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孟平川輕笑:“傻不傻,說什么你都信?!?/br> 程溪:“……” 孟平川拿下頭盔,寸頭看不出什么變化。 將把手上掛的頭盔拿下來。 伸手拉過程溪的胳膊,帶到跟前,給她帶上,系上扣。 像小時候程卿凌給她戴帽子那樣,程溪乖巧地不亂動,看著他。 孟平川看她發(fā)愣,一巴掌拍到她頭盔上:“上車!” “噔”一響,風里還帶著回音。 大路曠闊,晚風浩蕩,孟平川一路疾馳。 程溪在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她第一次坐這么快的摩托車。 風大得遮掩住她的嘴,話只能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心似脫韁的野馬。 刺激,又暢快。 停下時,程溪的臉已經失去血色,慘淡淡的白。 張口就呵出白氣:“快凍死了!” 孟平川幫她把頭盔取下來,把她手拿起來,往里呼熱氣。 吹幾口,再給她搓搓手:“好點沒? “……活過來了?!?/br> 摩托車停在減速帶出現(xiàn)的路口,道路兩旁,很靜謐,風吹樹動。 循聲抬眼看過去,哪一片在動,都很好找。 程溪在路上沒了方向,此刻才指著前方驚呼:“這是我母校?。 ?/br> 孟平川說:“嗯。” “……”程溪恍然,“來吃酒釀?” 孟平川說:“送你回學校,順路來一下?!?/br> 程溪說的百年老店面積不大,正對著學校,除了酒釀,還賣湯圓、餃子。 孟平川不愛吃甜食,只給程溪點了一碗。 端上來,熱乎乎的,紅棗、桂花漂上頭,糯米圓子打著滾。 看著就特暖人。 程溪雙手貼在碗壁上。 孟平川也伸手貼上去,包住程溪的手。 程溪笑說:“吹一路冷風,這么遠來吃一碗酒釀的,恐怕也只有我們了。” 孟平川指了指墻上的舊海報,代替回答。 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程溪帶點嬌俏“嗯呢”一聲。 店里只有他們一桌,放著不知名的老歌。 她看著他,時不時喂他一口,他總是遲疑,但還是吃下。 嘴里有糖水,心里還有一團溫熱。 她突然發(fā)現(xiàn),走過青蔥年歲,還有人肯為你做年少輕狂才做的事。 有多難得。 正安靜,孟平川手機的原始鈴聲響起。 叮叮叮,灰突突的。 孟平川看了眼來電,走出去接:“吉哥。” “阿川!剛剛酒吧、拳館、養(yǎng)生館都被人砸了!” 孟平川靜了下,問:“誰的人?”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能知道?!奔獣D在那頭狠狠啐了口,“老子現(xiàn)在一口血咽不下去,找出搞事的那孫子我非得弄死他!” 孟平川往店里看一眼。 程溪朝他笑笑。 孟平川不想插手,但拳館被砸了…… 他要是置身事外,那就是對吉旸不義,對拳館不忠。 吉旸大聲道:“你他媽在哪兒!我已經通知所有人了,都來給我收拾爛攤子。” 電話那頭叮呤哐啷,估計是器材被吉旸一腳踢開所致。 孟平川沉聲:“我晚點到。” 進店。 程溪看他臉色陰沉,小心問:“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孟平川扯了下嘴角:“沒事,吃完送你回去?!?/br> 第21章 風波 摩托車在月夜之中疾馳。 不足一小時,孟平川回到拳館。 從市區(qū)回來,眼看景色一路從花天錦地到平實靜謐。 心里也平添兩分夜深的涼意。 拳館的門一側打開,一扇半掩,孟平川進去后把門帶上。 墊子上三三兩兩坐著幾個教練,彼此不搭理,埋頭玩手機。 見孟平川進來,點個頭算作招呼,不出聲,只拿眼往吉旸的辦公室一撇。 孟平川收緊神色,手抄在袋里摩挲著煙盒上的花紋。 往四周掃一眼,地上七零八落橫著些器材、燈罩,平時也不放什么重要東西的兩排鐵制儲物柜,連著被撬開幾格,更多的是遭到重擊癟了進去。 不明事的人看過去,只當是中秋失竊。 看不出故意。 “川哥!”扁擔拎了桶水從器材室出來。 他“哐當”一聲丟下桶,水濺出來,潑在他庫管上。 他挽起袖子,罵罵咧咧:“我剛進去看了下,我房間被那群孫子翻得亂七八糟,連床頭放著當鬧鐘的舊手機也給順走了。” 孟平川悶聲,朝水桶那邊抬了下手:“你收拾一下?!?/br> 扁擔著急,往孟平川跟前走近一步:“不著急收拾!吉哥在里頭等好半天了,剛剛接了通電話,正火大呢!估計是查著人了?!?/br> “所以?”孟平川冷冷道。 “拳館被砸了,要不找這群孫子算賬,他們還以為我們認慫了呢!”扁擔把胸口拍得悶響,手往外一指:“我看就是萬卓那撥人搞得鬼!” 坐地上的教練只混口飯吃,又大多是案底不干凈的人。 只想在曼輝拳館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做點出勞力的事。 周身早沒了年少時的肝膽義氣。 見扁擔憤憤不平,他們坑著頭玩手機,一副“天塌下來也與我不相干”的態(tài)度,滿腦子只盼這家店能長久經營。生意淡點,都無所謂。 有錢賺,足夠養(yǎng)家糊口就行。 吉旸背后有余路平撐腰,萬卓背后又是誰妄圖只手遮天? 誰也不清楚。 獨善其身最好,誰也不想管,想管也沒幾條命能管。 古來各國戎馬一聲,為的是爭地;梨園子弟目不識丁,苦練十年,為的是有朝一日在臺上找一角落腳;如今兩家明爭暗斗,為的自然是滾滾財源的好地盤。 扁擔看不到這一層,只當是兩家死對頭搶生意。 對方沒曼輝拳館生意紅火,就使這點陰險不上道的伎倆惡心人。 孟平川也不點破,蹙眉道:“你當你是銅鑼灣扛把子?” 扁擔語氣變弱:“這不是有你跟吉哥么……” 孟平川不動聲色:“有我給你收尸?” 不等他反應,一把將他推到門衛(wèi)老叔跟前,態(tài)度強硬:“跟老叔回去住一晚。其他人也回去吧,大過節(jié)的,別讓嫂子、孩子在家擔心。” 扁擔胳膊被門衛(wèi)老叔抓在手里,垂著頭說好。 其他人一聽,跟著散了。 孟平川進辦公室找吉旸。 他正面向窗戶抽煙,墨綠色的煙灰缸里摁滿了煙頭。 孟平川沒敲門,進去喊了聲:“吉哥?!?/br> 吉旸沒回頭,一肚子晦氣還卡在喉嚨口。 拳館、酒吧、養(yǎng)生館都被人砸了個精光,他讓余路平給臭罵一頓。 坑著頭屁都說不出來。 加上這事擺明了是故意找麻煩,余路平到底有頭有臉,不好貿然出面。他在電話里讓吉旸看著辦,別鬧出事。辦不好,就把這口血生生給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