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你別這樣夸我,我心里沒底?!蔽铱粗ばばα诵?,“咱得有自知之明,當初顧覃之貌似對我一見傾心,我也是這樣以為的,覺得他愛上我是理所當然的事,現(xiàn)在想來自己當時跟傻子一樣,他完全是拿我當替身了?!?/br> 說完這些,我不由苦笑,雖然這是我不愿意對外人說的,但肖肖不是外人。 肖肖用力晃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我只是希望你幸福,至于決定你要自己做,如果真的問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那就結(jié)婚。再說,退一萬步來講,即使不合適也可以離婚的,現(xiàn)在這社會沒有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br> “也是,我想得太多了?!蔽冶恍ばみ@樣豁達的一勸。心真的不再那樣糾結(jié)了,“我因為害怕走是mama的舊路,越到緊要關(guān)頭想得越多,也真是挺沒意思的。你這樣就挺好,合則聚,不合則散。我怎么做不到你的十分之一呢?!?/br> “人的性格不對,你再想學我也沒用,何況我覺得你這種柔中帶剛的性格挺好的,不似我寧折不彎吃了不少虧?!毙ばぴ捯魟偮?,球球就嗷的一聲哭了起來。我們兩人相視一笑,都彎腰去逗嬰兒車里的球球。 三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我送肖肖上飛機時有點戀戀不會,她依然還是那個樣子,爽爽朗朗地拍拍我的肩,給我一個有力的擁抱說:“現(xiàn)在你爸媽知道你在哪兒了,也不用我偷偷摸摸的給你打電話啦,見面的機會有的是,別這樣了好不好?” “我知道?!蔽夷艘谎垩劬?,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圈紅了。 肖肖看到了卻不說破,俯耳低聲對我說:“放心,我回去以后想個辦法整治一下顧覃之,這樣纏人太招人恨了。我保證還你一個清靜的結(jié)婚環(huán)境,如果決定和杜衡在一起。記得給我發(fā)請柬,我給你備一個大紅包?!?/br> “好。”我揚臉朝她笑道。 我算著肖肖也就剛在h市下飛機,mama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她柔柔的問我:“徐徐,和肖肖玩得怎么樣?你們婚期定了嗎?mama今天外出在街上看到了一套禮服,敬灑的時候穿著最合適,我給你買了下來,給我個地址給你寄過去。” “媽,你也太急了吧?!蔽覠o奈道。 “傻孩子,既然要結(jié)婚就得一點一點開始準備,否則到時候手忙腳亂的?!眒ama說到這里笑了兩聲又問,“對了,你說要不要訂一套中式的禮服,我在你結(jié)婚那天穿什么?也預備兩套衣服吧,一套西式的,一套中式的。對了,我翻柜子找到了你姥姥給我的玉鐲子,回頭你結(jié)婚的時候給你,都是有些年頭的東西,留給你最合適?!?/br> “好好,都隨你?!蔽译y得聽到mama的語氣輕快,不想掃她的興,滿口應了下來,同時告訴了我的快遞地址。 我沒想到我結(jié)婚這件事竟然讓心無波瀾的mama一下對生活提起了興致,還真的去逛街買東西了。古代人都喜歡用沖喜這個做法,看樣子還真有用,至少能讓家里的氣氛一下好起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我心里差不多就這樣決定了,和杜衡在一起過細水長流的日子。別人都說過盡千帆以后就會期待歲月靜好的日子,我現(xiàn)在有點理解了。 我沒想到。賈茹會來找我,所以在看到她的時候我?guī)缀跏且惑@,身上的肌rou都緊張起來。賈茹和顧覃之是一撥的,看到她我就直接想到顧覃之,甚至恨不得直接問是不是顧覃之讓她來的。 我劍拔弩張的反應讓賈茹覺察到了,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問:“怎么了?看到我跟見了鬼一樣。” “沒什么。就是覺得你找有我有點奇怪?!蔽艺f。 “奇怪個毛啊,別把我和顧覃之想到一起。我知道你現(xiàn)在躲著他,所有人都知道你躲著他,我和他沒關(guān)系,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賈茹說著,嘴角動了動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了,馬上問:“怎么了?” “哎!”