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沐風(fēng)不語,依舊是那副又酷又拽的模樣。 正欲回去,卻被郁塵拽住了袖子。 “我腿僵了?!庇魤m理直氣壯的說著,擺明了一副主子的模樣。 只是現(xiàn)在渾身濕透,無辜的娃娃臉上倒是有幾分可憐,半蹲著敲著腿,一只手摸了摸鼻尖,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本就不怎么強壯的身子看起來更是羸弱了幾分。 沐風(fēng)心中一軟,思考著要不要背他回去。 王爺和郁公子只是鬧著玩,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郁塵趁著他思考的間隙,得意的彎了唇,麻溜的跳上他寬闊的背,雙手死死地鎖著他的脖子,趾高氣揚的一吆喝,“木頭,送本少爺回房間。” 沐風(fēng)先是一僵,繼而無奈的用余光瞥他一眼,他果然,還是低估了郁公子。 翌日,襲玥來找郁塵,得知郁塵一大早就去了后山草屋。 “木頭,你扇慢點,藥得慢點熬,效果才能好……阿嚏……” 襲玥未進(jìn)院子,先聞到一陣藥味,剛進(jìn)去便見沐風(fēng)堂堂一個副將。竟然手拿著蒲扇,慢條斯理的扇著火。 郁塵半躺在椅子上,身上裹著厚厚的被子,蒼白的小臉沐浴在陽光下,沒精打采的,怎么看怎么憔悴,這會兒又是一陣連綿不絕的噴嚏,太用力以致于讓他臉上都泛起紅色,當(dāng)真是白里透紅。 “木頭,熬得差不多了,”郁塵半合著眼,有氣無力的道。 身邊的丫鬟欲接攬了沐風(fēng)的活,倒被郁塵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沐風(fēng)就像個老媽子一樣,一聲不吭的替他將熬好的藥倒進(jìn)了碗里,端著guntang的藥碗。面不改色的遞到了他跟前。 郁塵一接過就燙的坐直了身子,要不是沐風(fēng)眼疾手快的又接住了藥碗,只怕這藥碗早就掉到地上四分五裂了。 “燙死了,沐風(fēng),你存心的吧?!庇魤m手搓著耳朵,一臉的齜牙咧嘴。 襲玥分明在沐風(fēng)的眼中看到一絲作弄,她上前,幽幽嘆道:“郁公子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日招了風(fēng)寒,發(fā)燒了?” 郁塵一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頭疼,要不是襲玥的命令,他也不至于在水里站了兩個時辰。 不過,一早就從丫鬟們那里得知昨晚攬月軒內(nèi)紅綃帳暖,當(dāng)下八卦心起。存心調(diào)侃襲玥,“春宵苦短,難得王妃起這么早,莫不是景琪昨晚不夠賣力?我這里別的沒有,草藥倒是多得很,要不要給景琪來上兩副?” 還真是什么事都逃不過他的耳朵,病了還不忘嘴賤,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來郁公子昨晚這冷風(fēng)吹得還不夠清醒?!?/br> 她笑的十分溫柔,倒是把郁塵嚇得一哆嗦,將被子往上提了提,恨不得連腦袋也埋進(jìn)去。 襲玥見他裹得跟粽子似的,向來傲嬌的娃娃臉紅著鼻尖,怎么看怎么孩子氣,不客氣的笑出聲來。惹得郁塵更是惱火,偏偏對方是她,琪王護(hù)短又護(hù)得厲害,他欺負(fù)的了沐風(fēng),可是萬萬欺不到她頭上。 “王妃若是無要緊事,就先走吧,免得被郁塵染上風(fēng)寒?!?/br> “我來,自是有事?!?/br> 郁塵見她神色認(rèn)真,不像是開玩笑,當(dāng)下也猜到了幾分,一下子來了精神,掀開被子站起,遣退了身邊的丫鬟,像個沒事人似的將襲玥請進(jìn)了屋。 “沐風(fēng),你在外面守著,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分毫。尤其是……”郁塵話說了一半,那個人是誰,沐風(fēng)自是心領(lǐng)神會。 大門緊閉,郁塵難得一本正經(jīng),和襲玥一同坐下。 “王妃,請說?!?/br> 襲玥直接開門見山,“我需要太祖皇帝墳頭的一捧黃土,你可能幫我?” “這跟紫楹仙姝有關(guān)系?” 襲玥鄭重點頭。 只要是跟紫楹仙姝,郁塵自當(dāng)是竭盡全力也無可厚非,但是在太祖皇上頭上動土,實在是不容易。 旁人莫說進(jìn)入皇陵,便是稍稍靠近都是萬萬不能的。 要想進(jìn)去,只有一個方法…… “非要不可!” “是!” 郁塵拿出了地圖,仔細(xì)研究了一下,方道:“過幾日,乃是皇上出宮狩獵的日子,各位皇子王爺必定會一同前去,狩獵的位置便是這里,皇陵就在這附近。” “你想要我趁著眾人狩獵之際,溜進(jìn)皇陵?” “是,王妃身手了得,又是女眷不必上馬騎射,自是沒人留意。以王妃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jìn)一趟皇陵,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此事,千萬不能讓景琪知道,他若知道你孤身犯險,必定不會同意?!?/br> 郁塵猶疑的眼神看向襲玥,他不能保證,襲玥會不會真的愿意為景琪冒生命危險。 襲玥一眼便看透他心中所想,“他于你,是友,是病患,亦是君,而于我,他是夫,亦是天?!?/br> 所以,他的命,是我的。 郁塵從一開始便是想利用襲玥的,此時聽她這么說,便是一陣羞愧,他將免死金牌遞與她,“若真出了什么事,它能保你一命?!?/br> “不必,”襲玥淡淡一笑,“你是他的大夫,我不能連累他,更不能連累你。你還是留著它,保護(hù)好自己,景琪的毒還要仰仗于你?!?/br> 狩獵場,守備森嚴(yán)的皇宮禁軍遍布各個角落,莫說是人,便是一只兔子也逃不出去。 太子久日未見,華衣干練,霸氣依舊,率先手持彎弓坐于馬上,背脊壯碩,傲視群雄,自是成竹在胸。 蕭景霖還未上馬。與一干兄弟及士族子弟混在一起,將劍簍背在身后,還是那副瀟灑不羈的模樣。 明明是來打獵的,卻身著一身不起眼的便衣,仿佛不是來打獵,而是來游山玩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