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車的機(jī)器蓋子被燒得油漆都像是皮膚上長的疤一樣，鐵皮都有很嚴(yán)重的腐蝕。警察很快鑒定完畢。是硫酸。同時，根據(jù)那人逃走了方向馬上布置警力。我以為這人也一定查不到，因?yàn)殇浵窭锔究床坏侥莻€人的正臉兒。

    沒想到這個人做案以后，竟然沒換衣服。在兩個小時以后被警察在十五公里以外的地鐵站抓到了。

    老爸知道這件事，馬上讓司機(jī)過來接我。

    我錄好口供，像軟腳蝦一樣被人扶上了車。真的，如果我真的被毀容了，我寧愿死。這件事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后怕。

    女人，都是愛美的，不管五官長得怎么樣，也都接受不了自己臉上被潑上硫酸的樣子。

    我回到家以后，覺得全世界都不安全了，甚至看著窗子都覺得會有人突然爬起來。遇到這種事，比看恐怖電影還要恐怖一百倍。

    這個晚上。我基本上沒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警察的電話，負(fù)責(zé)我這個案子的還是周警官，他昨天晚上沒第一時間出現(xiàn)。早上卻是第一個給我打電話的。

    “徐圖，我怎么覺得你多災(zāi)多難的，什么倒霉事都往你身上跑啊？”他在電話里說。

    “我也覺得，現(xiàn)在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審得怎么樣了，他是誰？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深吸氣，讓自己冷靜，讓自己恢復(fù)正常說話的能力。

    “這人不是嘴硬的，收賣他的人給的錢也不算多，昨天晚上審到凌晨三點(diǎn)，他沒熬住，全招了。你來警局一趟吧?！敝芫僬f。

    這一次，我再也不敢開車了。

    老爸的專用司機(jī)送我去了警察局，周警官看到我還是一副害怕的樣子，十分體貼的讓女警給我倒了一杯熱水。說：“先緩一下，現(xiàn)在不用那么害怕，人已經(jīng)抓到了?！?/br>
    “嗯，謝謝！”我捧著熱水，靠著手心的那點(diǎn)熱度讓自己慢慢冷靜。

    “犯人說他是被一個叫劉玉瑩的人指使的，給了他三萬塊錢，讓他潑了就走?！敝芫賳枺澳阏J(rèn)得劉玉瑩嗎？”

    聽到這個名字。我想了半天最后才想到，這是邙邙的大名。

    “認(rèn)得，她小名叫邙邙，是我前夫的初戀?！蔽艺f。

    周警官怔了一會兒哦了一聲說：“原來這樣，你們這關(guān)系挺復(fù)雜的，怎么又和你前夫的初戀扯上關(guān)系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和前夫?yàn)榱怂x的婚。離婚以后，我沒再和他們有過任何的交集，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報(bào)復(fù)我?！蔽覔u頭說。

    ☆、174 我恨死你

    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是這樣，更不了解我都和顧覃之離婚了，又有什么地方礙到了邙邙，更更沒想到，邙邙恨我到這種程度。

    “我們昨天已經(jīng)給帝都警方發(fā)了工作函，現(xiàn)在劉玉瑩已經(jīng)在機(jī)場被控制住了，馬上辦手續(xù)帶到h市審問，大概需要三天的時候，這期間你最好不要離開h市?！敝芫僬f。

    “嗯，我知道，我會配合的?！蔽艺f。

    周警官看我的樣子確實(shí)是被嚇得夠嗆，也沒再多問，直接說我可以走了。

    我沒去見那個潑我硫酸的人，我現(xiàn)在比較想見的是邙邙，我想知道為什么她對我恨之入骨。

    我見到邙邙時，她一張小臉蒼白著，眼睛里還有瑩瑩的淚光，看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如果我不是見識過她的世故和狠毒，我看見這樣的人也會生出一些同情人。

    但，現(xiàn)在，這樣的她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警方對她的審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周警官給我打電話說她想和我單獨(dú)聊聊，我呢，也正好有這個想法，就約了一個最早的時間趕過來。

    在我們身后，站著警察。

    她看到我走過來，抬眸一笑。就這一笑，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徐圖，你肯定很想知道我為什么要?dú)Я四?，對吧？”邙邙先開的口。

    “其實(shí)我可以不來見你，畢竟供詞里應(yīng)該寫明了一切，比如說你做案的動機(jī)?！蔽衣恼f著，看她表情變化。

    她還是那副樣子，一點(diǎn)變化也沒有。

    “不用去看了，上面寫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彼旖菕熘Α！耙?yàn)槲艺f出這樣的理由，別人也不會相信?！?/br>
    我一挑眉：“好，那你說?！?/br>
    “你和我長了這么相似的一張臉，有想過為什么嗎？”她問。

