽到,那他豈不是就要恨死我了?” 肖無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仍是困惑的說道:“但是你之前說的,和你做的確實有點不同,之前一直站在大漢這一邊,如今倒好,變成手心手背都是rou了!” 吳解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遠(yuǎn)處,“天下無外乎就兩樣?xùn)|西,天與地,身處北境,抬頭望天,漢商周三類人看到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片天吧?腳踩之地,應(yīng)該也是同一片地吧?” 肖無木愣的點了點頭。 “所以不是手心手背都是rou,而是自始至終本來就是一類人,三選一,我只是剛好選到了大漢,并不是我想選大漢,而是順應(yīng)大勢選擇了大漢,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話,想讓逍遙閣走到明面,真正扎根到北境,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順應(yīng)大勢,逍遙閣不愿意,自然會有縱橫閣頂上,并不是我選擇了逍遙閣,而是大勢給了逍遙閣機(jī)會?!眳墙獾慕忉尩?。 這一番話直接將肖無說懵了,眉頭緊皺的看著吳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么就那么確信你是對的?” 吳解淡淡一笑,“不確信,但是有機(jī)會為什么不去抓呢?不抓未來可能就沒機(jī)會了,兩年前北境氣運莫名重新凝聚,五地氣運重新串聯(lián)了起來,那一刻,我就感知到了,曾經(jīng)消散在歷史中的那頭雪帝也回來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自己身上的氣運全部散去,而它自己則是安心的修身養(yǎng)息,突然冒出來的氣運也導(dǎo)致承運之人井噴而出,所以北境亂是有原因的,看似雜亂,其實很有序。” 子車聽完之后,緊張而有好奇的問道:“難道你能感到氣運的流失?” 吳解又是一笑,點了點頭,“雖然看不太清,但是多少能感知到一點?!?/br> 這下子,子車直接動容,極其驚訝的看著吳解,“當(dāng)真!不會吧?真的?不可能!” 子車異樣的表現(xiàn),肖無全都看在眼中,好奇的問道:“死老頭,你在嘀咕什么?” “不可能吧?你真的要突破那個瓶頸了?”子車追問道。 吳解淡然一笑,“算是吧,只不過才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跨出那一步?!?/br> “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一個半圣,老頭子還真是有幸呀!”子車突然大笑了起來。 “半圣?你?當(dāng)真?”肖無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直接驚呼了起來。 吳解笑了笑,“還只是一個未知數(shù)而已,當(dāng)不得真。” 肖無驚訝的連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不停感慨搖頭,“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說?” 吳解無奈的回道:“還沒成真的事情,我為什么要說出來?” 肖無直接一把拉住吳解,興奮的大喊道:“當(dāng)我逍遙閣的客卿如何?你之前承諾的東西,逍遙閣全都不需要,只需要你答應(yīng)我這個請求?” 吳解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肖無,修行這條路,承運而起,但卻是一件逆天之事,實力越強(qiáng),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我雖然接觸了這層窗戶紙,但我并沒有高興,反而更加的驚恐,想想五地之運勢,又發(fā)現(xiàn)天下有五頭妖獸,這是多么正確的決定呀!” 子車和肖無都疑惑的看向了吳解,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吳解趕緊苦笑著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那頭雪帝如今蟄伏在北域雪山之內(nèi),正在飛速的成長,等到它蘇醒的時候,就是他重拾自身氣運的時候,如果那時候北境還沒統(tǒng)一,那么北境可就真的完了?!?/br>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氣運這東西想散就能散?”子車疑惑的說道。 “你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更別說與北境綁在一起的承運之獸了,準(zhǔn)確的說它應(yīng)該是北境的神獸,萬千年前北境失了這頭神獸,導(dǎo)致最強(qiáng)的北境直接矮了另外四地一頭,這就是最好的寫照?!眳墙饨忉尩?。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自散氣運,然后再去重拾氣運?”子車仍是一臉不信的說道。 肖無意識到了什么,試探性的說道:“難不成它故意將氣運散去,讓我們收集起來,最后他再要回去?” 吳解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br> “那北境統(tǒng)一豈不是就在幫它做事?這不是一件自取滅亡的事情嗎?”肖無反問道。 吳解搖頭回道:“世間萬物皆是相輔相成,有好有壞,想想另外四地,再想想現(xiàn)在的北境,你就知道我為什么希望北境統(tǒng)一了?!?/br> “分而治之?”肖無直接喊了出來。 “到時候我們足夠強(qiáng),那頭妖獸也就只能和另外四地一樣,老實的待在北域雪山?!弊榆嚳偨Y(jié)說道。 吳解點了點頭,“沒錯,它想借我們的手成就它,我們何嘗不是如此,借它的氣運成就我們自己,然后就是一個速度上的比拼了,如今的它應(yīng)該還只是一頭幼獸,所以我們還有時間,到時候是它強(qiáng)還是我們強(qiáng),自然便有定論了?!?/br> 肖無的表情瞬間變幻了起來,極其凝重的說道:“按你這么說的話,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估摸著二十年左右吧?!眳墙庹f道。 肖無的臉直接耷拉了下來,憂愁的說道:“只有二十年了嗎?” 吳解點了點頭,“沒錯,這其中的利害我想你應(yīng)該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還有你也可以去詢問一下藍(lán)山以及那個老道,畢竟他們才是最先下注的人,我順勢選擇了大漢,他們卻敢逆勢選了那個地方,他們多少應(yīng)該知道一些什么。” 肖無聯(lián)想到那個邊陲小國,瞬間臉色大變了起來,“原來是這樣!今天多謝你解惑了,我要先走了!”說完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