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天氣漸寒, 某天早上,宋之漫醒來的時候,看到窗外銀裝素裹,鵝毛大雪在空中紛飛。 她和往常一般上班, 到了醫(yī)院第一件事就是去蘇合歡的病房看她。 彼時蘇合歡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許多, 距離上次手術(shù)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月。臉色紅潤,見到她來,眉飛色舞的喊著她的名字。 宋之漫進到病房, 沒想到里面竟然還有人。兩個人中年人, 男的儒雅,女的高貴。站在一起,眉眼般配。 她對他們點了下頭,踟躇的看著蘇合歡。 蘇合歡立馬說:“之漫, 這是我爸媽。爸,媽, 這位就是之漫?!?/br> 宋之漫臉上立馬掛上笑, “叔叔、阿姨, 你們好?!?/br> “你好。” 蘇合歡的父親看了她幾眼,突然說:“你是老宋的女兒吧?” “嗯?” “宋鴻淵!” 宋之漫訝異, “是,宋鴻淵是我父親?!?/br> 蘇合歡的父親拍了下手, 興致明顯高了許多,轉(zhuǎn)過頭和蘇合歡的母親說:“咱們和老宋多少年沒見了,這次竟然這么巧, 遇到他的女兒,真是緣分啊!” 他又轉(zhuǎn)過來,對宋之漫說:“我和合歡的mama,和你爸爸是大學同學,大學畢業(yè)之后就沒怎么見了。怎么,你爸爸現(xiàn)在還好吧?你mama呢,也還好的吧?” 宋之漫笑著說:“我爸爸很好,我mama……她也很好吧?!?/br> “也很好……這是……”蘇合歡拉了下他的衣角,小聲提醒:“爸爸,之漫的mama……生病走了?!?/br> 中年男子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和妻子對視,嘆了口氣。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深深,回憶往事:“我和你父親,我倆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他穩(wěn)重冷靜,我么,我這人比較好高騖遠。所以當初畢業(yè)的時候,他去了文物局,我就去倒騰古董去了,這些年,總是在外面折騰,和這些老同學聯(lián)系的少了。” 宋之漫站在一旁,溫聲說:“我爸爸也常這么說,和同學聯(lián)系的都少了,可是也沒有辦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蘇叔叔您說是嗎?” “是?!碧K文軍一怔,低著頭,取下自己的眼鏡,含笑說:“老宋啊,一直都這么豁達,這些年一點都沒變?!?/br> 宋之漫又拿出手機,調(diào)出通訊錄,說:“我爸爸估計也想您了,這是我爸的號碼,您看什么時候有時間,您們可以聯(lián)系一下?!?/br> “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大概是真的開心,打電話的時候,聲音爽朗洪亮。 宋之漫又在病房里待了一會兒,和蘇合歡的母親聊了幾句,最后看時間不早了,于是走了。 等到了科室,董立添見她來了,立馬說:“先開會?!?/br> 宋之漫疑惑的看向詹言僑,小聲問:“怎么了?” 詹言僑搖頭:“不知道。” 人都到齊了,董立添拿出一份文件來,掃了眾人一眼,說:“剛接到通知,三院有幾位醫(yī)生要調(diào)過來,提前和你們說一聲,咱們科室有兩位。到時候,大家可以輕松些,排班的可以重新排了?!?/br> 眾人歡呼。宋之漫跟著歡呼了一聲。 “宣布完這件事,再說另一件?!彼恼Z調(diào)轉(zhuǎn)瞬就變得嚴肅了起來,眼光掃向宋之漫這里,她隱約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他對著宋之漫說:“宋之漫,你最近除了手上的病人,其他就不要接了。之后的手術(shù),由詹言僑和梁昭昭負責,等新的醫(yī)生調(diào)過來,我再安排?!?/br> 按照往常,宋之漫是會抗議一番的,畢竟一段時間不做,手就生。 但她今天卻默默接受了這個安排。 自從上次蘇合歡的手術(shù)之后,她已經(jīng)有很久不能拿手術(shù)刀了。最近的手術(shù),她全程都在邊上觀看,一拿手術(shù)刀,手就沒有力氣。她特意去骨科看過,但是顯示沒有任何的毛病。 她知道,是心病。 別人沒法治,只有她自己能治。 董立添還說了什么,她也沒聽清,散會之后,她無神的回到位置上。對面的詹言僑見她這幅模樣,伸手敲了敲桌子,見她沒有反應(yīng),又打了個響指。 宋之漫回神:“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了才對!”詹言僑湊近來,低聲安慰:“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不讓你手術(shù)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彼沃]有任何的不服氣,“我不會怪老師的。”說完,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像是嘆息一般,說:“是我自己的毛病?!?/br> 對面的詹言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只干巴巴的說了句:“沒事,很快就會好的?!?/br> 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她。 …… 然而一直到第二年的初夏,宋之漫都沒有上過手術(shù)臺。 哦不,其實也是上過的。但不過半分鐘,就下來了。 