    “天底下人那么多，相似的也不少，好多明星不也能找到撞臉的粉絲么？”我覺得這件事沒什么好聊的。如果能選擇，我絕對不會和她長得相似，我寧愿像一條狗。

    “如果你這是這張臉，顧覃之現(xiàn)在一定是我的。就是因?yàn)槟?，他才移情別戀。我們兩個個人條件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家世，他為了借你家的勢力，才對你那么好，甚至連我求復(fù)合他都不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嗎？原來，他是把我捧在手掌心上來寵的人?！壁砬橛行┆b獰起來。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和我沒關(guān)系，你不覺得這樣的報(bào)復(fù)沒意義嗎？”我問。

    “當(dāng)然不是。”她道，“你現(xiàn)在是沒事，但不代表以后沒事。再說，我并沒有對你造成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絕對不會被判死刑，何況現(xiàn)在有人幫我走路子，最多三五年，少的話一兩年我就能出來。到時候，我對你會下手更狠的。除非顧覃之能愛上我，否則這一輩子我都會陰魂不散的纏著你?！?/br>
    “就這些了？還有其它理由嗎？”我問。

    她的話讓我害怕，但我不能表現(xiàn)出來。經(jīng)常聽人說一句話，不怕賊偷，只怕賊惦記著，現(xiàn)在我就有這種被人惦記上的感覺，確實(shí)很不舒服。

    “有，憑什么你能給顧家生孩子，而我懷上了卻要被打下來。我的孩子為什么不會被承認(rèn)，我不僅恨你，我還恨你兒子。”邙邙又說。

    我聽到她這一句話，一身的冷汗，莫名的覺得害怕。

    大概我臉色的變化被她看到眼里了，她很得意的笑了起來：“說，你害怕吧？你確實(shí)是應(yīng)該害怕的，不像我，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真的什么都不怕。你知道有一句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你?！?/br>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顧覃之知道嗎？”我問。

    此時我已經(jīng)維持不了平靜了，邙邙說出來的話太讓人害怕。她的心理已經(jīng)不正常了，而且最奇怪的是她話里說的她的孩子。我忽然想到，或許以前她曾懷上過顧覃之的孩子。

    “你的孩子能不能留下來，是你說了算，和別人沒關(guān)系。只是你自己太過自私。沒有準(zhǔn)備好迎接自己孩子的到來，所以才會在別人說些什么時，借機(jī)把孩子打掉。你這樣的母親，真的讓人覺得冷血！”我說。

    “我沒有！”她的聲音一下尖銳起來。

    “不過，我覺得你在說的是假的，因?yàn)轭欛臀艺f過你們所有的事，他還說過。你沒懷過他的孩子?！蔽矣终f。

    傳言一直都在，現(xiàn)在正主就在面前，我如果不問也太浪費(fèi)了。這個女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她了，她差不多變態(tài)了！

    “你以為全天下就他一個姓顧的？”她聲音尖銳的反問我。

    “哦，原來你還和其他顧姓男人有過一段感情，真不知道覃之知道了以后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覺得你冰清玉潔的形象一下就毀壞了?！蔽艺f。

    邙邙已經(jīng)被我激怒了，情緒十分不穩(wěn)定，但是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說話了。

    我在心里想，她嘴里說的是顧家，那就說明另一個和她有關(guān)系的男人也是顧覃之家里的，會是顧長山？還是顧淵之？

    此時邙邙站了起來，隔著一張桌子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了過來。站在一旁的警察眼疾手快。馬上上前把她按住，同時提醒我探視時間到了。

    我從戒備森嚴(yán)的會客區(qū)走了出來，看到外面的藍(lán)天白去長出了一口氣。

    周警官在外面抽煙，看到我出來掐滅了煙頭說：“怎么樣，你聊了些什么？”

    “好像意義不太大?！蔽野岩粋€塞在自己袖口里的微型錄音筆拿了出來，遞給周警官，你去聽吧，我已經(jīng)在引導(dǎo)了，但是到了最后時刻，她什么都沒說?！?/br>
    “謝謝你?！敝芫俳舆^了錄音筆道謝。

    “周警官，她說的所有話我都可以忍，但是有一條，她說以后絕對不會放過我兒子，我很擔(dān)心，而且很害怕，這屬于語言恐嚇了吧，能不能多判她幾年？”我問。

    周警官搖了搖頭說：“這個沒辦法，咱們國家沒有針對語言犯罪的法律。你只能以后多加注意，孩子的接送不要假別人之手?！?/br>
    “好吧，只能這樣了?！蔽艺f。

