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節(jié)
她平平淡淡地說出此話后,就起身而去了。 許曾氏在她走后,痛苦不堪地掩著面:“我到底過了怎樣的一生啊?!?/br> 第127章 陶靖的兩個兒子在金礦的地方已自立為王,讓軍州的人去攻打他們,等金礦拿下,這兩個提督很難說他們沒有異心,而金礦朝廷勢在必得,寶絡(luò)此行前去,也是利用他的身份與軍州兩位提督以往的那點小交情制衡當(dāng)中的關(guān)系。 這件事,哪怕是宣仲安想替代也不能,軍州的那兩個老大,只認(rèn)寶絡(luò)。 寶絡(luò)此行前去,未知的兇險無數(shù),遂他走前,把朝廷交給了宣仲安,把他的皇后交給了許雙婉。 寶絡(luò)走時,皇后的肚子有六個月大了,許雙婉進了趟宮,見皇后笑意吟吟,一點愁緒也未見著,見了她還笑道:“圣上說是去要錢,回來等要到錢了,他就偷偷多賞我黃金百兩,晚上他陪我數(shù)著玩。” 許雙婉聽了差點笑出來。 這還真像是寶絡(luò)說的話。 “嫂子,我沒事?!被屎笮宰觿?cè)猃R濟,在寶絡(luò)面前,她凡事皆順從他,他說他義嫂會照顧好她,皇后也當(dāng)聽不出他那話后的意思,笑著點頭,但到了許雙婉面前,她卻把她性子里剛烈堅韌的一面表露了出來,“這宮里人少,清靜,我自入宮就一直過得很好,我也能好好地坐在這個宮里,等他回來。” “誒?!痹S雙婉看著堅定明朗的皇后,嘴角揚了起來,朝她點了點頭。 她想寶絡(luò)是知道他的皇后是個什么樣的人的,多余的叮囑,到底是因為不放心。 而溫暖明亮的皇后懷著他的孩子,坐在皇宮里等他回來,想來寶絡(luò)也不可能不舍得回來罷? 許雙婉在宮里呆了一陣就打算走,走時,她跟皇后道:“有什么事你就傳我,寶絡(luò)給了我進宮的牌子,只要有事,無論日夜我都能進來陪你?!?/br> 皇后見她說不到幾句就要走,也是有點惆悵。 但她也知道這位義嫂對她與寶絡(luò)的矜持分明,她也想過,是要隔著這三分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她才安心,她也才會對這位義嫂繼續(xù)保持著尊重。 這個界限是必須有的,有著,她們方才能保證最清醒的頭腦,這關(guān)系也才能長長久久下去。 “好?!?/br> 許雙婉被她送了幾步,就勸了她離步,回了侯府。 沒幾天,六月一到,天氣炎熱了起來,許雙婉的妊娠反應(yīng)因著炎熱的天氣愈發(fā)嚴(yán)重了起來,吃什么吐什么,愁得望康天天背著小手去廚房,踮著腳尖看灶火上他娘的吃食,老讓廚娘多煮點備著,好讓他娘吐完了還有口吃的。 皇帝帶了朝廷幾個大臣前去金礦反賊之地主持大局,帶走的還是朝廷里那幾個最死不認(rèn)輸?shù)睦洗蟪?,大了他們要是鬧事就把他們斬殺在異地不帶回來了之勢,新帝那可是個真橫的,臣子們有點怕著他,他把人一帶走,朝廷差不多就是宣黨的人了,宣黨中人見圣上一點也不怕宣相鳩占鵲巢,還幫著圣上監(jiān)瞥宣相大人,還時不時提醒宣相大人,到了時候,就該催皇帝回來了。 宣相看他們還挺忠君,看著人笑瞇瞇的,回頭就把事情攤到了那些多嘴的人身上,把人忙得十天半月的回不了家,身上臭得、頭發(fā)油得讓同僚捏鼻子不已。 寶絡(luò)一走,宣仲安也是兩三天才回一趟家,因著他不?;丶?,小長公子又cao心起了府中事,他地位有些不保,每每回去,都要被小長子吊著小嗓子問:“您哪位???” 