還是沒有辦法克服,上次的陰影太大了,令她在這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沒有拿手術(shù)刀。 某天下午,宋遠征和董立添在辦公室聊了幾句,最后決定讓宋之漫放假一段時間。 董立添說的時候,怕她不舒服,委婉了下說法,沒成想,宋之漫干脆利落的點頭了,“好的,老師。” 她想,自己是真的應(yīng)該出去走走了。 所以第二天,她收拾著行李,和家里人打了個招呼就往南鎮(zhèn)去了。 卻沒想到,宋斯南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內(nèi)容很少,所以就先放了。明天還是會更新。 但請記住,隔日更。 以及,番外好像不能寫合歡的了,不是正經(jīng)甜了好像。 你們想看什么番外? ☆、第56章 你給的最簡單的夢里, 是我余生愛情的模樣。 ——宋斯南 天窗被宋斯南給合上,原先可以看到那分寸星空的地方悄然消逝。 車子發(fā)動,空調(diào)開啟,溫度漸漸低了下去。 宋之漫轉(zhuǎn)過身, 兩只腳把鞋子給踢下去, 整個人蜷縮在一團,她眨著眼,星星點點的笑意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宋斯南曾被無數(shù)人夸贊過自己的眼睛是如何如何的好看, 但是在這一刻, 面對著她那雙比星空還亮的雙眼,他想:連銀河都不及她的一半。 仿佛將他整個人都吞噬進去。 宋之漫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溫聲說:“你別不開心呀?!?/br> 聲音酥的令他渾身一顫。 宋斯南像是著了魔一般, 抓住她欲收回的手指。從手指,到手心, 最后, 他伸開手, 包住她的手。 “沒生氣?!彼麘蛑o道,“我哪敢生氣呢?!?/br> 她又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下一秒, 就聽到她說:“喂,宋小四, 你還喜歡我嗎?” 宋斯南渾身一怔,握著她的手不自覺放下,又被宋之漫反握住。 見他呆若木雞, 怔在那兒,宋之漫頓覺不好。但話已經(jīng)說出口,沒有辦法反駁了,于是她指著他,威脅道:“必須說喜歡我!”說完又覺得沒有氣勢,惡狠狠的加了一句:“不許反駁!” 宋斯南失笑。 他從她的手心里掙脫出來,坐了起來。慢條斯理的把外套給脫了,又把那領(lǐng)帶給解了。之后,他側(cè)頭看她,挑眉:“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的意思嗎?” 宋之漫也坐了起來,坦然:“知道?!鳖D了幾秒,她問:“你呢,你知道嗎?” “嗬,我當然知道,所以宋小漫,我希望你不是再和我開玩笑?!彼麖奈从羞^的正經(jīng),認真的再次問了一遍,“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認真的?” 回應(yīng)他的是一個吻。 宋之漫從位置上跳了起來,雙手環(huán)住他的肩,低頭吻著他,那個吻,熾熱而又瘋狂。 而宋斯南由最開始的微怔,迅速的反應(yīng)過來,一只手搭在她的腰后,揉著她的腰,像是把她揉碎了一般,讓她靠近自己。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的另一只手因為害怕她撞上車頂,于是放在了后腦勺處。 宋之漫的吻技并不嫻熟,只是最簡單的在外面摩擦了幾下便無能為力了。 然而男人在某方面似乎是有天生的領(lǐng)悟力的。宋斯南壓著她的頭,使她的唇不斷的貼近自己,撬開她的唇齒,舌頭在她的口腔里自由的掃了一圈,最后,找到她的舌,與她唇齒交融。 一吻之后,兩個人都喘著粗氣。 不知道什么時候,宋之漫整個人都到了宋斯南這邊,她跪坐在他的身旁,上半身倚靠著他。 兩個人的臉貼的極盡,彼此間呼吸的熱氣都感受的分明清晰。 宋之漫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笑時熱氣都噴灑在宋斯南的鼻尖。 宋斯南上前還想吻她,她卻往后躲。 “宋小四?!彼赞o認真,一字一句,緩慢而誠懇:“我說認真的,你還喜歡我嗎?” “不喜歡?!彼敛华q豫的說。 宋之漫的心一下子墜入地獄。她僵硬著身子,無法再動彈一秒。 而下一秒,就聽到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情口吻說:“宋之漫,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從地獄到天堂,不過幾秒的時間。 宋之漫咬牙切齒,卻又是滿心歡喜。 她認真的端詳著他的臉,確認他說的沒有半分虛假,她又湊上去吻他。這次的吻,比上次還要激烈。 等到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的身上竟都是汗。 宋之漫把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吻了吻他的脖子,又吻了吻他的耳朵,最后,附耳,說:“宋斯南,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br>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震撼,因為她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心意相通的。在大部分的時候,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明白他的心意。而那絕小部分,都是他不愿讓她明白他的想法。 他也是如此。 他懂她的欲言又止,也知她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