賈茹先嘆了一聲,然后把自己想像成一張大餅趴在桌子上,眼睛盯著距離自己鼻尖只有幾公分的水杯,用手一下一下戳著說:“我現(xiàn)在理解你了,我說出你別笑我。” “怎么了?”我馬上想到她和郭景然的事,試探著問,“你和郭景然鬧矛盾了?” “要是鬧矛盾倒簡單了。”賈茹把頭抬起來,眼睛有著可疑的紅。 我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怎么了,有什么事讓你都想不開了?” “你說男人喝醉以后,會不會亂性?”她答非所問的說。 “那要看醉到什么程度了?”我問,“誰?郭景然?亂了誰?” 賈茹趴在桌子上半天沒抬頭,最后抬起來鼻尖都紅了。她目呆呆的看著我抽了一下鼻子說:“我不知道,別人和我說的,我想問來著,但是跑過去看到他正和傳言中亂了性的那個女孩在一起,就沒問的勇氣了。他和那個女孩是世交,家里都說不上是大富大貴。但是比我強得多,而且那女孩比我好看,又深得他父母喜歡,我忽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一腔真心都喂了狗了。” 我以為賈茹能與郭景然修成正果的,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在我的印象里,賈茹是一個樂觀的姑娘。從來不會掉眼淚,一對圓圓的眼睛永遠都帶著笑,如今,這對眼睛要哭了。 賈茹坐在我對面,默不作聲的不停掉眼淚,我在對面看著她。然后給她遞紙巾。她現(xiàn)在應該不想聽我說什么意見,只是想找一個能理解她處境的人聽她好好吐吐苦水,于是我就專心做樹洞。 差不多半個小時,她毫無重點的東一句西一句說著,我從她這毫無邏輯的話里湊出事情的真相。 現(xiàn)在做為男方父母的人也真是奇葩,談戀愛的時候什么意見都不說。只要一提及結(jié)婚,就會有各種問題,我特別想問一句,當初你們兒子和別人家姑娘搞對象時,如果不滿意就直接提出反對意見,別到了緊要時刻猛的跳出來說不行。就算是剎車也需要留出慣性的距離吧。 “你知道他父母怎么說的嗎?”賈茹一臉苦笑的看向我說,“當郭景然和他們商量要和我結(jié)婚時,他父母的原話是,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但是想娶進門當我兒媳婦,必須得是我滿意的姑娘,賈茹是不錯但是家里情況一般,兩個弟弟一個meimei,她又是老大,你想過以后的情況嗎!” “玩玩就行?憑什么別人家當明珠一樣養(yǎng)大的姑娘讓他們玩玩,真特么的氣人!”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能說出這樣話的為什么不想一下,如果他們自己的兒子換成女兒。別人家的男孩只是和他們的女兒玩玩,他們做何感想! “我一直以為郭景然家里不是特別有錢,大概我遇不到你這樣的事,沒想到不是沒遇到,是對方父母覺得沒到需要出招的時候?!辟Z茹此刻止住了眼淚,咬了咬嘴唇,胸口氣得起伏不停。 “郭景然呢?他什么意思?就這樣順從了父母的意見?”我想到了問題的重點。 賈茹不細說還罷,一說我真覺得沒準分手才是最好的安排。 郭景然爸媽看上的姑娘是他的發(fā)小,高中畢業(yè)以后送到國外讀的大學,現(xiàn)在大學畢業(yè)了就回到帝都,雙方父母一見面就把這事給拍定了,說讓郭景然娶那個叫余小寶的女孩。還給二人制造了很多不得不單獨相處的機會,然后某一天晚上,兩人就喝多了,然后就傳出來了那種謠言。 “你確定是真的嗎?”我問。 “我不敢確定?!辟Z茹說。 看著她現(xiàn)在的樣子,我想到了自己和顧覃之在一起時,基本上都是她這副樣子。一邊憂心忡忡的擔心著自己和他的感情,一邊應付著來自于他那個圈子里的壓力。 “如果你是我,你怎么辦?”賈茹問我。 “我有過和你差不多的的經(jīng)歷,然后我選擇了離開。但是你和我不一樣,郭景然是愛你的,我做為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蔽艺f。 “愛我?顧覃之在我看來對你也是癡心不改啊。”賈茹蔫蔫的說。 “不一樣。顧覃之心里一直住著一個人?!蔽覔u頭道。 賈茹也想到了邙邙的事,苦著臉看我說:“差不多,你那個是死的,至少有一點保證不會出軌,我這個青梅竹馬可是活著的。