宣仲安這是被兒子氣得頭都發(fā)昏,但他一回來,他著實幫不上什么,還得他家婉姬圍著他團團轉(zhuǎn),一打理好身上吃飽喝足,他就補覺去了,第二日一早,又匆匆地去了他的相堂主持朝廷大局。 趁著寶絡(luò)走的這段時日,他不僅要把各地不少多時未有處決的奏折處理掉,還要從牢里放出一些以前被先帝關(guān)進去的棟才——把他人放出來不算,還人請他們?yōu)槌⒆鍪?,這一樁樁的都是需要他親歷親為去解決的難事。 遂他回來也只是休整,一有了點力,就又沖回朝廷廝殺去了,望康每次早上醒來見他爹就不在,他就嘆氣。 這天早上他一醒來,就又沒找到他爹,就跟他娘道:“以后meimei出來了,你別給他了,給我。” 給他,他帶。 許雙婉被他逗得失笑不已。 不過等宣仲安又多過了幾天不回來,這天早上望康在母親身邊醒過來后就扭頭,還是沒看到他的父親,他便嘟著嘴問她:“他啥時候回來嘛?” “這兩天怕是就要回了?!痹S雙婉估算著外頭那頭野著的長公子,頂多今明兩天就回了,他要是不回,心里藏著的那些要跟她嘀咕的話都要把他憋著了。他的那群下屬臣子,現(xiàn)在也是長能耐了,可能也是熟了性子里的那些倔強也敢表現(xiàn)出來了,還敢跟他頂嘴,往往能把他氣得夠嗆,他殺也殺不得,打也打不得,不回來跟她說幾句,按他所說的,這日子就是沒法過了。 “快回罷。”頭兩天望康還嫌棄他父親是頭不歸家的野狼,等野狼都快四五天不著家了,小野狼想得慌,都裝不出嫌棄來了,說著話的時候還委屈不已。 許雙婉看他想得慌,也是好笑又心酸。 這父子倆感情是真好,望康在她面前還要擺出小大人的面子,說要看住她,管著她,到了他的父親面前,他才是真正的無憂無慮,肆無忌憚。 果如許雙婉所料,宣仲安這一天晚上回來了,一回來人在浴涌里就打著瞌睡,飯都是許雙婉給他喂進去的。 望康在旁邊端茶送水,等父親到了床上,他還給他父親脫鞋,可惜他難得孝順奮力幫他爹拔*出了一只鞋子,他爹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望康在父親走的時候愣是醒了過來,宣仲安抱著汲著小鞋過來看他的小兒子,看著他身穿小小的白襯白褂揉著眼睛喊他爹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就抱了他起來。 “天還沒亮,你怎么不多睡會?”宣仲安聲音放得很輕。 望康嘟嘟嘴,抱著他的脖子,小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宣仲安抱了他一會,想要把他放下到他娘身邊再接著睡的時候,卻見肩膀上一直不說話的兒子抬起了頭,“你帶我去罷?!?/br> 宣仲安看向他。 “我也做事?!蓖得赣H的瘦臉道:“你要多吃飯,知不知道?” 宣仲安笑了起來,咬了下他的小指頭。 他還是把兒子放了下去。 望康又一骨碌爬了起來,盤腿坐在母親的身前,抬起小腦袋,看著怔怔回看著他們母子倆的父親…… 就這么一眼,望康不說話了,他委屈地嘟著嘴,垂下了小腦袋。 外面又起了催促聲,宣仲安最終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看了眼柔和看著他們的婉姬,他轉(zhuǎn)過身,一步都不敢停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怕再不走,他就不想走了。 ** 九月時,盛熱的天氣總算涼快了一些,許雙婉的孕吐也越發(fā)地嚴(yán)重了起來,這幾日她在府中好好休息了一陣后,帶上了虞娘跟福娘進了宮。