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jié)
“你就不能多陪我?guī)兹諉??”皇后是?dāng)真不舍她。 許雙婉搖頭,握著她手輕聲道:“不能,娘娘,嫂嫂這還等著您幫我去跟圣上說,讓我歸家呢。” “嫂嫂……” 許雙婉溫柔地看著她,“讓我回吧,娘娘,時日不等人吶,我家那位長公子還在家里等著我歸呢。” 齊留蘊被她看得鼻孔莫名酸楚,她“誒”了一聲,別過頭藏了眼中的淚,嘴里道:“知道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是只有兩更,不知三更雄起之日會在何時,大家且容我先緩幾天找找節(jié)奏,今天的更新完,姑娘們明天見,晚安。 第173章 皇后那邊派了人去皇帝那邊通報, 晌午來了人知會,圣上那邊答應(yīng)了。 許雙婉派了采荷先回去準(zhǔn)備她回去的事宜,第二日她早早起來,帶著鈺君回了歸德侯府, 彼時京城刀光劍影, 把守京城的九門和順天府的巡捕全員出動, 街上行人寥寥, 有不明所以的百姓出了門了, 很快被官兵驚斥回了屋。 許雙婉一路平安回了侯府, 采荷帶著人在門邊迎了她,等主子入了沁園就與她稟報了府內(nèi)外之事。 府里侯爺重病, 不肯吃藥;府外姜家親家鬧上了姜家要帶女兒回家, 鬧得不可開交…… 許雙婉喚來了管事婆子,過問了一下近日府上的諸事安排,稍作了休息,用了點粥食小菜, 把鈺君交給了在府上的如蘭,就去了聽軒堂。 虞娘先帶了人去聽軒堂侯著,許雙婉帶了采荷過去后聽軒堂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侍候等候吩咐的都是沁園那邊的老人。 許雙婉過去進了屋, 臥在床頭的宣宏道本閉目不語, 一聽到她“兒媳給父親請安”的聲音,他睜開眼奪過了床邊小桌上的小茶壺朝她砸了過去。 茶壺落地,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 宣宏道重病無力, 茶壺扔得不遠(yuǎn),離許雙婉還有兩步之遙。 許雙婉垂眼看了眼破碎的壺片,抬頭朝虞娘頷了下首,等虞娘吩咐了身邊丫鬟把碎片收拾好了,她朝紅著眼睛氣喘吁吁的公爹走了過去。 丫鬟搬來了椅子,放在了離床半丈之處,許雙婉扶著腰朝公爹福了下,告了下不敬之罪,在椅上坐了下來。 她一落坐,身邊人端了藥碗走了進來,叫了她一聲,“少夫人?!?/br> 苦澀的藥味彌漫在了許雙婉的鼻間,這種味道,她初嫁進歸德侯府的頭陣子她還有點聞不慣,時日一久就習(xí)慣了,且還能從這些苦澀的味道當(dāng)中聞出每一副藥的不同來,有些常吃的,她不用看方子,光聞著藥味都能言道出每副方子的每一味藥來。 她在侯府當(dāng)了十來年的家,每一天皆不是虛度,侯府的重壓每一日都實實在在壓在她的肩上,而這府里的一草一木她都了如指掌,為了當(dāng)好這個家,她竭盡了心神。 而付出,不是沒有所得,她腳踏實地走的每一步,得來的就是這個府里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盡在她掌握,這府里的人只能聽、也必須聽她的令。 “你怎么,怎么……”兒媳婦人還沒過來,卻把他屋里的人都轟走了,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讓宣宏道氣到頭疼欲裂,他哆嗦著手臂指著她,嘴唇發(fā)顫:“我歸德侯府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滾,滾……” 他指著門,臉孔發(fā)白,眼睛腥紅。 “父親,兒媳回來了,過來給您請安了?!痹S雙婉看了他一眼,隨后半垂下眼。 “滾!”宣宏道嘶吼。 他聲音嘶啞,語氣顫抖,就如老邁的死死被困在原地?zé)o力掙扎的野獸。 許雙婉無動于衷,她看著腿上的裙面,腦袋一動不動,“您該用藥了?!?/br> “許,許氏……”宣宏道被她氣得氣喘吁吁,進出的氣都弱了,虛弱得就像只差斷了最后的一口氣。 “您看,您過和過去一樣的日子,您看行嗎?”許雙婉偏過頭,看著打開的窗戶那邊射進來的陽光,“您過去是怎么過的,現(xiàn)在就怎么過,可行?” “你走,我們,我們侯府沒有你這樣的……”宣宏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他被孽媳氣得腦袋發(fā)黑,眼前昏脹,說話的聲音愈來愈小。 “父親,”許雙婉此時站了起來,她自嘲一笑,朝床上睜不開眼的老人道:“吃藥吧,您看,您在府里連兒媳都拗不過,您又如何自信能壓得住那外頭能翻江倒海的蛇?您信,您被咬一口不要緊,可疼的人是您的兒子,他半生費盡力氣才博來了如今這個局面,您說讓他聽您的他就聽您的?您就不怕您再敗壞侯府一次?這次您要是連您長子都害死了,您說,到時候又有誰來救您呢?您可知道,外祖已經(jīng)死了?!?/br> 不會再有第二個姜太史來救他了。 “你休得胡言,休得……”宣宏道眼睛翻白,眼淚無聲無息地從他的臉邊流了下來。 “您好好歇著,等望康回來了,兒媳讓他過來為您請安?!痹S雙婉朝他微福了一身,扶著腰慢步走了出去。 外頭陽光正好,她一出去,金光正面迎在了她的臉上,許雙婉輕閉上眼,讓初夏帶著暖意的陽光彌漫全身。 她可能生來沒有父母緣吧。 親生父母如此,丈夫的父母亦如此。 不過,也沒有什么可惜的,她已得到了她能得的。 ** 這夜許雙婉入睡的早,半夜被動靜弄醒時緩了一會就睜開了眼,沒有前幾日初初醒過來時的疲憊感。 床鋪和被窩都是熟悉的,這讓她倍感安寧,等別過頭看到熟悉的身影朝她走過來時,她不禁揚起了嘴唇。 “鬧醒你了?”宣仲安走了過來,眉頭是皺的。 許雙婉看他身上穿的是在家里穿的常服,就是衣襟腰帶處有些凌亂,看來是剛剛才換的衣裳,她撐著床面,在他的相扶下坐了起來,探出手給他系腰帶,“可是凈手了?” “洗了?!?/br> “人抓到了?” “抓到了?!?/br> “看來也不過如此?!?/br> “哼?!毙侔怖溥恿艘挥?,摸向了口出輕狂的嘴,“誰給你報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