其實,我最生氣的還是郭景然居然會酒后亂性。余小寶長得那么好,如果我是男人也忍不住,何況郭景然這個沒定力的?!?/br> “余小寶?”我忽然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想了想問,“余小寶是干什么的?開餐館嗎?” “會所式的餐館?!辟Z茹問,“你聽說過?” “別急,或許我能給你約出來,你們敞開了聊聊。”我剛想給杜衡打電話,想到會不會是重名又停了下來問賈茹,“開什么餐館,給個餐館的名字?!?/br> “你認識?”她不解道。 “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個人,所以問一下?!蔽艺f。 賈茹一下拿出手機扒拉出一張照片遞給我說:“就是這個女孩子?!?/br> 我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我給肖肖接風那天遇到的余小寶。一下就覺得世界太小了,給杜衡打了電話,讓他幫忙把余小寶約出來,說我有一個朋友要見她。 杜衡問了一下事由,我簡單說了。他在電話里很堅決地說:“一定是個誤會,小寶不是那樣的女孩子,我給你們約個時間,你們自己聊?!?/br> “搞定了。”我放下電話,“杜衡說他用人品保證余小寶不是那樣的人,或許一切都是誤會,你別再瞎擔心了,把余小寶約出來你們聊聊。” 賈茹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 我在心里不由感嘆。只要是女人,不管平時多理智多能干,遇到了自己感情上的事,沒一個能淡定的。賈茹如此,我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理智如肖肖。以后會不會像我們這樣患得患失。 賈茹來找我,其中只是吐吐糟,她心里依然是相信郭景然的,即使我給她的意見是和郭景然分開,她也未必會聽。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賈茹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我,或許不會吧,畢竟他們有著我和顧覃之比不了的感情基礎(chǔ)。 賈茹才走,快遞的電話就打了上來,我知道是mama給我寄的禮服,自己去前臺取了回來,那是一個巨大的盒子,一路被快遞暴力的扔來扔去,我抱著才一進辦公區(qū),盒子嘩一下就散開了,一件紅色的禮服裙落散在地上,紅得扎人眼睛。 大家看到這個顏色,嘩啦一下就圍了上來,問:“哇,徐姐,你要結(jié)婚了嗎?好漂亮的禮服裙。” ☆、086 話里有話 我只能一邊模棱兩可的應著,一邊把禮服收起來,敲了一下她的頭說:“我看你是自己想結(jié)婚了吧,要不要我也送你一件?” 她嘻嘻哈哈笑著跑開了,我心里有點難受,結(jié)婚都是件高興的事,怎么到了我頭上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呢。也不對,我現(xiàn)在還沒答應杜衡結(jié)婚的事呢,高興什么勁兒。 其實,人面對已知的東西不會憂慮。只有不確定的東西才會讓人憂慮,我現(xiàn)在處于選擇當中,一切都不確實,憂慮的毛病又兒了。 不過,我心里知道,嫁給杜衡才是最好的選擇,女人不就應該嫁給讓自己心里踏實的男人嘛。 這樣想著,我暫時把這一切拋到了腦后。 我和賈茹一起出現(xiàn)時,余小寶已經(jīng)待了很久了。這兩個女人見面的第一眼,是相互認真的打量對方,差不多過了十幾秒才笑著打了招呼。 女人間的戰(zhàn)爭,從來都是不見炮火的。 余小寶穿著一件銀灰色的上衣,淺鵝黃的短裙,腳上一雙銀灰色的短靴,皮膚白皙。眼睛水潤,整個人就像初春剛冒出花骨朵的迎春花一樣簡單而清新,透露出一種軟軟嫩嫩又充滿活力的味道。賈茹與她風格完全不同,她穿著黑色的一字肩連身裙,脖子上掛著一條精致的白金幾何造型鏈子,耳朵上是同系的耳環(huán),全身黑與首飾的極簡和白相碰撞,整個人干凈利落,滿滿的女強人風。 賈茹打量完余小寶以后,眼睛里的光暗了暗,然后過了幾秒才恢復正常。 “你好,我叫余小寶,是郭景然的發(fā)小,聽他經(jīng)常說起過你?!庇嘈毾壬斐鍪謥怼?/br> “你好。”賈茹也伸出手去,“看樣子我都不需要做自我介紹了,我叫賈茹。” “杜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一下原因,我想,可能誤會了?!