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自然要去!” 那日在水牢,南疆長老看襲玥的眼神那么奇怪,讓他不得不懷疑,襲玥就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女娃。 何不趁此機(jī)會,一探虛實(shí)。 傍晚,蕭景琪等著夜幕降臨,這才進(jìn)了屋,換上一身黑衣。 阿禮看著主子的背影,擰緊了眉。 若琪王妃當(dāng)真是當(dāng)年救主子的那個小女娃,主子心心念念的找了這么多年,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念及此,阿禮忍不住問:“主子,您接近琪王妃真的只是為了找人?” 蕭景霖帶上面紗,清眸看向他,“那你以為呢?” 阿禮神色古怪,“可那是琪王妃,就算她是您要找的人,那也已經(jīng)是嫁為人婦……唔……” 蕭景霖屈起手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瞎想什么呢,她于我有恩,我找她只是為了報恩而已,至于她與琪王和太子之間的恩恩怨怨與我無關(guān)?!?/br> “……”阿禮捂著腦門,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黑夜。 自打回宮以來,主子屢屢跟琪王妃交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糾葛。 但愿琪王妃不是主子要找的人,否則,以琪王妃的身份,勢必將來要連累到主子。 水牢中,骨瘦如柴的老者佝僂著背脊,在一具新鮮的尸體邊蹲下,深陷的眼睛染上一抹詭異的精光。 躺在地上的尸體是太子今天剛送進(jìn)來的,身上的溫度還未完全冷卻,老者細(xì)長的手指形同僵硬的榆樹皮,用指甲在尸體的心臟處劃開一道。 老者自破爛的衣袖里拿出一個陳舊的罐子,蓋子揭開,里面躺著幾只蠶卵一般大小的蠱蟲,浸泡在新鮮的血液之中。 老者拿出來一只,放在尸體上,蠱蟲頓時像有了生命,迅如蠕動著身子,眨眼的功夫便鉆進(jìn)了尸體的心臟深處。 老者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尸體。 像是給予了宿主生命一般,早已沒了呼吸的男人忽然間睜開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站起,朝著老者的方向,僵硬的扯動唇角,“主人!” 老者激動地雙目發(fā)紅,沖男人招了招手,男人得了命令似的。腳下開始動了,卻是走了幾步,又忽然僵直了身子,直挺挺的倒下! 老者臉上的興奮驟然退卻,疾步在男人身邊蹲下,小小的蠱蟲奮力從男人的心臟里鉆出來,本來肥鼓鼓的身子變得黑紫,想失了水分一般,迅速干扁,再無生機(jī)。 “果然,再新鮮的血液都比不上她的血,”老者回到水中,愛憐的撫摸著罐子,“別著急。很快,你們就能重生了?!?/br> 襲玥和蕭景霖熟門熟路的進(jìn)來,剛進(jìn)入水牢,便聞見一陣血腥味。 襲玥定睛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的尸體,看樣子剛死不久,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會在這里殺人。 她一出現(xiàn),老者的目光就貪婪的落在她身上。 “黃土帶來了嗎?”依舊是堵在喉嚨里一般嗚咽的聲音。 襲玥自懷里取出裝有黃土的瓷瓶,“在這里,你答應(yīng)我的事,該承諾了吧?!?/br> “給我!”老者沖著她的方向伸了手。 “慢著,”蕭景霖攔住襲玥,“說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否則,別想得到它?!?/br> 老者嗚嗚咽咽的笑了,“做什么,自然是幫她取出這紫楹仙姝。” 襲玥與蕭景霖對視了一眼,終究還是將瓷瓶給了老者。 老者在紫楹仙姝的位置站定,飄飄灑灑的黃土散落在水面,包裹在紫楹仙姝周圍的玉蠱像是受到了吸引,竟然紛紛抽離,迎著黃土漂浮而上。 老者一邊抖著瓷瓶,一邊道:“凡是蠱者,必有一引,以引為祀,這玉蠱最是珍貴。需以尊貴之人墳前的黃土做引,方能制成?!?/br> 等著玉蠱全部散開,老者趁機(jī)將紫楹仙姝拿了出來,等紫楹仙姝一出水面,原本清澈的水漸漸變得暗沉,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 池底的絮狀物沒了清水的滋養(yǎng),在池子里慌張?zhí)与x,終究還是化作死物,漂浮在水面。 襲玥和蕭景霖均是倒退一步,掩住了鼻息。 老者看向襲玥,嫌棄的晃了晃手中的植物,“若不是這東西能養(yǎng)著這些水草蠱,我也不會像太子求了來。姑娘,該履行第二個條件了?!?/br> 襲玥一怔,摸了匕首出來。 這老者這般詭異,還不知要了她的血來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襲玥暗自盤算,若是趁其不備,從他手里奪走紫楹仙姝的幾率有多大。 蕭景霖寒了眸子,指間悄無聲息地多了一顆碎銀子,這一次,定會取了他的命。 老者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意圖,成竹在胸的冷笑,“別打歪主意,我能讓它生,自然也能讓它死?!?/br> 像是證明似的,老者將紫楹仙姝的一部分浸入水中,見水的部分立馬便枯萎了,老者手上的動作不停。 襲玥急道,“慢著,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br> 不等蕭景霖開口阻止,襲玥已經(jīng)拉開衣襟,在胸口上劃了一刀。 鮮血順著刀劍滑落,老者激動地奔了過去,打開養(yǎng)著蟲蠱的罐子,待鮮血入了罐子,又立馬蓋住,收回袖中,將完好的一節(jié)紫楹仙姝丟給襲玥,便返回了池子,將整個身子都潛進(jìn)了水底。 銀子脫手而出,進(jìn)了水倒像是石沉大海。沒了聲響。 水面歸于平靜,漂浮著成片成片的絮狀物,根本看不清楚老者躲在哪里。 蕭景霖又是一陣掃射,幾乎遍布池子的各個角落,卻無一絲回應(yīng)。 只怕老者被囚禁了這么多年,想到了逃出生天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