    上一次見邙邙時，她還不是這個樣子，這一次她可能是因?yàn)槭虑楸┞?，忽然就變得歇斯底里起來?/br>
    我坐在車子上，想了一會兒決定先回家。

    車子駛上主路，來了電話，看了看是個陌生號碼，接通了里面?zhèn)鞒鲱欛穆曇簟?/br>
    “徐徐，知道你出事了，我很擔(dān)心?！彼_口就說。

    “沒什么，我沒事，真正出事的是你的初戀邙邙，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被抓起來了，你知道吧？”我問。

    “嗯，知道?！彼f。

    “那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是她，好像不是我。我只是受到了驚嚇?！蔽覍λf。

    他沉默半晌說：“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會更關(guān)心她，因?yàn)槲液湍悴艅偙l(fā)過一場戰(zhàn)爭。但是，時間過去的越久，我越發(fā)現(xiàn)自己擔(dān)心的人是你，與她沒有半分關(guān)系。我只要閉上眼想到的就是，你有沒有受到傷害，臉變得怎么樣了？球球會害怕嗎？”

    我聽著他說，眼睛有點(diǎn)濕，面前的路變太有點(diǎn)模糊。

    “我想你，掛念球球。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我心里只有你。”顧覃之鼻音有些重。

    但對于這些話，我似乎免疫了，問：“邙邙說她懷過你們顧家的孩子。被迫打下來了，是你的？”

    我的話打斷了他的訴衷情，可以聽出來他呼吸不平穩(wěn)了一陣子。

    “不是我的?！鳖欛Z氣堅(jiān)決的說。

    “那會是誰的？或許這幾年她在外面找到的替身？”我又問。

    我一點(diǎn)都沒懷疑顧覃之，縱然是離婚了，我也不相信邙邙會懷了他的孩子。

    “是別人了。”他聲音低了下去，“徐徐，我想見你。可以嗎？”

    我不說話了，想顧左右而言其它，卻說不出口。因?yàn)槲衣牭贸鰜?，顧覃之說的我想見你這幾個字，都是在舌尖上轉(zhuǎn)了好幾個圈，變得粘軟甜以后，才滾著說了出來。

    “先不要見了。我怕你的初戀再一次報(bào)復(fù)我。”我說。

    顧覃之沒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我覺得有點(diǎn)無語，說他初戀一句壞話就急成這個樣子，還說想的人是我，我能相信才怪呢。

    甩開這一腦袋的破事，我回到家。

    當(dāng)天晚上，晚飯過來，顧覃之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如果不是外面的路燈亮了起來，在門上投了一個黑影子，我根本注意不到他。

    當(dāng)我看到他時，他正看著室內(nèi)。

    我無奈的站了起來，想走出去與他說兩句，又覺得心里不太放得下架子。此時，球球眼尖，看到了顧覃之。從地上馬上爬了起來，小腿飛快的邁開，朝著顧覃之就跑了過去。到了他跟前時，他蹲下身子，球球一下就撲到了他懷里，大聲叫道：“爸爸爸爸。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br>
    顧覃之抱著球球，眼睛卻盯在我身上。老爸拿著茶杯正準(zhǔn)備下樓，看到我們?nèi)诔嗜侵畡菡驹谖蓍T口，咳嗽了一聲說：“徐徐?！?/br>
    對于顧覃之，老爸是不喜歡的。

    天下的老爸都一樣，只要是傷害過自己女兒的人，他們沒一個喜歡的。

    我知道老爸叫我名字的意思。他是想問顧覃之怎么會來家里了？是不是我請他來的？老爸是個護(hù)短的人，當(dāng)時我和顧覃之離婚，雖在表面上他向球球說，不會阻止球球去見顧覃之，但是他與顧覃之私聊時，說得很明確，不允許他上門。

    這一點(diǎn)我是知道的，所以老爸叫了我的名字以后，我向他搖了搖頭。

    “顧覃之，你能不能來我書房一下?！崩习职櫭颊f。

    顧覃之自然知道他在這個家是不受歡迎的，放下球球?qū)习纸械溃骸笆迨?，您好。我來就是看看球球，等一會兒就走。?/br>
    “別別別，別急著走。你來是不是還沒吃晚飯呢，我讓阿姨給你準(zhǔn)備，然后一下球球就該睡了，讓徐圖去哄，你呢吃點(diǎn)東西，順便和我聊聊。”老爸依然在堅(jiān)持。

    顧覃之沒辦法，只好應(yīng)了下來。

    看著老爸讓阿姨把點(diǎn)心和小吃送進(jìn)他的書房，然后把顧覃之也帶了上去，我就覺得好笑。

    離婚這件事，我本人已經(jīng)完全看開了，老爸卻放不下。他不止一吹在我面前說過，顧覃之敢和我離婚，敢在婚嫁存續(xù)期間搞小三兒，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這一次，他把顧覃之叫上去。我都懷疑一氣之下，他再辦什么過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