庇嘈毿α诵?,甜甜的說,“我和郭景然是不可能的,從來拿他當哥們兒一樣看,這一次我回來他確實很開心,而且那天晚上給我接風時也喝了酒,但是當天晚上喝完以后我被我爸媽接走的,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br> 余小寶的直爽讓賈茹臉上一紅,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說:“我不好意思,我確實有點誤會。不過,也不只為這件事和你見面,我也聽說你是景然的發(fā)小,所以想認識一下?!?/br> 她們都是理智而聰明的人。幾句話就把疙瘩解開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氣。 陪賈茹來的時候,我心里還有點打鼓,生怕圍觀了一場撕逼。杜衡和余小寶關(guān)系不錯,我與賈茹關(guān)系不錯。當時還想萬一撕起來,我到底幫誰好。現(xiàn)在看到她們兩個相談甚歡的樣子,我終于把這塊勸架的石頭給放下了。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把景然叫來吧?!庇嘈毮贸鍪謾C,“他說你不接他電話,也不回信息,急的天天睡不著覺,去店你找你你都故意躲著,這幾天他度日如年啊?!?/br> “別別,咱們先聊聊?!辟Z茹有點不好意思。 余小寶笑道:“他知道我們要見面就在這里等著了。你要是舍得讓他在外面站著,我就不打這個電話?!?/br> 賈茹聞言滿臉都是心疼,臉紅得更厲害了。 我一直把賈茹當作女漢子看,沒想到她面對感情時還有這么柔情的一面,讓我覺得有點出乎意料了。不過想想也是,任何一個女人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都是小女人。武則天除外! 郭景然和賈茹一見面,自然沒和我余小寶啥事了,她給我使了眼色示意出去,我微微點頭,悄悄從賈茹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余小寶就用手扇了扇風說:“剛才在房間里,真的差點膩死我。真沒想到郭景然這貨居然還有柔情的一面?!?/br> “你們不是父母之命嗎?怎么你權(quán)當沒聽見?”我替賈茹試探道。 “那都是我們爹媽在我們?nèi)臍q的時候開的玩笑,現(xiàn)在都什么社會了,難道隨口說一句娃娃親,將來就真的要結(jié)親啊。”余小寶看著自己的圓潤的手指頭說,“只要我不同意,我爸媽是不會強迫我。不過郭景然沒我這么好命,他爸媽好像確實對賈茹不太滿意,說什么太強勢了,將來怕兒子吃虧?!?/br> “不同意為什么不早說呢,現(xiàn)在兩人感情都有了,又磨合得差不多了,父母再跳出來反對,有點不妥當?!蔽艺f。 “誰知道呢,沒準他爸媽一開始覺得準成不了唄。不過你放心。郭景然雖然不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人,但感情上他不兒戲,別管他爸媽怎么說,他認定了賈茹就一定會走下去。”余小寶看了看我說,“你可以讓賈茹放心。郭景然在感情上算是個好男人?!?/br> 我聽她說得挺有針對性問:“那在哪方面不太算是好男人?” 余小寶一笑說:“你還真是賈茹的好閨蜜,這都包打聽啊?!?/br> 我被她說得不好意思,正準備找個其它話題岔開,她就回答道:“郭景然事業(yè)心不強,在這方面既沒企圖也沒**。屬于得過且過型的。他爸媽一直想找一個能激起他們兒子事業(yè)心的兒媳婦,你把這個告訴賈茹,要是她能做到,就萬事ok?!?/br> 我在心里搖了搖頭:“人各有志,如果你要求一個人為你改變不是容易的事。何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即使最初因為愛改了,時間長了未必不會有什么怨言。這話,我到底是捎給賈茹,還是不捎給賈茹呢。 余小寶說完了賈茹,看了我?guī)籽?,忽然就把話扯到了我的身上:“你見過杜衡父母了嗎?” 我點頭:“他們都是很和謁的人?!?/br> 余小寶笑了笑說:“那是因為對你還算滿意吧,如果不是入了他們眼的人,你試試看就知道他們是什么性格了?!?/br> 我一聽她話里有話,馬上說:“確實。我見的次數(shù)也不多,完全不了解真相,或許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